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之长为老不尊!-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十五、苍茫茫,听楚歌前行 序、大漠苍狼踏雪无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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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宫靖心中忽然一沉,能够如在此以弓箭命中目标的,在他心里只有一个人选。但,这个人选仅是猜测,他心里的寒意就止不住涌动出来。

    不可能,他摇了摇脑袋。

    如果北冥有鱼真的投靠了北国,北域的防线就会出现漏洞,随时都会崩溃。

    更重要的是,灵月谷扼守在西北要道,那狭道之外就是北国和西域的领地,北冥有鱼假若投靠了北域,并且开放了灵月谷的要道,那么宁兰城将会腹背受敌。

    “府帅……”

    另一名副将似乎也怀疑到同样的地方去,但宫靖还来不及打消他的疑惑,苟延就高声喝止说:

    “闭嘴!”

    那名副将有些吓到,但终究是军旅出身,很快就稳住,皱眉望向苟延。

    “慎。”苟延压着声音说。

    副将终于明白过来。

    如果真的说出这很可能是北冥有鱼,这将会动摇整个宁兰城的军心,而消息一旦传出去,甚至华朝三道防线的根基都会遭到动摇。

    “是属下多了。”

    副将主动认错,朝宫靖拱了拱手。他的张望着,生怕自己刚才的失引起

    “没事。”宫靖摆了摆手,“***,你有这种怀疑也是理所当然。”他小声说着。

    幸好刚才苟延及时打断了***的发,否则这个军心恐怕就得遭到动摇了。

    当然,想必也有些军民会有所怀疑,但是这和出于他们这些权威人物的嘴巴不同。他们太具有权威性了,只是稍微怀疑彷佛都会大大增加可能性,所以他们才更需要慎。

    “但府帅……”***欲又止,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能不查啊。”

    “不能不查吗?”

    宫靖喃喃覆述,然后以一声叹息结尾。

    “确实是不能不查。”他又说,“但怎么查?暗鸦都飞不出去了,这是要封锁我们的情报传递手段……我们只能以老方法传递信息了。”

    宫靖脸上堆满了为难。

    原本就有一种北国不会如此劳师动众只为取下三座要塞的预感──他们一定有更大的动作──而这种预感现在就更强烈了。

    “暗鸦既然出不去,就派人去。”宫靖没有坐以待毙。

    ***领命而去安排了。

    结果,宫靖又转头朝暗鸦官看去。

    “多试几次。”

    “这……好的。”

    暗鸦官虽然心痛自己亲手养大的暗鸦,但也知道轻重,连忙改口应下此事,作出数次尝试。

    但结果还是一样。

    无论发出多少只暗鸦,都会有有如光束的飞流冲天而起,将暗鸦一一击落,无一幸免,也无一遗留。

    北冥有鱼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但是,这可不是能够轻易咬定的事情,宫靖深刻认知到这一点。

    “停了吧。”

    眼看着笼子里的暗鸦越来越少,宫靖终于在第六只暗鸦也被击落后,叫停了这个试探的举动,暗鸦官这才松了一口气,护犊子般连忙将笼子关好,并移到自己的身后。

    “你……”

    宫靖有些哭笑不得,苟延更是无心无肺地笑了出来。

    “请两位大人见谅。”暗鸦官郑重地致歉。

    并非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吧,宫靖也没有计较,再次眺望着北方的方向,彷佛只要眯起视线,他就能看见北国的军势般。

    这种距离,北国的军势他自然是看不见了。

    但怕就怕只要一移开眼睛,北国的军队就会涌过来,他是一刻都不敢分神了。

    “也不知道平儿那边怎么样了。”宫靖叹息一声。

    他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强烈预感,这叫他的不安远超现状所给予的。

    天境的预感和直觉总是莫名地容易应验,这以雪麒麟的话来说,就是一种比较虚无的天人感应,而宫靖就是一名天境武者。

    ──说时迟哪时快。

    有震耳的声音响起。

    是马蹄重重敲地的声音,又急又快,骑者显然相当赶紧。

    在这个一触即发的时刻,马蹄声原本就是相当寻常,但宫靖却不知为何在意起来,往向城一方走去。

    “宫帅?”

    苟延不明所以,也跟了过去。

    靠到朝向城一方的女墙上,宫靖往下看去,只见空无一人的主干道上,一匹快马急速奔来。

    马蹄的声音一下一下,有如鼓响般震动着宫靖的内心。

    不安的预感更强烈了。

    那名骑者在门楼前勒马而停,沿着楼梯急奔而上,径直跑到了宫靖的面前。他神色之上满是焦急和不安,甚至带了一些畏惧。

    “怎么回事?”宫靖在心中的情感驱使下,主动开口询问。

    骑者急喘累累,粗如牛,一看就是赶极了。

    “宫、宫府……帅……”

    话因为喘息而断续,骑者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又连续吸了几口气,才抛出他所带来的信息。

    “燕城亮狼烟了!”

    这句话倒是能够流畅地抛出。

    但,也正因为过于流畅而没有给予闻者足够的反应时间,听见这句话的人很长一段时间愣住。

    随着他们慢慢理解了其中的意味,他们的眼睛也渐渐瞪大,最终到了瞪无可瞪的地步。

    “你说什么?”苟延喊出声来,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

    他声音又大又震耳,那名骑者被吓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苟延,先冷静!”

    宫靖喝了一声。

    他心中的惊骇不比苟延少到哪里去,但他只能冷静,不能表示出来。他一动摇,见心也会跟着动摇。

    “宫帅,这该如何冷静?北冥有鱼果然是──”

    苟延慌了,说话有点不带脑子。

    “住嘴!”

    宫靖眉头紧皱之间,又是一声大喝,然后给了苟延一拳。

    “唔──!”

    苟延胸口受创,痛苦地弯起身子,但是宫靖还是掌控好那个度,并没有真的伤了自家的副将。他搂住苟延的脖子说:

    “事情确实严重,但你得稳住,你要是乱了,下面的人也会乱了。”

    苟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刚才只是一时慌张乱了阵脚,此刻被宫靖喝醒,也是强压下心中的慌张。

    “燕城的情况……”

    苟延深吸一口气,道出现在情况最大的不安定要素。

    “本府自会确认。”宫靖沉声回答,然后揉了揉额角。

    他额头又痛了,痛得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休息,也不能停步,就算宁兰城真的随时都要陷落,他都得坚强起来,直到死亡到来的那一刻。

    “苟延,这里就交给你了。”

    宫靖拍了拍苟延的肩膀,不待后者回应便拿起自己的头盔戴上。将长枪挂回背后,他拽着披风往城楼下走去。

    苟延明白他是要亲自过去查看情况,以及稳定军心的意思,便扬声吩咐兵士们作出安排。

    “把本府的马牵来。”

    走到城墙下,宫靖一抖披风,高声吩咐。

    负责牵马的士兵立即把马拉来,宫靖迅速翻身上马,马鞭紧接猛力挥落,在一阵嘹亮的响声之中,马应声疾跑出去,起步时的劲道差点没把地板给蹬碎。

    宁兰城早已进入了战备状态,道路上畅通无助。

    宫靖的马又快又急,很快就跨越了这一距离,到达了城镇南门方向。

    “宫府帅。”南城门门将李玉早已等在下面。

    宫靖的马一停,他便迎过来,急不可待地朝他拱了拱手。

    “不必多礼。”宫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李玉是儒将,是由文入武的,对礼仪比较讲究,不过有时未免太不看场合了一些。

    “什么情况?”

    往城墙上走去,宫靖毫不转弯抹角地问。

    “最先是一名弓箭手看见燕城方面有烟起,但那烟很快就没了。在场有不少目击者,其中十有八九都认为那是烽烟。”

    李玉愁眉不展地讲解着,落后于宫靖半个身位。

    “会是看错吗?”宫靖凝重地问。

    “不太可能,烽烟我们都见过不少,认错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宫靖心里早已凉透,停步转向李玉。

    “那你呢?你看见了吗?”

    “末将在那名弓手指出来后,跟着看去就看见了。”李玉目露迟疑,“但那只是一点点烟丝,距离又远,所以不太肯定。”

    宫靖不接受这个答案,严声说:

    “本府在问你的意见和猜测,而不是让你回答不肯定。”

    李玉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宫靖需要自己的意见作出判断,因为他的意见更有说服力和份量。

    “末将认为是的。”

    经过半晌的沉默,两人终于走到顶时,李玉幽幽地答。

    “……”

    宫靖沉默起来,紧闭着唇的动作似乎用上了颇重的力道,唇边的皮肤都绷紧得有些扭曲。

    气氛也瞬间像是遭到冻结了一样。

    两人肩并肩走到女墙旁边,宫靖觉得阳光刺眼,便以手为伞架在眼上,往燕城方向看去,却已经无法看见所谓的狼烟痕迹了。

    基本无法亲自确认。

    然而,待宫靖的视线转而环顾四周后,那些堆积在各将士上的厚重不安和担忧却是假不得的。

    “府帅。”

    李玉悄声询问宫靖的判断。

    “……”宫靖持续沉默。

    他的视线从四周抽回,再度投到燕城的方向。

    如果燕城真的发出狼烟,意味着他们受到了进攻,或是遭遇到某种情况,但无论合何者,都意味着宁兰城很可能会被孤立起来。

    侵攻燕城的如果是北国军队,那么意味着他们经过了灵月谷狭道。

    如此一来,宁兰城的情况将会变得极为恶劣。

    如果是其他情况,宁兰城的情况会好上一些,但仍无法排除险情。

    话说回来,宫靖也无法排除北国另找到一些隐秘之路。宫靖倾向于这个猜测,因为这个可能性之中,不存在北冥有鱼背叛华朝的要素。

    不过,现在探究情况不是好时机,宫靖现在该做的是──

    “李玉,备战。”

    宫靖严词下达军令,李玉虽然不愿意就这样接令,承认宁兰城已经陷入两面包夹的境地,但他也不得不从。

    要是一切都往最坏方向发展,他们也得作最坏的打算。

    “派出斥侯查探情况,我要知道宁兰城附近任何风吹草动。派人通知其余三城,通知他们当下最坏的可能性,要求他们作最坏的打算以及最周全的准备。通知他们派兵确保第一防线各城之间的互动,我们很可能要依靠四城的力量独抗北国大军,必须要慎之又慎。”

    宫靖一连数个命令下达,李玉一一领命,并派出自己的下属将宫靖的命令一个又一个传出去。

    “通知镇国卫和镇北卫,提防鹰卫或北国武者的入侵,尤其关注粮仓、城门以及其他防御工事的守备,启动口令,进入最高的战备状态!”

    宫靖宣布宁兰城很可能会即将面临一场苦战,宛如一记重重敲响的战鼓。

    他一字一句都重重地打在将士们的身上、心上乃至灵魂之上。但情况一旦到了最恶劣的地步,反而挑起了将士们的铁血战心,他们都露出坚毅的表情,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

    这些用以杀敌的兵器,也是他们守护整个华朝的最强武器。

    ***

    那已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

    白狼悄无声息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洞穴之中前进着。

    它的毛发闪烁着寒光,有如一把又一把小剑,身形相当庞大,至少有成年男人站起的高度,四肢孔武有力,每一只腿都如人腰般粗,吐出的吐息彷佛能够消融一切。

    可如此凶猛的野兽,却沦为了少女的坐骑。

    白狼的背上坐着一名少女。

    她的头发彷佛是由雪所织成的,没有任何颜色,纯白一片,映托着那麦色的肌肤。

    没有任何表情。

    那一对漂亮的青眸里,没有任何涟漪泛起。

    ──她彷佛就是由混了些许蜂蜜的冰雪所雕成。

    她仅是存在散发着一种令周遭都沉寂下来的气息,那种气息如同寒气,待在那气场之中,甚至是空气以及灵气,流动都变得凝聚缓慢。

    嗯,少女身边所飘荡着的白屑,大概就是水气受她气场所影响,而凝固起来之物吧。

    白狼的名字为银魄。

    而少女的名字则为──

    苍凛。

    其乃是北国之守护神和大国师,是震慑华朝已久的大宗师,坐拥着“北国之孤狼”的称号,是有能力独步天下的几位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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