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之长为老不尊!-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四、天之哀愁 三十三、如果是宗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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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你听说过‘凌迟’吗?”

    女孩伸出手指轻轻在矮子脸上刮了一下。

    他像是真的被削了一刀般,止不住战栗地移开脸颊。可是无论他怎么逃,都逃不开女孩的手指。

    “一共三千六百刀,名符其实的千刀万剐咩。啧啧,想想就痛了。”

    “啊……啊──啊!”

    矮子的嘴巴无法动作,只能颤着喉咙发出不成语句的嘶哑声音。

    “忘了先说。我的刀法不怎么样咩,说不定一刀下去就是一根手指了咯。不过你尽管放心吧,我可是精通法术的呢!就算不小心把你的手指弄断,我也能用法术帮你接回去。

    雪麒麟敛去笑容,射出冷冰的视线,轻易而举地穿透矮子的双眼,直抵他的心房。

    “所以说,我绝对有能力让你如愿意偿地尽享三千六百刀所带来的快感。”

    矮子无法移开视线,睁大的眼睛连眨都不眨,耸动着喉咙“啊啊”地叫着,彷佛他一旦闭上眼睛安静下来的瞬间,女孩就会拿出刀子削他的皮肉。

    雪麒麟沉默下来,静静地探究着矮子双眼的深处,似乎想从中挖出什么似的,或是说在考虑该怎么下手才能把他的眼珠完整地挖出来。

    渐渐地,矮子垂下头,身体不再颤抖,而是发自于绝望地静默下来。

    他死心了――或者说,是认命了,所以他不再害怕,也不再抵抗。

    对矮子的反应感到满意,雪麒麟咧嘴笑了起来。

    “这才乖咩!”她摸了摸矮子的头,“所以,你会回答我的问题吧?”

    矮子垂着的头上下动了一下,是点头的意思吧。

    “哼,还以为是宁死不屈的硬汉子呢,没想到这就屈服了。”

    雪麒麟无趣地哼了一声,撑着膝盖站起身子。

    还不能肯定对方会如实回答自己的问题,还得再加上一把火,雪麒麟心想。她目无表情地俯望颓然坐在地上的矮子,以能够冻结一切的语气编织出话语。

    “我不想在你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连杀你们的时间也不想。我的问题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你是生是死,就端看你的回答了。

    雪麒麟的话语里,透露着矮子并非死路一条,一切还留有余地的意思。

    事实上,她并非嗜杀之人,也没有折磨他人的恶趣味,她只想要知道这群“老鼠”的主人究竟是谁,跟指使影门拐走宫天晴的幕后黑手有没有关系。

    只要在身陷绝望者的面前摆放一个希望,他们就会像溺水之人看见一根稻草般毫不犹豫地将之抓住。

    矮子听见事情还有转机,缓缓地抬头,朝雪麒麟投以难置信的眼神,似乎在问:“是真的吗?”

    “我对你们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应该知道,我真正感兴趣的究竟是什么。”

    雪麒麟简短地冷声问道:

    “你们的主人是谁?”

    矮子发出“唔唔”的声音,似乎在表达自己无法说话的意思。

    然而,雪麒麟并没有因此解除加诸在对方嘴巴上的束缚。

    “别指望我会让你说话,我不想伸手把你嘴巴里的毒药弄出来,怕脏了手指。”

    雪麒麟摊了摊手,然后望向矮子的怀里。

    “你身上有刀吧?你们这种人不可能不怀着一两把刀。把刀拿出来,戳破自己的手指,以血代墨,以指代笔吧。看!工具不是齐了吗?给我用写的吧。”

    见矮子面露迟疑,雪麒麟冷笑一声。

    “我可没什么耐性,你要是再犹豫我不介意把你的肠给掏出来,然后再塞回去缝好。”

    不知道是不是联像到那个画面,矮子的身体剧烈地一抖。他连忙把手伸进袖子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一把匕首。

    然后──

    矮子的身体里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猛然扑向雪麒麟,同时刺出匕首。

    昏暗的巷子里,匕首闪烁着寒光曳出白银色的轨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扑,雪麒麟不为所动,只是皱了皱鼻子。

    “吃我萝莉腿!”

    碰!一阵冲击四散。

    匕首的尖端止在雪麒麟的眼珠前,明明只剩下咫尺之距却不能寸进。矮子露出不甘心的表情,雪麒麟右脚掌正深深地陷进他的腹部里。

    这个画面只维持了一瞬间,然后便伴随着矮子宛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而崩溃、粉碎。

    矮子摔落在数丈远处,撞散斜靠在巷子墙上那一排竹子。他吃力地撑起摇摇晃晃的上半身,随即就是一阵呕吐。呕着呕着,他竟然呕出血来,鲜红的液体里甚至混杂着些许肉碎。

    然而,重创对方的罪魁祸首却露出讶异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难道下手重了?明明有刻意控制力道才是……雪麒麟满是疑惑,走近止不住吐血的矮子。当脚尖闯入对方的视野里后,她正好对上矮子的双眼。

    他的眼里有嘲讽,以及得到渴求已久解放时的满足感。

    望着矮子止不住地吐血,雪麒麟怔住了好一会儿。

    ──难不成……

    雪麒麟想到了一个可能,伸手抓住矮子的右手,把他拉起的同时,将食中两指搭在对方手腕的寸口脉上,随即睁大眼睛瞪视矮子。

    “你……”

    矮子体内已经一团糟糕。

    真气从碎裂的经脉里像决堤般不断泄出,暴虐地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将他的五脏六腑通通绞成碎片。

    雪麒麟用另一只手抓住矮子的衣襟,将他的脸庞曳到眼前。

    “──你竟然自断经脉!”

    他在承受了雪麒麟一腿时,运用巧劲将冲击集中在一点,从而震碎经脉的一段,任由真气狂泄而出之余还特意驱动真气冲击那处缺口,最终导致经脉完全崩溃。

    矮子安然地笑了笑,然后吐出一口血,就吐在雪麒麟的脸上。

    雪麒麟不顾沾污了她洁白脸蛋的温热液体,挥指解除“困缚术”的效果,声音高亢而逼近地问道:

    “说──赶快说!你们的主人究竟是谁?宫天晴在哪里!给我说!”

    然而,任雪麒麟再如何摇晃男人,他都只是维持一张不知道是在嘲讽雪麒麟的粗心大意,还是为着能够一死了之而感到安心的笑脸。

    “雪麒麟,你太小看我们了。”

    像是被人浇了盘冷水般,雪麒麟突然顿住动作,沉默下来。

    她说不定真的低估了眼前的男人──不,应该说,她低估了一个“忠”字的价值。

    ──忠之一字,能使人舍身忘死。

    不久,倒在地上的矮子便再无声息了。

    望着不断自他嘴巴流出,混杂着肉沫的鲜血,雪麒麟沉默了一段时间。

    “还真是忠心咩……”

    雪麒麟目光回转,往巷子里面看去。

    倒在地上的矮子部下们不约而同地口吐黑血,显然咬碎了早就有藏好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这就是所谓的死士吗?他们的生命只为“某个人”而存在,仅仅是成为他人达成愿望、达到目标的工具。

    围绕着一个“忠”字的人生,真的有意义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是雪麒麟认为没有,因为他们人生的一举一动都没有成就他们自己。

    “哎,麻烦了。这该怎么处理呀!”

    雪麒麟搔着头发,叹了口气。

    不过这个世界里,从来都不缺少贪生怕死之辈。

    “呐,你说呢?这怎么处理才好,我可不想惹上官非咩!”

    雪麒麟的目光突然落在趴在巷子深处的书生身上。

    感觉到雪麒麟的视线,原本理应跟他同伴一样服毒身死的书生突然浑身一抖。显然,他还没有死,死透了的人是不会动的,只是在装死罢了。

    然而,他的呼吸声、心跳声、血管的脉动声都无法逃过一位大天境的感知──至少,以他的人境境界,在这种距离里不可以。

    “嘿,你的同伴全死了,而你却苟且偷生,你很怕死吗?”

    书生似乎打算一装装到底,继续趴在地上没有作出反应。

    雪麒麟轻轻抚过死不瞑目的矮子脸庞,将他已经失去生气的双眼阖上,随即站起身子,踏着轻盈却意外响耳的步履朝书生走近。她每一步落下,他的身体就抖动一下。

    当脚步声停住、雪麒麟止步于书生旁边时──

    “别杀我!”

    光头像灵蛇般弹起,大喊着求饶的话语,拔腿就跑。

    “跑什么嘛……真让人伤心咩,我有这么吓人吗?呜呜──!”

    雪麒麟扯着嗓子假哭了两声,然后奔跑起来。就算书生的职业标准和境界来说,他的脚程已经算得上相当高的水准了,然而却仍然无法摆脱紧跟在身后的娇小女孩。

    “啧,为什么摆脱不了!”

    书生砸舌一声,慌不择路地转过一个拐角。

    “萝莉腿升级版!”

    雪麒麟娇喝声出声,突然飞身跃起,一脚踹在书生的屁股上,将他踢飞。书生发出青蛀被按扁似的声音,滚落在地上。

    “咳咳咳……”

    书生撑起上半身,迅速咳出满嘴的泥土。

    “怎么样,不错的体验吧?泥土好吃吗?”

    停在书生的背后,雪麒麟单手叉腰,朝狼狈不堪的书生投以嘲讽的目光。

    “雪姐姐,别作弄得太过了呀,先让我问出情报呀。”

    在十多位持刀护卫的拥护下,宫天阳从巷子的另一端现身。坐在轮椅上的他被那位地境境界界的护卫推着,缠带木轮转动时发出的咯咯声响,缓缓向这边靠近。

    终于成功平伏凌乱气息的书生缓缓抬起头,眸子立即倒映出无数刀光。

    前有狼群后有虎,自己已经逃不了──或许正是理解到这一点,他的脸庞立刻被绝望所支配。

    已经差不多了吧。

    雪麒麟勾起嘴角,打算再用力推书生一把,好让他松口。

    “噢,你的意思是指,你撬开他的嘴巴后,我怎么玩他都行?”

    “哎,雪姐姐太调皮了。”宫天阳先是困扰地摇了摇头,继而意味深远地笑了起来,“那就得看他合作不合作了。如果他不合作的话,那就随雪姐姐吧。”

    接着,装模作样地托着右颊,宫天阳叹了口气。

    “听说雪姐姐想试试‘凌迟’?虽然是不值得提倡的兴趣,但是雪姐姐喜欢的话,我也不好夺人之所好呢。”

    雪麒麟摆出“不是这样”的意外表情,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觉得他更适合宫刑来着,他刚才不是说想玩我的吗?我先把他的那话儿──咔嚓!”

    雪麒麟望向书生的胯下,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吓得刚巧看向他的书生紧张地缩了缩下腹。

    她绕到书生面前,蹲下身子直视着他,不怀好意地贼笑两声。

    “这样一来,我看看你还怎么玩我咩。”

    说完,她咧嘴笑了笑,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表现杂耍般左抛右接,在书生面前把玩着。

    “嗯……”宫天阳摸着下巴沉思道:“听说宫里最近缺少人手,如果雪姐姐真的打算把他阉了的话,正好把他送进宫里服侍圣上。”

    这宫天阳真会胡扯咩,雪麒麟翻了翻白眼。

    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书生拚命摇着头。

    “干嘛,入宫不好吗?要是你表现得好,说不定还能被封个公公什么的,真是羡煞旁人了咩。”

    雪麒麟笑嘻嘻地托着腮如此说道。

    书生像是被塞了一口黄莲般,苦起一张脸来,然后他慌慌张张地摆起手来。

    “等──等等!”

    “噢,你还等什么呀?机不可失,失不可再呀!要是我待会改变主意,想换个地方割割──例如脖子,那该怎么办?”雪麒麟伤脑筋地叹了口气,“要是圣上因此失去未来的好帮手,向我追究就麻烦了。”

    终于承受不住雪麒麟和宫天阳一唱一和的威胁,书生自暴自弃地大喊道:

    “我说、我说!我都告诉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才乖嘛。”

    雪麒麟用匕首的刀身拍了拍书生的脸庞。他盯住匕首锋刃上的寒芒,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宫天阳,交给你咯。”

    雪麒麟回头向宫天阳喊了一句。

    在起身前,她又给书生一个大大的笑容,惹得书生缩了缩身子。

    “真没种。”

    雪麒麟撇了撇嘴巴,哼了一声。

    她让开身子,把位置让给被护卫推着过来的宫天阳。

    “手让让咩,我要坐。”

    雪麒麟拨开宫天阳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右手,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绕着二郎腿斜望向书生。护卫似乎觉得雪麒麟的行为有点失礼,而瞪了她一眼,但是没有作声。

    宫天阳挂上一个人畜无害的纯真笑容,俯望着盘坐在地的书生,柔声问道:

    “我的问题只有一个,你们的主人究竟是谁呢?”

    “……”

    事到如今,书生却又犹豫起来。

    他背后的人要不是掌握着相当的力量,足以震慑着任何想要背叛之人,就是拥有着让人难以生出背叛之心的魅力。

    宫天阳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不回答不要紧,我是属于比较有耐性的,可是坐在我旁边的雪姐姐就属于比较急性子的人了──对吧,雪姐姐?”

    好吧,这个坏人看来我是当定了。

    雪麒麟瞥了宫天阳一眼,不过还是担起了坏人的角色,在抛起手中的匕首时假装滑手。

    “哎──呀!手滑了呢。”

    随伴着雪麒麟生硬的声音,匕首划着优美的曲线,无比巧合地插进书生双腿之间、命根子之前的地面里。

    书生先是一怔,随即才理解到自己的命根子差点离自己而去的事实,拚命往后挪到屁股,直到背脊撞上墙壁为止。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宫天阳脸上的笑容依旧。书生用上想把头给甩掉的力道不断点头,颤着声音回答说:

    “是、是是是,是二皇子!”

    他总算是有所吐露了。

    然后,从他唇间泄漏出来的名字,却有如最冰冷的寒气般冻结了在场的所有人。

    二皇子?皇帝的儿子?雪麒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她完全没想过,幕后黑手竟然会是一位皇子,与皇家有如此深的关连。

    ──麻烦了。

    这是雪麒麟的唯一感想。

    而事实上,宫天阳也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在听见“二皇子”三个字时,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崩溃粉碎,化为飞灰消散在虚无之中。

    经过半晌的沉默后,宫天阳神色凝重地说:

    “雪姐姐,你先回去,这个人我得带走。”

    “等等。”雪麒麟皱起眉头,有点不快地问道:“事到如今,你却要将我排除在外?”

    听见雪麒麟的质问,宫天阳沉默了一会儿。

    “雪姐姐。”

    宫天阳轻唤一声,随即扭动脖子,对上了雪麒麟明黄色的眸子。他的双眼出乎意料地深邃,流露着与年龄不符的睿智光辉。

    “有点事你可以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可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如星数的不可跨越界线,只要不尝试跨越它就能勉强保住性命,假如一旦自以为是地将之跨越,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有一条界线是必定不能跨越的。那条界线名为──”

    宫天阳加重语气,将那个字眼重重地吐出。

    “──皇选之争。”

    这个字眼有如巨石敲落般,在名为思绪的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一瞬间,雪麒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无法将被粉碎的思绪拼回原处。

    ……皇选之争?好端端怎么又跟皇选之争

    宫天晴突然被受人指使的影子拐走,幕后之人竟然是当朝二皇子,而且还与所谓的皇位之争拉上关系。对此,雪麒麟头痛不已。

    自古以来,皇位之争都是一种禁忌,凡涉足过深者只有两个下场……功成利就,或是灰飞烟灭。

    雪麒麟不认为自己会是前者,她根本没有能力应付种种伴随皇选而来的阴谋,若果真的被卷入皇位的争夺里,恐怕只会落得死在阴沟里的下场。

    最让她烦恼的,是这种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可以的话,雪麒麟如果真想回答宫天阳一句“那又如何”。

    然而,要是她真的凛然不惧地介入皇选一事,且不论她的后果,天璇宫可能也会因为她的参与而被牵连其中。

    如此一来,齐绮琪、水云儿,甚至连夏雪、叶震等人毫无疑问地会被卷入其中,遭遇各种不幸。

    所以,雪麒麟迟疑了。

    宫天晴对她来说很重要,但是其他人对她来说也很重要──不,虽然这种想法很不堪,但是雪麒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齐绮琪和水云儿任何一人的份量都比宫天晴来得要重。

    如果两个人之中,只能救一人的话,就必定要有所取舍,否则面临的就是两者都会失去的结局。

    雪麒麟啊雪麒麟,亏你满嘴漂亮话,还承诺不惜一切救回宫天晴,结果还不是这样──还不是打算退缩了吗?雪麒麟咬起下唇。她咬得很重很重,一下子就把唇给咬破了。

    “雪姐姐,你尽管放心,这事儿交给咱们处理,宫家还没沦落到任由欺负而不作声的地步。”

    或许是看穿了雪麒麟的为难与懊恼吧,宫天阳拍了拍雪麒麟的手掌,柔声安慰道。他的话语里,夹杂着坚定和诚恳。

    雪麒麟却没有因此释然,宫天阳的安慰反而让她深切体认到自己的无力。

    正如宫天阳所,将一切交给宫家处理,而她和天璇宫静候消息是最好的做法。皇选之争并非她们武林中人可以涉足的领域,在她们面前有一条绝对不可以跨越的界线。

    她不甘心。

    不甘心被“皇选之争”四个字拦下,不甘心就此停下

    说白了,还是力量不足。

    如果她是宗师的话,即使是皇选之争也无法拦下她的脚步,就像北冥有鱼能够在人类主宰的世界里,为武妖们开辟出一片净土一样。

    ──如果我是宗师的话……

    雪麒麟忽然希望自己拥有无可比拟的力量,能够保护好她心爱之人,不让他们痛苦、哭泣或是难过,想让他们能够一直幸福快乐,开怀大笑。

    然而,任她此刻再如何渴求力量,力量也不会突然涌现。

    “我知道了。”

    最终,她还是只能选择妥协。

    正因为不是孤身一人,所以才有弱点,所以才永远都无法做到随心所欲。她不能只顾自己,因为她还有心爱的人。

    雪麒麟有点沮丧地笑了笑,从轮椅的把手跳下。

    “那就交给你吧。”

    “雪姐姐……”

    宫天阳张开嘴巴,轻唤了雪麒麟一声,最后却连一句有意义的说话都没有说出口。

    或许是想稍微驱散弥漫在这里的郁闷吧,在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后,宫天阳欢快地笑了起来,指着颓坐在地上的书生笑道:

    “那么,人我带走了咯?”

    “你带走呗。反正就算我也无能为力了。”

    “别这样说嘛,这可不像一直精神满满的雪姐姐呢。”

    雪麒麟有点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宫天阳。

    然而,仅仅是叹息仍然无法排解她内心的烦躁和郁闷。她急需要发泄,寻遍整个巷子,最终把视线定在书生的脸上。

    “你给我吃屎啦!”

    “嗷──!”

    惨叫声贯彻天空。

    雪麒麟突然猛力地踢了书生胯下一脚。

    一阵“鸡飞蛋打”的声音响起,书生整个人被踢得飞起,一度越过巷子的高度,然后重重摔落在地上,吐出白沫。

    瞥了生死不明的书生一眼,雪麒麟哼了一声,随即转身往巷子出口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宫天阳和十多位护卫露出作了恶梦般的表情,不自觉地挡住胯下,目送雪麒麟的背影离去。

    宫天阳和护卫们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一个讯息──

    千万别得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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