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翳还是不太相信。
张帆刚才一时大意，说漏嘴了，现在也只能调度他脑中里所有的东西来圆谎了。
“我看过植被和土壤的相关资料。你们家那片园子的灌溉系统被改装过，表层土壤成分也有问题。地下的温度和水分不对，是混凝土加固层。”
“那你怎么知道，工坊的具体位置？”
张帆快喘不过气来了，艰难地回答道：“上面有排气管道，旁边堆着陶瓷碎片。”
听完这些后，白翳回想着庄园里的布置，好一会儿才松开手。
“咳咳。”张帆咳嗽了两声，叫骂道：“你有病吧，我特么又不是外人。”
“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活剐了你。”
张帆喘了几口气后，又回了一句，“有胆量做，还怕别人发现。”
“你。”白翳指着张帆，说道：“走。”
“去哪儿？”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白翳就拉着张帆离开了办公室。
“我水还没喝完。”
“我泡的又不好喝。”
很快，张帆就被白翳赶进了她的车里。
“我们家的事情，你最好都烂在肚子里。”
“恐怕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吧，要不然，那个大队长会把事情交给你去做？”
白翳真的有些恼怒，转头恶狠狠的说道：“你的这张嘴就不能歇会儿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就是死在这上面的。”
张帆转头看着正在生气的白翳。
他看了很久。
“你管的这么多，不累吗？”张帆的语气变得很认真。
白翳见他脸色变了，也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答道：“你在帮我的忙，我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呵呵。”张帆笑了一声，自嘲道：“我只是不想再做回普通人。现在挺好的，我大小已经算个人物了。”
“哈哈哈。”
张帆话音刚落，白翳就放声大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
笑完之后，白翳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你知道在我爸的眼中，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吗？”
张帆不知道白翳的意思，没有冒然回答。
白翳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一个有能力的年轻人？他女儿的一个朋友？都不是。只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走狗而已。”
这个时候，张帆非常惊讶，不明白为什么白翳会突然跟他说这些。
“张帆，你记住。我们从关心别人的看法，我们只拿到更多的利益。权势，地位，名誉，只有傻子才会追求这些东西。”
虽然张帆经常被白翳教训，但这一次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我想问一下，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又在追求什么东西？”
白翳将车子发动了起来。
“总有那么一天，我会死，但死之前我想做成几件事情。”
张帆也转头看向了前方，说道：“你想的太远了吧。”
车子向前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走出了警队，来到了市区。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不是由你来定的吗？”白翳回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
“江北的古玩市场，你应该很熟才对啊，哪儿有假货，就去哪儿呗。你赶紧想想，我们先去哪里？”
一时间，张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以前是在古玩城干过，但对于整个江北古玩市场，他自己一点了解也没有。
可现在他也不能回答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张帆也只能一边回忆警方赝品中的细节，一边挖掘脑中关于古玩城的记忆。
就在这时，张帆眼前忽然一亮，他终于想出回应白翳的说法了。
“你对江北市了若指掌吗？”
张帆开口问道。
“当然，就算你想找最近的公共厕所，我也知道。”
“那就行了，先停路边吧。”
虽然白翳不明白张帆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快说，你想到了什么？”白翳催促道。
“刚才你也看到了，造假的原料使用的都是真品，本身存放条件就相当苛刻。即便是你们家也没有发现那些人的踪迹，说明他们的生产运输过程，不会引起别人怀疑。还有一点，造假过程必须使用大型仪器辅助，需要很大的空间，电力水力配备，同样没有引起别人怀疑。江北有这样的地方吗？”
白翳想了一下，问道：“古玩街，怎么样？”
“人流量很大，三教九流都有，根本无法保密。”
“废弃工厂呢？”
“基础设施不能匹配。”
“说你的想法。”白翳命令道。
“把所有的可能交叉一下，有固定的场所，专业的团队，平时的工作内容也会涉及到原材料。”
“我怎么总是想到我们家？”
“因为你心里有鬼。”
“再给个条件。”白翳也没有生气。
张帆又细细想了一遍，回答道：“把武力和营利加上，他们偷盗水平很高，但没有人怀疑他们再做不法的勾当。”
“江北市最近冒出来的新势力吗？”白翳自言自语了一句。
没过多久，白翳心里大概找到了目标，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小廖，帮我查一下，三个月前，城北区发生的那一起入室盗窃案。我要受害人地址。”
“那个受害人很特别吗？他被偷了什么？”
白翳吐了一口气，才回答。
“那个盗窃案很奇怪，受害人没有遭受任何损失，但跑进去的那个小偷被重伤事后变成了傻子。”
张帆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希望得到进一步的解释。
“调查结果是小偷不小心从楼顶掉了下来，摔伤的。但那家伙在江北市里做了十年的飞贼，从来没失手过。”
“所以你怀疑他闯进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说着，白翳再次发动了车子朝城北区驶去。
“你现在就要过去？”
“当然，现在已经案发了，对方随时都会跑路。”
“可你只有一个人，对手的情况也不了解。”
“错，是两个人，你跟我一起进去。”
张帆想后靠了一下，深呼吸了一次，回答道：“我又不是你们警队的人，侦查这种事又不归我管。”
“没办法，我没搜查令，这次只能麻烦你做一次飞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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