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肌肉不断传来撕扯般的剧烈疼痛,一阵阵窒息感迫使着众人拼命的汲取着氧气,而滚烫的空气却又如同火焰般炙烤着众人的肺部。
寂静岭充满了恶意,其中无论是任何事物,对活人来说都是一种酷烈的刑罚。
如同骨灰一般的灰白色灰烬铺满了空荡荡的大堂,随处丢放的腐朽桌椅,残破的写满了各种恶毒诅咒的告示板,如同棺材一般静静的躺在地上的储物柜。
这一切就像是某种事物的墓地,又或者是众人身处于某种早已死去的生物尸体当中一般。
恐惧与压抑伴随着死寂,就像肆虐的藤蔓一样缠绕在他们的心头。
贾思科拖着筋疲力竭的身体靠在墙上剧烈的喘息着,肺部不断传来剧痛与干痒的感觉让他有些想要干呕,苍白而又消瘦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疲倦。
“这扇门拖不了那些怪物多久……我们必须要想办法……”
贾思科身旁的华生突然捂住他的嘴,并对众人示意不要发出声音。
「大家小心,那里好像有东西。」
向众人打出手势表明情况后,她拿出手.枪随后,独自缓缓的走向大厅左面的走廊转角处,呼吸逐渐变得缓慢、绵长,蔚蓝的双眸中泛着像狼一样的目光。
缓缓的靠在墙壁上,一种难闻的霉味涌入她的鼻子,微微蹙眉,她抬起手.枪一点点的移动。
哒……哒……
一阵很轻并有规律的脚步声传入她的耳中。
她闭上双眼,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脚步声上,由于感官补偿的作用,任何细微的声音在她的耳中都变得格外清晰。
时间仿佛被拉的很长。
来了!
她猛的睁开双眼,兔起鹘落之间便将一个黑影按倒在地。
肢体的接触感觉让她知道到自己身下应该是一个比较瘦小的男性,而不是那些冰冷可怕的怪物。
“趴在地上,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听到她的话,黑影立刻不再挣扎,一个有些沙哑而又稚嫩的男性声音响起。
“好吧,我不会乱动,我保证,所以别开枪,我是人类不是怪物,还有……女士,你坐在我的伤口上了。”
华生用枪抵着他的头,一边摸索着他的有没有武器,一边毫无诚意的说道:“哦,那可真抱歉,不过那又怎么样?”
被华生擒住的男人或者说是男孩,好像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随后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
“呃……好吧……不过你的手可以轻点吗?”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
在确认没有武器后,华生便将他扶了起来。
大堂处传来克利等人的声音:“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一个小男孩儿,不是怪物。”
拎起他掉落在地的背包,华生便将他带到了众人面前。
昏暗的光线中,贾思科等人看到华生正压着一个男孩走过来,男孩个子并不高,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头黑色的碎发凌乱的遮住了他的双眸,有些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奈。
“你是谁?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爱丽看着他的目光虽然有些同情,但却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这里是寂静岭,是地狱,所以哪怕是一个孩子也需要警惕。
男孩看了一眼其他人,稍稍思索后耸了耸肩,然后指了指自己头说道:“一问一答,先别急着拒绝我,也许我这里有一些你们不知道的线索,而且,我讨厌暴力。”
众人诧异的互相对视一眼,随后爱丽点了点头答道:“可以,不过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好吧,我叫白义,在学校午睡时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来到这里了,到我提问了,你们是几月几号来的,来了多久?”
爱丽摇了摇头:“我是十月十五号来的,至于来到这里多久我就不清楚了。”
就这时,夏洛克那略微有些沙哑的性感声线从爱丽身后传来,阴影中,灰绿色的双眸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就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
“三天,我们来了三天,你呢?”
众人听到她的回答纷纷惊讶的看向夏洛克,因为他们所有人都互相确认过,这里没有任何有关于时间的东西,包括自己身上的手表与手机,而这里更是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她又是怎么知道时间的?
白义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三天吗?我来这里五天了,比你们要早两天。”
克利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有些莽撞的质问道:“嘿,等等,等等,你们两个是怎么确定时间的?靠直觉吗?”
看到夏洛克并没有回答的意思,白义一边走到华生身边拿回自己的背包一边说道:“直觉?虽然我不知道那位美丽的女士是靠什么来确定时间的,但我是靠默数来确定时间的。”
“你是说……”
“是的,在心里默数时间,误差不会超过一小时,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个人?”
将背包从面色复杂的华生手中拿回来,白义坐在地上翻出一根一半碳化的木棍与一个老旧的打火机。
“一共来了二十一个人。”詹姆斯走到他的面前蹲下,微笑着问道:“你知道怎么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白义抬起头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卷起自己的衣服,露出缠绕在腰间布满血迹的布条。
“是的,我有离开这里的线索,不过我不可能直接告诉你们,请稍等一下。”
白义将拆下来的布条咬在嘴里,露出了腰间血流不止的狰狞伤口,随后将烧红的木炭按在了伤口上。
嘶嘶……
不只有木炭燃烧皮肉的声响,还有白义抽冷气的声音,同时空气中还传出一种浓郁的燃烧脂肪的香味……
这种原始而又野蛮的止血消毒办法几乎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家伙,真的只是个孩子吗?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想法,而唯有夏洛克,詹姆斯和麦克三人的表情有些不同。
“呼……真疼,好了,继续刚刚的话题,线索我不会直接给你们,不过我们可以合作,我提供线索与路径,你们保护我的安全,怎么样?”
白义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乌鸦在墓碑上发出的凄厉哀嚎,而在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张原本普通而又惨白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有些扭曲与诡异。
“好的,我们同意了……”
贾思科抢在众人前答应了他的要求,而华生则靠着墙壁看着身旁沉思的夏洛克问道:“你在想什么?”
“很多。”
“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上你也说不定。”
“帮我?你确定?”
“嘿,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她紧握拳头盯着自己的脸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夏洛克便无奈的摊开手指向正在和贾思科交谈的白义问道:“好吧,好吧,那么亲爱的我问你,你对他有什么看法吗?或者说是感觉?”
“嗯?我想想。”
华生仔细的回忆了一番,随后又细致的观察了一番正在与贾思科等人谈什么的白义。
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白义飞快的转过头看了过去,在发现是华生后便立刻露出微笑,然后点了点头。
这家伙,好敏锐的感觉,是受过专业训练吗?
华生在心中暗暗惊讶,随后便回答道:“他的感觉很敏锐,身手也不错,而且,求生意志很强,那种木炭消毒止血的野蛮方法,就连我也都不确定能不能忍受住。”
“就这些吗?”
“嗯?没错就这些,怎么了?不对吗?”
看着自己同居人那天真的目光,夏洛克头疼的揉了揉额头,然后慵懒的靠在墙上柔声说道:“不是不对,而是太表面了,亲爱的,那个孩子很聪明,非常非常的聪明,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有很明确的目的性。”
“嗯?比如呢?”
翻了翻华生的口袋,无视了她的抗议从中拿出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透过眼前朦胧的烟雾夏洛克凝视着白义低声说道:“知道非理性直觉暗示吗?”
“非理性直觉暗示?听起来很熟悉……”华生念叨了几遍,随后嘴角一抽说道:“嗯?那不是用来训狗的吗?”
“不,亲爱的,它对所有的哺乳类动物都有作用,区别在于大小而已。”
夏洛克看着手中燃烧的香烟摇了摇头,微微躬身靠在墙壁上继续说道:“我们在这里休息,所以我们的直觉会默认这里是属于我们的领地,而当有外人接近时,潜意识里我们会把侵入领地的人当成敌人,就像我们在家警惕陌生人的敲门一样。”
道理浅显,比喻也很易懂贴切,所以华生很快就明白了她说的意思。
“而他则通过自身有利的外表、普通的肢体语言和表情来告诉我们,他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以此来通过我们自身的思维逻辑来让我们消除对他的敌意。”
静静的思考了一番,华生就放弃了思考,不行,这句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而夏洛克缺并未在意她有没有听懂,继续说道:“以此为基础,他又通过‘生还线索’这一关键点让我们自身产生一种不能缺失他的第一想法,这便让他从入侵者与合作者这一关系在无形之中变成主导者与服从者之间的关系。”
“等等,你是说他从一开始接触我们时,就已经开始和贾思科竞争队长了?”
华生的双眸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向白义,那个家伙……居然在所有人都不知不觉中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
“是的,不过他的方法非常的隐蔽,而且成功的可能性也极大,毕竟现在的主动权已经被牢牢的握在了他的手中,而且他又通过木炭止血这一方法防止我们继续深入思考下去,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他是一个天才亲爱的,一个冷静而又聪明的天才。”
夏洛克的语气中充满了赞叹,她并不是没有见过聪明的人,相反,她见过很多聪明而又冷血的罪犯,但不得不说,白义是她见过的人中最聪明,最狡猾的一个,无论是手段还是方法与时间点,都被他拿捏到了极点。
“如果你说的真的,那么他确实是个天才,夏洛克。”
“我有骗过你吗?”
“……”
夏洛克俏皮的眨了眨眼,随后面色严肃的问道:“不过华生,你知道一个孩子在这里生活了五天代表了什么了吗?”
华生思索了一番语气有些不太确定的答道:“聪明吗?”
“不,是可怕。”夏洛克摇了摇,“而且他比我们早来两天,所以他一定有某些我们所不知道的特殊之处。”
可怕吗?
华生重复了一遍后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确实,就连自己与其他人在这里一起行动都会随时丧命,那么一个没有武器的男孩在这里生活了五天,用可怕来形容他确实也很合适。
咚咚咚……
沉重的撞门声便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打断了华生的思路,她立刻将身边的夏洛克拽到身后,转身抬枪一气呵成,瞄准大门。
还没等贾思科说什么,白义已经背好背包面色平静的说道:“你们跟我来,一会儿听我的指挥,如果不想死的话。”
“你要带我们去哪?”
“解开迷题,拿到线索,然后回家。”
白义说完看了一眼贾思科等人后便飞快的跑向右侧走廊。
贾思科咬了咬牙,心里挣扎了一番后挥手说道:“都听他的,跟上他!”
华生看了一眼众人,随后一边戒备着四周一边暗暗心道:看样子夏洛克并没有说错,那个白义确实成为了队伍中的主导者。
不过……他真的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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