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说的就是习茵这种人,三番几次晕厥之后,她的身体好像会条件性反射一样,没用多长时间便清醒了。
好在没有当众吐血,她已经很庆幸了。
只是一醒来便看见宋蔓那张刻薄的脸,高高的颧骨恍若要把人扎穿似的,习茵心中暗骂一声:
晦气!
“哟,我儿子才刚离开,你就醒来了,在我这里演苦肉计吗?”宋蔓冷笑一声。
习茵身体已经在输送着疲惫的信号,她连翻白眼的力气都使不上来,更别说和宋蔓对呛了。
她淡淡地撇过眼神,懒得理会。
但宋蔓主仆二人并不会因为她的退让而消停几分,仍然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将她脆弱的耳膜都差点震破。
好不容易“送”走了宋蔓主仆,又迎面来了天真的千金小姐。
知道卡罗琳的话语彻底落进了习茵的耳朵,她才震惊地抬了抬眸,口中是不可置信的语气:
“卡罗琳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在经历了宋蔓撕毁合作的事后,习茵觉得信任是最廉价的东西,可当她触及卡罗琳清澈的眼眸,却生不出一点其他念头。
眼睁睁地看着习茵逐渐泛起红色的眼圈,卡罗琳园林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一定会尽我全力,送你离开这里。”
送你逃脱这座吃人的庄园,这是卡罗琳压在心里没说出来的话。
习茵的手藏匿在被子之下,手心此刻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半晌后,习茵听见了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我能问一下你,你为什么要帮我吗?”
听见这话,卡罗琳呆愣住,嘴唇微微一动,却感到喉头发紧。
但她没有犹豫多久就发出了声音:“这段时间,我通过一些手段,了解了一些事情……”
习茵目光温柔,“你现在愿意相信我的话了?”
卡罗琳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皮鞋尖头,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说实话,我的理智和情感一直在交锋。”
“就像有两个小人盘踞在心中一般,不断在吵架,像是要把我撕裂一样。”
“我一直以为他绅士高大,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男人,可这段日子,太多事情超脱我的想象。”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坍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卡罗琳抬起眼眸,有些难堪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说来也真是怪,为何能对着习茵如此直白地说出心里话,就连卡罗琳自己都说不清楚缘由。
想来大概是,话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已脱口而出。
习茵缓缓扯出一抹微笑,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可取笑的,毕竟你还是一个小女孩。”
“我已经十八岁,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卡罗琳下意识反驳。
听见这话,习茵摇头失笑,飘渺的目光越过窗纱,忽然想起了云西赫。
“我曾经很喜欢一个人,为他做过很多傻事,后来失望的时候,也和你今天还要狼狈。”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挂着的那抹笑容忽就变了味道,漾成了苦笑:
“不,或许还要比今天更狼狈。”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林香,是他们八年情感破裂的标杆人物。
自那日后,从年少一路走来的爱人,在中途换了道路,分道扬镳。
这段日子被晋贺禁锢在庄园里,宛如一只供人欣赏的金丝雀,她有时会迷迷糊糊地想到过往的生活。或许,即便没有林香,也会有李香。
感情淡了,便是原罪。
“你口中说的人,是你的丈夫吗?”卡罗琳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突兀地闯进习茵的心内世界,将她从过往回忆中抽了出来。
“是他,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她敛下眼睫,情绪渐渐湮没。
“如果你还爱他,为什么不寻求他的帮助?我听说他正在找你……”
“我不能见他,更不能跟他回去。”
卡罗琳晃了晃脑袋,大大的眼球中装着不理解的情绪:“为什么,你们的爱情为什么这么纠结?”
“我怀孕了。”习茵的手掌轻轻覆盖在肚皮上,眉眼温柔:“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可我丈夫不愿,所以我逃出来了。”
卡罗琳忽然就看呆滞了,总觉得习茵的目光似曾相识。
母亲还在人世时,好像也是这么温柔地看着她。
鼻尖忽然涌上一股酸涩,卡罗琳哽咽着声音说道:“维安诺暂时要离开庄园一段时间,但他留在这里的人一定会严加看守,你还得在等几天。”
“真的有机会吗?”习茵的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只觉得未来一片渺茫。
卡罗琳吸了吸鼻子:“三天后,史密斯夫人为了款待我,会召开一场舞会,圈中家族有些地位的千金小姐都在邀请之列,看守自然会变得薄弱,那时便是你的机会。”
“我该怎么做?”习茵忍不住抿了抿唇。
卡罗琳深深地望了习茵一眼,话里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笃定:“你不用管,只要记住一句真理,相信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习茵口中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是那天和你在花园底下说话的男生吗?他看起来好像亚洲人……”
卡罗琳瘪了瘪嘴巴:“是他,虽然他看起来不牢靠,但其实是个很可靠的人。”
“他的确来自华国,我总觉得你们像极了,或许华国人都长一个样子吧。”
“那我真要见识一下。”习茵低下头浅笑。
-
华国。
温度渐渐攀升,云西赫心中的烦躁却是愈加浓烈。
如今仍是没有习茵的消息和下落,晋贺在法国就像隐形了一般,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思路了。
或许晋贺根本不是珐国人,维安集团只是一个幌子。
当初他将苏云天和晋贺之间的勾当上报,就是为了借助官方的力量,寻找晋贺的痕迹。
现实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忽然,办公室的房门被缓缓推开,宋继明的声音跃进耳朵:“云总,糟糕了!”
随着话音落下,云西赫的眼皮重重一跳。
苍天可见,在这种时刻,他最害怕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发生什么事了?”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宋继明的脸色苍白,严重难掩震惊:“他们……在为学姐举办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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