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族长看着林孝谦,问:“你倒是说句话呀!”
“老族长,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的脑子里也是一片浆糊,都口不择言了,哪儿还有什么主意?可我怎么也不相信我夫人她会谋害我的亲女儿。”林孝谦脑子可是一点儿也没糊涂,只咬定这一点,那么纵火之说也就不攻自破了。
“族长有所不知,当年的事情也不是我夫人的主意,那是苏家势大,容不得嫡亲的女儿给我做小,瞒着我和夫人跑来了林家庄,秦氏又是个烈性的女子,才会一时想不开自尽了,这真不是嫣娘的错啊。要怪也只能怪我,不该对嫣娘动了情,还瞒着她家中已经有妻子的事儿,她是无辜的!”
听了林孝谦的话,林似染差点儿要以为自己认识的苏氏嫣娘根本不是林孝谦口中的那一个,莫非她和林孝谦见到的就不是同一个人?
也不知道林孝谦是真糊涂还是假装糊涂。
“当年的事情作为外人我无权过问,你也是在秦氏亡故之后续娶了苏氏,无可厚非。我现在只问眼前这件事,当如何解决?”林族长人老成精,不愿意听林孝谦兜圈子,也只咬住了纵火一事不肯放。
林孝谦却偏偏不肯正视这个问题,反而继续道:“老族长,我只是想说,嫣娘绝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她对染染一直很好,视如己出,又怎么会纵火烧她呢?”
“视如己出?我可是听说大姑娘才接回你们家没到一年吧?这十几年可都养在了私塾先生颜家了,这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们老几个可都听说了!”
林老三和颜云昌还认识,虽然没见过林似染,但这件事他早有耳闻了。
林族长看着林孝谦,等他解释。
“送染染去颜家,也不是嫣娘的主意,是我的意思……我是找了个能掐会算的先生,他说我和染染的命格相冲,若是养在自己身边,女儿怕是养不大,得等到成年再将孩子接回来,如此父女二人才能各自平安。我才将染染托付给了同窗好友,这些年我虽然没有亲自抚养染染,可也悄悄地往颜家送钱粮啊。”
林孝谦觉得自己送走林似染也是情有可原。
可这话也只能骗骗自己罢了,就算父女命格相冲,也大可将女儿交给林老夫人抚养,林老夫人也是前几年才被林孝谦接到京城去照顾的,一直孤身在林家庄待着呢,难不成林老夫人和林似染的命格也相冲吗?
林族长只是不点明了,只是看林似染这姑娘可怜,不想把窗户纸都捅破。
“那你怎么解释林海的娘被人下毒戕害?又怎么解释她临终之前说的话?”林族长问。
林孝谦叹了一口气,道:“这我实在解释不清楚,可老族长也势必知道,我林孝谦自从发迹之后,也有一些同乡想要投奔我,让我给安排个差事,可我在朝为官,吃的是皇粮,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哪儿能仗着手里有几分权力就滥用呢?便回绝了不少人的请求,恐怕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族人。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林孝谦竟然将神婆的死归咎于有人嫉妒他的成就,想要陷害他。
林似染都暗自为林孝谦叫好了,不愧是在朝为官多年的老油子,诡辩的技巧实在令人佩服。
林似染看着林族长那变化莫测的脸色,都为老族长感到担忧,他要如何才能辩得过林孝谦呢?
“老族长,孝谦还是那句话,神堂走水这件事,我林家肯定有责任,我也愿意承担损失,出钱出力来重修神堂,但是莫须有的罪名,恕孝谦担不起啊!”
林孝谦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服输的人,若是轻易就被人驳倒了,那朝堂上的政敌,不早就将他皮都扒了吗?
林族长冷哼一声,不怒反笑,道:“看来老朽真是小瞧了你,孝谦,你这些年真是长进多了。”
“老族长过奖,孝谦依然还是您从小看到大的孝谦,若是有什么长进,那也是各位长辈抬举。”林孝谦拱手作揖,假装谦逊,可把一帮老头子气得够呛。
林老夫人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这罪名不落实了,林家的名声也就保住了。
风言风语迟早会过去的,等林家更上一层楼之后,谁还会旧事重提呢?
就像当年秦氏的死,也是闹得风风雨雨,林孝谦和她的脊梁骨都差点儿被人戳断了,可现在如何?林家荣归故里,还有谁会提秦氏的死?
就在老族长也奈何不得林孝谦的时候,林海忽然从外面跑进来。
林孝谦一下慌了,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时要跑的样子。
林似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嘴上功夫再厉害,也怕拳头硬的和不要命的。
希望林海这一次别让她失望才好。
“林孝谦,你赔我娘命来!”林海怒瞪着双目,眼睛赤红,像是要吃人。
“林海,你冷静一点,你娘的死,我们大家都很意外,也很难过,可你不能血口喷人啊,我何曾伤了她的性命?”林孝谦有些慌,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官架子。
林海咬着牙,道:“有人看见了……有人看见了你家的奴才今天天没亮在我家门外晃悠,我娘昨晚剩的面里被下了毒,定然是你们家的人害死了我娘,不是你也是你的媳妇儿,你还我娘的命!”
林海冲过去,一把揪住了林孝谦的衣领子。
大家赶紧上来阻拦他。
林似染也劝道:“你别抓着我爹不放,若是有人投毒,你拿出证据来,无凭无据的,不好污人清白,这人命关天的事儿,岂能红口白牙,胡说一通?”
林海转而看着林似染,一副气急了的样子,骂道:“你这个糊涂的丫头子,认贼作母,你还帮着他们,你娘都是叫他们害死的,你是鬼迷心窍了吗?”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但是你说你娘是被我家的人害死的,总要拿出证据来才是,没凭没据的,就是告到衙门里,你也没理。”林似染往林老夫人身后躲了躲,像是很害怕林海的样子。
林海这榆木脑袋,忽然像是被人敲醒了一样,大喊道:“好,那我就去衙门告状,衙门要是不敢管,我就到京城里去告御状,你不是大官吗?不是没人敢管你么?那我看皇帝他管不管得了你!”
说着,林海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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