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熙五年(409年),刘裕亲率军队北伐南燕,徐道覆听闻后就劝卢循乘虚袭击建康,但被卢循拒绝。
徐道覆于是亲往番禺游说卢循:“我们到来五岭之外不是我们的原意,是打不过刘裕而被迫在这边蛮之地,哪会是以此为最终目标,并一直传给子孙呢?就只是因为难以与刘裕为敌而已。现在刘裕驻军攻打坚固的广固城,一下子攻不下来,不知何时才回来,正是我们起兵的好时机,我们凭着手下这一群思念故土之心,袭击何无忌、刘毅这些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不把握这机会而苟求一日安定,朝廷就一直视你为心腹之患;若果刘裕取胜后休兵一年,然后下书征召你去朝廷会面,去了,被软禁在朝中再也无法回来,不去,给了人家讨伐的借口,刘裕就会自驻豫章,派精兵来这,那即使以你的神武,也恐怕挡不住了。今日这个机会一定不可错失,若果先取建康,破坏了他的根本,刘裕即使南归也无所作为。”被刘裕打怕了,卢循迟疑不答,徐道覆紧逼了一句:“你若果不肯,我就只好自率始兴兵力直指寻阳(今江西九江市)。”卢循至此虽然不愿,但因无法驳倒徐道覆,加上徐为军中第一员上将,足智多谋,能征善战,军中威望极高,没有他的支持,自己无法在军中立脚,只好听从。
卢循作乱的消息八百里加急直达永固城,帅帐之内,刘裕边看廷寄边听信使叙说经过。信使职业使然,亦是健谈之人,向大家介绍卢循与徐道覆反叛的事情经过:
“逆贼徐道覆早已命人在南康山砍伐木材以制作船舰,并在始兴贱卖,吸引民众争相交易,于是令木材大量积聚亦无人怀疑。至义熙六年,循及徐两逆决定起兵时,徐逆征这些囤积的木材去造舰,十日就完成了,于是卢逆就率军进攻长沙郡,荆州刺史刘道规所部派军救援,被逆贼所败;徐逆就攻南康、庐陵及豫章三郡,各郡守相都弃郡逃走,徐逆于是沿赣江北上,进攻寻阳,并自此取道入长江,进攻建康,船队舳舻千计,延绵百里。谯蜀见我军兵败,也派了谯道福为帅,乘火打劫,出兵数万,犯我边关。”
刚平南燕,诸多善后事宜,虽听到卢循之乱,但还有何无忌,刘毅所部可挡卢循徐道覆,战火并未延及建康,刘裕,刘穆之,禪山等暂留南燕,打算局面安定后再回师建康。近水因为刘裕诛杀慕容氏家族三千余口一事,没把人救下,认为刘裕杀伐太重,话不投机,再加建康事危,得稳定人心,所以先回建康。
刚到建康城中,又收八百里急报,江州刺史何无忌兵败被杀。
江州刺史何无忌知徐道覆率军北上,就自寻阳率军抵抗,当时长史邓潜之向何无忌进言道:“刘公不在,国家是安是危就看将军此出击的结果,不可以不慎,现今卢、徐叛军舰船精良,又据上游顺流而下,我军不可与之正面争锋。当集中兵力扼守豫章,寻阳二城,坚守不战,敌军绝对不敢绕过我们进攻建康,我军养精蓄锐,待叛军筋疫疲力尽时,再寻机攻击,才是万全之策,如果轻易将成败系于一战,万一失利,就追悔莫及了。”参军殷阐也劝何无忌不要轻易与其决战,应固守城池,等待大军会合后,再与之一战,如以目前的这点兵马,轻率前进,恐怕无法抵挡徐道覆。
何无忌回复他们说:“豫章守臣早已逃亡,逆贼顺流而下,我军逆流而上,速度赶不上他们,无法布防豫章了,况卢循逆贼曾数次败于我们的手,不得已而遁海逃生,手下败将,有什么可怕的?”
何无忌与徐道覆于豫章附近的赣江中迎头相遇,何无忌率江州水军向西南发起进攻,徐道覆置强弩兵于西岸小山上,让本军稍稍后退,将晋军诱入弓驽手的射程之内,一声令下,开始射击何无忌军,本军战船也回身反攻,两面夹击晋军,晋军船小,高度低,士兵只能以盾牌掩护,适逢当时战场上刮起强烈的西风,何无忌的所乘的小船被吹向东岸,不成阵势,徐道覆高呼:“此天亡大晋,主我五斗米道当得天下!”卢军士气大振,徐道覆出动楼船猛烈撞击晋军小船,只要碰上,晋军小船无不被撞翻,晋军纷纷弃船逃生,终令何无忌军溃败。
报信之人为何无忌之亲随,涕泗横流:“敌人船大,我军战船被撞不得行,我等苦劝何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暂时撤退,何将军不愿逃跑,厉声高喊,逆贼昌狂,当以死报国,我们架着将军撤退,将军不肯,骂我们道,太平时拿国家的俸䘵,乱世时得为国家死战,高喊,把我的苏武节拿来,我等实在劝不动何将军,只有送上苏武节,何将军又对我等数人言道,战争消息得快速报给朝廷,将军信印不可落入敌手,硬逼我们拿着信印上了救生小舟,我等护着印信死战得脱,至小山之上,遥见何将军手持苏武节督战,贼兵大至,何将军手刃数名逆贼后以身殉国了。”信使言罢,纳上将军印,哭晕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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