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封翼泽的墨眸一般，黑得纯粹，又仿若有星辰坠入其中，无论谁都能看出他的愉悦——除了此时的白灵纱。
白灵纱似乎醉的厉害，琉璃般的眸子似合非合，面容如娇嫩的桃花一般，软软地靠在封翼泽的怀中。
封翼泽喉咙动了动，终是再没做什么将白灵纱轻轻揽了起来，稳稳地横抱在怀中，慢悠悠地向屋中走去。感到白灵纱似是有些不舒服地挣扎了下，封翼泽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口勿，轻声道：“稍微忍一下，我带你去屋里休息。”
白灵纱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衣服，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只是她虽然有些朦胧，却还是晓得现在发生了什么。
她任由封翼泽将她放在床上，细心地盖上被子。朦胧之间，白灵纱看见封翼泽俯身看了过来：“纱纱，你这么纵容我，是不是也就是意味着你与我对你的感情一般，亦是心悦与我的？”
白灵纱微微睁开眼瞅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了，她忽然觉得这家伙最擅长的便是得寸进尺，不过这次她决定不跟他计较了：“寻常之人，若是敢这般轻薄与我，你觉得他还能在此时悠闲地与我对话吗？”
她话音一落，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极其悦耳的低笑声，但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声音到了最后似乎带上了一丝颤音。也许是醉酒的缘故，让白灵纱的心也变得极容易触动，她刚想睁开眼睛，身边之人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先一步遮住了她的眸子，压低的嗓音缓缓响起：“那……若是有一天，我自此离你而去，你会怎么办？”
白灵纱脑子有些混沌，拢了拢眉下意识喃呢道：“若是你率先离开了我，我便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再不去与你相见。”弃她而去的人，她也将会选择放弃，而不是卑微地去挽留对方。
盖在她眸上的手似乎僵硬了下，正要沉入梦乡之时白灵纱依稀听到一个飘忽的声音。
“那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了，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便从此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白灵纱一日既往地从睡梦中醒来。此时屋中已经是一片亮堂，许是昨晚直接睡去的关系，此时脑袋有些宿醉的不适。
白灵纱抬手搭在额头上，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倒是她忘记了，这一世她可没有西北行军的经历，这具身体可没有那么大的酒量。
正想着，一个暗影挡住了刺眼的光亮，紧接着一双温凉的手按在她两边的太阳穴上，轻轻给她按压。
白灵纱一怔，这双手的感觉不像是绫姯，下一刻，熟悉的嗓音便证实了她的想法：“醒了？现在有没有觉得头疼？”
昨夜半醒半醉之时的记忆陡然在脑中浮现，白灵纱全身一僵，随即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封翼泽那张俊美的面容，与昨夜那时的颓废狼狈不同，此时的他仿佛有什么完全改变了一样，神色之间都带上一股餍足之感。
至于为何会餍足……白灵纱悄咪咪瞅了眼他淡色的薄唇，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察觉到自己动作立即僵住，她别过头去掩饰脸上的表情，却将直接红到耳根的侧脸暴露出来。
将她的动作全部收在眼中，封翼泽轻笑了下，随即立刻收敛了情绪，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本正经地问道：“都睡了一个晚上了脸怎么还这么红，难道是酒劲还没有退下去？”
白灵纱动了动避开他的手，掀开被子坐起来，轻咳一声，盯着被子上繁复的绣花冷静地道：“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我这里可连早膳都没有做好，没得吃。”
封翼泽起身走到桌边坐下，单手支着下颌看着她穿衣服，满脸纯良地道：“确实没有早膳可用，但是这里有纱纱姐姐啊。”
纱、纱纱姐姐，居然这时候喊她姐姐，这不要脸的家伙！
白灵纱手上动作一顿，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他，更加默默地记着腰间的衣带。
封翼泽见她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再次漫上了上去，嘴角微挑的弧度越发扩大。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他的纱纱竟是如此容易害羞。
白灵纱此时觉得异常郁闷，她自认为这些年来，她性格已经足够内敛了亦是十分擅长隐藏情绪了，即便是面对封翼泽时抑制力稍稍弱了一点，也不应该这般经受不起撩拨啊。不就是昨晚互通了心意，之后又亲了那么一小下下么！
为什么再次见面时那小兔崽子一点异常都没事，可是她实际已经四十多岁的人反倒在这一个劲地脸红？！
在心中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白灵纱这才转过身慢吞吞地下了床，幽幽地看了封翼泽一眼：“那照你的意思来说，你可以不吃早膳了？那敢情好啊，我可以省下一顿早膳了。”
虽然想借机逗弄她，但到底舍不得让白灵纱太过羞窘，于是温笑道：“我可以不用早膳，但你昨晚喝了太多酒，最后又没来得及用晚膳，现在肯定都饿坏了。我命府中的人做了玉玲珑，还买了些小笼包回来，那家的小笼包可是非常有名的，据说是请来南方的名厨做的，恐怕即便在淮南也难以吃到一次，现在他们正拿去厨房热着，就等你醒来吃了。”
封翼泽说得是哪家白灵纱自是知道，毕竟他家的早点在整个京都都是十分有名的，每日一大早，那里都会有很多客人在那里排队购买。大多数都是大户人家想吃，派家仆早早去等候，唯恐晚上一步便被人买光了。
白灵纱整理了下衣服，心中一动：“你今早在那里等了多久？”
封翼泽一愣，随即不甚在意地道：“并没有在那等多久，昨晚我睡不着，便去得早了点。”
见他这样说，白灵纱自然不会傻傻地去问他为何睡不着，只轻笑了一声，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快点过去吧，时间也不早了，该去用早膳了。”
封翼泽也不介意被动，他跟在她的身后，手掌轻轻回扣住她的手，颜色微淡薄唇抿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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