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衰败已经看不见踪影,反而已经有比往日辉煌更为强盛的影子。不仅是有宗师的加持,铸剑房涉及机关术后的成就,以及夏家商号和天璇宫的联动,使到这个武家门派势力日益辐射出去,影响力日渐加深。
虽然天璇宫处于山上,平民百姓也不会随便深入天璇山,对天璇宫的发展没有多大的直观感受,但只要将视线移到天璇山之下的洛天镇,从其远超以往的繁荣,就可以看出天璇宫的发展之好。
唇寒齿亡。
紧密联系的两个地方同荣共繁,由洛天镇近年来规模增大近乎一点五倍的情况看来,天璇宫的发展自然不会差。
洛天镇的原住民们自然感激天璇宫带来的繁荣。
而且,洛天镇就位在天璇宫之下,天璇宫弟子来往频繁。有着天璇宫的守护,洛天镇的治安也是一等一好的,甚至比帝都还要好。固然,大门派附近的城镇治安都比较好,但像天璇宫甚至组织弟子巡视的,倒是在极少数了。
不过,天璇宫虽然为洛天镇带来了繁荣和发展,也带来了小小的烦恼。
嗯,小小的烦恼──
在这个一如往日的热闹日子里,那一声有如惊雷的炸爆声自天璇宫山响起,在山锋之间碰撞回响,最终震动了洛天镇的百姓们。
住在洛天镇的百姓们其实已经习以为常,他们在最初的惊吓之中平伏过来仅仅用了区区的五秒钟。他们冷淡地往天璇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纷纷无奈地摇头叹息起来。
“咦,这位老哥,这可是爆炸声,你们怎、怎么就毫不惊慌呢?”
一名新来这边营商的男人惊魂未定,见到介绍他过来这边经营业务的同伴却一脸习以为常,他忍不住有此一问。
“天璇宫嘛,偶尔会闹出这么一点动静。”
同伴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有些得意安抚他说:
“你也别大惊小怪了,要是这么也能吓一跳,你可无法在这里混下去哦!”
他的这名同伴可是一位店老板,洛天镇经营着布匹业务,利润蒸蒸日上。行商也是在一次省亲的过程中遇到对方,谈一下才发现对方经营的布匹业务,有需要用上染料的地方,两人一拍即合,行商在省亲完后就立即启程来到洛天镇商谈业务,店老板更要给同行介绍他。
“咦?”同伴这么一说,男人呆了一下,接着拍了拍额头,“对呀,天璇宫的铸剑房也生产机关,想必是那里的动静了。”
店老板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又朝街道上的行人呶了呶嘴巴:
“瞧,大家都习惯了,所以你啊……也不必紧张,这都是小事。”
“小事?”
本来已经想通的行商愣住,“这可是爆炸,真的没有问题吗?”
“小炸小炸。”他同伴抚着胡子,奸险地笑着说。
接着,行商被店老板搂住肩膀,他摆出一副老师的模样,高谈阔论起来:
“你知道天璇宫上面不是住着‘阴阳鲤’尊座吗?那可是个超能捣腾的主儿啊!这洛天镇啊,你就算偶尔看见有龙飞过也不要奇怪,早阵子上面还发大水呢!反正这地儿治安好,又有大量商机,百姓又热情,硬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好,就是天璇宫上面动不动都有些古古怪怪的动静。”
行商露出古怪的表情,而店老板只是拍着他的肩膀,没心没肺地大笑着。这时,路旁一位挑着一堆柴的樵夫路过,插了嘴。
“这老哥可是说对了。上次‘阴阳鲤’尊座还被人从二楼踢下来呢,那场面可搞笑了,但谁都不敢笑,以免尊座又死作剧咱们。”
“恶、恶作剧?”
宗师的恶作剧?这几个字怎么听怎么恐怖啊!行商想着,脸上尽现不安。
“哎,老哥你就别提了,我那天可是被淋成落汤鸡了呀!”行商同伴苦笑着说。
樵夫也是一脸无奈。
“谁说不是,我那打劈的柴都湿了,幸好齐宫主也在,责令弟子帮我劈回来,不然我那天可是损失惨重了。”
“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行商吞吞口水问。
“没有没有,就是那天‘阴阳鲤’尊座走在街上摔倒了,有人没忍住笑了出声,她就恼羞成怒,用法术召来大水,淋了附近路人一身而已。”
店老板笑着摆手,如此回答。
“呃……”
行商忽然失语,觉得这恶作剧好像一点都不可怕,甚至有些滑稽搞笑。
“不过在这个镇子真的可以看见宗师?”
行商对此感到些许兴趣。
宗师在民间一直是活着的奇迹和传说,实在很难想像这样的存在,会走在坊间,还会跟百姓们斗气,恶作剧一番的情景。
要知道在以往,华朝只有北冥有鱼一位宗师时,见过她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啊。
“哈哈,咱们的‘阴阳鲤’尊座可不同其他宗师尊座啊!”樵夫笑了起来。
行商望向店老板,却见同伴也是一脸笑意。
“这么说吧,天璇宫上面的那位,可是捣蛋得很,而且非常亲民,你和他打招呼,她还会和你挥挥手呢!很难想像是吧!但她就是这样子的人,咱们都喜欢得很啊……长得又讨喜,又不是咱家那个混儿子没有一点出色,说不定还可以追求她一下呢!”
“……难以想像。”
行商无视自家同伴说着说着就歪了的话题,试着想像一下,最终却只能无力地摇了摇脑袋。
那情景他想不出来。
“没事的,小伙子,你总有机会见到她的。”
樵夫鼓厉地说着,“尊座经常会下山逛街玩儿,你要是有机会见到,也不必紧张,你要是手上有吃,送给她吃,她可是会很高兴的哦。”
怎么感觉他们口中之人并不是一位宗师,而是邻家小妹妹呢!行商不可思议地想着。
“说起来,我倒是想见见齐宫主。”
一会儿,行商打开了个新话题。
“齐宫主?”店老板呆了一下,随即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老弟,你有这想法也很正常,齐宫主是洛阳第一美人,你想见见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樵夫也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接过话头:
“齐宫主会罕见一点,但也很常见,齐宫主知书识礼,优雅大方,又长得漂亮,却一点都不疏远他人,你要是下次见到和她打招呼,她说不定会对你笑呢!”
“哎,老哥,你别说了!”行商同伴突然捂住心脏,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
“喂,大哥,你没事吧?”
行商关切地问道,结果他同伴却迷醉地说:
“我想起上次齐宫主对我露出微笑,你可不知道,那就是天底下最烈的酒,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呆了一刻钟有多,觉得人都要醉倒了。”
“真的假的?”行商半信半疑,“真有那么夸张?”
樵夫和店老板对看一眼,同时重重地点了点脑袋。
行商忽地有些期待起来,期待亲眼见到那些传闻中的神仙人物,和她们说上那么一句话。仅是这样,他有朝一天就可以在其他朋友面前吹嘘了,毕竟那两位都是现在灼手可热、名震天下的大人物啊!
三人继续说着洛天镇的奇闻和独特之处,同时也谈到了天璇宫上面的人物,不亦乐乎。这一段路,新来的行商多了几分期待和神往。
不过,路终有走完之时。
一刻钟后,行商和店老板终于来到了一家店的前头,站住了脚步。
这店正是店老板所经营的布料店。
夏家商号的存在并没有垄断洛天镇的商业。
所以,外来的商人也可以在洛天镇里营生,至于能不能取得成绩,就得各凭本事了。
“没想到老哥你在这里有一家店啊!”
“大哥,你要不来进来坐坐?我们就着酒再聊一会儿啊!”
樵夫和行商以及店老板聊了一路,受邀进入店面享受招待也是理所当然的。樵夫看了看店面,露出些许羡慕的眼神。
“大哥,你就别折煞老弟了!”
行商同伴忍不住有些得意,但没有任何看不起樵夫的意思,更是做出请的手势:
“你快快请进。”
樵夫反倒犹豫起来,他肩上的柴枝也不知道该放哪里比较好,生怕弄脏了店子所卖的商品。店老板看出来了,招手让自己伙计帮樵夫找个位置放下柴枝。
“小黄,拿酒来,今天我要和大哥畅谈一番。”
店老板似乎很开心。
身为乡里的行商来了,又遇到相逢恨晚的樵夫,他兴致会高也是理所当然的。伙计回了一声“好嘞!”便消失在通往后堂的帘子后面拿酒去了。
“大哥,来!”
“盛情难却,那我也不矫揉造作了!”
樵夫也是能屈能伸,在店老板的盛情邀请下,在店里桌子前落座。店老板和行商也相继落座,这时伙计也端着酒送到桌子上去。
伙计送完酒后,就想要回到柜台那边准备继续看店。
结果,他前脚踏走到柜台,后脚就有人进了店。
“请问有人在吗?”
清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店伙计喊着有有有,就迎了过去,却突然止步在店前。他慢了一拍才看清来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怪叫了一声:
“水、水姑娘!”
这喊声一敲落,坐在桌子上的三人同时移过视线往店门看去。
如纯净水丝,水蓝近白的发丝在飘荡,清丽绝伦的少女一身水色衣裙,肌肤在阳光底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水色的眸子更是引人注目。
见到来人,店老板吓得立即弹起身子,迎了过去。
“水姑娘,你怎么来了?有什么需要吗?”
行商见自家同伴如此热情,就知道来人并不简单。
那少女确实漂亮,行商也多看了几眼,但她似乎不是天璇宫的人,他一路上看见的天璇宫弟子都穿着很有特色的派服,而眼前的少女虽然穿着高贵,但衣服样式却非天璇宫派服。
“……这位姑娘是?”行商问。
“你……”樵夫一度露出“你就她都不认识的”震惊眼神,但随即又哎地一声,说:“我倒忘记你是新来的。”
行商笑了笑,樵夫继续说:
“这位姑娘可不得了,是‘阴阳鲤’尊座的高徒水云儿水姑娘。她在天璇宫里的地位可不比长老们低,是一等一的知名人物,你可得好好记住了。她可是调戏不得的主儿,要是你没长记住,调戏了她,被‘阴阳鲤’尊座知道了,你就惨了。”
“──呃,怎么个惨法?”
行商忍不住好奇地问,其中倒是一度对那位姑娘有一些想法之故。
“上次有几个新来的,不懂事,调戏了水姑娘,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全裸被挂在镇门前,沦为了大家的笑柄。”
樵夫严肃地说着,行商听了便打消了自己心中浅浅的念头,决定要尊敬这位名为水云儿的姑娘。
水云儿似乎是来买布的。
店老板向她推荐了几匹上乘的好布料,她拿上手看了看,面露难色,似是有些不满意。
“水姑娘,这几匹可是店里最好的了。”店老板窥探着水云儿的侧脸,试探地问,“是不是有那些地方不满意?或是质量有问题?”
“老板的布料都是好布,这可是街坊都知道的呐。”
水云儿浅浅地笑着,店老板有些不明所以:
“那水姑娘这是……”
“是颜色不对劲。”水云儿有话直说,无奈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布匹,“老板,你给我的几匹布,不是粉色,就是鹅黄色……这些都不太合适。”
“我看水姑娘喜素色,以为这些会合你心意呢。”
店老板尴尬地搔着脑袋,水云儿笑了笑,说:
“我可不是给自己买的呐。”
店老板一拍额头,丢出“原来如此”的四个字。
“看来水姑娘又是给‘阴阳鲤’尊座买的布呢……水姑娘是要亲手给尊座缝衣服?”
水云儿柔柔地颌首肯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店老板哈哈大笑起来,又让伙计去换了几匹布来。这次换上的,比偏深的蓝色、玄色等深沉的颜色,其中掺杂着一匹白布,还拿来了一些金线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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