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之长为老不尊!-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十五、苍茫茫,听楚歌前行 一、黄昏耀于北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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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问。

    “殿下刚说担心北方会有所行动,但是自然有人替殿下对付他们。”

    有人对付镇北府、九妹以及宁王?秦穆怔呆了足足十秒之久,突然恍然大悟过来,说:

    “北国有行动了?”

    “殿下雄材大略,心怀智慧。”夜鸦赞许一声。

    秦穆没有感到开心,因为夜鸦这个反应等于默认。北国有所行动,但是秦穆并没有收到消息,夜鸦又是从何得知呢?到了此时,秦穆也不再左思右想,直接询问夜鸦这个问题。

    “奴家刚才口中所说的部落,就是北方的部落,奴家早阵子往北国跑了一趟,亲眼看见北国调兵。”

    “父皇可知道此事?”

    秦穆脸色稍稍凝重起来。

    如果北国真的有大动作,朝廷恐怕早就闹翻天了,但他没有收到任何风声,而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可能是朝廷仍然没有收到消息,或是他自己的消息渠道出了问题。

    “有‘夜行’在,陛下恐怕也是知道了吧。”夜鸦没所谓地说。

    “可父皇没有相应的对策,这不正常。”

    秦穆说出自己的忧虑,可夜鸦依然反应平淡。

    “二殿下又犯健忘了,殿下可是忘了你上的奏子了吗?”

    “父皇要削弱镇北府和宁王的力量!”

    秦穆猛地起身,惊呼出声。夜鸦笑着拍了拍手掌,又虚情假意地赞许了秦穆几句。

    “如此,北方的问题确实有可解之法。”

    正是如此,夜鸦以这四个字为开首,又用上那种甜腻的语气说:

    “殿下需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完成此事,只要殿下一旦登上皇位,手握兵权,在镇北府和宁王无法抽身的时候,把事情做成既定事实,那就万无一失了。”

    秦穆不作声。

    他的视线又再落到那小小瓷瓶之上。

    起丢了。风吹云动。

    厚厚的云半遮住月亮,院子瞬间昏暗了下来,让那些无首的尸体沉进黑暗之中,只剩下腥味挥之不去,如伴鼻前。

    那或许是源自深渊的香气。

    ***

    身穿官服的男人跪倒在地上。

    五十不到,却已经双鬓花白的他浑身发抖,头都不敢抬。他的身旁还跪着几位他的几位同僚,无一不和他有着相同的状态。

    “你们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本宫说的吗?”

    柔柔软软,却带着一股贵气和慵懒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男人稍微抬目窥看那边一眼,只见那一身官装的少女躺在了塌中,正百无聊懒般的拿锉子修着指甲。

    少女脸容高贵典雅,精致非常。

    可比起那漂亮的脸蛋,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长。

    那黑色的丝线铺散在塌子上,就像一床丝绸被子,其惊人的长度目测有少女身高两倍,实在难以想像少女这一袭秀发留了几年。

    和那高贵的脸容相比,少女有些失仪态。

    她躺在塌上的姿势极为随便,裙装都乱了,她竖着的纤柔双足,有部分雪白自裙摆之下露了出来,算得上是春光乍泄。

    但谁都不敢多看一眼。

    哪怕是一眼也算得上是亵渎,眼前的少女乃是帝皇之姬,名震天下的定国姬秦时雨。

    在华朝,大部分人们对秦时雨的认知,只止于她的事迹或是身份,但北域不同,这里的官民都知道秦时雨是如何坑杀那二万北国士兵,也是知道她是如何镇守管治北域的。

    而身为幽州主官的徐翔就是其中一员。

    坦白说,他到现在为止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跪在了幽州的官府正院的侧厅之中。虽然秦时雨前来巡视一事,他是知情的,但他以为那只是例行公事,就算秦时雨带来了许多官员,似是在作出某种调查,他也以为只是小事。

    嗯,他其实不太适合当官。

    毕竟他问了秦时雨是否有大事,对方回覆说只是例行检查他就信了。他严重缺乏为官之人应有的触觉。

    他太天真了。

    直至今天一如既往地来到官府办公的他,被突然冲进来的镇国卫们给吓了一跳。但那些镇国卫到此,并非是为了恶作剧,他最终被押到了这里来,而秦时雨便已早早等在这里。

    随他之后,又有数位幽州的高层官员被镇国卫押至此地。

    他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直到此时秦时雨丢出这个问题,他还是搞不清楚情况。

    “哎哎哎,也真是怪事了。”

    秦时雨换了只手修甲,撒了跪在厅中的近十名官员一眼,发出调侃的声音。徐翔又抬目看了她一眼,接着又缩起了脑袋。

    这种时候,谁先开口就谁先糟糕!他心想,可不敢去看那些手握佩刀的镇国卫们。事已至此,他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也怪自己太大意,对秦时雨前来巡视一事太不上心了。

    “嗯?”秦时雨惊讶地问,“没有人说话吗?”

    赶快来个人开声啊!徐翔在心中呐喊着。

    如果再没有人开声,秦时雨的目光肯定会落到他的头上。原因无他,因为他是幽州的主官。

    事实上,他已经感受到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头顶上。

    他那秃了一半的脑袋凉飕飕的。

    额角也开始流下冷汗,但他不敢擦。

    “你们这些人啊……”秦时雨语气悠悠,语速缓慢之余,却仍然带着沉重的力度敲在他们的心头,“有些是知情的,有些却不知情,但本官把你们唤来,自然你们都是有责任的。”

    没办法了。

    如果再不出声,可能会罪加一等,徐翔只能硬着头皮,抬头拱手,端出不解求教的表情询问说:

    “微臣蠢钝,不知道殿下所说何事,还请殿下指教。”

    不卑也不亢,徐翔对自己的措辞感到满意。

    殊不知道他已经那一张已经布满冷汗的脸,还是强摆出架势,是有多么好笑。

    秦时雨可不理会场合,直接就笑出声来。徐翔不明白是什么惹秦时雨发笑,一时呆住没有动作。

    “哈哈哈,银屏你看见了吗?真的太搞笑了,都要笑死本宫了。”

    秦时雨捧腹大笑之间,笑得锉子都掉了,还伸手扯了扯站在她旁边的那名身穿侍女服,有着一对灰眸的少女的袖子。那名侍女腰后横挂着一把剑,那是典型天璇宫剑客的挂剑方式之一。

    那名侍女自然不是普通的侍女,而是身为护剑众之一的银屏。

    “殿下,”银屏含着笑意,但还竭力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瞄了徐翔一眼,“注意仪态啊,毕竟是在臣下面前。”

    “仪态?”

    秦时雨眨着眼睛,像是听见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样。

    “他们也没有尊重本宫,本宫问了好几次,他们都像是哑了一样,本宫为什么要摆出仪态,给他们应有的尊重呢?”

    看来在秦时雨心中,仪态只是一种尊重别人的表现。

    “唉,殿下你……”

    银屏无奈地叹了口气,秦时雨的视线又落到徐翔身上。

    “徐大人,你站起来给本宫跳支舞吧。”她似是突发奇想。

    “跳、跳舞?”

    徐翔傻眼了,他知道秦时雨不按常理出牌,但也没想到会跳脱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好。

    “不跳?”

    秦时雨不满地问,朝一旁的镇国卫使了一个眼色。那名镇国卫当即拔出些许手中的佩刀,大步流星地往徐翔走去。

    徐翔被那浅露的寒芒给吓个半死,连忙说我跳我跳。

    秦时雨闻才轻轻举手,示意那名凶神恶煞的镇国卫止步。她露出温柔的笑意,像换了个人似的做出请的手势。

    “那就请徐大人表演表演了。”

    徐翔真不知道自己哪里犯着这位神仙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跳了起来。但他又怎么懂得跳舞这种娱人之技呢?他只能凭着记忆,乱跳了一通。

    动作生硬,没有任何美感可。

    意外地,秦时雨却看得很高兴,不断拍着手掌给他打拍子。她这番动作叫徐翔越觉羞辱,连他的同僚们都忍起笑来。

    “你们笑什么?”

    没想到秦时雨却替徐翔抱打不平起来。

    徐翔停住动作,望向秦时雨,却见她表情阴冷得可怕,完全无法和刚才仍然笑得开怀的模样挂勾。

    “你们以为本宫请你们来,是让你们看徐大人笑话的吗?”

    秦时雨在银屏的搀扶下,缓缓坐直身体,赤裸的双足套回鞋子之中。

    “你们以为本宫是闲着无聊,来找你们乐子的吗?”

    说着,秦时雨怒而拿起刚才的锉子,重重丢在地上,那锉子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击中一名不幸官员的额头。

    官员的额头一下子就出血了。

    但他不敢擦。

    “好得很,连上苍都开眼,拿你来开刀了。”

    秦时雨站起身,又拿起茶盏往那名脑袋开花的官员丢去。这下子,那名官员可以说是头破血流了。

    他却仍然不敢作声,瑟瑟发抖的模样似乎在诉说着他心中有鬼。

    “乐主簿?”

    徐翔若有所觉,呆呆地喊了他一声。

    这一喊可不得了,乐主簿一下子就拜倒在地上,埋着起了那流血不止的脑袋,高声大呼:“臣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就表示乐主簿犯了事,而且是在此不得不承认。

    “你确实罪该万死。”

    “殿下,这究竟是……?”

    徐翔慎重地询问秦时雨,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哼声抛出:

    “你这个主官也是当糊涂了,以为有镇北府顶在最前线,你就得悠闲度日了?”

    “臣知罪!”

    不管如何,徐翔姑且先拜倒在地认错,同时于心里把自家的主簿骂了千万次。他并不知情,估计也是手下犯下的错,此时被秦时雨给揪出来了,牵连到他也被迫在这里出丑。

    但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不觉得会是何等大罪。

    区区主簿,能犯下什么大错呢?徐翔怀抱着庆幸,乐观得有些可恨。

    “知罪?”秦时雨呵了一声,“你别玩了,徐大人。”

    “臣……”

    “你说你知罪,那你倒是告诉本宫,你们究竟犯了什么错嘛。”

    秦时雨笑语嫣然,坐回塌子上,一边扇着团扇,一边翘起修长的腿足。

    “……”徐翔额上冒出冷汗,他答不出来。

    虽说不知者不罪,但身为主官,手下犯了事,却毫无所察,反而会是一大罪状。

    “嗯?徐大人怎么不说话?”

    “臣该死!”

    徐翔再一次拜倒,匍伏得更低。

    “又该死了?”秦时雨托起腮来,似笑非笑,“先不说你该不该死,但是你说你知罪,实际上不知道所犯何事,这算不算是欺骗本宫?”

    秦时雨不是官员,但是在北域欺骗她,不下于欺骗君王,徐翔可不敢戴这顶足以压死他的帽子,连忙回答说:

    “臣犯了不察之罪,还望殿下明察。”

    “确实是不察之罪。”

    秦时雨伸出手,从银屏手中接过一本帐目,手一挥就将之掷在徐翔的面前。徐翔下意识闭上眼睛,被帐本落地那一声碰所惊倒。

    睁开眼睛后,帐本封面上那“兵器帐”三个字赫然入目。

    兵器帐?徐翔瞪大眸子,心跳彷佛有瞬间的停顿。他势想不到出问题的会是兵器库。

    幽州身为北域第三防线的核心,自然建有兵器库。

    这个兵器库不仅存放着供予幽州使用的兵器武装,也存放着供予前线使用的备用兵器,甚至有时兵装补给路经时,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暂存在兵器库之中。

    对于北域第三防线核心幽州而,兵器库的存在远比库房重要,重要性和粮仓并肩。

    而现在兵器库似乎出时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你……干了什么好事?”

    徐翔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乐主簿,可后者只是伏在地上不说话,也不抬头。

    他其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秦时雨调侃却冰冷的眼神中,拿起那本帐目翻开阅读起来。

    渐渐地,他的额头布满冷汗,连背也铺了一层细汗。

    数目不对,兵器的数目不对。不仅是幽州的,还是供予前线的后备品,入库和点算出来的都有些偏差。

    有些兵器不翼而飞了。

    兵器当然不会长出翅膀飞走,肯定是有人搬走另作他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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