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的杂声让常平觉得有些许的刺耳。
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转醒。
该走了。
呆愣了两三秒,神智缓缓的苏醒过来,常平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是啊...该走了。”
摇了摇还在靠在旁边休息的文希。
“醒醒,我们该走了。”
揉着自己惺忪的双眼,文希眨着自己那并不算大的眼睛迷糊醒来。
一道银丝从嘴角延伸,随后啪的一下拉断。
毫无自觉的文希只是胡乱的揉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揉弄着。
两个人都太累了!
或者说,所有人都太累了。
环顾了四周,常平并不清楚自己到底休息了多久。
如果是别的地方还可以用天色大致的算一算休息了多久,但是这个地方...
“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亮堂啊...”
叹了一口气,常平有些不清不楚的感叹着。
到底在感叹什么?
文希并不清楚。
“走吧。”
低喊了一句,突然的似乎是急躁了起来,脸上有些微红的文希看了一眼常平,便径自的走开了。
“搞不懂的青春啊...”
常平叹息了一句,看了一眼向着她爷爷跑去的文希,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远处的陈昊还在四处的游走指点着。
不得不说,他进步的真的很快。
这一方面,由原本还会带着善意的笑容不断的下去引导,到后来会适时的释放一下自己的威严。
确实是让常平都有些惊讶。
所谓的权术,或许有些人是要经过不断的学习演练才能够慢慢的摸透。
但是还有一种人,天生就对这种事情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如同天生的本能一般,所谓的权术只是他们潜藏的另一只无形的手,能够将所有的人轻轻松松的操控于鼓掌之中。
陈昊到底是不是这种人,常平并不清楚,但是他有这种迹象。
所谓的迹象,不就是在些微之中看出其未来的能力么?
“如果他真的走上职场,想来很快他就会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能力,什么叫做人心了吧...”半阖着双眼,带着些许的困意,常平不住的想着。
之前所谓的稚嫩在肉眼可见的变得成熟起来。
常平也不清楚他对陈昊的心理暗示以及意识上的压制地位到底会在什么时候被破除。
这种东西,并不是说什么智商高就能够看透的。
所谓的信仰、舆论乃至于流言,并不是说都是只有智商低的人才会相信的事物。
实际上,对于这种事物,如果不够冷静,不管智商高低都会一头的栽进去。
这更像是意识层面的东西,能够看破那就能看破,不能看破,那么哪怕无数人的劝阻都无法打破他们的认知。
陈昊有这个天赋和潜力。
常平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世界上总是存在各色各样的人才和天才。
或许只是一个回头就能够发现在某些方面极其有天赋的人。
陈昊如果破除了这么一层障碍,到底他会成长到什么样的程度常平并不清楚,毕竟它对这些东西并不算有多少的了解。
但是有一点他是明白的。
在这座岛上,没有足够的空间和物资让他去应付这么一个已经控制了大批人力的集体。
不过...
“你真的能够活着离开这座岛么?或者说...在破除这观念之前,你能够活着么?”
带着些微的怜悯,常平看着远处一脸意气风发的陈昊。
或许在此时的他看来一切都是如此的圆满。
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么?
要知道,这座岛上的异物,可不是真就可以那么轻轻松松解决的啊...
似乎是发现了常平在看他。
陈昊三下五除二,很快的打发了周围的人全部准备自己的事情,随后便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跑了过来。
没有任何的架子、亲和、能干、事事都能够冲到最前面...
这绝对不是什么优秀的老板的模板。
这一点,常平很是肯定。
但是相应的,这绝对是最让人舒心的,创业期间的带头人。
“现在就是创业啊...”
默默的嘀咕了一句。
脚步微挪着,常平也迎了上去。
没必要摆什么姿态。
常平从不觉得自己对陈昊的诱导算起来真的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管是从好的意味上讲还是坏的意味上讲。
毕竟对于常平来说,那一次的谈话实际意义上从来不在于对陈昊达成了一定的控制。
更多的在于引出了一个能够统领其他人的工具人头领。
全部都是工具人!
这就是常平对除了文希和他爷爷以及陈昊之外的人的看法。
没有才能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只是工具人而已。
被大势不断的摆弄,不断的操控着,存在的价值就是被人所撩拨。
至于文希...
他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
让常平想到了他的女儿,那还在上幼儿园,还向他撒娇的女儿。
再加上一看着爷孙两人就确实没什么战斗能力,又有一定的能力,常平还是将他们归结为如果能够保就保下来的人群范围之中。
所谓的合作和协议...
都只是言语的交锋罢了。
常平从不在意这些。
在社会上,人们在意合同、在意协议,甚至在意承诺。
那只是因为法律的约束,在意名誉的价值。
但是这一切都会拜倒在更高的利益之下。
一切都可以为利益让步。
这就是最真实,最残忍的真相。
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目着被绞死的危险。
被马克思所引用进《资本论》的这句略带夸张性的话很真实的表现了这种思想。
更何况,这是一座孤岛!
没有任何和外界沟通的渠道。
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这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到底有多少人能够活着离开这座岛屿都成了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可笑到可悲的故事。
在这座岛上,只要做的足够完善,撒谎除了道德上的谴责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
而所谓的道德...
常平并不在意。
至于陈昊...
虽然并没有将他当作一个工具人。
毕竟他确实有能力。
再加上其天赋能够在这个社会上起到的作用,常平实际上是挺看好这个孩子的。
毕竟性子讨喜,又没干什么对不住的事情,哪怕有着稚嫩的恶意常平也不放在心上。
说实话,哪怕和常平是近乎是两种人,但是常平确实也认同陈昊。
常平渴求平静安详的生活,并且为之能够付出很多,但是他也能够理解像是陈昊这种为了地位能够不断努力向上攀爬甚至巧用手段的人。
不分高低贵贱,只是人的不同选择而已。
然而...
正是因为看好陈昊并且认同他。
所以常平才会觉得可惜。
如果要算的话,常平甚至觉得哪怕是那些其他的工具人活下来,陈昊都没可能活下来。
创业初期的老板啊...
就好像是一路打拼上来要当皇帝的霸王似的,虽然两者没有丝毫的对比性,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
为了笼络人心,陈昊是不能够退的!
或者说,虽然可以退,但是陈昊不会去退!
人心就是这么的有意思,哪怕只是粗略的了解,常平也能够摸透陈昊的心路。
他还是太过于稚嫩了,思路也容易看穿,那固定的行为方式,虽然有效但是僵硬。
无非就是敢打敢拼赢取人心的套路。
完美的符合年轻人所接受的文化侵染。
这是一层文化的差异,也就是代沟!
无所谓优劣,但是阅历总归在某些时候会起到他该起的作用的。
常平算得上是摸透了陈昊的性子,也了解岛上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所以有些事情,哪怕没有发生,常平都已经有了预想。
陈昊...
会死在遇到危险时的第一线。
默默地叹息着,常平和陈昊交谈起来。
“我刚刚休息了一会...确实是太累了,你休息过了么?”
对于这个问题,常平还是挺在意的,所以还是特意的问了一句。
“我还没有休息过,不过我觉得还好,并不是特别的累,常哥你要是累的话就多休息一会吧,受伤方面现在的伤员基本上都处理好了没什么大事,刚好你也可以保存一下体力避免意外。”陈昊显得有些热情。
并不只是常平对他的影响,实际上,常平不多的,懂得处理伤势所冒充医生的操作已经将他的地位拔得太高了。
这是在荒郊野外!
没有人清楚,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得到救援。
而所谓的发烧、感染之类的急病,可以很快的在没有得到合理处理的情况之下夺取人的性命。
常平将自己的生命和所有人的生命都挂上了关联。
所以哪怕常平在别人都在忙活的时候睡觉偷懒,甚至和一个小女孩一起休息都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甚至在路过时还特意的压低了声音。
这就是医生的力量!
要知道...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在海水里面泡了多久!
到时候出什么意外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没有人想一个突然的急性病就因为惹得唯一的医生不高兴治疗不用心而出什么事。
就跟手术塞红包一般,他们求得,并不是医生认真。
实际上,他们的这种行为反而容易让医生心态不平稳,扰乱治疗。
“我告诉!你根本不配!要是我们还是每天打打工赚那份钱,你连个房子都住不起!每天都得为房租奔波,为下一段饭奔波,为你的明天奔波!还度假别墅?还开车旅游?”
“你的这些享受,也全部都是寄托在那些死的人身上的!你要有这个自知之明,你现在也只是一个吸血的蛭虫!我们在吸取他们血,你在吸我们的血,你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们的行为呢?”
吴强和熊向松像是被钦老爷的话语惊吓住了一般。
这种赤裸裸的话语,满嘴鲜血并勇于承认的态度,这份狠辣与从容。
这是精神的压制、时间的压制,乃至于灵魂的压制。
刘莽遇到的几次事件里,大多数情况下,调查员都被团灭了。
这是刘莽优异的表现。
同时,也是让刘莽内心不再那么谨慎的重点。
就好像是让一只狮子去畏惧一群羚羊一般。
哪怕羚羊确实在多数的情况下拥有杀死狮子的能力,但是狮子真的会怕么?
猎杀过无数羚羊的狮子,真的会害怕自己猎物的反击么?
不会怕的!
至少大多数的情况下,这是不会怕的。
刘莽很清楚这一点。
同时,对自己的状态也极为的明了。
无疑便是膨胀了。
哪怕知道了,但是也很难改回来。
膨胀...
就在于刘莽哪怕是知道调查员很危险,但是杀死的调查员也快上十位数的他实在是难以再次像是第一次行动那般小心谨慎。
这边是人类的惰性。
刘莽明明知道调查员不好惹,而方京更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对象。
冷血无情,阴滑狡诈极富行动力并且做事极为果断唯独运气比较差。
这是刘莽在短暂的相处之后对唯一逃脱者的评价。
不要看不起方京。
就这么说,他是上上次的事件中,唯一存活下来的调查员,单单只是这一点,便已经能够证明他的能力了。
而且...
他还是当时最后入场的三人组中,状态最为差劲的一个人,可以说是整个人都在死亡的边缘线上不断起舞。
然而他活下来了!
既然已经惊醒,那么便很难再次的睡下去。
也没有看什么时间。
毕竟看窗外天色依旧是一片的漆黑。
突发的便想要去吹吹风。
或许,吹吹风可以让刘莽那有些躁动的心安稳下去。
这样想着,刘莽简单的披上了一件外衣,轻飘飘的打开了门。
再轻轻的将门给半合,便径直离去。
想来也没有什么人会大半夜的起来到处试别人锁,敲别人门不是?
微弱的光芒于顶上的灯光洒落船板。
而在那种船只不断的摇晃,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的环境之下,到底有什么有可以保持如此冷静的态度去思考?
这就是刘莽敢去执行这个计划的原因。
狠狠的一拳锤在了墙上,然而痛的却只有刘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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