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人。
这句话再次在邢飞脑海中徘徊，占据了大部分的地方。
下一秒，他霍然站起来，大步离开。
身后还有笛梵的状似浑不在意的声音。
“顺便告诉你一声，今晚我们要出海，去幽灵岛，这件事想必他没告诉你。”
话音落下，邢飞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门口。
笛梵扯了扯唇角，眸中是睥睨众生，尽在掌握中的凌厉。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
从笛梵处离开的邢飞开了许久的车，车速在马路上越来越快。
灰蒙蒙的天空成为一片背景，海上一点也不风平浪静。
一直沿着小道最外围的马路开了三四圈，车速才渐渐慢下来。
车子在路边停靠，邢飞进了一家店。
店里有酒水，而他最终只选了一杯咖啡。
咖啡端来的时候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邢飞看着咖啡上的图案，双眼却不像有焦距的样子。
“我道是谁坐在这里，原来没看错，是个熟人。”
突然一声清朗的声音传入这里，打破邢飞周围几米之内的沉寂。
邢飞顺势抬头，眼中出现的是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一个名字从嘴里说出，“咕庞。”
来人面上带着和善的笑，“你还记得我。”
“坐。”
咕庞在邢飞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服务员把他的咖啡放下后便离开。
“好久不见。”邢飞先打招呼。
“确实好久不见了。”咕庞没否认。
“过得好吗？”邢飞又问。
“我的婚姻生活没问题，只是你看起来过得并不好。”
咕庞一瞬不瞬看着邢飞。
邢飞：“很明显？”
“恩，很明显。”咕庞郑重点头。
邢飞再次沉默。
“既然你心情不好，那就给你说个好消息，麦薇娅怀孕了，八个月，快生了。”
“这是好事，恭喜。”邢飞扯出一个祝福的笑。
麦薇娅和咕庞结婚也有一年多，怀孕八个月一点都不奇怪。
总归是新生命即将到来，邢飞心里的沉重感被这个消息冲散了一点。
“她来了？”邢飞后知后觉。
“没有。”咕庞摇头，“在家里养胎，我全面停了工作在陪她。”
“但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
“哦，来了已经有两天，是来拿个东西，给麦薇娅和新出生孩子的礼物，听说这里的大师口碑好，三个月前就预定好的。”
邢飞点头表示知道，给了两个字评价，“难得。”
咕庞听懂了，也点头，“在这里遇到你，也确实难得了。”
他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有人再出现。
“你一个人？”
“恩。”
“听麦薇娅说她当初是输给了一个男人，你和那个男人还没在一起？”
“在一起了。”
“恩，那就好，听说过你们之间的曲折，人生短短几十年，在一起就好好把握，也算是没有辜负他为你承受的代价。”
咕庞很欣慰。
一方面是这个隐形情敌终于彻底消失，麦薇娅对他也不会再有任何惦念。
二来两个男人的感情，这么多年也算经得起打磨，不在一起才是真的可惜。
可是邢飞抓住的是另一个重点。
“等等，你说他为我承受的代价？”
“怎么，你还不知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咕庞很意外。
“我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
邢飞心里很乱。
因为不愿意相信笛梵的话。
也因为咕庞突如其来的言语。
“听说你们分开过一年多，当时参加完我和麦薇娅的婚礼之后就分开了，一度以为这是我们的过错，因此我去打听了天堂的去向，发现他去了笛梵身边。”
那时候咕庞抱着一种不能让麦薇娅以为邢飞喜欢她的念头，准备再次撮合邢飞和天堂。
麦薇娅的家庭背景本来就不低，麦薇娅的父亲是和天堂能有表面上贸易往来的存在。
咕庞能顺利娶到麦薇娅，自然少不了麦薇娅父亲的认可。
他的背景同样不低，甚至比麦薇娅家里还要富有一些。
站在这种层面上，斯特奇家族的人他必定有所接触。
好巧不巧，他找的那个朋友，正好就是在笛梵身边做事的人。
不过朋友口风紧，轻易套不出什么来。
咕庞是花费了一点力气，才得知天堂和笛梵之间有个约定，而这个约定的限度还是以天堂的一生作为代价。
咕庞觉得这个约定或许就是邢飞和天堂之间的转机，却没料到邢飞会离开英国。
咕庞是觉得，邢飞离开后，再也不用出现在麦薇娅眼前，麦薇娅就算对他还有点惦念，也会因为时间的流失而日渐消失。
久而久之，这件事都忘在了脑后。
“听你说你们在一起了，我还以为你们之间的问题早已处理清楚，不是现在提及，我都还不会记得。”
“那个约定是什么？”邢飞问。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在压抑着什么。
“太过仔细的就不记得了，只记得大致意思是，因为你在笛梵手上，天堂如果要安然无恙的把你带走，就要答应笛梵一辈子为他做事，直到笛梵死去或天堂死亡。”
邢飞的脸色瞬间大变。
血色尽失。
浑身一僵。
咕庞以为邢飞也忘记那样的场景，开口提醒他。
“我之前还跟麦薇娅说过，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后来想起是在笛梵的家主继承晚宴上，
当时你还坐着轮椅，天堂推着你，而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是城堡里守卫最森严的时刻，更因为笛梵成为家主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
如果想要全身而退，和平交易才是最好的方式，更何况你还受着伤，战斗力锐减。”
“在笛梵的地盘上，就算有十个天堂也无法带走一个受伤的你，这是一种残酷的现实。”
听着这话，那些发生过的画面一帧帧浮现在脑海里，由破碎拼凑出完整。
邢飞直觉一股钝痛袭上心头，血液流动迟缓。
千万根不同长度的钉子钉在四肢百骸，痛让浑身开始麻痹。
后悔明悟，难受难过，为他而心疼，更为自己的疏忽而给自我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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