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情麻将与麻将爱情-祸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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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亮不见了!

    这是个周六,亮亮不上幼儿园,早上起床后,就又闹着麻妹要去找爸爸。周六望川厂不上班,茶馆上午也是有角儿的,麻妹去不了,好容易才哄得他不闹了,让外婆给带着。不料临近中午外婆突然打来电话,说亮亮不见了!麻妹正在给人顶角儿,丢下麻将发疯一样跑回干妈家。干妈已经哭得死去活来,干爸急得在屋子里乱转,说刚才还在楼下和几个小朋友一起玩,转个眼睛就不见了,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有小朋友说好像他上了公共汽车。给他爸爸打电话,他在开会,让他赶快到他住处去,看亮亮是不是想爸爸跑那里去了。

    正在说着,萧云清气急败坏赶来了,他学校附近和房子周围也不见人影!

    麻妹本来还只是陪着干妈着急和掉眼泪,这一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说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经常带亮亮去找爸爸,又每次都是坐的公共汽车,亮亮就不会乱跑,不会去上公共汽车,不会丢。

    萧云清跺脚:“这怎么能怪你?大家都别哭了,现在要紧的是赶快想办法,分头再找找,实在找不到,就报警!”

    大家都强烈担心亮亮遭遇了专门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没等到他们报警,在茶馆里的袁雨琴却接到一个电话,有了亮亮的消息。

    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对袁雨琴说,她儿子在他手里,要她天黑之前准备好十万元钱,等他电话送到指定的地方,不准声张和报警,否则她儿子就没命了。她还一句话没问,电话已经断了。袁雨琴先是莫名其妙,她哪来的儿子?突然想到是亮亮,顾不得照管打麻将的角儿们,连忙跑到萧云清的岳母家报信。

    人人大感震骇,竟是劫匪!却又疑惑,劫匪怎么会认为亮亮是袁雨琴的儿子?

    麻妹突然说:“可能是黄大超,还有王作明!”

    “不是不是,他们的声音我会听不出来?”袁雨琴大吃一惊,连连否认。

    麻妹说:“他们没那样傻,会自己给你打电话。”

    袁雨琴还是拼命摇头,她毕竟和黄大超同床共枕几年,无论如何不敢设想他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至于王作明,那是个二杆子,独自打不起主意的。

    萧云清却就问麻妹依据的是什么,是怎么想的。

    麻妹的依据是黄大超和王作明恨自己,特别是黄大超,想打她主意没成功,反而被袁雨琴扫地出门了,现在见她和萧云清谈上了朋友,肯定气恨得要死,想报复。她还认为打电话的人把亮亮说成袁雨琴的儿子,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打烟幕弹,让人不往熟悉情况的人那方面去想。

    这当然全都是猜测,但这一说,连袁雨琴也觉得不是没有一点道理。黄大超确实不甘心,曾下半夜跑到茶馆来敲门,淫声秽语地叫麻妹,最后见是她守店,才悻悻地走了。另外,茶馆里还来过两个“羊儿客”,就是那种会偷牌作假让同桌打麻将的人必输的赌客,叫做“套羊儿”。这两个人不是望川厂的,但有角儿认识,悄悄告诉了袁雨琴。来了几次,袁雨琴都说角儿满了,没让上桌子。开茶馆的人都知道,只要“羊儿客”来套上几次“羊儿”,这茶馆的名声就坏了,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哪怕你的服务再周到,角儿们也都不来了。打麻将虽然难免输赢,但得是公平竞争,讲的是技术和手气,谁愿意被设局白套钱?“羊儿客”都是有一套打假牌的手段的,一般人当场根本发现不了,发现不了就找他不着,只能是吃哑巴亏。也就必然怪罪到茶馆老板的头上,认不得防不住“羊儿客”,你还开什么茶馆?事后听说,那两个“羊儿客”是黄大超让王作明特意找来的,为的就是想把她的茶馆给搞垮。这两件事,袁雨琴都没有对麻妹讲,怕她会害怕,不肯留在茶馆里了。现在一想,黄大超明的暗的计谋都不能得逞,肯定会更加气恨,再生毒计也不是没可能!

    萧云清则从另外的角度推断,如果纯然是陌生人,怎么可能知道袁雨琴的电话号码。如果是劫匪问亮亮,亮亮只会说出家里的,因为这是他唯一能记住的号码,就是爸爸的手机号码也记不住。而且,麻妹从没有带亮亮到茶馆去过,根本就不认识袁雨琴,虽然亮亮没有了妈妈,也决不可能说一个不认识的人是他的妈妈。要说也可能说麻妹,劫匪应该是能将亮亮经由麻妹和袁雨琴联系起来的人,知道只要袁雨琴接到电话,麻妹就会知道情况着急,就会把消息传递给亮亮真正的家里人,他们的目的就可以达到。由此,这劫匪完全可能是黄大超和王作明!

    袁雨琴见萧云清这样肯定,就说:“那就赶快报警,让警察抓住他们一问,就找到亮亮了!”

    “不行,他们说了不准报警,会整死亮亮的,亮亮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想活了……”萧云清岳母强烈反对,老人家老泪纵横,哭得伤惨。

    萧云清也觉得不能报警,如果真是黄大超他们,他相信只要他们认为事情没败露,就不会对亮亮怎么样,相反如果被警察怀疑了,反而可能下毒手。

    “那怎么办啊?”麻妹拉着哭腔问,泪水一串串地流。

    萧云清说:“只有答应他们的条件。我先去把钱取出来,等着他们再来电话,让送哪里就送哪里,只要他们别伤害亮亮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了,萧云清便去取钱。袁雨琴回茶馆去,装着没事一样,等下午的麻将散场后,就把门关了。晚场不能开了,得等劫匪的电话。麻妹则留在干妈家里陪着她一起掉眼泪,一起祈求菩萨保佑亮亮能平安归来,一起诅咒该死的劫匪。

    晚上,袁雨琴也来到萧云清岳父母家里,所有人都极度紧张忧虑地等待着劫匪的电话,一直等到十一点,袁雨琴的手机才响起,但来电显示,已不是上午打来的号码。大家都噤口无声,只由她一个人和劫匪通话。仍是那个陌生男人,问清钱已如数准备好,就命令她让茶馆的那个打工妹带上移动电话十二点送钱到东郊转盘,只准一个人,并声言有人监视,如果发现有多的人,孩子就没命了。袁雨琴提出要听孩子的声音,对方拒绝,但保证钱到手孩子就会安全回来,随即断了电话。

    袁雨琴把劫匪原话通报后,所有人都更感紧张。只有一个小时了,必须做出决定,现在不只是要送去万元巨款,而且还得是麻妹独自送去。送到东郊转盘肯定还要命令送到别的地方,极可能是城外,电视上经常播放警匪片,既教会了劫匪反侦察的招数,也教会了普通人对劫匪路数的认识,麻妹一个大姑娘,深夜而去,分明是临险,让人不能不想到,劫匪谋财之外,还意图劫色!

    决定必须首先由萧云清做出,孩子是他的,钱也是他的。只见他眉头紧攒一阵,而后颤抖着声音说:“看来不报警不行……”

    他岳母一下跳起来:“你说什么,不要亮亮啦,你就这样狠心吗……”

    “可是……”萧云清痛苦万状。他哪里是狠心,不管报警不报警,亮亮能不能救回都是个未知,谁知道劫匪到底会怎么想,他没有理由无端地搭上麻妹啊。

    麻妹看出了他的心,好感动。扬眉说:“你是担心我吧,没关系的,我去。只要能把亮亮救回来,我死了都愿意。”

    她并不是在说豪言壮语,而是完全的真情话,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农村来的打工妹,能得到萧云清全家老小的喜欢,自己理应报答,而且要不是她常带亮亮去找爸爸,亮亮也不会乱跑去上公共汽车被劫持。她想亮亮的命怎么也比她的命金贵,只要能用她的命换回亮亮来,她真的是很愿意!

    干妈一下把她抱住了,哭着说:“我的好女儿,干妈没有看错你。等亮亮回来了,我一定把你当亲生女儿待,让亮亮叫你妈,你就是他的亲妈妈……”

    事情就这样定了,没有时间多哭,得做好准备。

    钱装在一个提包里,麻妹从没见过这样多的钱,本以为十万元会是很大一堆,却原来并不大,一扎扎地捆着,只占了提包一半的位置。麻妹便让再找个小点的提包来,将真钱装进小提包,给大提包装上一沓沓的废纸。

    萧云清惊问:“你这是干什么?”

    麻妹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想看情况再想办法。这钱是亮亮妈妈赔命的钱,反正亮亮没有安全以前我不会交出去!”

    萧云清一直强自镇定,此时却几乎落泪,哑声说:“你千万不要触怒他们,只要亮亮和你都能平安回来,就很好,人比钱要紧。”

    麻妹又要袁雨琴的手机,说多带个电话也许有用。接过去后,便是一阵快速的摁键,萧云清问她做什么,她仍说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让萧云清一定把手机开着,随时等她的消息。

    萧云清便不再问,只感到惊讶。她小小年纪,即将只身赴险,竟能临危不乱,还能不断地去想应对劫匪的办法,不管她的办法有用无用,都让他这个大男人也不能不感到钦佩!

    麻妹其实是被逼的,她既已决心要救出亮亮,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也就什么都不怕了,脑子也就能飞速地运转。

    麻妹做好了一切准备,离规定的时间已近,该走了。她提起那个提包,又放下,看着萧云清,说:“你能像抱女朋友那样抱抱我吗?”

    虽然萧云清答应和她耍朋友了,却并没有真正的谈情说爱,对她没有一点儿亲热举动,她想主动又实在不好意思,怕他认为太不知羞,轻薄。现在,她要为了他,为了他的儿子,去面对凶狂的劫匪,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她渴望能得到她喜欢的男人一次真情的拥抱,这也许就是她短暂一生唯一的爱情啊!

    萧云清流泪了,他无声地展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所有人都流泪了,麻妹的干妈干爸、表姨,全都泣不成声!

    但麻妹很快就让萧云清将她放开了,时间不允许。她泪流满面,提出了最后的要求:“如果亮亮回来了,我没有回来,我家里人找来,你给他们一点钱好吗,一千两千都行,爸妈生我养我,我还一点都没有报答……”

    “你别说了,我要你一定回来,一定回来!”萧云清止住她,看着她,含泪的双眼里是一种对可能要失去心爱女人才有的伤痛和恳切!

    麻妹便抹去眼泪,拎起提包,转身而去了。她已经得到了爱情,安排了对父母的报答,便走得义无反顾,步子坚稳,满心是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称的悲壮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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