看那毛毛虫臃肿蠕动的身躯,甚至不及寻常人类跑步的速度,李飞鱼十分怀疑自己侥幸逃生有它一部分功劳—它用臃肿的身躯盖住了李飞鱼藏身之处,使得他免于被其它来回冲撞的虫子霍霍死。
“它应该是当初距离我比较近,才能及时赶到吧!”李飞鱼暗自嘀咕。
但是就在李飞鱼摸向刀柄,杀机吐露的时候,那条毛毛虫身躯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李飞鱼瞳孔一缩,右手离开刀柄,屏住呼吸,盯着那条毛毛虫。只见那条毛毛虫蠕动的身体并无任何停顿,甚至一丝变化也没有,仿佛刚才那个微小的动作不曾在它身上发生一样。李飞鱼也一度以为是错觉,但是多次的死里逃生使得他丢了毛躁的性子,变得慎之又慎。
悄悄跟在毛毛虫身后的李飞鱼没有再有其他动作,本来打算一鼓作气的他静下心来,观察这条虫子的不同。空闲下的时间开始恢复他自己身体的伤势,要知道李飞鱼虽然表面看上去正常,其实内伤不轻,只是被他强行压下。他以为只是从虫子身上去些东西,又不是拼命去杀死虫子,而且想到行尸留下的随时会熄灭的生命光焰状态,李飞鱼更觉得时不待我。
突然,李飞鱼灵光一现,想出了虫子的哪里不对劲。在那么多如饿狼般的巨虫口里抢到碎片,这个巨虫的实力绝不会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甚至实力可以排到很前面去。但是李飞鱼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眼前的毛毛虫有什么不同之处,以至于他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在丛林里生存久了,就会知道两个刻骨铭心的道理:竭尽全力、适可而止。
为什么说尽全力了还要适可而止?二者其实并不矛盾,出手时要竭尽全力,争夺生存权利要竭尽全力,思考对策要竭尽全力;适可而止就是劝你不行别做,没把握别做。一旦两者没有把握好,更倾向于竭尽全力,你就会战死;更倾向于适可而止,你就会饿死。
此时的李飞鱼就是陷入了在两者之间权衡的天人交战的局面。主要是此时他的身体太虚弱,还带着重伤,而毛毛虫虽然貌不惊人,但是随着李飞鱼的深入挖掘,越发觉得对方危险性大。
一个明明实力强横,却表现得没有威胁力,憨态可掬。一只懂得伪装,实力强大,狡猾的虫子,在此之前差点儿把李飞鱼也骗了过去。如果状态完好,李飞鱼绝不至于顾及这么多。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李飞鱼摇了摇头,虽然行尸身上的秘密他极为需要,但是他更要活着,李飞鱼选择了撤退。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似乎察觉到李飞鱼的意图,虫子情知伪装暴露,转而向着李飞鱼所在的方向冲去。此时它的速度根本不是之前蠕动所能比的,它就像被发射出去的炮弹,腾空而起,想李飞鱼撞去。
李飞鱼脸色大变,知道自己的隐藏彻底暴露,急忙向一侧跳去。险之又险,李飞鱼躲过了虫子的冲撞,但是伴随虫子而来的气流把李飞鱼狠狠地拍在地上,让李飞鱼吃了一嘴的土。
摔在地上的李飞鱼没有任何的犹豫,四肢发力,身体高高弹起,弹起之时他身前的四肢赶忙伸直,下一刻一个白影就从李飞鱼脸前扫过,砸向另一边的土地。一时间烟尘四起,落地后的李飞鱼趁此机会赶忙在地上滚动,打算就近找掩体先躲避一下喘口气。
可是虫子好像知道浓郁的烟尘里的李飞鱼的位置,它的脑袋已经狠狠撞来。幸好李飞鱼虽慌不乱,有惊无险地躲避过去,但是随之而来的飓风却让李飞鱼很是吃不消。
虫子的一头一尾似乎化作了两条铁鞭,被挥舞得密不透风,被笼罩在内的李飞鱼苦不堪言。李飞鱼知道虫子们的基本操作,更是见识多次,但是像毛毛虫一样耍得有声有色,却是见所未见。整个过程,李飞鱼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被动狼狈躲闪。难过之余,李飞鱼也对这虫子惊叹连连,不间断地旋转蹦跶这么久,既不见力竭,也不见眩晕,要知道,李飞鱼只是留意它的动作现在头都有些晕了。
终于,虫子的速度降了下来,想必也是有些耐不住了,知道这么一手拿李飞鱼没有办法。李飞鱼趁机赶忙拉开跟虫子的距离,使劲儿喘气,眼睛却死死地盯住虫子不丢。此时的李飞鱼,都能够听到他的骨骼在颤动,耳边响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没有耗过虫子的身体,却耗过了虫子的耐性。
得了喘息时间,李飞鱼迅速恢复过来,他没有再后退,战斗中的后退就是受制于人。
李飞鱼抽出黑色长刀斜指地面,对着毛毛虫说:“你是我见过最狡猾的虫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劝你离开,否则即便你能够杀了我,你绝不会好受!”
虫子没有回答李飞鱼,李飞鱼也不指望他能够回答,事实上李飞鱼也知道它理解不了自己的语言,刚才的一番话说是在跟虫子交流,其实李飞鱼是为了鼓励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士气都是很重要的。
虫子用行动回答了李飞鱼。在李飞鱼惊愕的眼神下,它的身体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以背着地,前身立起,脑袋朝向李飞鱼,像蛇一样。它脑袋中央开始塌陷,原本属于眼睛的位置,也塌进黑洞里。下一刻黑洞里探出一个蜂窝煤状的脑袋,有十来个孔洞,一起朝向李飞鱼。
异变还未结束,本来属于虫子的足脚、刚毛的位置,开始“突突突”长出一米多长的尖刺,尖刺跟它的脑袋一样乌黑发亮,尖刺末端闪动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绿光,这一切与它的白嫩的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飞鱼脸色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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