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觉事情不简单。
值得一提的是,他明明没有怎么损耗体力,却越来越觉得疲倦的一事。彷佛是生机和体力都在无形中流失了一样,这样并不寻常,虽知他平时可是能够三天三夜不睡眠去到处理工务的呀!
“小的不知道。”老者平时中气十足的声音有些虚弱,“长安令一共派了两次人过来,都被我蒙混过去了。没有第三次了。可能已经找到方法了吧。”
“其他人呢?”
“其余五部的尚书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胡闹!虽能轻提生死?”
华服男人又气得吹胡子瞪眼,可老者还是一脸不以为然。
“这是事实,宫里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讨论情况期间,夏雪却陷入呆滞之中。她花了些时间才认出那华服男人正是宫越,惊觉自己很可能身在宫家后便失神至今。
自己怎么会在宫家?
夏雪想着想着,又觉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宫越可能知道一些情况。
“宫大──”
夏雪隔空叫唤宫越。
对方应声转过头来,夏雪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被打断了。
突然锐响的破空之声打断了夏雪的喊叫。
数以十计由重弩射出的箭从不同角落里疾射而出,如雨般洒向宫家两人。夏雪来不及思考突发情况的来龙去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至宫越面前。
宫越还以为夏雪是刺客,直接一掌打出,却被夏雪轻巧地卸去刀道。
接下来,剑光瞬发,抖出阵阵剑花。
一连串的清脆金属碰撞声响起,袭来的利箭全部被弹开,无力地落力。这些箭的劲道十足,夏雪虽然勉强将它们全部击落,但是持剑的手却隐隐发麻。
她本来就不属于硬碰硬的类型。
“夏姑娘?”
眼前少女袖子飞落间,宫越认出来者是友非敌,诧异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宫大人,看来你挺受欢迎的呢。”
嘿了一声,夏雪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
被包围了。
来者约莫十数人,都有修为在身,但他们气息隐藏得很好,夏雪也一时难以判断这些人的具体实力。
应该都是高手。
从对方能够很好地隐蔽气息这一点来看,对方的实力绝对不会差。而另一方面,夏雪才刚醒来,并不处于全盛的状态,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发挥多少实力。
“宫大人,你对这些人有头绪吗?”
夏雪本能地问,她没怎么守护过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行事。固然,只要将来袭之敌通通打倒就好了。
“夏姑娘,我可是连人都还没有见到啊……”
宫越无奈地叹了口气,意外地平静。他恐怕不只一次经历过这样子的刺杀了。
但就连站在宫越半个身位后的老仆人也是波澜不惊,这倒叫夏雪对宫家高看了几分,毕竟是将门出身,一些悍将的不屈气度还是有的。
“老爷,要唤府卫吗?”
对方仍未行动,藏于阴影之中,老仆人眯着眼睛环顾四周,警戒着任何动静。那一刻他不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而是一只飞在天空的雄鹰。
他肯定也是军队出身。
忽然地,夏雪觉得自己出手会不会多此一举了。
“事态不寻常,府卫们切不可动,以免他人是调虎离山。”
宫越沉吟了一下说,结果老者当即一句话给堵回去。
“老爷,府中只剩下你一个人,除你之外还有什么是值得别人窥视的?”
“呃……”宫越一拍额头,反应过来,“这倒也是。”
他们还有心情打闹。
夏雪倒是不紧张,但也不至于像两人如此反应轻巧。
他们口中所说的府卫,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宫家军,亦即镇北府退下来的精锐。
那些长期在北境跟从宫靖的人,其中很多都在仕途上无法继续前进。这些人在退下来后,如果选择跟继续效力于宫家,都会在宫府或是宫家的一些产业当差,而宫家的府卫显然也是源于此。
“不过,对面既然有恃无恐,府卫恐怕已遭毒手。”
宫越再次眯起眼睛,目光相当锐利,隐隐透出一种上位者的威势。老仆人闻一愣,表情稍稍凝重起来。
不过,他身上的气势不断上升。
这名老者也是一名久经战阵的武者。
“说起来,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宫越倏地想起一件事。
“……”
看来自己刚才的猜测全错了。
然而,此刻是问这个的时候吗?饶是夏雪也对宫越的大心脏感到一阵无奈。
“说起来就得准备点心茶水了。”夏雪没好气地应声,“嘿,宫大人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敌不动我不动。”
宫越抚着自己的胡子说。
“看来宫大人的兵法造诣完全不输于宫大将军呢。”
“夏姑娘见笑。”宫越摸了摸手,严肃地说,“比起父亲,本官自然是拍马都追不上。”
还真当自己是在赞她?夏雪翻了翻白眼。
她曾自雪麒麟口中听说,宫越是个老古董,死板到不行的家伙,但此刻看来宫越似乎也有几分幽默感。
抑或,这也是一种战术?
大概是这几个有讲有笑,全没有紧张之感,那静默良久的人们终于有了些许动静。但具体的攻击仍未展现出来。
“宫大人,这些老鼠可能是影门的老鼠。”
夏雪出声提醒,试图将飘远的话题引导回当下的困局。
“谁知道?”
宫越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自然是看不起这些刺杀的举动。
“朝廷官员混乱,各自有所站队。太子之位也迟迟未落实,如此大之变数,二皇子也坐不着。看似平静,实则暗流害人。六部之中,就只剩下宫某一人没有站队,有些人看不过去,想趁乱要了宫某的命,安放一些听话的狗上去,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这些事情早有发生,只是没想到在帝都陷入危难时,那些有能力的人不去解期都之难,而是混水摸鱼,却要借此从中取利。”
顿了顿,宫越的声音再次加大,越说越激动:
“野心是好事,但渗有私心,宫某就看不过去了。当权者虽以大局为重,要知道我们底下还有千万百姓。”
坦白说,夏雪有些吓到。
曾几何时,还和自家仆人上演一场有如喜剧的打闹戏码,转脸之间却又在大声宣扬所谓的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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