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叛乱,与何无忌决战之初,铁嘴孟昶即断言何无忌将败,结果,没过几天果然传来何无忌战败身死的消息,卢循沿途攻城掠地的进程也多如孟昶预料,近水回到建康后,第一次朝议小胜孟昶,于是,看衰派以孟昶为谋主,看兴派以近水为谋主各自展开对战争进程的预言。
介绍一下孟昶其人,京口举义时,孟昶倾尽家财资助,中间有个与妻周氏的故事,起事前向妻周氏说道:“桓玄废晋为楚,自称皇帝,手下刘迈在都中抵毁我的声誉,使我一生沦落,我想与刘裕一起发难,共讨逆贼,要与你离绝,如果成功,得到富贵,再来迎接你未迟。”周氏接口道:“你有父母在堂,理应奉养,今你欲建立奇功,亦不是我一个妇人所能谏阻,万一不成,当由妾照顾你的舅姑,死生与共,义无归志,请君不必多心。”见到孟昶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领悟丈夫是为起事而讨钱来的,抱起儿子呼唤孟昶,重新叫他坐下说:“大丈夫当有所为,所有家产都拿去资助你为国讨贼吧,只留下生活费就可以了。”又用手指了指儿子说:“这儿子如可以换钱,我亦在所不惜。”
因为有了启动资金,京口举义才有了第一笔购置兵器的款项,义熙六年(405年),晋安帝复位,孟昶亦得加官左仆射。成功后不居功,不贪财,加之相貌清秀,文才出众与士族关系也比较融畅,所以,孟昶在朝中拥有很高的威望。
第一场预言大赛是勤王速度与兵力,近水预言诸葛长民、刘蕃、刘道怜将于近日到达建康,可史料上没有记载他们具体的到达日期与兵员,只能靠猜与蒙,为了鼓舞士气,高声宣布人员五千余人。
孟昶与他们交好,每个人能抽多少兵力增援建康心中估算得更准,说至多二千人,对于建康防务是杯水车薪。
孟昶孟仆射的预言比仙师还准,朝中一时名声雀起。
第二场预言是刘裕何时到达建康,史书上写得明明白白,近水据史而言,并组织人员在长江口迎接刘裕,船刚到岸,就见刘裕将军下来,不差分毫。孟昶虽按情理推算刘裕近日能到,可无法推出准确时间,仙师近水胜了第二场。
第三场的预言是刘毅军与卢循的战争成败
孟仆射的预言刘毅即使有朝中命令之坚守,但性情褊躁,贪功冒进,出师必遭败衄,败则无颜面回见江东父老,将与何无忌一般为朝廷尽忠战死。
近水根据史书记载,预言刘毅将败,但能得脱生命,回到建康。
刘毅败讯传来,举朝惊动,刚刚得信时,因刘毅翻山越岭逃入少数民族聚居区,没有音信,卢循方与败兵得到的消息都是刘毅战败被杀,孟仆射声誉鹊起。
刘毅兵败,通往建康的大门洞开,刘裕的北伐大军还在途中,只由水路回来一些伤病员,体力疲乏,无力迎战,勤王部队人数有限,这么长的防线,无法布防,江山风雨飘摇。
于是,朝堂之上,是奉帝驾乘舆过江,还是誓死守卫建康,两派又发生争议。
孟昶率先发言道:“贼势猖獗,舳舻蔽江,有众十数万,何无忌、刘毅兵败以身殉国,两军交战,讲究气势,现在是敌人气势高炽,我军士气低迷的时候,得暂时避其锋芒,奉帝驾过江,待北伐大兵汇齐后,再与贼决战,这是万全的策略。不然万一失败,帝驾落入敌手,后果不可设想。”
诸葛长民为人十分贪财,更怕家财落入敌手,随声附和说:“以帝驾安危为重,个人名节为轻,坚守是把帝驾陷入敌人的重围中,为臣子者不可以拿皇帝的性命进行冒险,暂时趋避,后事还有可为。”
近水抗争道:“帝驾一动,民心生变,放手京师落于敌手,敌人会借天命之所归,乱天下人心,纵然逃到江北,败局将无可挽回。”
孟昶看了一下刘裕,并没有特别的表示,以为他也有点心动,再次发难道:“仙师前次说的守城之策呢?刘毅将军已败,即使按仙师前日的意见招得新兵,可训练需要时间,大敌即将来到,卢循会给我们时间吗?”
龙骧将军虞邱大怒:“我辈军人,但知血战保家卫国,不知放弃国土保命。更何况建康是我国都。”
孟昶语中带刺地说道:“但呈血气之勇,只有步何无忌将军与刘毅将军之后尘而已,这样的言论不足以谈国家大事。”
刘裕没作任何表态,便宣布散会。
中兵参军王仲德以为刘裕打算逃离京师,当夜急急忙心地向刘裕进言道:“明公具命世才,新建大功,威震六合,妖贼乘虚入寇,听到公凯旋,自当惊溃,若先自行放弃京师逃去,等于把积累多年的威名全部丧失了,有谁还能听从你的命令?公若听从众人议论放弃京师,请愿谅我不能再追随刘公,现在与刘公道别。”刘裕大喜道:“我的意见与你相同。南山可改,此志不移。”
近水也至刘裕府上,说明了刘裕来前那次廷议的全过程。并且分析:“即使撤退,江西、江北皆无城池可依,不过东走广陵,西据历阳,这两个地方都是刘毅势力的所在地,刘毅生死未卜,如没有死,则挟天子而令诸侯,明公得受制于刘毅。”
第二天,再次召开廷议,刘裕正式表态,否决了孟昶与诸葛长民的建议,强势地宣布了自个的决定:“今何无忌与刘毅两大军事重镇全部被敌人消灭了,强寇内逼,人情惶骇,意志到达崩溃的边缘。若皇帝的车驾一旦迁动,必致全盘瓦解,江北虽近,恐怕也无法到达。就使得至,也不能久延。今兵士虽少,尚足一战,我能战胜叛贼,臣主同时得到平安,万一不胜,我当横尸庙门,以身殉国,绝不会狼狈逃窜,苟且偷生,我的主意已定,大家不管有什么反对意见,都不许再提!”
孟昶泣陈:“帝驾不动,必然失败,我不忍心亲眼看到大晋朝的灭亡,自请先死。”刘裕忿然道:“你且看我一战,再死未迟。”
孟昶怏怏退出,归书遗表,略言“臣裕北讨,臣实赞同,今强贼乘虚进逼,自愧失策,愿一死谢过。”表既封毕,便服毒药自尽。孟昶自尽后,建康城里更是民心惶惶,神算都认为建康不守自杀了,我们怎么办?
刚好这个时候,刘毅翻越崇山峻岭逃回建康,虽然这么说一个为国而死的忠臣有点过份,为稳定人心,近水只好再次出面,力证孟昶预测不准,建康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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