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漓淡淡点头也不应，只扯了殷宁就往外走。皇后眼神狠狠一扫。殷宁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刘墨漓扯了她也不动。
“殷宁姑娘，本宫还有话同你说。”她又扫了一眼墨漓，“你还有什么事吗？”
“自然……没有！”他说着转身离去。松开手的瞬间，仿佛是失去了温暖，殷宁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可她还是不由得害怕。也许一开始，她对皇后，就心存畏惧。她的手一点一点地收紧，转身对着皇后。
“不知皇后还有什么吩咐？”
“昨儿个晚上，你为何没有派人来告知本宫？你本不是该在昭阳殿伺候着？怎么会在这里？”
“是陛下找奴婢有事。”
“什么事？”早知她会这么问，殷宁只淡淡一笑回道：“五殿下还在新城。此前本来一直都是不知伤情如何。陛下心里担忧，总也不知所以。思来想去，还是需要奴婢去新城一趟。”
“五殿下如此，也是枉受委屈。陛下是有意要你去了？”
“是，皇后。”
“既然五殿下那里一切不明。又是陛下挂心之事，本宫也不能坐视不理。纵使陛下现在是这个样子。本宫也不想让他心有牵挂放不下。”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殷宁心里咯噔一下。这随口讲出来的话，无意地帮了她一个大忙。果不其然，皇后是要她即刻启程离宫前去新城。
五殿下已经启程回京，这件事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此番只要离开皇城，也许就能躲过这腥风血雨。她也好为以后作安排。她心里高兴，却也惴惴不安。出了前殿，撞见了正在廊下吹风的墨漓。
“二殿下……”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她脸色似有若无的笑意，眉间若蹙。“怎么了？这幅表情？”
“皇后娘娘要奴婢去新城。”
“去新城？做什么？”他一时没能想明白，突然又恍然大悟。“子云的事，只有你我知道。你若是能借此离宫，也是好的……”
他虽这么说，可表情却很不自然。他别开了眼，看着天际流云。“看皇后胸有成竹的模样。本宫真担心会死在瓮城。”
“殿下胡说什么？”她不知为何会脱口而出。也许只是听见死这个敏感的字，她会害怕。她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他看的地方。“殿下，天已经亮了。你该去上早朝了。”
他回身看着她，伸手纳她入怀。紧紧抱着她，由不得她拒绝。贴近的距离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宁儿，出去之后，就别轻易回来。”
“殿下，奴婢是去新城。是去找五殿下，会和五殿下一起回来。”她不想去深究这轻易两字有多不容易。
“我是真心的。希望你不要再回来了。”他不知道这一切，会有怎样的结局。
“殿下，奴婢一定会回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又是否能等到那一天。可是她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就这样说离开，这样的谎言她不想说。
沉默片刻后，他问：“什么时候走？”
殷宁摇了摇头，“等皇后的吩咐。”
“先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夜，累了吧？”他笑得温和。殷宁却怎么也无法平静。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一闭上眼，就想起他的笑，那般温暖。一如曾经的梦中，他的微笑。
“呼——”她深深吐了一口气，闭上酸涩的眼。眼前有无数白色的星芒在闪来闪去。直到睡着了，也觉得有那么一星点儿的光在闪耀。
醒来的时候，不知是什么时辰。她坐起身来，支起腿，依靠在窗上，看着窗外头。洋洋洒洒的，那雪花飘了下来。她睡下的时候，没有关窗。只觉得冷，原来已经下起雪来了。她靠在窗棂上，看着那雪花沸沸扬扬的。
“姑娘，这会子天阴沉沉的，不过才正午。差不多正可以用午膳。”
殷宁扯了扯嘴角。“知道了，有劳了。”
她套了披风。还是觉得有些冷，不由得又扯了扯前襟。站在门口，有风吹起了她的衣摆。冷风只往她怀里灌。她伸出手搓了搓，不停地呵气。
“姑娘，午膳准备好了。”里头有人在呼唤。她转身回屋。转身的瞬间，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猛地回过身，雪花扑面而来。他一身玄色的衣裳，迎着她跑来。
“都快入春了，竟然还下这么大的雪。”他拍着身上的雪沫，朝着她笑。
“太子殿下这一路跑来，脸都冻得通红的。”她连忙迎下台阶，朝着他走去。拍了拍他肩上的雪。“殿下可用过午膳？”
“没。好不容易从御书房出来。一刻不停地跑来了。”
“殿下跑这么急做什么？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她说着拉了他的手，带着他进门。
“只是想着就见见你。不见见你，觉着心里头不安。”他这么说着，笑得又多情。殷宁只能当做没有听见。“奴婢这就让人去传午膳。殿下就在这儿用吧。”
“你呢？吃过午饭了？”进了门，他跺了两脚。抖落了一身的雪沫，也抖落了一身的寒冷。他倚在那小圆桌前。
“不用准备午膳了。就就着这些小菜，用一顿就好了。”
殷宁也不在乎这些虚礼，让人盛了饭。
“殷宁，听母后说父皇属意要你去新城，探视五皇弟？”
“殿下说的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奴婢去新城。完成陛下最后的心愿。虽则不知陛下是不是能好端端的。这会子也只能让奴婢尽量去做。”她这么说着，给他布菜。他扯了她坐下。“一起吃吧。”
“殿下，这于理不合。”
“原本我以为能求了你为妻。如今父皇这样，事……是要拖下去了。”他伸手按着她的手，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怎的？手这么冷？”
“奴婢曾经说过，不在乎名分。太子殿下的妻，奴婢担不起，也从未奢求过。”她抽手，用尽了全力。他一时把握不住。让她挣脱。他搁置在膝盖的手一点一点收紧。
“本宫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以你为妻。本宫一定会做到。”他信誓旦旦。可是她竟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心里平静的就跟湖水一样，微风吹过会有一丝涟漪，大风吹过会惊涛骇浪。最终却都归于平静。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