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姐，人带来了。”
闻声，她缓缓转过了头。看见了她们。叶紫凌站在那里，看着她。
“你不问我，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一步有什么不好，你得到了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你就是最尊贵的女人。可以摆脱你卑微的身份。”她说着嗤笑了一声，“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残废的身子还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不怕摔下来摔死？”
她的恨，殷宁能理解。终究是因为利用了她的信任，让她的姐姐置于险境。
“对不住，始终是我对不住你。要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你要问的事，还有谁能阻止。这么客气，我受不起。”
殷宁缓缓转过头不再看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你也是，你姐姐也是，我更是。”
“是你的错。你欺骗我……”叶紫凌上前扣住了她的手，“你已经害得我的姐姐一辈子也说不了话了。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她？为何就是不肯放了她？”
“你去问她自己。若是她不那么贪心。不去伤害不该伤害的人。不去争夺她想要的，不属于她的。不舍弃爱她的在乎她的人。她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凭什么你得到了她的一切？”她嘶喊，“为什么……”
“并你想要的一切？”殷宁回头看着她，“曾经你是那么纯洁。只为了你的姐姐。你什么都不想要。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有了心思？叶紫凌，你只是无能为力，若是你也走到了你姐姐这个位置。又或者你也得到了墨漓的宠爱。你就不会是那无辜的孩子。”
“在我来不及长大，来不及得到之前，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为何你们身在局中的人，都劝我们不要入局。可是你胜了，还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渴望纵身入局吗？”
“我不知道……”殷宁无力地闭上了眼。她很清楚，却不想承认。每个人都想要胜利。一场战争到最终，总有胜利的一方。总有一个人得到所有。所以每个人都去争去夺。她无力地叹了口气。“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参与进来。你走吧！”
“走？我不走？我是他的侧妃。他成了皇帝，纵使我不是正室，我也是皇妃……”
“不是我留不得你。是你必须走。”
“必须走吗？”她冷笑一声，“是……我父亲保不住我。可是陛下背不起弃妻的名声。”
“知道他为何最终都没有接受你吗？是你不够美吗？”殷宁抬头看他，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你姐姐嫁给太子为何会惹怒墨漓？”
“你想说什么？”
殷宁深吸了一口气，“紫凌你只是个孩子。不要去想那么多事。你姐姐遇见了什么事，有什么结局，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她这一生，要为自己所做的负责。你不必为她抱不平。离开皇城，不要再让自己沦为牺牲品。不值得的。”
“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我真的不知道。”叶紫凌说着松开了她的手。
“走吧！”殷宁抬眼看着小云，“带小姐离开。如果你姐姐要走的话，你也接走她吧。”
“接走她？去哪里？你就容不下她吗？你以为她会离开这里？她会甘心离开这里？你要她走，不就是要了她的命？”
“她……”殷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不愿意走，就留下吧……”
“她要见二殿下……”
殷宁猛地回过头看她。“你说什么？”
“让她回去吧！”他的声音传来，殷宁扭头看去。将他抱着一捧的梅花，向她走来，塞到了她怀里。“这梅花怎样？”
殷宁低头看着那梅花，不知如何是好。小云笑着上前拿了那花放在了花瓶里。净白的瓷瓶，一簇红梅，煞是好看。
“今年最后一簇红梅了。”他说着抱着她起身，“脚还是不舒服吗？”
“恩……”她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侧头看叶紫凌。“叶紫烟要见你，为何不见？”
“你还没回答我这红梅怎样？好看不好看？”
“陛下在顾左右而言他。”
“好看不好看？喜欢不喜欢？”他执意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殷宁不耐烦的开口，“不好看，不喜欢！”
“来人将那花瓶扔了。”他一声令下，有侍从上前来将花瓶给扔了。花瓶的碎裂声让怀里的人一震。殷宁咬唇，“你现在是给我脸色看吗？你要发疯尽管去别的地方发去。”
她拽住了他的前襟，推开了他。根本抓她不住，看着她跌坐在地。他上前去扶，被她一手挥开。小云快步上前搀扶。“殷宁姐你还要不要你的脚了？”
“我不在乎。”她撑着站起身，在小云的搀扶下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
她并没有回答。刘墨漓一愣，追上前去硬是抱起了她。
“放开……”
“你不就是要我去见一下叶紫烟吗？我如你所愿。小云，让人去请太医。你主子的脚迟迟不见好，看来都是我的罪过。”
自他说了那话之后，殷宁不再说话。动也不曾动一下。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叶紫凌站在一旁，看着她。殷宁深吸了口气，笑道：“陛下，我的脚自有太医照顾。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叫我漓。”
“不敢！”她咬唇别开了眼，忍着痛，冷汗滴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他蹲下身，撩起她的裙子，揉着她的脚踝。
叶紫凌倒抽了一口气。反观殷宁，仿佛是很自然的样子。
“说过多少次，不要一生气就没有节制。你这脚真不想走路了？”
听着他似责备，却满是宠溺的话语。叶紫凌不由得发愣。传闻中伶人闻风丧胆的刘墨漓。冷酷无情。可是却对着一个女人喃喃细语。
“我说了不要管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得很别扭。连自己都觉得发愁。可又控制不了。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一提及叶紫烟，她的心还是害怕。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害怕和恐惧。
“你回去吧！带一句话给你姐，我会让她死后葬在皇兄的身边。当初她的选择，死后同穴。如她所愿。去吧！”
“陛下……”殷宁伸手搭上了他的肩，“非要如此绝情吗？”
“不是我绝情，为了要你安心。”他半蹲着环抱住她的腰。她愣了一下，缓缓伸出了手。
那感觉，安心，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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