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度,估计要零下了。
带路人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件长款的棉衣递给高长恭。
“不好意思,气温有些低,请穿上防寒服。”
“没事,我不冷。”高长恭推开那人的手。
他征战四方,极北之地也是到过的,那里的温度比这里还冷。
他深刻的明白,衣服不是防寒的首选,过量的活动也只会导致精疲力竭,最终冻死。
唯一不被冻死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
高长恭环视冻库一眼,熟悉了环境和地形后,目光落在冻库中央一个横放在台子上的巨大盒子。
盒子约莫两米左右,长方体,盖着一块黑布。
高长恭第一眼看过去,想到了一个东西。
棺材!
不过,将棺材放在冻库里,这算是什么下葬习俗?
高长恭不懂,既然不懂就想一探究竟。
他径直朝那个长方体盒子走去。
二话不说掀开了盖在盒子上的黑布。
然而那个带路人并未阻拦。
黑布下,是一个透明的玻璃柜,柜子上布满了冰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冰霜下面躺着一个人。
那人身子很长,看上去至少一米八五以上。
由于温度低,身体保持了原本新鲜的状态,因此可以看出体态倒很匀称,只是有些偏瘦。
想要去看相貌,无奈正好被玻璃柜上的冰霜挡住。
高长恭蹙了蹙眉。
“太像了。”忽然有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苍老,语气中夹杂着有杂音的呼吸。
高长恭回头,看见冻库的门口,有两个人影,一站一坐,背对着光线,无法看清楚俩人的面貌。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带路人,已经躬身而立,恭敬的叫了声:“董事长”
高长恭来现代社会不久,但是这些基本的称呼还是了解了个大概。
看来刚才那个苍老的声音,就是幕后的主角。
他冷静的转身,看着一站一坐的两个人缓缓朝他走来。
走的近了,才发现站立的是方才在警局穿着白衬衣的男人,而坐着的是一个头发苍白的耄耋老人。
老人似乎腿脚不利索,坐在一个装着轮子的椅子上,由白衬衣男人推着走了过来。
“真的是很像。”老人靠近高长恭后,扶了扶戴着眼睛上的老花镜,仔细端详了几分钟后,再次开口。
高长恭蹙眉。
这样被人打量,让他很不愉快。
在他的时代,基本上没人敢这样看他。
他高高在上,他是堂堂的兰陵王。
老人发觉高长恭的排斥,他只是笑了笑,并未在意。
他扭头对身后的人点了点头。
白衬衣男人便掏出手机,打开后交给高长恭。
高长恭疑惑的接过手机,低头看向手机屏幕的那一刻,便什么都明白了。
白衬衣男人也开口说:“欧阳赜,生于1987年10月,大唐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高长恭回头,看向身后的冰棺问道:“殁于何时?又是为何而殁?”
“血癌,母家遗传。我可怜的孙子。”不等白衬衣男人开口,老人便抢先回答。
他的表情很是平静,但是声音里的悲伤,却又那么明显。
或者表面的平静,不过是被岁月镌刻的皱纹模糊了痕迹罢了。
高长恭忽然有些同情这个老者。
“大唐集团后继无人,董事会蠢蠢欲动,这是我们欧阳家世代的血汗,不能旁落他人之手。”老人开口道。
“所以,你们选择了我?”
高长恭举起手机,亮着的屏幕在昏暗的冻库里,格外显眼。
而屏幕上的照片里,那个笑容清冷的男子竟和高长恭长的一模一样。
“是的,”老人说。
“你可知我真实身份?”
“不用得知,反正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没有身份的。你现在寸步难行,所以你必须和我合作。”老人说。
“你太自信。”高长恭冷笑。
“不,和我合作,你不会损失任何东西,反而能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老人笑了起来,这孩子的孤傲和自己的孙子倒有些相似。
“如何合作?”高长恭问道。
“你只需忘记自己的过去,作为欧阳赜轰轰烈烈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大唐集团有足够雄厚的资本供你挥霍,你挥霍的越多越好,没有任何人能干涉你。只要你不违反这个规则。”老人说。
“仅此而已?”高长恭反问。
“当然。”
“我对你们大唐集团不感兴趣,作为欧阳赜活着,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我正好没有身份,我需要一份光明正大的身份。但是我不会继承大唐集团的。”高长恭冷冷的说。
老人有些吃惊。
活这么大,第一次遇到有人听见大唐集团是如此淡定。
“你确定?”老人反问。
“当然!”高长恭斩钉截铁的回答。
“如此最好。”老人和白衬衫男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你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我越发喜欢你了。”
“我只是不感兴趣而已。”高长恭撇撇嘴,他也不希望得到陌生人的喜欢。
“不,待你了解到大唐集团,你就会爱上他。”老人离开,哈哈大笑,“下次见,我的赜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爱要轰轰烈烈,生活要极尽奢华,一切的一切,爷爷都满足你。”
夜空如墨,点点繁星。
简易坐在窗前看书,没有睡意。
她捧着一本古语的左传,尽管看起来很是吃力,但是为了消遣对高长恭的思念,只能做着他喜欢的事情,聊表慰藉。
简伯进来,拎着给简易采买的新衣服。
轻轻放在床前的贵妃椅上,对简易说:“今天是林家董事长的60岁大寿,生日晚宴九点开始,稍后会有人来为你梳洗化妆,现在是下午六点半,两个小时后董事长会来接你。”
简伯说完,就安静的离开。
简易没有反抗的时间,化妆师已经推门而入。
林文综爸爸的60岁大寿,早已被媒体大肆宣扬,据说林家会在会场上拍卖一件传家古董,拍卖的筹码当做慈善金全部捐献给林家产业下的一家慈善机构。
说是拍卖,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件传家宝到最后依然会落入林家之手,并作为聘礼送给简园的第一继承人简易。
简易看过这段报导,也明白这次拍卖后的黑幕。
毕竟比起经济实力,没有人能比得过林家,再说此次拍卖会是林家主场,又是林家的传家宝。
来的人无非是叫个价做做样子。
捧捧场罢了。
简易木讷的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摆布。
化妆师是世界顶级的化妆团队,时间和妆容都拿捏到好处。
成功的避重就轻,将简易脸蛋和身材的缺点遮盖的十分完美,优点也突出得很是亮眼。
不得不说,妆画好后,简易被自己狠狠的惊艳一番。
要是高长恭在电视上见到今晚上的她,会觉得她漂亮吗?
简易忍不住想起高长恭。
艳压后宫,简易甚至能想到高长恭见到她后,脑袋里蹦出的词。
一想到高长恭心里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简易就恨的牙痒痒。
但是恨归恨,思念依然纠缠着她无法呼吸。
“别异想天开了。”
去林家的路上,简正坐在劳斯莱斯的副驾驶,简继业和简易并排坐在后座。
简易一直在看着车窗外发呆。
简正大约从后视镜看到简易的模样,便嘲笑道:“这是一个什么场所,你的那个小白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进入,不,是连机会靠近都没有。”
“哦,当然。”简正忽然笑了起来,“如果是作为策划公司的员工,当个模特或者服务生什么的,倒也不是没可能。”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简易只当是狗叫。
依旧一脸冷漠看着窗外。
“啧啧啧,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现在的表情和那个小白脸简直一模一样,看着都让人恶心。”简正扭头看着简易。
简继业闭眼假寐。
简易已经习惯简正欺负自己时,简继业选择视而不见。
吵是徒劳无功的。
况且简易现在懒得和他计较。
一个把自己作到牢里,差点害简园家破人亡的脑残加白痴,除了在她面前狂吠几声,找一下存在感。在外人面前,比小白脸还无能。
简易表示可以同情他。
所以不和他一般见识。
简正倒不乐意了,他皱眉,拿起一盒纸巾砸向简易,
纸巾盒落在身上,有些疼痛。
简易冷冷的看向他。
“你聋了吗?我在和你说话暧?”简正瞪着眼睛,生气的叫道。
“抱歉,刚才狗叫声太大,没听见。”简易淡淡的说。
“狗叫声,这在车里哪里来狗……”简正忽然顿住,这才明白简易在骂自己。
“你,竟敢骂我。”简正气的从副驾驶伸出胳膊,要拉扯简易。
“我可没骂你,我说的是狗,你是狗吗?”简易拿起纸巾盒狠狠的挡开简正的胳膊,“你好自为之,别以为你之前做过的勾当,我不清楚。简继业不追究你,不代表警方知道了会放过你。”
简易生气,连带着恨起了简继业。
简继业听见姐弟俩争吵波及到他,他这才悠悠睁眼,沉沉的道:“都老实点。”
简正无奈,狠狠的瞪了简易一眼,转身坐好,但是心里的气实在没出释放,便拿司机出气。
“你开车怎么回事?会不会开车?开车的时候眼睛不能左右乱看。”
“不好意思,我在看后视镜。”司机淡淡的回答。
简继业的司机给简继业开了十几年的车。
早已见识了简正的嘴脸。
他也练就了一副淡定的模样。
毕竟被狗咬惯了,自身的免疫力也增强了。
“你怎么走这条路,那条明明也可以走的。你为什么非要绕远路?你当我们简园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简正怒吼。
简易实在看不惯他这个样子,于是狠狠的踢了一脚他座椅,低吼道:“不想坐,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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