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芗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死孩子,不会配合她一下吗?经历了从大小姐变成平民,要自己养活自己的过程,她发一下牢骚怎么了?真是不懂事。
周璇说她终于接了一个本地比较出名的卖狗饲料的广告,要晚点回来,想到家里冷冷清清的,顾芗更不想回去了,不过街上冷,她没地方可以去,也只有回家了。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家门口碰到了一个熟人。
安亦铭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门口看着她:“我饿了。”
“你你你……”顾芗“你”了半天也没能“你”出个所以然来。
安亦铭丝毫不见外:“吃了我这么多饭,我来蹭你一顿,不过分吧?”说完还催促着顾芗,“快开门。”
然后顾芗真的开了门,随后就去做饭了。
顾芗什么饭都会做,只是都做得不太好吃。她曾经在厨艺上下了功夫,又是看视频学,又是跑到酒店跟着厨子学,但是她天生不喜欢油腻或者太咸太甜的东西,炒的菜都是清清淡淡的,所以不怎么好吃。不过安亦铭不挑,她给什么,他吃什么,一丝抱怨都没有。
顾芗吃自己做的饭也有些吃不下,在家一般是周璇做饭她洗碗的,不过看安亦铭吃得这么香,她还是忍不住问:“好吃吗?”
安亦铭抬眼看她:“你自己做得好吃不好吃你不知道?”
顾芗生气道:“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安亦铭这个人真是……哄你的时候把你哄得晕头转向,气你的时候又恨不得把你气死。
安亦铭放下筷子,认真地说道:“如果这是别人做的,我最多吃一口。”
顾芗现在的脸皮已经相当厚实,以前她听到安亦铭这么暧昧的话绝对会脸红,可是现在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吃饱了吗?”吃饱就可以滚了。
安亦铭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只是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顾芗坐着不动,她又不是旺财,为什么朝她招手啊!
顾芗不来,安亦铭就过去,走到她身边便单膝跪地。顾芗吓了一跳,以为他这是要求婚呢,可是很快便发生了比求婚更恐怖的事情,安亦铭竟然在挽她的裤腿。她吓得站起来,椅子都倒在了地上:“你你你……你干吗?”
那天安叔叔订婚她摔伤了,安亦铭帮她上药的时候,不知道是她太敏感,还是安亦铭故意的,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肌肤就像是抚摸一般,吓得药都没上完她便跑走了。自那之后,她便一直躲着安亦铭,只是没想到他会跑到她家里来。
安亦铭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站起身说了一句话:“只是看看你的伤,看你动作这么利索,应该是没事了。放心,我现在对你还没兴趣。”
顾芗果然上当了:“那你什么时候有兴趣?”说完她就恨不得打自己嘴巴。
安亦铭含笑看着她:“随时。”
你是发情的公猪吗?还随时,真是郁闷。顾芗幽幽地问他:“你还不走吗?”
“周璇回来我就走。”安亦铭干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顾芗警惕起来:“你等她干什么?”
安亦铭打开电视:“你不是想有人陪着你吗?顾芗,你要记得,你孤单的时候,我永远在你身边。”
顾芗被他这话说得无力招架,听这话仿佛对她有多深情似的,可是事实上他说话的时候都没看她一眼,只顾着盯着电视上的比基尼模特走秀。憋了半天,她终于憋出来一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安亦铭终于丢给她一个眼神:“你这么蠢,我怕我好好说话你听不懂。顾芗,之前我对你说了那么多年,结果你一句话都没听懂过,所以我现在只能对你说白话了。”
顾芗噘着嘴:“我现在也听不懂,听不懂你到底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
安亦铭笑了:“你能听得懂,就算听不懂,我也可以翻译给你听。我喜欢你,不想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想你受委屈,怕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会感觉孤单,怕你连吃饭都是一个人,因为我曾经很孤单了,所以不想你也像我一样。”
顾芗对这种话完全无力招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同时心里又觉得怪异。以前从来没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而她明明可以避免他说出这种话的,可还是因为生气和他斗嘴,引着他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不再像以前那般遮遮掩掩,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说得浅了,她根本听不懂,或者不在意,所以他才会一遍遍重复,让她不得不记在心里。
顾芗引出另外一个话题:“你怎么会孤单?”他这种天之骄子,在学校功课第一,出了社会赚钱第一,永远高高在上,多少人等着和他做朋友,他却说孤单,这不是瞎说吗?
然后她听到安亦铭说:“高处不胜寒。”
不要脸,真不要脸,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芗搓着双手,有些紧张地说:“安亦铭,我真的不喜欢你。”
安亦铭面色不变,只是眸色更深:“你不是不喜欢我,你只是还没想好要不要喜欢我。”顿了一下,他又道,“我有耐心,不介意慢慢等。”
然后顾芗便看到他站了起来,顾芗以为他要走,便赶紧去帮他拿外套,站在门口等他。结果便看到他的脸色黑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反驳,只是走到她面前接过外套。如果她的感觉没错的话,他似乎用了力气去“接”,可见他心情不好,她赶紧赔笑:“要不要再坐会儿?”
安亦铭低头看着她,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样:“我明天出差,会赶在演唱会前回来,你这几天要乖乖的,有事……”他本想说打电话,但是考虑到顾芗肯定不愿意花钱打越洋电话,便改了口,“给我发微信。”
顾芗点点头:“知道了。”
安亦铭跨出门:“我走了,呆鹅。”
顾芗仿佛还听到有人碎碎念:“这么呆,真心喜欢的人应该不多吧。”
看着他的背影,顾芗气得要死,谁是呆鹅?他才是呆鹅!想到不能一天得罪他太多次,顾芗只能憋得,差点没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
临到白飞飞开演唱会的前两天,不知道为何,白飞飞突然出现在顾芗家里。等顾芗下班回家打开门的时候,白飞飞和周璇已经是知己好友了,两个人讨论的话题当然离不开安亦铭。
白飞飞是这么说的:“我想追他,然后他就会投资几部电影给我拍,我就会红得发紫。”
周璇是这么说的:“等我什么时候和干爹不分彼此的时候,我也让他给我介绍几个大品牌的代言,然后我就会成为国际名模。”
白飞飞拉着周璇的手:“那你说我是认他当干爹好,还是追他好?”
周璇:“他除了对顾芗这个干女儿好,对别的干女儿都一般般,我看你还是追她比较好。”
白飞飞看了顾芗一眼,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顾芗有点郁闷,有这么当着她的面就想着要抱安亦铭大腿,还是纯利用方式的吗?“我看你们俩倒是可是结拜一下,简直就是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白飞飞一拍大腿:“这个建议好,改天咱们去庙里烧上三炷香,让菩萨见证一下,咱们三姐妹……”
顾芗比了个“停”的手势:“是你们两个,不是咱们三个,谢谢。”
白飞飞嘁了一声:“要不是为了安亦铭,我才不稀罕和你结拜呢。”
顾芗此刻觉得白飞飞绝对是一个“不疯魔不成活”的人,于是她由衷地问了她一个问题:“你们经纪公司难道没有发现你有神经病吗?竟然肯捧你?”
周璇为“好朋友”辩解:“她这叫可爱,你懂个屁。”
顾芗想起林助理“蠢蛋”的评价,再看看周璇“中心为主”的模样,她就笑了,然后便听到白飞飞说:“谁让我声音好听?看不懂乐谱也没关系,脸长得过得去就行了,现在谁还看你有没有才华啊,你只要会吹就行了。”
顾芗点了点头,赞同道:“好像确实是这样的,这么一说,我认你当偶像不是太吃亏了?”
白飞飞脸色一变:“说好的把我介绍给安总,你不是想后悔吧?”
周璇看顾芗的目光变了又变,然后说:“顾芗,你可真大方。”
顾芗还没开口说话,就听白飞飞喜滋滋道:“明天咱们一起去武汉,我已经彩排过了,特意回来接你们。演唱会的位置我都看好了,到时候你们离我最近,你给我带着水。你不知道我身边的工作人员有多蠢,每次我嗓子都要冒烟了,他们都不给我水喝,还说什么沙哑的声音好听……”
顾芗拿出手机:“我要把你的话录下来发道微博上。”
白飞飞翻了个白眼:“那我到时候就说你偷窥我隐私,我名誉受损,你就是个破坏者,名声能好到哪里去?”
顾芗觉得白飞飞还挺不要脸的,嗯……和安亦铭挺般配,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做了一件好事。
白飞飞当晚没有走,非要和她的“好朋友”周璇住一个屋,说要商量一下把安亦铭拿下来之后两个人拍点什么好,顾芗觉得两个人已经疯魔了。
第二天安亦铭来接顾芗的时候看到白飞飞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彬彬有礼地对她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问顾芗:“只有这么点行李?”
顾芗点点头,对眼前的状态也有些意外,安亦铭见到白飞飞这种实力派美女竟然只是点点头,连话都懒得说一句。到了车上,安亦铭还问了顾芗一句:“你确定还想去看?”
顾芗直愣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去?”
安亦铭在倒车镜里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车子,又看看顾芗,最终只说了一句:“没什么。”
顾芗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你也觉得她挺神经的吧?你说是不是明星都有各种各样的隐疾啊?”
安亦铭这次看她的目光终于正常了一些,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正常:“你们倒是挺适合做朋友的。”
所以说永远不要以为安亦铭喜欢你就会放过你,照顾芗的思路来看,安亦铭这么做无非是追上自己,然后用自己恶毒的语言攻击死自己。顾芗翻了个白眼,坦白道:“她倒是想做我干妈更多一些。”她这是提前给安亦铭打预防针,省得到时候白飞飞闹出什么事再赖到自己头上去。
安亦铭轻笑一声,揭穿她:“我还以为你更想她当你干妈多一些呢。”
顾芗涨红了脸,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想把白飞飞介绍给他的?他是神算吗?
到了机场,安亦铭故意避开了白飞飞,带着顾芗走另外一条通道。但是白飞飞什么人,没一会儿就追上了他们,于是情况便变成了这样:商场奇才安亦铭陪白飞飞赶赴武汉开演唱会。至少报纸上是这么说的。
顾芗买了一份报纸,找了半天才在工作人员中看到自己半个头,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自己竟然也上了一次报纸,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对于顾芗这么没出息的表现,白飞飞是这么说的:“你想上报纸还不简单?这几天你就充当我助理,随时待在我身边,等有人拍照的时候你靠近点就行了。”
顾芗欣然接受了这一提议,并且毫不脸红地出卖了安亦铭:“安亦铭去工作了,说是谈什么合作案,肯定有饭局,等他喝得醉醺醺了你再去表白,说不定有出乎意料的结果。”
安亦铭本来是想带顾芗去的,但是顾芗想留下来看演唱会的准备流程,安亦铭便让她随意。
顾芗当然也比较喜欢这种安排,她就知道安亦铭没有这么好心,特意陪自己来看什么演唱会,原来只是出差,顺便带自己看。所以说,人啊,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啊,永远不要觉得自己对别人很重要,只有自己才最重要。
只是白飞飞听完她的建议之后,就强烈建议顾芗今天晚上不要再出现,省得打扰了她的好事。对于她这种见色忘义的行为,顾芗深深地鄙视了一番,不过还是配合地回了自己房间。
她的房间和白飞飞挨着,也和安亦铭的挨着,对于这种安排,顾芗倒是觉得无所谓,不过要是注意听的话,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安亦铭回来的时候,顾芗已经关了电视准备睡觉了,周围很安静,所以对于外面走廊上的动静听得格外清楚。她甚至还听到了白飞飞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倒是安亦铭的声音没太听得清,他的声音低而少,不知道回答了什么,然后两个人便一起离开了。顾芗非常确定,那是两个人离开的脚步声,因为她甚至还听到两个人路过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白飞飞笑着说话的声音。
这下原本快要睡着的顾芗再也睡不着了,一边骂安亦铭,一边庆幸自己看透了他,说什么他只吻过一个人,喜欢自己很多年之类的,简直就是不负责。白飞飞这才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跟着对方走了,简直就是色鬼。
顾芗足足骂了半个小时,然后便听到有人敲自己房间的门,她没好气地道:“谁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外停顿了一刻才响起安亦铭的声音:“开门。”
顾芗几乎是立刻跳下床打开门:“你怎么来了?”他不是和白飞飞春宵一度去了吗?
安亦铭侧过身进门,然后打开灯:“这么早就睡了?”
顾芗还是那句话:“你怎么会来?”
安亦铭挑眉,终于正视她的话:“你觉得我应该去哪儿?”
顾芗一愣:“我怎么知道你想去哪儿。”
安亦铭并不拆穿她:“我想去小吃一条街,你要不要去?”
顾芗瞪着大眼睛:“当然去,你等我换衣服。”说什么他要去小吃一条街,根本就是自己要去好吗?她还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发过的朋友圈:欧耶,武汉!我来了!小吃街!我来了!
她本来准备明天去呢,谁知道安亦铭竟然已经安排好了,跟着他出去白吃白喝,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能放过。
于是十五分钟后便见安亦铭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兴冲冲地左看看右看看,每经过一个摊位,安亦铭都会站在那里看着顾芗问她:“要不要吃?”
每次顾芗都是摇头,最后看到安亦铭经过臭豆腐摊位的时候没有停留,她便坏心地道:“安亦铭,我要吃这个。”
安亦铭看看臭豆腐,再看看兴冲冲的顾芗,然后留下一句:“自己买。”说完就准备走远点。
结果顾芗偏偏不让他如意:“我没带钱。”
安亦铭嫌弃地掏出钱,还不忘打击顾芗:“没带钱,把你卖了正好。”
“我这样的,除了你愿意给个高价,估计也没人这么蠢了。”顾芗终于扳回一局,安亦铭总说她蠢,现在她也可以说一次他蠢了。
谁知安亦铭竟然没有反驳:“你的觉悟还挺高。”
顾芗再次确定安亦铭绝对是专门来气死她的。
两人走一圈下来,顾芗的手已经拿不下,不过她还没吃饱,原因是安亦铭说:“每样东西吃几口就行了,省得待会儿吃不下又后悔。”
难得的是,顾芗听了他的话。
最后两个人停在了一个卖牛肉汤的摊点前,顾芗坚持要喝一碗牛肉汤,原因是那么大一根牛骨头放在那么大一个锅里看着那么霸气,肯定很好喝。安亦铭觉得无所谓,本来就是陪顾芗来的,虽然每次顾芗举起自拍神器的时候他都想装作不认识她,但是顾芗每次自拍完了,还会让他帮忙拿着手机听她指挥:“这边一点,歪一点,往上去一点,我一笑你就拍。”这种事虽然他是第一次做,但是已经很顺手了。
安亦铭心情不坏,顾芗也高兴,卖牛肉汤的老板也高兴,在顾芗面前炫耀:“你看这个罐子,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明朝的时候就有了。我们家老头子一直舍不得卖掉,我一会儿把牛肉汤放在这个罐子里再给你温一下,味道会更香醇。”
顾芗不大懂古董,但是看那个瓶子那么破,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而且老板还说:“一般人我不让他用我这罐子,除非是我看着特别顺眼的。”一句话把顾芗夸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立刻要了两碗。
“你说这东西真的是古董吗?”顾芗偷偷问安亦铭。
安亦铭点点头:“是古董。”
这下顾芗放心了,安亦铭这个人轻易是不会说假话的,只要他确定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出错,她喜滋滋道:“那肯定很好喝。”
安亦铭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只是顾芗太高兴,一时没发现。
待到牛肉汤上桌,顾芗几乎是狼吞虎咽就着自己买的一堆东西吃了个底朝天,还不忘对安亦铭说:“这个味道果然挺不错,你要不要问那老板罐子卖不卖,卖的话你可以买回家让人天天给你煲汤,绝对好喝。”
这下安亦铭直接拒绝了顾芗的提议:“不用了。”
顾芗狐疑:“真的不要?很好喝呢,唉,你怎么没喝?”
安亦铭站起身付了钱:“我不喜欢喝牛肉汤。”
“哦。”顾芗倒是没有多想,跟着安亦铭走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告诉老板他的牛肉汤有多么好喝。
回去的路上,顾芗因吃得太撑,所以走路比较慢。路上时间多,想得也就多,于是她问走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安亦铭:“我记得以前在家吃饭,每次煲了汤你挺喜欢喝的啊,还要喝两碗的,怎么今天就不喜欢了?”
“不喜欢这家的牛肉汤而已。”安亦铭如实说道。
顾芗狐疑:“是因为这家的古董罐子吗?”
安亦铭点点头:“是。”
“为什么啊?”顾芗问,“你是不是知道那古董是什么东西?”
“知道。”
“你知道的真多,那是什么呀?值钱不?有收藏价值不?”
“值钱不值钱倒是不知道,收藏价值应该是没有。”
“哦,那它到底是什么啊?”
“尿罐。”
……安亦铭!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跑慢点!有种你让我追上你!你还笑!
进到酒店安亦铭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顾芗气冲冲地回到自己房间的楼层,然后便被白飞飞截住了,只听白飞飞质问她:“顾芗,不是说好的要把安亦铭介绍给我吗?这大半夜的,你又把他拐哪里去了?”
顾芗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亲热地握着她的手:“飞飞,我跟你说,安亦铭这人真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托付终身的话,我劝你还是找别人比较好。”
白飞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我干吗要对他托付终身?我就是让他捧捧我就行了。”
顾芗握住她的手:“那也不行,他这个人不可靠,他只会把你卖了,可不会真帮你。”
白飞飞终于发现了顾芗的不正常:“他怎么着你了?”
“他让我……”顾芗说了一半忽然打住,然后恨恨地看了看安亦铭房间的门,紧紧握住拳头,“总之你记得我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就对了!”说完便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必须自己一个人静静,还有,不要问她静静是谁!
白飞飞看着顾芗的背影,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不当父女,终于准备当夫妻了?”
如果顾芗听到这句话的话,绝对会当场吐她一脸,不要怀疑,她真的会。
白飞飞原本以为顾芗只是和安亦铭闹情绪,谁知道竟然会闹得这么认真,到了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白飞飞刚说要一起吃饭,顾芗便拒绝了她,理由是:“我才不要和安亦铭一起吃饭!”
看看坐在对面的安亦铭面无表情的样子,白飞飞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和顾芗吵架了?”
安亦铭抬眼看她一眼:“是她和我吵架。”
“有什么区别吗?”
安亦铭面无表情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区别就是她输了。”
白飞飞点了点头,给安亦铭点了个赞:“安总,有深度!”
饭菜还没上桌,安亦铭叫来服务生又点了几样。白飞飞暗自思索着:这个男人果然表里不一,看着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谁知道点的菜竟然都是自己喜欢的,这绝对是偷偷调查过自己了啊!她心里正得意呢,就听安亦铭说:“这些都打包,送到6435房间。”
白飞飞止住了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顾芗的房间。
然后,她听到安亦铭说:“白小姐慢用,我有事先走了。”
好吧,她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顾芗吃了餐厅送来的饭菜,洗了澡,正在卫生间吹头发,便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是收到新微信的声音,看着安亦铭的头像,她想也没想就点了接受,然后骂道:“安亦铭,你到底有什么事?”
从上午就开始敲门,然后打电话,然后又敲门,难道没看出来她实在没心情搭理他吗?有这么不招人喜欢的人吗?
屏幕上安亦铭的表情变了变,似乎愣了一下:“没事。”
“没事你总是找我干什么?我跟你说,我必须得跟你断绝关系。你不用多说,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回去我就告诉所有人咱俩再没关系了,我不要你当我干爹了。我跟你说,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当干爹的,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去骗人喝尿的啊!你怎么就这么黑心呢!”
顾芗坚决不原谅他,坚决不,这么想着,她还拿着吹风机挥舞了两下。
安亦铭:“你……”
“你什么你,总之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永远不会!”
“你……”
“你烦不烦,以后你不准再找我,咱们两个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顾芗终于发现自己在安亦铭面前胆子越来越大了,而这一切皆是因为一个尿罐,真是没天理!
安亦铭见她终于说完了,便提醒她道:“你先穿上衣服。”
顾芗愣了一下,然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接着便发出一声尖叫:“啊——”
神啊!她接安亦铭的视频的时候,竟然还没有穿衣服,简直就是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啊!
千错万错都是安亦铭的错!
她与安亦铭势不两立!
正当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不用想,绝对还是安亦铭发来的。她打开微信,果不其然,安亦铭只发了两个字,只这两个字就让她差点再次气晕过去。
不要脸!色魔!混蛋!猪狗不如!顾芗简直想把所有骂人的话都用在安亦铭身上。
她要抠瞎安亦铭的眼!
要是她还有爹,有亲人,能这么让人欺负吗?真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最后顾芗竟然哭了起来,而且哭声越来越大。
原谅她此刻又矫情了。
直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哭什么啊?”
顾芗抬眼看清来人,然后嗷的一嗓子就扑了上去。安亦铭也不躲,任由顾芗把自己扑倒,然后趴在自己身上又是抓又是打,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无奈。
第一,他没撺掇着顾芗去喝那牛肉汤;第二,他没有让她光着身子接他视频,所以他真的是无辜的。
不过看顾芗哭得这么伤心,他觉得还是自己错了,便安慰道:“顾芗,你别哭了。”
顾芗恶狠狠地又抓了他一把,然后吼道:“我哭关你什么事!我已经和你断绝关系了!”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一直都是你非要认我当干爹的,现在你想解除这种关系,我自然是赞同的。”安亦铭声音轻柔,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便想要先安慰她,谁知道一句话让顾芗哭得更伤心了。
安亦铭什么都不说,只等她冷静下来,到了后面倒是顾芗自己哭得不好意思,抬手擦眼泪。安亦铭将随身携带的手绢递了出去:“擦擦吧,慢慢说话。”
然后顾芗便接过手绢真的擦了擦,不过擦的不是眼泪,而是鼻涕,还发出一种“震天”的声音,让安亦铭直皱眉头。
顾芗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将手绢叠了擦,擦了叠,然后终于听到安亦铭说:“顾芗,你怎么这么邋遢!”
顾芗斜着眼睛看他:“反正咱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你管我邋遢不邋遢!”然后把手绢往他前面一递,“你还要吗?”
安亦铭后退了一步,眉头拧在一起:“还伤心吗?”
顾芗愣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一字一句道:“关你什么事!”
安亦铭点点头:“确实不关我事,既然你不哭了,那我走了。”
然后,安亦铭就这么走了。
顾芗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感觉自己又被欺负了?他就是来看自己哭的吗?这到底什么世界啊?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