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光线十分昏暗,她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是周围熟悉的摆设,让她瞬间清醒。
这里不是医院,而是她从小到大居住的简园的房间。
一道雷带着怒火劈开了窗外厚重的云层,闪电像是一条龙沿着玻璃划下,照亮了整个房间。
简易挣扎着坐起来,麻药的后劲似乎并未过去,她感觉到身体极度酸软,使不上力气。
她摸索着来到门后,无论怎么拉扯,房间的门都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她一头雾水,想要拿手机求助也找不到手机在哪儿。
简易愣住了……
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美国一片阳光和煦,天蓝的很高,云层白的透明,
高长恭站在住院部前的草坪上,绿草如茵,碧空如洗。他的心却沉到了极点。
自从下了飞机,他便联系不上简易了。一直关机并不是正常的现象。
高长恭握紧了手机,恨不得将这个失去用处的东西狠狠的砸烂。
官纬走了过来,这曾是他工作的医院,他穿着打印着名号牌的白大褂,十分得意的说:“没想到医院还留着我的东西。啊,有真本事就是好,来去自如,不用受制于人。”
他不无讽刺的看着高长恭修长的背影。
这人的身材怎么可以这么好!
他有些嫉妒。自己拼命健身,控制饮食,但是身材上仍然会有某些不足。
但是眼前这人,无论从身高,身材比例,还是肌肉结构上,都近乎完美。
甚至于肤色都是他羡慕不来的……
妖孽!官纬在心里骂道。
“喂,你在想什么?”自从得知他不是真正的欧阳赜,四下无人的时候他便不以赜少称呼他。
高长恭没有理会。
吃了个闭门羹、官纬依旧心情不错。
“那个,你本来是叫什么名字?”官纬问道,虽然不得已接受他和欧阳家的交易,但是让他把眼前这个人当作赜少,他还是跨不过这个坎。
“以后总是要打交道的,不要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嘛!”见高长恭依然不说话,官纬嘻嘻哈哈的说,完全忘记刚才他还气急败坏的指责面前这个男人欺人太甚。
“简单”高长恭冷冷地说。
“……”官纬哑然,“艺名?”
高长恭不置可否。
俩人之间的气氛略显尴尬,偶尔有鸽子从空中落下,高长恭蹲下来,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鸽子竟听话的跳过来,落在他的指尖。
“这里的鸽子能飞多远?”高长恭忽然问道。
“这……还真没研究过,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官纬诧异不已。
高长恭没有说话,他在心里盘算着美国到中国的距离。
官纬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又想引起他的注意,于是凑过去,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假的么?”
鸽子似乎不喜欢官纬,在他凑来时,便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高长恭看着鸽子远行,摇了摇头,翅膀振飞无力,鸽子也退化了。
见高长恭摇头、官纬心情好得不得了。总算得到回应啦。
他有了兴致,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捏在指尖送到高长恭面前说:“DNA检测……”
“什么意思?”
这倒是个新鲜词,高长恭并不懂。
“我拿着你和欧阳爷爷的毛发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你俩毫无血缘关系。”官纬洋洋自得。
高长恭眼神一冷,虽然对于亲子鉴定他仍然不太了解,但是医院这个词引起他的注意。
“哪家医院做的?”
“当然是圣玛利亚……”官纬洋洋自得,还未说完,整个人便被高长恭拎着领口拽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官纬吓的有点结巴。
高长恭的双眼犹如嗜血后的恶魔……
“简易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高长恭低吼。
“你有病吧,你的鉴定和简易有什么关系。”官纬挣扎着,
实在不想看见眼前这个愚蠢的队友,高长恭狠狠的将他推开:“简易联系不上了,我需要马上回去。”
“开什么玩笑,欧阳爷爷还……”
“闭嘴!”高长恭冷冷地瞪了官纬一眼。转身朝住院部走去。
这一瞪,让官纬心悸了好久。
“有毛病吧,这人真是有毛病,你联系不上简易拿我出什么气?”官纬整理着自己的衣领。
忽然,他的手滞了滞。想起简易离开前曾说要去医院探望自己的父亲。
如果那个医院也是圣玛利亚医生的话,那么……
所谓的探望,说不定是个圈套!
官纬狠狠的拍了下大腿,天!简继业和林祖昌沆瀣一气,如果拿生病当诱饵,那么陷阱肯定设在圣玛利亚医院呀!
官纬恍然大悟。
他连忙追着高长恭的脚步跑了过去。
门,被轻轻推开,房间内一片黑暗,有人踏着房间外的亮光走进来。
按开灯光的那一刹那,简易闭上了眼睛。
但是她仍然清清楚楚的看见来人是简继业。
窗外的雨水已经停了,然而夜空依然低垂,整个空气都沉闷的让人烦躁。
“同一个把戏耍两次,你们不觉得无聊吗?”简易冷冷地说。
简继业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头发虽然半白,容颜也十分苍老,但是健康状态似乎并没问题。
“装病,软禁……”简易耻笑,“除非你软禁我一辈子,否则我一定会去报警。”
简继业滞了滞,原本从烟盒里夹出的烟也跟着颤抖了几下。
“我是你的父亲……”简继业说,“我不会害你的。”
“呵……”简易冷笑,没有回答。
“这一次真的是为你好。”简继业卖着可怜,“爸爸年纪大了,你弟弟又犯下这的错误,我不能再看你往泥坑跳了。”
简易懒得说话,妈妈的死在她心里虽然还是谜团,却已然成为一道坎,而简继业便是挖坎人。
见简易陷入沉默,简继业起身离开。
随后派人送来了晚饭。
人是陌生的,显然是简园新招进来的。
简易打量着她问道:“简伯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
保姆放下饭菜后小声说:“简伯已经离职了。”
简易十分震惊,简伯原本就是简家的远亲,为简园服务了几十年,在这个时候离职,未免太凑巧了。
最主要是简易想知道他为何打电话把自己骗过来。
这不是她认识的简伯。
简易有点心酸。
想起上一次被软禁,绝食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于是她乖乖起来降饭菜吃了个精光。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伺机而逃。
清晨,被雨水打湿的阳台上,落着一两只躲雨的鸟儿。
简易睡了个好觉,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走进卫生间简单的梳洗一下后,打开了淋雨的水龙头,出来从外面锁住了卫生间的门。
门外适时响起脚步声
算时间应该是保姆送早餐来了。
简易连忙起身躲在门后。
保姆用钥匙将门打开,看见空荡荡的床后,她伸手放进被窝。
很好,是热的。
随后她看向卫生间,她走过去,贴着门听了听里面哗哗的水声后,这才放心下来。
趁此机会,简易从门口溜了出去。
此时一楼餐厅,简继业和张晴好正在吃饭,楼下打扫卫生的保姆们也在忙碌着。
从大门出去显然不行。
简易躲进卧室旁边的一个小小的储藏室。
储藏室有一个小窗户,窗户只能开半扇,不过简易瘦小,钻出去倒是绰绰有余。更主要的是,储藏室窗户下面设置了个放空调外机的平台。
当初建造简园时,这里确实放了个空调外机,后来简园翻修装了中央空调,便撤了外机。这平台便空着了。
简易钻出窗外,踩在平台上。
可是平台离地面还有一人多高的距离,简易还没有跳下去的勇气。
只好折回来,在储藏室里找到了一条包裹旧物的床单,简易扯下床单,床单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简易心口一滞,这里面装的都是母亲的遗物。
就这样被简继业抛弃在储藏室。
简易看着那些日常用品,还有母亲最爱的咖啡机。
正寻思着要不要带走一两件,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好像是储藏室发出来的声音。”
“是人还是老鼠?”
简易吓了一跳,连忙将床单绑在窗棂上,攀着床单爬了下去。
顾不上被磨的生疼的掌心,和拍打在身上的雨丝。简易拔腿就往外跑。
还没跑几步,一辆黑色的宾利便停下她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林文综诡异的笑脸。
“你这是下来散散步,还是想逃走?”
他顺着简易跑来的方向看过去,破旧的床单在墙上随风雨翻滚,而那扇窄小的窗户口,保姆们正朝这边看来。
“要你管!”简易恶狠狠的瞪了林文综一眼,朝大门外跑去。
身后传来嘈杂声:“小姐,跑了。”
“快打电话通知保安室,关大门”
简易低咒一声,加快了脚步。
林文综下了车,追上了简易,但是他并未阻拦,而是和她一起跑着。
“求我,我带你出去。”
“滚蛋!”
简易爆了粗口。
“呦,多日不见,简大小姐脾气依旧呀,为什么之前你和赜少一起时,你总是那么温柔安静呢?”林文综出口讽刺。
我的温柔只对高长恭,你算老几!简易在心里骂道。
知道他在拖延时间羞辱她,简易迈开步子,甩开了他。
林文综索性也不追了,冲着简易的背影喊道:“你难道不好奇你爸爸为什么要抓你回来吗?”
“与你无关!”简易大声回应。
电动大门在缓缓关闭,但是她加快速度的话,显然能逃出去。
那些安保员工也不敢实在的拦她。
然而,身后却传来林文综得意的声音:“你的未婚夫是欧阳赜替身一事,官医生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你不好奇?”
简易急促的脚步戛然而止。
眼前的大门,晃晃悠悠的合在了一起。
“一个冒充富二代,一个冒充温柔小可人,简易你这追求的是什么操蛋爱情?”林文综得意的笑道。
简易缓缓回头,她眼中的恨意像一把尖刀射向林文综。
“你什么意思?”
“乖乖回来,我会给你答案。”林文综走向简易,想要拉起她的手,却被简易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脸上。
林文综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通红的脸颊,竟笑了起来:“看来你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乖乖听我的答案,也罢,我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既然你不愿意听,那就只能说给媒体,不,还有警察叔叔。不知道冒充大唐集团继承人算不算诈骗,大唐的那些股东会不会善罢甘休呢?”
简易气的浑身发抖。
“你卑鄙!”
“抢走我的未婚妻,抢走我们林家祖传的戒指,陷害简正杀人坐牢,你那个冒牌货欧阳赜才是真正的卑鄙吧!”林文综终于愤怒了,他低吼道。
“简正杀人的事情,和他什么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你为什么不想想,简正怎么会选择在医院最混乱的时候去那里?”林文综冷笑道。
“圣玛利亚医院怎么可能一刹那间多出那么多患者?”
林文综再次反问。
“想知道答案的话,来你父亲书房。我会拿出证据让你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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