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夫人失去了管家的权力,必然会损害到她将来的利益,看来她还是必须要先放过林似染了。
“娘说得对,是我一时糊涂,竟分不清主次了。对付林似染以后有的是机会,可娘亲却不能失去林家的管事权。否则我和弟弟都没人管了。”林芊雨握了一下林夫人的手,一双眼睛写满了无助和期盼。
林夫人最受不了就是女儿这祈求的眼神,道:“雨儿,你放心,她们只是暂时得意罢了,等我的伤好了,林家依然是咱们母子三个人的林家,其他人休想分一杯羹!”
“只要娘亲在,女儿的心就定了,娘……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才行啊,我不能失去娘亲。”林芊雨可怜兮兮地道。
林夫人为了一双儿女也充满了斗志,道:“你放心,娘是绝对不会认输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姐弟就永远不要担心,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林芊雨也知道,自己无力阻止林似染进宫的脚步,但是正如林夫人所言,也许在宫里除掉林似染,要比在家里容易得多。
毕竟在林家又林老夫人和魏蓉儿帮着林似染,而碍于林孝谦的面子,林夫人和她都不能把事情做的太明显,最起码表面上要和和气气的。
可是一旦离开林家,林似染成了一叶孤舟,想让她沉船,有的是办法。
大概是每天都被春嬷嬷操练的精疲力尽,林芊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其他的事情,看着林似染轻易地通过了林老夫人和春嬷嬷的测试,可以逍遥自在看她吃苦,林芊雨也咬了牙横了心,日复一日地苦练,终于在进宫前勉强达到了春嬷嬷的要求。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而多年未曾举办的秀女采选也终于如火如荼地来开了序幕,这样轰动的事情,连普通老百姓都兴致勃勃地议论开来,谁家的姑娘有才,谁家的家世显赫必然能选中,都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似染进宫之前,颜世初也提前一步赶到了。
他知道,林似染一旦进宫,再想见面或许就不容易了,更何况他还要安心备考,比她面临的压力也不少。
他希望能够送妹妹一程,进宫采选就好比要出阁一样,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嘱咐妹妹几句呢?
林似染出门一趟也不容易,还要避人耳目,依然只能在夜深人静之后。
“哥……”林似染摘下了斗篷,进了屋子。
颜世初许久没见林似染了,见她又出落得比从前更加动人,竟有种我家有妹初长成的自豪感。
“妹妹真的长大了!”颜世初忍不住既欣喜又有些不舍。
他依然记得林似染蹒跚学步的样子,扎着双环髻和红头绳,穿着小小的襦裙,玉雪可爱,像年画里的玉女一样。
岁月荏苒,时光飞逝,那个用含混不清的奶音喊他“郭郭”的小丫头,竟已经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林似染莞尔一笑,道:“哥哥说话总是老气横秋的,你也不过比我大了三岁罢了。”
“是吗?我一直觉得你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呢。”颜世初作为长子,又早慧,始终有长兄如父的责任感,自然显得要成熟稳重得多。
林似染剜了他一眼,又笑着坐了下来。
“哥哥……这一路过来,辛苦不辛苦?”林似染关心地问。
颜世初道:“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辛苦的,更何况还有铭文照顾我。”
铭文是颜世初的小书童,虽然年纪不大,但做事却十分勤快可靠,人也聪明,也是自小就养在颜家,和颜世初跟兄弟一样相处着。
林似染也放心了,问:“那这里住的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缺的?我让穗儿给你的银子可还够用?要是不够,我今儿又带了一百两过来给你花,离考试还有好些日子呢,你不用为钱发愁,安心在这里读书备考,知道吗?”
颜世初又感动又觉得好笑,道:“你刚还说我老气横秋,我倒是发现你比娘还啰嗦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林似染也觉得自己变得婆妈起来,可是对颜世初,她实在太看重了,前世亏欠他太多,总想着要好好弥补他。
颜世初笑,道:“你放心,银子够用,你也不用给我,我会安心读书,粗茶淡饭保平安,不需要多少银子。你留着钱,进宫去肯定少不了打点那些宫人,倒也不是为了让人家帮你做什么,而是花了银子就少招些麻烦。”
林似染点点头,道:“这些我早有准备的,林家的祖母对我还算慷慨,银子没有少给。”
“嗯,那个林夫人,她可有再为难你?”颜世初担忧地问。
“没有,她如今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我呢?你放心,我又不是好欺负的。”林似染笑着道,有些事情不必都告诉颜世初,免得他担心。
颜世初道:“你要进宫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是娘给你求来的平安福,她嘱咐你,万事不强求,平安最要紧。”
颜世初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心珍藏的平安福,给了林似染。
林似染接过来,泪眼朦胧,问:“爹和娘都好吧?”
“都好,托你的福,有了那么多银子治病,他们的日子也好过多了。”颜世初笑着道。
“那就好,等……等我们都安定了,有能力的时候,就将他们接过来,上一次没有机会回去看他们二老,我一直都挂念着他们。”林似染道。
颜世初劝宽慰道:“爹和娘都理解你的难处,他们好着人,让你不必牵挂,将来会有机会见面的。”
林似染却不知道,这个将来还要等多久,她要进了宫,前途未卜,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宫门。也不知道惠妃娘娘到底打算如何安排她。
“染染……进宫的事情,你都想好了吗?”颜世初仍旧有些不放心,“那是个见不得人的去处,哪怕你做了皇妃,也如同身在牢笼了。”
“去哪里不是牢笼呢?皇宫里至少笼子还大一些,是不是?”林似染笑着道,她不是不担心,只是担心是多余的,她没有别的选择。
颜世初也叹息,道:“是啊,没有真正的自由,可你放心,我定努力奋斗,尽我所能,给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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