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材娇小容姿端丽的少女正趴在病床旁睡得正香,温暖的阳光跳过窗口,偷偷的趴在她雪白的衣裙上,乌黑柔顺的长发随着她的呼吸在慵懒的摇晃。
微风与微醺的阳光拥抱之中,少女就如春风吹拂的碧波之上的莲花,清丽而又纯洁,无瑕而又晶莹。
伴随着轻微的摩擦声,房门被人打开,一个西装革履,面色严肃的中年帅大叔走了进来,少女柔嫩的双耳动了动,随后一边揉着朦胧的睡眼,一边慵懒的抻了个懒腰,用清脆的嗓音问道:“蚯蚓,你咋来了?我记得牡丹嫂子不是给你禁足了吗?”
中年帅大叔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咳嗦了一声顾左言他的纠正道:“地龙,是地龙,不是蚯蚓,对了,巴豆好点了吗?”
少女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身前的病床,那上面正躺着一个四肢被打了石膏吊起来,全身被绷带绑的像木乃伊的人说道:“还那样,莲姐用‘七星续命术’给他吊着命呢,不过,你们要再不把他三魂三魄从异度空间里找回来,再过八天他必死无疑。”
地龙叹了口气,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后从兜里摸出块糖丢给少女道:“王不留行在找着呢,除了他连惊蛰也出动了。”
“那个催奶的啊,嗯,他确实在这方面有一手,不过居然连惊蛰也出动了?我记得他不是给忙着给那位大佬当私人保镖,兼职大小姐姘头呢吗?”
少女乌黑溜圆圆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小小的腮帮也一鼓一鼓的,活脱脱一只萌翻了的小松鼠。
“怎么……对了,忘了问你是谁把巴豆打的像条死狗一样的了,本草纲目里的肉搏第一人诶,谁这么猛?T-800终结者吗?不对,就算是终结者巴豆拆它也跟玩一样的,说说呗,说说呗,我挺好信的。”
地龙犹豫着要不要给少女科普一下,王不留行除了能催奶活血利尿,还能治痛经,但他稍稍纠结了一下便放弃了,在三大部门里,谁不知道「花花组」里的忘忧草除了直觉最强记性最差外,她起外号和刺激人的能力却也是数一数二的。
想想还是算了,地龙摸了摸衣兜里的烟,一边忍着烟瘾在巴豆腿上的石膏敲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的调调,一边说道:“听夜明砂说,巴豆和冬虫夏草是被两个叫猫头鹰和童话的人打伤的,起因不过是因为一起崇明学院的校园怪谈,而他们的目标也是怪谈,但不同的是巴豆他们的任务是彻底消灭,猫头鹰他们是想带走怪谈,然后巴豆挑事在先,接着两帮就打了起来,至于直接结果嘛。
巴豆几乎被当场打死,冬虫夏草也被弄疯了,然后崇明学院也需要重建一次。”
说到这,地龙恶狠狠的敲了一下石膏,疼的他直咧嘴,揉了揉手后继续说道:“至于那两个家伙,根据冬虫夏草的疯言疯语来看,那个叫童话的应该能够操控鬼怪,并且那些鬼怪的能力与模样,也多与童话故事和坊间流传吓唬小孩儿的故事有关。
而那个叫猫头鹰的,由于冬虫夏草被童话引走了,所以没有任何线索,不过根据现在巴豆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有着控制空间和夺魂这两种能力,而情报部昨天给我们消息是,他们两人都是来自于一个叫做怪谈协会的组织,至于其他的……还在调查当中。”
“鬼怪!?算了算了,战斗还是交给你们本草纲目和节气歌吧,我最怕鬼了。”
忘忧草打了个冷颤,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她很快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拿起桌上的苹果,一边“咔嚓咔嚓”的啃着,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背后还有人,而且那个人……我们很快就见到了。”
地龙听到她的话脸色一变,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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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忘忧草口中的那个人,此时正安静的站在一间病房中,面色哀伤的看着眼前病床上的少女,她那悲惨的模样几乎无法被称为人。
雪白的床单之上一具伤痕累累悲惨至极的身躯,焦黑碳化的皮肤让人无法辨认她的容貌,结痂渗血的伤口中不断流淌出腐臭黄浊的脓水。
就像未被烤熟便丢在垃圾堆任其腐烂的肉块一般。
藏镜悲伤的叹息了一声。
而他身后的黑暗阿蕾莎却带着恶毒的笑意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也会为我们这可笑的模样而悲伤吗?”
“不,我只是在悲伤,又一只萝莉过期了。”
吧嗒吧嗒嘴,藏镜神色诡异的撇了她一眼。
藏镜的不按常理出牌,让黑暗阿蕾莎对他几乎是无计可施,软的不吃,硬的也不行,如果要让她给藏镜一个评价,那脸皮厚,精神病,色狼,变态,自大狂等等,几乎全都可以贴在他身上。
黑暗阿蕾莎也不是没考虑过强迫他与自己合作,但……自己与他之间的实力完全不对等啊,哪怕这里是自己的主场。
武力解决?三五个黑暗面加自己摞成一摞也不够人家祸害的,除非所有黑暗面一起上才有一丝希望,但那两个家伙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阴谋诡计?开玩笑,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夏洛克那个一捏就冒坏水的女人真实目的的人,阴谋诡计怎么看也不可能太差吧?
而且万一要是他一不高兴和夏洛克联合起来,那自己就真的可就以收拾收拾回地狱养猪去了。
气的直冒火,不是修饰,而是黑暗阿蕾莎真的在冒火,她强忍着给藏镜三刀六洞的想法,僵硬的笑着。
“阿蕾莎你也看到了,而且关于他们的能力与仪式的隐秘我也会告诉你,所以我们合作吧,然后各取所需。”
邪魅的一笑,藏镜左脚迈出半步踮起脚尖,然后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黑暗阿蕾莎,摆出一个很是古怪别扭的姿势,而这俨然便是JOJO中DIO爷的经典站姿。
“NO,我的回答是……NO!”
他的回答让黑暗阿蕾莎的脑子再次死机,如果她有的话。
而病床上的阿蕾莎在看到藏镜的诡异的姿势后,布满伤口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在笑。
“为……为什么啊?!”
委屈,无尽的委屈在她的心中如同沸水一般翻涌着,黑暗阿蕾莎带着一丝哭腔和委屈大声的质问着他。
藏镜侧过身,抬起双手指着她,仰着头骄傲说道:“我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对自己为是的人说——NO!”
“你!你——这家伙!我那里自以为是了啊!”
稚嫩且伴着哭腔的呐喊回荡在小小的病房中。
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与憋闷的黑暗阿蕾莎,眼眶中泛着鲜红的泪花,然后决堤一般流了出来,而那张苍白又娇俏的小脸儿上,也写满了愤怒与委屈。
藏镜天不怕,地不怕,他只怕女人,而在女人中,他最怕的就是小女孩儿,特别是哭泣的小女孩儿。
因为他总能在哭泣的小女孩儿身上联想到自己的妹妹——那个一边哭一边拿菜刀追着他大喊着:“杀死哥哥!我一定要杀死哥哥大人呀!”的女孩儿。
所以一看黑暗阿蕾莎哭了起来,藏镜立马打了一个哆嗦,他扣了扣鼻子,随后不要脸的用那只手在黑暗阿蕾莎的头顶轻轻的揉着。
“乖,别哭,爸爸答应你了,不就是搞死那个老女人吗?爸爸帮你!”
“滚!滚!你怎么去死呀!你才不是我爸爸!你……”黑暗阿蕾莎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反抗着,随后又面色纠结的问道:“你……你同意了?你同意帮我复活这件事了?”
“乖女儿,你是吃大蒜吃顶着了吗?说什么胡话呢,我就是你的爸爸呀!”藏镜舔着脸向病床上的阿蕾莎抛了个媚眼,随后抱起黑暗阿蕾莎手脚不老实的胡乱摸着,“本来我是想复活寂静岭的,不过,既然乖女儿你求我,那我就帮你一次好了,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不许乱摸我!唔……”
经过殊死挣扎,黑暗阿蕾莎终于将他那不老实的大手按在了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口,苍白而又委屈的小脸上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点点血泪点缀在气鼓鼓的脸蛋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喘息,气呼呼的问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太变态的我是不会答应的!”
“嗯,我想想……”
藏镜放下了怀中的黑暗小萝莉,故作深沉的摸着下巴沉吟道:“第一个条件,你要把所有的护士小姐姐都送给我,第二个条件,你要叫我爸爸,第三个条件,复活后你要跟着我走,第四个条件……我还没想好,目前就这三个条件。”
黑暗阿蕾莎听完后眼珠子咕噜咕噜的乱转,心道:第一个条件对自己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只不过是一些怪物而已,到时候再创造一些就好了。第二个条件就有些变态了,虽然自己渴望得到父爱与母爱,但这家伙明显是个变态好吗!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做出一些什么变态的事情……
不过为了一切都为了复活的话,就当是叫狗好了,黑暗阿蕾莎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扬起小脸对他说道:“前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第三个条件……”
藏镜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阿蕾莎打断了她的话,“注意,论武力,你打不过我的徒弟,包括那些家伙。论智谋,你玩不过她和我,所以你只有‘好的’和‘我愿意’这两种回答,另外,你要叫我爸爸。”
病床上的阿蕾莎从藏镜一开始说话时就在不住的颤抖着,既像是激动的又像是忍不住在发笑。
先复活,复活后再寻找机会逃离他的身边。
而且,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将受到的屈辱报复回来的!
紧握着小拳头,黑暗阿蕾莎气的浑身发抖,在心里暗暗发誓后,表情僵硬的对藏镜笑了笑。
“我……我答应你了……爸……爸。”
爸爸这两个几乎是从黑暗阿蕾莎牙缝里挤出来的,其中的恨意与羞耻几乎化为了实质。
“声音要软一点,萌一点,要蕴含着崇拜之情和爱意,刚刚那声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你后爸呢。”藏镜扣了扣耳朵,“再来一遍,要有感情,感情知道吗?”
软一点?萌一点?滚!老娘不会!快滚啊!还要有崇拜之情和爱意?我想捅死你算不算?!
将几乎脱口而出的心里话憋在嘴里,黑暗阿蕾莎几乎被气的虚脱,她努力的催眠自己,等复活后就好了,复活以后自己就能将这个变态揉圆搓扁了。
你要忍耐,你一定要忍耐住啊!
苍白而又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望向藏镜,黑暗阿蕾莎小手揪住藏镜的裤腿,小声的说道:“我答应你了,亲爱的爸爸。”
这副可怜的小模样,任谁看到都会以为藏镜在逼迫小萝莉做什么可怕又变态的事情,然后立刻将他五肢打断,抬到荒郊野外枪毙七十几个来回。
“嗯,这次还行,就是爱意还是不够,不过没关系,慢慢练就好了。”
藏镜眯起眼睛一脸的得意,一边揉搓着黑暗阿蕾莎的长发一边说道:“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呢,你说对不对?”
虽然他是在对黑暗阿蕾莎说的,但眼睛却在看向病床上的少女版阿蕾莎,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
“对……对的,爸爸。”黑暗阿蕾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而是强忍着羞意与不甘问道:“那我要做些什么吗?爸……爸爸。”
“嗯,我想他们应该快要回来了,你有什么方式能在不被人发现情况下联系到我吗?”
“有的,爸爸,只要你给我一滴血,我就可以凭借着这滴血与你对话,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爸爸。”
也许是由于放弃了尊严的关系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反正黑暗阿蕾莎是叫他爸爸,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一滴血吗?可以,没问题。”藏镜毫不犹豫的咬破了手指,挤出一滴血给黑暗阿蕾莎,“那么,爸爸就先走了,关于他们的能力和行动,还有仪式的情报,在安全的时候再告诉我就行了。”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哦,我的……乖女儿。”
说着他便在病床上阿蕾莎的那张可怕而又焦黑的脸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
随后他便背起被丢在墙角的玛丽安娜,牵着宫无后的手离开了病房。
而黑暗阿蕾莎则凝望着掌心中那滴嫣红的鲜血,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之后,她吞下了那滴红到发黑的鲜血,转身看向在病床上阿蕾莎,疑惑的用小声问道:“安全的时候,他……是在关心我吗?阿蕾莎……”
阿蕾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哼,关心……我才不信呢,如果真的有人关心我们,那为什么我们被献祭的时候妈妈没有阻拦?”
阿蕾莎缓缓的转过头去。
“我才不要相信他呢!爸爸什么的……我才不稀罕,我们只要有彼此就好了,只要有彼此……就好了,对不对,阿蕾莎?”
黑暗阿蕾莎那小小的,略微有些沙哑和傲娇的,充满了不确定与一丝哀求的脆鸣在病房中回荡着。
灰烬笼罩的街道上。
藏镜回过头看了一眼影影倬倬的医院,叹息了一声,随后又微笑看驻足眺望着前方。
鲜血吗?鲜血是灵魂的货币,我的乖女儿,就让爸爸看看你要我的灵魂,究竟要做什么吧,我期待着你的决定,毕竟,小孩子总是会犯错的不是吗?
“师傅,我们接下来要去干嘛?”
宫无后持剑站在他的身后,鲜红的霓裳被微风吹拂着,一缕如墨长发飞散在空中。
摸出兜里的烟,藏镜惬意的抽了一口,缓缓的吐出烟雾,在朦胧的烟雾中他顿了顿手杖,竖起衣领遮住自己的面庞。
“接下来吗?接下来我们就把两队人汇合到一起吧,你带着玛丽安娜去寻找她的队员,我去找另一队,然后我们在寂静岭入口处集合,我想,剧情就快要开始了。”
“剧情?”
“不要想太多,乖乖听师傅的话。”宠溺的将宫无后的长发别在他的耳后,“把这件事快点解决掉后,师傅带你回家,也不知道婉萌有没有乖乖上学,唉。”
“是,师傅,徒儿知道了。”
“嗯,那我走了,小心点。”
藏镜背对着宫无后摆了摆手,消瘦的身影消失在飘飘洒洒的灰烬之中,有着一丝说不出的孤寂与洒脱。
宫无后纤指缕起长发,如水的秋眸中荡起一丝涟漪,随后背起玛丽安娜飞跃到屋顶离开。
唯有一丝似怨似哀的叹息声被微风带走,飘向不知名的某处。
“家?那也会是无后的家吗?师傅……”
孤身只影的行走在街道上,藏镜顿了一下脚步,随后微笑着向前走去。
“有我在的地方,不就是你的家吗?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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