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堂是木制的老房子，谈不上有什么隔音效果。
厨房门没有关。
顾茴肯定可以把大厅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厨房里时不时传来哗啦啦的水龙头声音。
顾茴若无其事的洗菜。
“陆医生，你改了也没用。”
陈婧嘴角带着笑，身上洋溢着一种高冷总裁的霸道气息，道：“只要是我想要的，我绝不会放手。”
简直就是狂蜂浪蝶啊！
陆卓心中唏嘘，摇头道：“陈小姐，你会后悔的。”
“不会。”
陈婧自信得很，道：“我陈婧看中的潜力股，从来不会跌价！”
这地王家的大小姐觉得，商场如战场，情场也如战场，都一样，都要努力去争夺。
在商场上，地王家的大小姐无往不利，任何一次投资都能收获不菲。她接受陈家产业这些年来，从未失手过。几年下来，陈婧完成了地王家的产业整合，把以房地产为主的龙腾地产，改造成一家横跨金融、酒店旅游、投资和新兴行业的庞然大物……
也许，再过十几二十年，这女人能硬生生的把自己从富二代整成富一代。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地王陈沪生那点老家底，在陈婧掌管的龙腾集团里，已经算不上什么重要资产了。
陈沪生是长郡市的地王。
陈婧却有问鼎大国首富的潜力。
这女人强的很！
自信来源于实力。
当然，这也是陈婧硕士毕业好几年，都没找过对象的重要原因之一。
女总裁不好找对象。
让陈婧看的上眼的男人，寥寥无几，好不容易遇到了个陆医生，陈婧怎么舍得放手？
情场如商场！
手快有，手慢无。
陈婧觉得自己下手已经有点晚了，被顾茴抢了先。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陆医生，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相信我，我早晚是你的人！”
陈婧坚定得很，挥挥手，道一声再见，大步走出怀仁堂。
“唉……”
陆卓摇摇头，一声长叹。
此时此刻，陆医生终于体会到了，被美人死缠烂打追求，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爽？
固然是心中有点暗爽。
可关键会出事啊。
陆卓清清楚楚的记得，上一次白莲妖人谋夺陈婧的家财，他去帮忙，事情办好回到家的时候，顾茴坐在客厅里，腿上横着一杆方天画戟，大戟上的月牙锋刃被她磨得寒光闪闪，锋芒毕露……
“吃早餐了。”
顾茴把粥和馒头端到桌上，给陆卓陈了碗粥，递过去一双筷子。
女警官厨艺虽差，但煮个粥蒸个包子没什么问题，毕竟粥不要放盐，馒头面点之类，是超市里买来的成品，蒸一蒸就行。
陆卓端着粥，说道：“陈婧说，她绝不会放过我。”
顾茴点点头：“我听到了。”
陆卓叹道：“你这态度，不对啊。”
顾茴问道：“哪里不对了？”
陆卓想了想，语重心长的说道：“外面的女人找上门来，嚷嚷着要抢你男人，你怎么就这个态度，不闻不问，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强者无畏！无畏无惧，无惧无败。”
顾茴掰开馒头，咬下一大口，眼神里透着一丝轻蔑，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视天下英雄如草芥的冲天豪气。
这个回答，让陆卓有些错愕。
美女警官的思维方式，一贯难以捉摸，不与众人相同。
真是威武霸气啊！
陆卓很怀疑，要是自己没有答应金馆长的约战，顾茴肯定会自己上，到时候扛着方天画戟去应战。两人真要是比起兵器武艺，金馆长多半是留不住全尸。
先搞卫生吧。
把怀仁堂打扫得干干净净再说。
比武的事情不要多想。
陆卓觉得，大过年思考这些杀人见血事，不吉利。
两天后。
除夕。
怀仁堂里摆了一大桌子菜，主菜是砧板肉，按照传统，过年必须吃这个，这菜很简单，水煮腊肉，大块大块的切好。腊肉是张教授送来的，按照古礼，给师傅送腊肉叫也包括在束脩范围内，这是师礼，也算学费。
砧板肉口味极佳，地道的山里腊肉。
至于其他的菜……
还好顾茴买了个天平秤回来，盐的分量还算比较正常，味道依旧很差，但至少咽得下去。
祭祖、贴春联、放鞭炮……
忙碌而温馨。
陆卓有好几年没有这么安安心心的过年了。
自打老陆医生离世，陆卓一直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过年。
今年有顾茴在身边，也算是团团圆圆，不知不觉就喝下了许多酒，搂着顾茴睡觉。
大年三十，这叫守岁。
老街承载着上千年的传统文化，鞭炮管制这个规矩，管不到这条街。
陆卓听了一夜噼里啪啦的炮竹声，睡得很安稳。
直到天色大亮，他才起床，拿起手机一看，多了不少拜年信息。
陆卓懒得搞那些花团锦簇的拜年消息，统一回了句“新年快乐”，简单直接。
唯独回复小姑娘周慧君的不同。
陆卓告诉她，再过几天，就去她老家，给那条大青蛇看病。
太阳渐渐高升。
陆卓没什么近亲，大年初一无需出门拜年，清闲得很。
他搬了一条凳子，坐在怀仁堂门口，晒着由街对面玻璃窗反射过来的阳光，时不时张开嘴，吃一口顾茴剥好了的大葡萄，非常悠哉。
“卓哥哥！出大事了，卓哥哥……”
一阵急切的呼喊，从街道斜对面响起。
谢琳高喊着卓哥哥，一直从谢记餐馆门口，喊到了怀仁堂大门前，却因为跑得太急。
一不下心……
谢琳踩到了鞭炮塑料纸上，噗通一声摔倒，扑在陆卓面前的台阶下。
“小心点！”
陆卓走过去扶起谢琳，叮嘱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毛毛躁躁。”
“我、我这是在给你拜年！”
谢琳眼睛一眨，就找了个连自己都不信的借口，拿出手机，慌慌张张说着：“这回，真出大事了！”
“卓哥哥你快看，今天头条大年初一的头版头条，写的全是你！这是昨天晚上，凌晨跨年的时候发的，到现在已经有好几十万人点赞，数万人转发！”
“就连微博热搜第一条也是你……”
“好几家官方媒体，都点赞转发了！”
这还真是件大事。
大好事！
陆卓拿过手机一看，头版头条第一篇的标题，就是加亮的八个字“大国良医，悬壶济世”，标题下的作者名字，就是当初车祸现场的记者李平山。
“这记者还真没吹牛，果然是头版头条。”
陆卓把手机屏幕往下刷一刷。
“太可怕了！医生将不明物体插入女性体内，无数人围观，交通瘫痪。”
“震惊！年轻中医为了救人，竟然大庭广众之下……”
一条条“震惊体”的标题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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