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注意向着描写那对于幸福乃至社会主义底正义的人类的追求,或对于世界的乐观,对于黑暗界的斗争的艺术作品的时候,我们将在艺术关系上,看见高照着劳动大众之路的真实的篝火或明星的罢。他们劳动大众,自然是点着灯塔,烧着自己们的太阳。而这些过去的遗产之作为伟大的宝物,固然是暂时的事——但倘有看不透终局的浅人,或缺少意识的怪物出现,将劳动者和农民的视线,从这伟大的遗产隔开,或向他们讲说些将眼睛只向着点在最近艺术的领域中的炬火的必要,那么,在将遗产当作宝物的劳动者和农民,恐怕是要觉得大为不满的罢。
教育人民委员会作为应该遂行的题目而办理了的问题,就如上文所说。
从这些根据出发,教育人民委员会对于旧的事物和传统——这些之中,过去生存着,并且由这些,而过去的伟大的艺术时代的艺术,能于我们所将前进的伟大的艺术期,给以感化——的保存,用了许多注意和劳力。
在往时的博物馆、宫殿、公园和纪念物等的保护的领域上,在演剧目录和剧场的好传统保护的领域上,在图书馆、乐器、以及音乐底集团保护的领域上,我们都任了国民底财产的周到的“活的”保护。活的——这要注解。这是因为不独保护,也含有将使人民大众,易于接近的形式,附与于这些的事务的。
因国内底和世界底反动而起的反革命战争之给我们所负的悲惨的生活状态,连呼吸一整口气的余裕,也不给大众,但可以说,我们却昂昂然,艺术能在实际广泛的分量上,和这些大众相接近了。
从别方面看来,则用了Proletcult创立和拥护的手段,在艺术领域中的造形底,音律底,文学底学校创设的手段,虽在非常困难的境遇之中,我们是总之,做了豫期以外的大事业了。
我们顺着这路程前进罢。竭力来作许多的规范,使接近一切劳动人民那样地,来作人类的艺术底自叙传,以及竭力助势,使这劳动人民在上述的自叙传上,自去写添贵重的红的一页——这是教育人民委员会在艺术教化的领域上的目的。
(一九一九年末作。)
五 艺术政策的诸问题
——本文是在全俄艺术劳动者组合的大会上的演说
国家的艺术政策问题,是颇为重要的问题。关于这事的我所做的尝试,因为和转换为新经济政策一起,苏维埃国家也样样地改变了政策,所以好几回,被弄得百末粉碎了。终于还发生了这样的问题:从马克斯主义的见地,艺术可以称为观念论呢,还是可以称为马克斯主义底审美学呢?然而这问题,还完全是新的,不过刚在开始研究。初期的我们的诸先辈,几乎没有触到过这问题。我们也是,要到确定那对于艺术的纯正马克斯主义底见解,还有相当的距离,但是,我们姑且脚踏实地,来观察那关于艺术理论的提高了的趣味罢。
近来,关于艺术的蒲力汗诺夫(Plekhanov)的著作出版了,茀理契(Friche)的论文集和亚筏妥夫(Arvatov)的书也已经印出,霍善斯坦因(Hausenstein)的,是正在印刷,我的《艺术研究》也出版了。出版者争先恐后地在要求马克斯主义者的关于艺术的论文,这事,是非常地征候底的。这就是思想觉醒起来,已在向这方向活动的意思。而且从西伯利亚和别的地方,来了质疑,问对于无党派底生活描写的文学,我们应该取怎样的态度,我也看作是征候底的事。艺术的问题,在先前置之不顾的社会里,议论起来了。凡有这些,是证明着在最近的将来,对于艺术问题的实相,以及对于由此而生的实际,都将确定了明确的见解的。[9]
所可惜的,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埋头于广泛的题目,所以国家不得不将立刻能够实施的紧急问题放在前头,而将我们的纲领暂且搁一下。据我所观察:这样的紧急问题有四种,即:艺术底教化问题,艺术和产业问题,艺术和煽动问题以及艺术保护问题是。我想照这样的次序,来讲一讲这些问题,并且说述些在这方向上的状况是如何,我们所应该处理的问题是什么。
一,艺术的教化=先从艺术底教化开头。这问题,在全世界,是成着尖锐的问题的。最著名的艺术教育家之一的珂内留斯(Cornelius),关于德国,决定底地说过:在那地方,真正的艺术底教化的什么方法,什么艺术教育学,都绝对底地没有。在几年以前出版了的著作里,珂内留斯就已经搔着痒处地,指出我们之所感了。他说,“和传统断绝了的左倾艺术,并不带着有什么实际底性质的一定的旅行券。然而不顾过去的经验,则要在不远的将来,在艺术教育学方面放下什么合理底的基础去,是不可能的。代了传统,而保存着虽于古之巨匠,也不肯模写的恶习惯之间,旧的主义,是将被风刮着的罢。”
要证明这话的妥当,是能够引用许多的特长底的例子的。但我在这里,就提出两个的例证。其一,是在欧洲的颓废的利害,竟至于已经没有一个真的巨匠了。例如,那被破坏了的莱谟斯寺院的一部,非改修不可的时候,能办这事的建筑家,竟一个也没有,只好不再想恢复。
别一例证,是前世纪的六十年代的事,当时茀罗曼坦(Fromentin)在那著作中,曾经叹息在法兰西,没有一个能够好好地临摹戈霍(Gogh)的画家。艺术家安台开尔曾在巴黎,劝诱巴黎学院的教授们,和他们在公众之前,来试行怎样地能够用了自己的手,模写有名的人们的绘画。然而这些教授们中,应这劝诱的却并无一个,口实是这些绘画的价值,都比自己低。安台开尔说,大约因为他们之中,谁也不能做的缘故罢,这话是正确的。现在在西欧的艺术杂志上,会看见“对于古昔巨匠的憧憬”的表现,正不是无因的事。除了在伟大的巨匠那里,受着教养的方法以外,更不能有什么别的教养方法,是不消说得的。在建筑术,在雕刻,也都一样,和伟大的巨匠应该是成为那一派的门下生的一小家族那样的关系。例如,在那时,则在莱阿那陀(Leonardo da Vinci)那里的马各·陀吉阿纳(Marco d'Oggiono)就是。
凡这些,作为欧洲的艺术教育已经碰壁的例证,就都是极其特征底的事。我们目下正遭遇着一样的事情,共产主义者和接近共产主义的艺术专门家们,已经碰着了一件事实,就是一遇到在艺术底学校的教育法改革问题的时候,他们竟毫无什么科学底方法,也毫无什么科学底的教授的基础。在这些学校里,只养成一些和实生活切断了的艺术家,对于我后来在艺术和产业问题一项下,将要讲到的,养成那为了完成大事业,作为在工业和家内手工业的艺术底指导者的艺术家,却太不注意了。
在音乐学校里的状况,较好一些。音乐的教授,被构成于正确的基础之上,即艺术的真实的法则的研究之上,是明明白白的。实说起来,则虽是最猛烈的音乐的革命家,也不能从摄取的音乐底调和,全然离去。但是,总之,在音乐教育的领域上,我以为也应该想一想或种的改革。这改革,已由同志耶服尔斯基(Yavorski)妥善地办过了。由这改革,而教授被严密地分类为学校别,即初等、中等及高等,且使教授法和活的问题,换一句话,就是和不用物的除去接近起来了。这改革,遇着了音乐教授团方面的反对。本问题是现在有再在使全俄艺术劳动组合参加了的委员会,再加审议,来彻底底地研究的必要的。据那最初的草案,则高等音乐学校,应该为了卒业的技术者,成为学术研究学校似的,但这原案,我想,还须有大大的修正。儿童音乐学校这方面,是几乎遭了破弃,好容易支持住了。在一九一九年,这关系方面大有发展,音乐学校至于数不完,一下子开了十个上下的学校,所以这些就几乎全无资力的保障。因此,在音乐的领域上那样的被缩小,被废止的,另外不见其比。然而在这样的现象之中,却决没有什么破灭底的东西,我们从今以后,要逐渐地使他向于隆盛的,我们还决不可忘却了颇可喜的一种状况,那便是在我们俄罗斯,合唱底歌谣,正以强大的速度在进步。在大的欢喜中,将近一千五百人的劳动联合合唱团组织起来了。在这里面,也有着无产阶级的新的达成的端绪。
在最是多难底领域里的,是造形艺术。我们在这方面,将纲领修改了好几回,将委员会招集了好几回,那结果,是近来做成了一篇令人发生颇为因循姑息的结构这一种印象的临时底纲领。但我想,还很要熟虑一番。倘将纲领分类为两个根本问题,就是,将教授来科学底地方法化的问题,和使教授去接近艺术的生产底的活的目的的问题,则在前者的关系上,不能不说是大失败了,还很忧愁,不知道可有从盆子中,和水一同将婴儿倒掉了那样的倾向没有。然而这样的事,是不会有的。况且说只有绘画、雕刻、建筑,不能在教室里领会艺术的初等智识,是谁也不能相信的事。在这方面,倘不能也如音乐一样,有可以集合在一定的教坛前的简明的研究法,则在造形艺术的领域里,真正的方法学之不能出现是当然的。我并不以为在这方向上,年老的学究就办不了相当的工作。年青的人们,所必要的,是首先不必以一切倾向为问题,而只摄取那成着艺术和艺术职业的科学底基础的东西,然后乃不但选择倾向而已,也将今后可以师事的技艺者,完全自由地加以选择。
在生产底技术的领域内,得着颇多的达成。至少,在这墨斯科,技术制作所是得着大成功的。从纺绩部、陶磁部起,几个别的部,都进着顺当的路,而且于这事业,引聚了颇多的年青的艺术家。在这里,也可以看出全俄劳动组合和国家的诸生产机关的密切的协调主义来。无论怎样的外国人,倘去参观技艺制作所,则评为公平,是无疑的。只是我们须进行,不要被向着生产方面来了的现在的倾向,中绝了实际科学底的教育方法的热烈的我们的探究。然而对于这倾向,也不可热中到一直线地突进的。生产底倾向,是最重要的问题。艺术家底生产家,为国民所必要的事,此后国民也将愈加深信不疑的罢。因此,所谓纯艺术家的数目,也将很少地被限定的罢。就是,惟独具有特别的本能的人们罢了。
关于演剧教育事业,我们也开了几回使优秀的演剧的识者参加在内的会议。确定了的根本原则,理论底地呢,是很出色的。在戏剧艺术,则要类别斯道的初步和可以成为演剧的基础的东西,于演剧史等,也要加以类别,还有,是创设研究所,使和这些相对立,叫大学生去做研究员,无论什么剧场里,使他们都直接去参加,能够自由地研究。借此以图一方面,是个性化,别一方面,是智识的标准化和可能之大的体型化——这就是根本题目。一切人们,都应该是演剧底识者。但也和在造形艺术的领域里一样,要做这事,是极其困难的。因为还没有依据了什么,确定着略略可以满足的原则。那证据,是虽在比较底地亲近于这问题的艺术剧场和小剧场,也还不能在自己的学校里,设起一般底的豫科来。我知道有以俄国演剧自负的这体系的两个好的代表者,有这样的交谈。一个说,“你那里,是不会说俄国话的呀。”于是别一个答道,“与其采用你的学校里的学生,倒不如从市场上领来的好哩。”就这样,一面所自负者,在别一面却全不中意。所定了的这领域内的纲领,于我,是给了好象什么东西挂在空中一般的有所不足的印象。那原因——一部分是旧习惯,一部分是追求和未受检查的更改,所以,假若这更改是并不偏颇的,那么,归根结蒂,这更改就是实验,是生体解剖,这生体解剖,只好希望他多多结实罢了。
所以我想,作为应该协助艺术教育部的理论底机关的国立学术委员会,在这关系上,当然非更加坚固不可。否则,便和“织而又拆,拆而又织”的沛内罗巴(Penelopa)的织物,毫没有什么不同。
要之,在艺术教育领域内的国家的问题,是和革命后的初期一样,停滞着。第一,对于有天才的人们,有加以援助,使达于那创作底工作的顶点的必要。其次,有养成可以应付实生活的艺术底需要的许多艺术劳动者的必要。还有,有养成大多数的在艺术的全领域内的教育家的必要。而最后,则有将教授的体系和纲领,加以整理的必要。再说一回,音乐教育的现况,是还有点良好的,但演剧和造形艺术的教育状况,却相当地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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