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问与第二问,其实合起来就是一大问,像左渊这样空泛地解出第一问,真的是取巧至极。
不过当左渊说出第二问有解之时,光头老道却更加笃定左渊是随口乱编,反正观星筒也瞧不见空宿星后之像,他想编多少就编多少,根本就是无解之题。
左渊却不知这光头老道心中所想,张口道:“从邺国西南观星,空宿星后尙有二星难以得见,一星名为结修,另一星名为元青。其实这二星之后还有数座星团,不过另有系别,不在这本《天光总论》探讨范围内了。”
“你说什么?”光头老道大惊道。
“空宿星后还有二星,一星名为结修,另一星名为元青。”左渊复诉道。
“不不不,你后面说的那句!”光头老道急问道。
左渊想了想道:“你是想问结修元青后的另外几大星系?”
“这个论点你是从何得来?是谁告诉你在空宿星后还另有星系?难道你曾从观星筒中瞧见过么?”
见光头老道一脸急切,左渊摇头道:“从邺国处所之地想瞧见加外几大星系,根本绝无可能,就算再精密的观星筒也办不到,方位就决定了的。”
“那你是从何处知的?”
左渊被他咄咄逼问得难以作答,反口道:“你提的二问我已尽数解答,按你所说二试已过,多答也无益了。”
光头老道刚刚一时被左渊出言惊住,所以才顺势追问,现在听他重提二问,立刻又清醒过来。
“什么叫尽数解答?你说的结修与元青二星,《天光总论》中根本未曾提过,就是我这星筒也搜不出方位,怎么能证明你不是胡编乱造?”
光头老道说得激动,站起身指着左渊大喝道,随着他身体立起,背后一个半人高铜铸观星筒立刻现了出来。
左渊不等他多说,瞧了这星筒二眼,提身一纵跳至台上,吓死了这老道一跳。
“你做什么?”光头老道一把按住左渊臂膀,大喝道。
左渊脚下灵指步法一晃,瞬时错过老道大掌,窜向观星筒后。
观星筒上大下小,两面以凹凸透晶环扣,筒身刻以缩距阵法,寻星之人将眼置于小镜操控星筒于夜间巡查,便可见天外星象。
光头老道这只星筒已能列上世间前三,向来看得珍贵,见到左渊凑上前去,惊得简直魂不附体。
“你可别乱来!若是弄坏了这只星筒,就是拿你全家抵命都赔不起啊!”光头老道哀嚎道。
左渊摆摆手道:“不能见到结修元青二星,与这星筒大有关联,我简单调试二下就好了。”
光头老道还待阻止,左渊已经着手摆弄起筒口那只调距环了,见左渊凑在近前旋旋停停,并未对观星筒做极大破坏,光头老道也只好摒气等候,不敢多言。
不管左渊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不是想损毁观星筒就好,若是贸然上前驱赶惹恼了他,指不定他还要做出些什么疯狂之举。
将大小五圈调距环摆弄半响后,左渊自觉不错停下手来,只是现在还未入夜,不能马上查看效用让他颇觉遗憾。
“今夜你用这星筒寻出空宿星后多等半柱香的功夫就好,结修元青二星星光稍弱,会被空宿星遮掩。对了,结修星会散出黄色微光,而元青星则是淡青色光芒,这是二者区别。”左渊起身说道。
见左渊退开,光头老道一个箭步冲向观星筒,抱着看了半响后,一脸古怪地抬头看向左渊。
“这调距的法门,你从何处学过?”
“看的书多罢了,不算什么本事,就算再不会,抱着星筒多调调,也就知道了。”左渊说道。
这话倒不假,这调试星筒的法门他确实未跟人学过,只不过神界书阁星学架前摆放着大小十数只星筒,闲看星书无聊之时,左渊抱着那些星筒玩过数年,这种调距的法门完全是顺手摸会的。
“你既然看出我调试无错,那么空宿星外二星今夜一看便知,我有没有答对很容易就能鉴别出来。”左渊说道。
光头老道犹豫片刻道:“好,二试先算你通过。若是今夜寻不到你所说二星,就算你三试过了,照样也做不成正式弟子!”
“今夜你就睁大眼睛好好找找,不要因着眼花,就平白冤枉了我啊。”左渊笑道。
“左手侧门出去,三试在偏殿内。”光头老道大手一挥,将左渊送下高台后,指着殿侧小门说道。
顺着光头老道所指,左渊走入侧门后,来到偏殿中,此处与方才大不一样,殿内金壁堂皇,既宽且亮。
从左渊入殿之时,殿内近百人便齐齐转目至此,仿佛看着一件天外之物般惊讶。
“怎么?这次重试居然真有人过了二试?看来花田这几年倒是储备些人材啊!”
“本以为只是过来聚聚,没想到还真能见着活的重试弟子……”
“这人看起来不像花田弟子,莫不是走错了来路?”
“别吵吵了,师傅还未开口,哪轮得到你们来品头论足的。”
“你就是左渊么?”一声清厉的喝声从殿前传来,顿时止住了众弟子的窃窃私语。
左渊寻声望去,见殿前宽椅上坐着一位白面道人,看起来约有四五十岁的模样,一身墨蓝道袍极为合身,令其壮硕的身躯显得格外挺拔。
“弟子正是。”左渊一眼便知此人在这殿中最长,弯身一拜道。
“既然来了三试,就已算得上正式弟子了。这次重试第三关由我主考,其实能过一试便已达要求,以后你便是我徐宣入门弟子,说出现时境界就去领套常服吧。”徐宣扫了左渊二眼,满不在乎地摆手道。
徐宣名下弟子八十九人,个个都是武道高手,他自身也是主修外体为主,这次花田弟子重试轮到他收徒,本就是应付差事,过得了一试搬石在他眼中就已是极限,何况还能熬过章道人二试。
在徐宣看来,验资一关根本就不必再考,反正他对花田弟子也只有气力要求罢了。
看到徐宣这副模样,左渊便已知晓他心中所想,无非就是瞧不上花田弟子,过了二关便胡乱给个正式弟子名额,就算是应付过去了。
反正自己也并没想过成为正式弟子要在这师傅手下学得什么本事,对这徐宣的态度左渊也毫不在意,反而很合心意。
“弟子虽说已有聚丘三层境界,但一路自修而上,根基尙且不稳,以后还望各位师兄弟们多些提点。”左渊抱拳向四方点头说道。
“什么?这小子居然有聚丘三层境界?!”
“骗人的吧!”
“听说在花田呆上十几年,凭着累积贡献值也能换得不少筑丘丸,聚丘境以上的弟子倒不是没有的。”
“你看他像在花田呆过十年的样子吗?他才多大!”
徐宣诧异地站起身来走到左渊跟前将其手腕一扣,元力轻探后退开一步,目光闪烁不定地打量着他。
“你几时入的花田?”徐宣问道。
“一月之前。”
听到左渊作答,周边弟子更是嗡嗡私语一片,不少人看向左渊的目光已变得极为不屑。
徐宣又接连问了左渊几问,大致了解了左渊入门经过后冷冷说道:“看来你能过二试,当真是凭的自身实力。有你这样的心机,糊弄那个读死书的章老道,倒是件容易的事。”
看到众人轻蔑的眼神和徐宣的话中有话,左渊顿时觉得殿中气氛变得很是低沉,完全不是刚刚才种随便应付了事的样子。
“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左渊问道。
“呸,还好意思叫师傅!像你这种取巧的奸滑之人,哪有资格拜入师傅门下!”一名弟子大喝道。
这话一出,众弟子纷纷响应,都对着左渊指指点点起来。
“以你骨龄来看,今年还只有十七足岁吧。十八未满便筑丘成功,若不是修武世族弟子,绝难达到,何况还一路修至三层境界。有这种资质,为什么数月前不直接参加宗门对外择试,堂堂经过验体来成为正式弟子,反而偷偷摸摸从外门混入花田,非得来参加这次的花田重试?莫不是因为早知自己不具上古五体资质,借着这个偏门来登堂入室?”徐宣盯着左渊缓缓问道。
“哼,这小子若是直接参加上次宗门正式择试,只怕早已因五体不符刷下,就算想进入花田,也得先在宗内学过各门技法才好指派去处,哪能这么快就赶上重试。他走这个路子倒是来得快捷,就算不是五体之一,也能堂而皇之做个正式弟子,真是打的好算盘!”一个心直口快的弟子站出说道。
“不错,使出这个法子的他也不是第一人了,只不过这次却叫我们碰见了,真是悔气!”
见到群情激昂,徐宣大手一挥止了众人声息,看着左渊说道:“能来到三试,也是你的本事。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既然我刚刚承认了你是我座下弟子,这话就不会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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