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湖底。”乔伊说。
元豫一愣。
他才刚刚安慰自己，不用面对离别了，她不想走，她舍不得……
难怪人说，女人心，海底针……
“小龙已经足够大，大到能带着我们飞了。”
乔伊说完，转过身去看着小龙，“对吧，神龙殿下？”
小龙刷的一下，从一米多长的小萌物，变成了三四米的大龙。
“嗬……”元豫都吓了一跳。
“上来吧。”小龙头上显示。
乔伊跳上龙背，双手握住龙角。
小龙低吼一声，夜空划过一道闪电。
元豫也跟着跳上龙背，他轻轻揽住她的纤腰。
“坐稳了。”乔伊说着。
小龙低吟，冲天而起。
风驰电掣的感觉，叫人目眩。
乔伊发现，小龙比她前世能飞的凤凰坐骑厉害得多。
这个速度，就像高速上的汽车和高铁的区别。
“小伊……我……想吐。”元豫想强撑来着。
但他第一次骑龙，骑这种飞行坐骑，脑子接受了，身体还在抗拒。
“小龙，慢一点慢一点。”乔伊赶紧说道。
小龙是太兴奋了，它很快就控制好了速度。
元豫的不适感，一点点褪去。
好似他的灵魂终于追上了他风驰电掣的身体。
小龙带着他俩，在庄子上上空缓缓游弋，庄子很大，但在这个高度，俯瞰电光之下的农庄，似乎又不过那么一片地方，一眼即可尽览。
小龙驮着他们飞了有半个多小时。
两人除了一开始的兴奋，后来一直沉默不语。
小龙也被人类的情绪所染，它缓缓降落，停在一处湖边。
乔伊看着映着熹微晨光，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深吸一口气，对元豫道，“你不能跟我去，你答应我了，如果我回不来，老乔就是你爷爷。”
元豫一怔，攥着她的手，把她拉入怀中。
他抱得太紧，紧得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嗯……放心。”
“我会尽力，弄清楚所有的事情，搞明白该如何做……我一定、一定要回来。”
“乔伊……如果没有希望，你就……在外面好好生活啊。”元豫笑着说。
乔伊想看他的脸。
看他说这话时，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元豫却一把摁住她的头，将她摁在肩上。
“我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可能好好生活呢？”乔伊喃喃说道。
在这里活了“两世”，她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在这里了啊。
“那就……都尽力。”元豫深吸一口气，放开她。
乔伊看见了他睫羽上的泪珠。
他哭过了，难怪不让她看他。
当东方的天空被即将升起的太阳，染成橘红色时。
“噗嗵——”一声水响，水花四溅。
元豫站在岸边，他眼睁睁看着那一袭紫衣，沁润透了湖水，飞快的向湖底沉去。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克制着自己，站在那儿，别往下跳。
乔伊在水里，水的浮力让她沉不下去。
但小龙带着她，她就可以一直往湖底最深处而去。
湖水呈青绿色，水下视物也尚可，尚能看清楚。
她和小龙经过时，会有鱼惊慌失措的逃走，吐出一串儿的水珠。
乔伊在水底越来越深，她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
她以为，爷爷说的水底“开关”很容易找到。
毕竟以爷爷的年纪和体力，都能通过的开关。以她这般年纪和能力，只会更容易才对。
可小龙一直带着她，沉到了湖底最深处。
她也没发现任何“机关”、“门洞”，什么都没有，这里只有水草，有淤泥。
“不行了……”乔伊吐出许多水泡，她憋气已经到了极限，她得上去换口气。
小龙却用爪子抓住她，留她在湖底。
“小龙？放开我！”乔伊在心底大喊。
她得上去，必须现在就上去！
她已经憋不住了！，马上就要憋死了。
乔伊眼前已经开始一阵阵的发黑……
她好像看见小龙哭了？
奇怪，在水里，小龙怎么会哭？哭了她怎么可能看得到？
也许是她大脑缺氧，已经出现幻觉了吧？
她竟然看到，小龙的眼泪，是蓝色的，琥珀一般圆润却不规则的形状。
从它眼角，向两边飚去。
湖底的水，托着它的眼泪，悬浮在水中。
它眼睛里是悲伤和难过吗？是不舍吗？
“傻龙，你放开我啊……你放开我，我游上去，换口气，我就不会死了……”
乔伊挣扎，甚至踢打小龙。
可小龙在水里，有绝对优势。
她的那一点力道，根本不足以撼动它。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爷爷‘中病毒’了？他说的不是真的？小龙也背叛了？它想在这里溺死自己这个主人？”乔伊纳闷儿。
但她已经感觉不到心痛。
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她身体轻飘飘的，眼前突然出现很亮很亮的白光。
那白光似乎是在催促她醒过来。
“啊……”乔伊深吸一口气。
她太憋闷了，憋死了！肺都要炸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一条脱水的鱼。
渐渐的，她眼睛才适应周围的白光，才能看见周围的东西。
“这里是……医院？”乔伊左右看去。
她住的是一个医院的单间，病房环境非常好，洁白的墙壁，淡蓝色的窗帘。
窗外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正是大树枝叶繁茂的时候，在窗棂上透出细碎的阳光。
斑驳的树影落在室内浅色干净的地板上。
病床两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各种仪器，滴滴作响。
乔伊看着这里的环境，愣是良久良久都没回过神来。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甚至想打开系统界面，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可是没有系统界面，没有等级，没有信息板……
“诶，别乱动，等下跑水了！”护士推门进来，看到她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病人醒了，家属呢？”
一对中年男女快步走进来，他们目光关切焦灼。
乔伊有点愣怔……家属？
她认识他们吗？
“我们元豫的父母。”女人说道。
元豫？
乔伊脑子嗡的一声……所以，她还没离开游戏？
难道这个游戏还有个现代版本？
那她的系统呢？她的信息板，她的等级呢？
“你已经离开游戏了，这里是现实世界。”男人声音低沉的说道。
“是你！”乔伊却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男人。
继而她就愤怒了，她跳起来想爆锤这个男人！
“你是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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