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美的相遇-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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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俊对于陌生的环境,有点兴奋,闹到凌晨,在盈月连哄带吓之下,才肯乖乖洗澡上床睡觉。

    夏奕阳把自己的卧房让给了盈月和俊俊睡,书房里有个可以展开的沙发,他找了条毛毯,凑合着躺下。沙发不算窄,也够长,但他这么大的个子躺在上面,还是嫌挤了,腿脚都不好舒展。他只得半依在沙发背上,开了盏台灯,拿了本书过来翻着。一页纸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都不知道写了什么,他闭上眼,按按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目光一转,看到叶枫的笔记本搁在电视机前。对于主持人来讲,笔记本比化妆包还要重要。她晚上要写稿的,他想给她送过去。把门打开了,在过道里站了一支烟的功夫,听不到一点动静,他回身进屋,去阳台朝她那边看了看,没有一点灯光,可能已经睡了。他把笔记本拿进了书房。她的笔记本很女性化,樱桃红的颜色,外型秀巧、细薄,平时她装在一个驼色的鹿皮包中。他曾和她开玩笑,说她只在意外表,不注重内涵。这个牌子的笔记本只在外形上取胜,其他性能一般。

    她回答得理直气壮:“女人才没男人那么复杂,外表靓丽不好吗?要是我长得奇形怪状,你会喜欢?”他还是头一回听到用“奇形怪状”来形容一个人的长相,好像长了三头两臂似的,不禁失笑,又为她语气中对自己外表的自信,又感到有点可爱。她的气质是清新的,在岁月的流逝中才会慢慢绽放,而不管是面对奢华还是粗陋,娇宠还是疏离,她都能淡然处之。他猜想她的生活环境一定不错,不然做不到这样的。听吴锋说起她年幼的趣事,应该是被许多人捧在掌心,而她竟然没有一丝骄宠之气。可是当你走近她,你就会发觉她的不同。这样的不同,让他生出一丝隐忧,仿佛有什么事,超出了他的想象。她在国外的六年,他的思念是无限的、肆意的、满满的。在思念里,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但是当她回来了,他真的拥有她,他们如此亲密,如此贴近,他反倒产生了隐隐的恐慌。他知道,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次承受失去她的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睁开眼时,看到俊俊光着脚丫在屋里跑来跑去,盈月已经做好了早饭。

    “俊俊,干吗呢?”盈月把碗筷端上餐桌。

    “舅妈!”俊俊把几个房间都看过了,发觉屋里少了一个人。

    “舅妈不住这屋,妈妈现在带你去叫舅妈过来吃饭。”盈月把俊俊抱起。

    “别过去,叶枫晚上有直播,让她多睡会儿。”夏奕阳从洗手间探出头来,叫住准备出门的两人。

    “俊俊,去阳台玩。”盈月打发走孩子,倚着门框对着夏奕阳眯眯笑,“哥,你下次休假,把嫂子带回家给妈妈看看!你也该见过嫂子的爸妈吧?”

    夏奕阳把脸闷在水里,嗡嗡地回道:“我们才刚交往不久。”

    盈月哼了一声:“哄谁呢,不久就住一块儿?我在你卧室里看到嫂子的睡裙了。”

    夏奕阳刷地一个大红脸,都不敢正眼看盈月,这妹妹小时候挺乖巧,怎么一结婚,就成了他大姐。

    吃完早饭,俊俊又困了,盈月也不想出门,便留在家里继续休息,他去台里上班。叶枫的门仍关着,他怔了怔,还是走向了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看到叶枫门前的几根烟蒂,他的眉拧了拧。

    周一是忙乱的。他先去替插播的图像新闻录音,然后去《今日新闻》节目组开会,他和柯安怡这个周日要准备播报新闻。从会议室出来,综艺频道的一位编导慌慌地跑过来,说节目准备开始录播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答应给《主持人大赛》新人组做几期的评委,一忙,都把这事给忘了,急忙换装、化妆。走出化妆间时,柯安怡迎面走来,她一僵,他淡淡地点了下头。

    “奕阳。”她先开口说话,睫毛颤了几颤,低垂下,“那天,对不起,我有点失控。”

    “没关系。”他笑笑,“我要去二号厅录节目。”

    “我知道感情的事复杂而又微妙,来不得半丝勉强,如果没有那个缘分,我希望能做奕阳的好同事好搭档。”

    “我们现在已经是了!你也要录音吧,去准备一下,我再不过去,导演该过来追杀我了。”

    她努力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等他走后,她缓缓展开攥紧的拳头,满掌汗水。

    大赛的总导演是秦沛,目光穿过人群,对着夏奕阳耸了耸肩。这个节目分成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新人组,专业不限,应届毕业生即可;第二部分是专业组,报名者必须有在电视台担任主播或主持五年的工作经验。台里的同事们私下笑谈,专业组的选手只能是台长们下硬性指标,不然谁报名呀?新人们参加比赛,输赢在其次,个个都有露脸的机会,这很难得,而专业选手,就算不是每个人都混得风生水起,但都有点小成就,比赛是面对面的竞争,赢了给台里增光,输了呢,落的却是自己的面子。

    演播室已经完全满座,周围驾着一圈相机,舞台的灯光照着主持人莫菲的脸,评委席在最前排,后面有各家电视台的台长。比赛一结束,这些选手有的留在中视充当新生力量,有的将会进省级电视台挑大梁。

    夏奕阳刚坐下,比赛就开始了。选手们总体表现不错,但还是有些选手很紧张,在即兴演讲时结巴、重词,观众席上发出善意的笑声,他们也跟着笑笑,镇定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评委们都以鼓励和建议为主,很少有人说出严厉之词。夏奕阳是评委当中最年轻的,过了一会儿,莫菲点名要他点评。

    这种场合,夏奕阳已驾轻就熟。但他觉得,如果当初让他来参加这样的比赛,他肯定是最早被淘汰的。他除了有一副好嗓音,外表沉稳、成熟,并不擅长即兴发挥,现在只不过是经历多了,经验累积而已。如果自恋地将自己比作一块玉,这块玉最初是粗陋的,在时光的打磨里,才会绽放出光华。而有的人是天生的明珠,纵使尘埃满面,都遮不住其芳华,就像边城。无论是演讲、即兴播报、命题测试,综艺晚会还是严肃新闻,只要边城在,他永远都是最好的。可惜命运弄人。

    四周掌声响起,他收回游离的思绪,发觉参赛选手在台上站了一排,莫菲在台上欠身向电视前的观众朋友说“再会”,绢花、丝带撒满了舞台,激昂的音乐飘荡在全场。还有几场比赛放在后面几天,大决赛在一个月后。

    综艺台为评委、制片人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吃完出来,都是下午三点了。他给盈月打电话,电话那端特别喧闹:“哥,嫂子带我们在王府井吃烤鸭,一会儿我们去北海玩。”

    他扭头走向走廊,一夜风雨后,阳光非常强烈:“外面这么热,怎么还出门?”

    “没事,我们现在吹着空调呢!你要不要和嫂子说话?”手机接到叶枫手里,他叹了一声,柔声道:“累坏了吧?”

    “不累,俊俊很乖,路上都是盈月抱着。周一游人少,路上不算堵。”她的声音很低,像隔得很远似的。

    “昨晚睡得好吗?”他把手机换了个耳朵接听。她顿了下:“嗯!”

    “你让盈月自己玩,一会儿我过去接她。你快回家休息一下,晚上要直播呢!”

    “知道了。”

    下午《名流之约》节目组开会,为下期访谈做准备,吴锋也参加了,结束时,问他有没把广院的资料给叶枫,他点了点头。“这丫头,收到也不打个电话。”吴锋宠溺地笑笑,转身忙去了。

    他傍晚回家,盈月母子俩已经回了公寓,洗了澡,吃过饭,一大一小两张脸,晒得红通通的。叶枫不在,说是直接去了电台。“嫂子给我买了防晒霜,还买了两条裙子,说我穿的衣服太少了。哦,她还给俊俊买了许多玩具。我们晚上吃的披萨,我觉着味道怪怪的,俊俊挺爱吃。”盈月特地换了新裙子,在他面前转了几圈。俊俊趴在地板上玩着汽车,都没空抬眼看他。

    他转身拿了钥匙去开叶枫的门,讶异地发现一向随意的她把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餐桌上放着花和水果,沙发前的茶几上堆满了儿童吃的零食,阳台上晾晒着床单、枕套,洗衣液清淡的香气随风飘进室内。

    快到十一点时,夏奕阳拧开车载收音机,调到城市电台的那个频道,静静等着叶枫的声音响起。她的主持已经越来越有自己的个人风格,在带有一丝忧伤的音乐声中,她的每一次开场白都特别精彩,而她与听众的交流更加娴熟。

    手机突然响了。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我的叶”三个字,他怔住。“不是应该要进直播间了吗?”他疑惑地问道。

    “还有五分钟。奕阳,你现在家里吗?”

    “嗯!”

    “今天逛街走得腿酸,你一会儿过来接我回去。”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他都听到她捶腿的声音。这是第一回,她出口要求他为她做什么。他抬头看看城市电台楼顶射灯的五彩折光,没有告诉她他的车已停在电台的对面,只是柔声说道:“好!”

    今晚的开始音乐,她选的是《知音》改编的吉他曲。古琴曲的《知音》是荡气回肠,吉他曲听着多了一丝柔婉、清灵。

    “听众朋友,晚上好,叶子又与你相约在《深夜轻语》。昨晚,看了吴君如主演的《金鸡》。这部影片得过奖,用一个独特的视角来看香港的变化与发展。这是一部搞笑的影片,可是看到最后鼻子有点酸酸的。其实不管什么样的人生,人的内心深处对爱情都是存有向往的。而爱情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带来的都是甜蜜、温馨,还有心碎。谈起吴君如,自然就会想起她咧开嘴巴,一脸无辜,对着你傻傻地笑。她的电影看过几部,差不多一个套路,人很难超越自己的。听说她在娱乐圈早年也很辛苦,无论是容貌还是心计,都不及别人,所以只得给红花做绿叶。但是有一天,在华仔主演的《爱君如梦》中,绿叶成了红花,风华绝代的梅姐给她做了配角。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梅姐,她的风情,她的妩媚,已成绝唱,只能说天妒红颜。但我觉得,与其拥有梅姐那样的绝世风情,不如做吴君如这种傻傻的女人。现在的吴君如,事业成功,与陈可辛导演已育有一女,虽然人到中年,仍片约不断,而梅姐已是昨天的一个传说。喔,有电话进来了。”

    “叶子,你好。我在外面,我是用公用电话打给你的。”说话的是一个女子,不地的抽气,像是哽咽。

    “男朋友忘了和你的约会?”

    “他说他要加班,让我找朋友自己玩。我买了他喜欢吃的猪肠粉到他的公司,我看到他和一个女人手牵手地上了车,我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进了一幢公寓楼,然后六楼的一个房间灯亮了。”

    “你准备上去吗?”

    女子哭出了声:“不,我不上去,我就在这儿等他下楼。只是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锥心的折磨,我怕我会撑不住,我就给你打电话。”

    “你等待的理由是什么?”叶枫无声地叹息。

    “我发现我爱他比我以为的多很多,如果我上去,我就真的会失去他。我假装他在加班,假装什么也没看到,那样他还会回到我身边。”

    “如果下次你再看到呢?”

    “下次、下次……我不知道。叶子,爱情不是无限的,如果不珍惜,有一天,它会被挥霍尽的,是不是?”

    “是,爱是有限的,止于背叛与不忠。给朋友打个电话吧,让她们来接你,今晚你也许应该和她们待在一起……”

    “唔,终于解放了。”小卫很不淑女地伸了个懒腰,“为什么不把我们的节目调到和《今日新闻》同一个时段呢,那样我也能和朋友们出去泡泡吧了。”

    “对于电台来讲,十一点前就是大白天,这种倾吐心声的情感节目,午夜才是黄金时间,习惯就好。叶子,去买辆车,这么晚坐公交车,可不太安全。”组长对直播间里正在整理稿纸的叶枫说道。

    小卫又打了个呵欠,把记录装进抽屉,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朝外看了一眼,歪歪嘴:“有啥不安全?人家有保镖。”

    “哈哈,原来是这么斯文的保镖呀!”众人抬起头,都笑了。

    叶枫从直播间里出来,看着夏奕阳:“你怎么来了?”心,是欢喜的。

    夏奕阳把手中的两个装着奶茶和西点的袋子放下:“来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这儿和中视的直播间可不能比。”组长打趣地伸出手。夏奕阳握住:“哪里,传播的渠道不同而已。”

    小卫眼瞪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夏奕阳,哇,比镜头上有型多了。上次听体育组的人添油加醋地说在水立方的事,她还半信半疑。

    “你就是小卫吧,叶子说你爱吃草莓夹心饼干,看看这家的,你喜欢不喜欢?”夏奕阳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小包递给小卫。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小卫简直是受宠若惊。

    “因为你的名字很好记。”在众人的目光下,夏奕阳自如地牵起叶枫的手,笑着看看众人,“不介意我把这片叶子带走吧?”

    “不介意,快走,快走!”众人忙说道。

    两人出了电台,越过马路,到了车边,他才松开她的手。拉开车门时,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烫得烙手,耳朵也是。“我没有吃的吗?”她扭头问道。

    “当然有。”他说着话,却没有动,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臂,隔着挡位,探身环抱住她。“今天,特别想你!所以,想早一点见到。”说这话的人是叶枫,音量低如耳语。

    “嗯!”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感觉一夜一天惴惴不安的心突然温柔似水。

    有一辆汽车从帕萨特旁边经过,开车的人是组长,促狭地响了声喇叭,两人这才松开,相互对视一眼,都笑了。

    “盈月晚上刚做的,还热着,一直嘀咕你吃得太少。”他递给她一个保鲜盒,打开一看,一股脆香扑鼻而来。

    “好香!”她等不及地伸手捏了一块塞进嘴里,酥酥的,糯糯的,还有花生的香气,“这是什么?”

    “四川的乡村点心——糍粑,盈月的手艺一般,我妈妈做得比这还好吃。哦,这样吃油腻,喝点绿茶,就爽口了。”他腾手又给她递过茶杯,才专注地开车。

    “你吃过没有?”盈月很细心,糍粑切成小方块,正好一口一个。

    “我尝了下,唔……”嘴巴合上前,塞进了一块糍粑。

    “今天忙吗?”

    “去给主持人大赛做评委,然后就是日常工作。”

    “秦沛做导演的那个大赛?”

    “是呀!我有碰到他。”

    “选手里有潜藏的明日之星么?”

    “说不好,比赛是比赛,做足了准备,而新闻,每一天都是崭新的。”

    “我去参加,也能挤进前三甲。话说我当年可是青台市的讲故事冠军。”

    他大笑:“我也觉得你比他们优秀。为什么不报名呢?”

    “我回国时已经过了报名时间,不过我年纪也大了,老朽了!”

    前方刚好是红灯,他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年轻人,少在老人面前提老字,懂吗?”

    她俏皮地耸耸鼻子:“你这样说,我有自信多了。奕阳,其实我以前参加过中视类似这样的比赛,成绩也非常好。”

    “然后呢?”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知道她说的是《晨间节目》主持人的甄选。

    “然后我去奥克兰看彩虹了。你知道吗?那儿下过雨之后,天空中就会出现彩虹,在街上拿着相机猛拍的就是外地来的游客,当地人就抬抬眉,莞尔一笑。”

    “真是可惜。”绿灯亮了,他换档,加油门。

    她摇摇头:“不可惜,一个时期,一个心境,不为从前的事而后悔。如果我现在做那个节目,我们想见个面都很难。现在我们的工作都在晚上,步调差不多一致,不好吗?”

    夜晚的街头璀璨又冰凉,夜空像被灯火蒙上了一层暖色的薄纱,月亮有些昏黄,像一堆融化的蜡。他扭过头看她,心里面有一种无名的雀喜不住地上跃,但他不能确定。“夏主播,请专心开车。”她盖上保鲜盒,提醒道。

    上电梯,她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今晚不看书了,回去冲下澡就上床。”清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疲态,她像是站立不住,整个人半斜着倚在他的肩上。

    “逛街很累?”

    “是呀,皮肤今天也像有晒伤,过两天和艾俐去做个补水护理。你瞧,有没有晒黑?”她仰起头,表情松弛而柔和。

    揽住她腰的手蓦地一紧,同一瞬间,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口齿间都是糍粑的脆香。她抱住他的肩,回应这个吻。有没有晒黑,这个答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和她一同进公寓。“你晚上不要看看书什么的,干吗过来?”她故意问道。他压着音量:“你不觉得我书房里那张沙发床太窄了?”

    “我没有注意。窄又怎样?”她忍不住笑了。

    他听出她的嬉闹,低头惩罚地咬了下她秀巧的耳朵。头发差不多半干了,他抱起她。她看到他清俊的眸中有两簇小小的火苗,藏在深处,如遥远的星辰,让人迷醉。然后,一切变得自然而然。

    “小气巴拉!”她轻笑了下。

    她的床没有他的宽敞,只有一个枕头,但是对于他们来讲,已经足够。身子疲累至极,两人却都不肯睡去。他拉过薄被盖住两人的身子,侧身搂抱着她,被子下赤裸的肌肤交缠着,谁也舍不得先挪开。

    “你睡前听歌?”他感到脖颈处一凉,从枕头边摸出一个MP3。“嗯!”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打开MP3,一人一个耳机,“有首歌很特别,你听听。”雌雄莫辨的中性嗓音:“除了想你/除了爱你/我什么什么都愿意……”

    “梦飞船的《不值得》,好听吗?”

    “还好。”他摘下她的耳机,“你直播又戴耳机,听歌又用,对听力不好。”

    “我怕影响隔壁邻居,要知道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主播。”她揪了揪他的鼻子。

    “调皮!”他平躺好,轻轻把她的手覆在他的胃部,说,“帮我揉揉。”

    “胃不舒服?”她问道。

    “可能没好好吃饭,胃提意见了。”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他笑了笑:“你揉了之后,它乖多了。”

    她突然明白是因为自己让他操心了,她默默替他揉了一会儿,突然坐起:“牛奶对胃有好处,我去煮点牛奶。”

    “不用!”他拉着她的手臂,让她睡下。

    她摇头,起身从地上捞起睡袍,开了灯,下床去了。

    如果在九点前醒,她习惯吃牛奶加鸡蛋,在牛奶里加上鸡蛋,略煮一下,等蛋黄就要凝固又来不及凝固的时候,味道是最好的。她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这个,自作主张也给他做了,端到他跟前。

    他接过去,看了看她,把碗搁在床头柜上,把她拉上床,用被子与身体将她全部裹住。才下去一刻,她的身子就凉了。

    “叶枫,我想去拜见一下你的父母。”他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瞳中的温柔可以将她溺毙,然而她却吃惊地微张着嘴。

    “我想向他们当面表示我的谢意,因为他们,然后才有了你,而因为你,带给我满满的快乐、幸福!”

    她躲开他的目光,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了睡袍的衣角:“感到幸福,先把牛奶喝了。”他端起碗,喝得一滴不落。等他重新漱了口躺回床中,他看到她大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眨都不眨。他没有惊动她,只是将她抱进臂弯,熄了灯,静静地等待着。

    “如果你是一个我新认识的男人,有些事也许就能保证缄默。但在你的面前,关于我的上段感情,我俨然就是一个透明体。那时候的我,有多幼稚、任性、依赖,你都看过。因为那样,我让他感到累,在他最困难的时期,他推开了我,选择把他的痛苦与疲惫释放在别人面前。我只得承认我做人很失败。后来,我希望我自己能够独立、成熟一点,当两个人在一起时,就是单纯地因为喜欢、心动,而不是成为他的累赘。广告指标是我找吴锋叔叔的,他是我尊重的长辈,很疼我,就像家里的亲人一样,帮我做事,我没有负担。”

    他叹了口气,觉得怀里的人错得离谱:“那以后我们相处,是不是应该AA制?”

    “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我坚持健身,让身体棒棒的,难道只是为了肌肉好看些?叶枫,你有没想过,也许我是希望我强壮点,才能有力量带给我爱的人安全感呢?我上次就和你说过,接你下班,为你做饭,在夜里等着你,那都是幸福。工作这么努力,就是想让你和一起时,能舒适地生活。如果你什么都不依赖我,我们哪里是恋人、爱人,只能算是相处得不错的同伴而已。在你心里面,我不及你的家人值得信任吗?是不是我该反省下?作为你的男朋友,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首先想到别人而不是我,我真是够失败了。”他突然停顿了下,语气间稍带浅浅的自嘲,“除非是你不愿意欠下我什么……”

    她红了眼眶,气得挣脱开他的手臂,把头扭向一边。

    他却扳过她的肩,严肃地盯着她:“叶枫,照顾你是我的责任。这份责任我自信我能肩负起,不需要别人的分担。”

    她被他眼中的坚定所震慑住,那种力量仿佛任何外力都不能挪动。她像被催眠了,轻轻点了下头。

    “明天打电话给秦沛,谢绝他的帮助。我今天已经找过一家保洁用品公司,他们会主动和你联系。”

    “你原来早就决定了,那你昨晚还对我那么凶?”她真是委屈。

    “我没有生气的理由吗?”

    她在被子下生气地弯起脚指,挠了挠他的小腿,他怕痒地将她抱紧,两人笑作一团。等平息下来,她像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继续坦白:“去广院进修,是我爸妈的意思。其实他们并不是想让我怎么怎么有出息,只是我现在又回到播音主持这个行业,毕竟离开六年,他们认为我需要进修,不然会落伍。做一件事就要把它做好。”

    “你爸妈这样的想法,我赞成。”

    “这件事没有刻意瞒你,吴锋叔叔提了,我都没什么放心上,想等资料拿过来后,我会和你提的,没想到你提前知道了。”她深吸一口气,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至于吴锋叔叔,我知道你们在一个部门,我真的是刻意不想你知道。”

    对于夏奕阳这样的男人,家境贫寒,起点不高,能有今天这番成就,付出的辛苦比常人不知多多少倍,他们的骨子里是相当清高的。突然与某身居高位的人沾上关系,他们在心里面可能会觉得有许多不适,不是受宠若惊,而是会感到有点被屈就。

    “你这小脑子想得真是够复杂的。吴主任是秦沛的姑夫,他不是一样做他的大导演,人还是要凭实力讲话,谁去管你是谁的某某。我至于需要吴主任特别照顾吗?叶枫,你担心人被财宝泯灭了纯良,所以你故意把财宝藏起来,但你能藏一辈子?你错了,人是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那些贪官,在他们年少时,不也是发奋图强的励志青年,变腐朽是因为他们的地位发生了变化,人心是贪婪的,若想变坏,是阻挡不了的。但那只是少数几个,是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喜欢你,我肯定能自然接受与你有关的一切。盈月如果不是我妹妹,你会对她这么好吗?”

    她短促地笑了一下,嘴角耷拉下来。

    “你是了解我的,这只是你找的一个借口,其实你是怕承认了我们的交往,会被你爸妈逼婚,而你还没这个准备?”

    她苦笑,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他。“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慢慢准备。”他轻柔地拍拍她的后背。

    “我爸妈很恐怖的。”她在黑暗里偷偷吐了下舌头。说这话,这很歪曲苏书记和叶局长,但是……如果夏奕阳知道后,不知道心里面会怎么想?

    “混黑帮的?”他失笑。

    “差不多。”不过,不是黑,而是红,“那样,你还会喜欢我吗?我是说真的。”

    “如果是,那我们的恋爱就会成为一段感人肺腑的佳话了,我在街上横冲直撞,也不害怕了,我娶了个黑帮千金做妻子呀!”

    “你这是韩国某喜剧的桥段。”

    “那部电影我还是一个休息日在电影频道看到的,很有意思。叶枫,不管你爸妈是做什么的,他们都将会是我以后非常尊重也是非常重要的两位亲人。对于亲人,你会挑剔吗?”

    房间内突然静默了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有些细微的起伏。许久,听到她轻轻叹了一声:“奕阳,青台马上是旅游旺季,找个假期,我们去青台住几天。”

    “好!”他没有告诉她要去青台出差的事,希望那时能给她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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