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谦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点头哈腰的,做足了姿态,林老夫人才渐渐息怒了。
“你也读了这么多年书,如今当了高官,多大的出息,可做人不能忘本啊!咱们已经亏欠了染染,你要再说这样诛心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林老夫人道。
林孝谦只好道:“是,我知错了,实在是我糊涂,染染,你别生父亲的气,我也给你赔礼了!”
“万万使不得,女儿受不起父亲的礼!”林似染忙躲到了林老夫人身后。
林孝谦道:“染染,我刚刚几句话真是气昏了头才说的,我都知道了,你想了法子要复活风水树,还说动了老族长网开一面,饶恕咱们一家的过错,就凭这一点,爹也不该跟你说这样伤你心的话,刚刚也不知怎么了,竟也没有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自然是因为那才是林孝谦的真心话。
林似染怎么会不知道呢,林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找不到任何发泄出气的口,唯有林似染最弱,哪怕是被他骂几句也不敢还嘴,他便将怒气都一股脑倒在她身上了。
林似染默然不语。
林老夫人便为林孝谦开脱道:“染染,你爹也知错了,你就不必跟他计较了,家里出了一连串的事情,难怪他心烦意乱的。”
“嗯,我知道。”林似染点点头,也不说别的。
林老夫人第二天又带林似染上山去给秦氏扫墓,并且如实告知了林似染那就是她生母的坟墓,林似染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染染,你若是想给你娘亲立一块墓碑,也是使得的。”林老夫人道。
林似染轻轻叹息着,道:“再等等吧,等我有了出息,再回来给她立碑。”
大仇没报,敌人还在逍遥,她怎么有面目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哎,说的也是,此次你进宫参选,若是能够……到时候再回来立碑,那才是你娘亲莫大的荣耀。”林老夫人也赞同地点点头,眼里有了几分喜色。
在林家庄又多停留了几日,穗儿的伤势也好转了不少,林夫人的眼睛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但离采选的日子不远了,林似染和林芊雨必须要尽快返回京城,所以林家又匆匆忙忙踏上了返京的道路。
来的时候荣耀光鲜,族里不知道多少人来迎接道贺,可走的时候,明显落寞了不少,只有老族长带着几个年轻小辈送到了村口。
林似染依然还是和林老夫人一辆马车,马车里多了魏蓉儿和魏夫人母女。
魏夫人倒是不打算进京去,只是一时舍不得女儿,打算将女儿送出城再分开。
因为家里的气氛不好,林老夫人的心情也不大好,一路上魏蓉儿都在努力找话题逗老太太高兴,说了一路,总算让林老夫人心情畅快了几分。
出了县城的门,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抵达下一个投宿的驿站,魏夫人也要在这里跟林家人告别了。
马车缓缓停下来,林老夫人和林孝谦都下了马车,魏夫人和魏蓉儿相拥哭泣了一场,母女二人是依依不舍。
林老夫人劝了几句,魏夫人拉着林老夫人的手,道:“蓉儿就托付给姐姐了,要是有了好消息,就托人来给我送个信。”
“你放心就是了,蓉儿在我身边,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必然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看待的。”林老夫人应道。
魏夫人擦了擦眼泪,道:“蓉儿,你也要听你姨母和表哥的话,千万莫要任性了,可知道?”
“嗯,娘亲放心,蓉儿一定听话。”魏蓉儿也哭成泪人。
林孝谦过来道:“姨母,您安心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得赶路呢,蓉妹有我和我娘照看着,您把心放回肚子里!”
“有谦哥儿这句话,我哪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蓉儿,你要好好的,不要惦记着娘,你好娘就好,知道吗?”魏夫人又嘱咐了魏蓉儿几句。
魏蓉儿只是一边流泪一边点头,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会儿,路旁的野地里传来了惊叫声。
林孝谦神经一紧,众人也都慌了,林孝谦赶紧问:“出什么事儿了?”
“好像是二小姐的声音。”青樱倒是敏锐,“二小姐是不是去小解了?”
“快!”
林孝谦赶紧带人去看。
林夫人本来坐在马车里是不打算下车的,她的眼睛还包着层层纱布,只露出一只眼睛,根本不想见人,心情坏透了。
此时听说女儿出事了,也顾不得许多,跳下马车就跑去看情况。
就在林家人都慌乱无措的时候,林海竟然用刀子挟持着林芊雨从野地里走出来,脸色凶狠无比,双眼像是被血染红了,整个人呈现出疯狂的状态。
林孝谦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人往后退。
“林海,有话好好说,你别乱来,我女儿是无辜的,你放开她。”林孝谦小心翼翼的,不敢触怒林海,深怕那刀子割破了林芊雨的脖子。
林芊雨害怕极了,因为她也感觉到了林海的疯狂。
“你女儿是无辜的?那我娘呢?我娘就这么白白死了吗?”林海怨恨地看着林孝谦。
“我……我没杀你娘,不是我……”林芊雨哭哭啼啼地道。
“闭嘴!”林海呵斥了一句,“你没有杀我娘,可你娘是害死我娘的罪魁祸首,我要找她偿命!”
林芊雨哭着道:“不是的……不是的……苏进已经认罪了,是苏进,他都死了!”
“屁话,那个狗东西只是替死鬼,我不傻,我又不是傻子,是你那个恶毒的娘害死我娘的!”林海就是不愿意相信苏进是凶手,有时候愚钝的人认起死理来,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林老夫人和魏夫人也颤巍巍地走过来。
魏夫人和林海认得,因为常常和神婆来往,林海对她还有几分敬重,她便尝试着劝林海,道:“海子,你还认得我不?”
“认得,你是魏家夫人,我娘常去你家。”林海点头,可见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魏夫人松了一口气,道:“海子,你听我说一句,不要冲动闹事,你娘已经没了,可你还要继续活下去啊,你娘为了给你讨媳妇儿可是煞费苦心,这一次要不是贪那点儿银子,怎么会惹来杀生之祸呢?你难道要让你娘死不瞑目吗?听我的,放了这小丫头,乖乖回去,我保证大家都不会跟你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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