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忘记不得的事,是这些研究所到实施新经济政策为止,是极为贫弱的东西,教师也困难,因此他们又不得不和大障害战斗。其实,旧的艺术家和学院主义的末派的人们,往往因了民主主义的先入之主,对无产阶级是怀着敌意的。政治底地和我们最近的左倾艺术家们,则引无产阶级到变形和无对象的邪路里去了,这些东西,在纯然的装饰底艺术的领域里,是全然合法底的,然而使对于观念形态底艺术的无产阶级的健全的趋向,在萌芽中已经枯槁的事,也不能否定。倘若新经济政策将反响及于Proletcult了,那也不过是使这些研究所只得关闭,另外毫没有什么可以因此谴责无产阶级的才能不够呀,关于Proletcult的豫测,理论底地不正确呀之类的东西。我想,倒是有说当以俄国的共有土地组合之例,作为基调,来排斥土地用役上的集团主义的时候,车勒内绥夫斯基(Chernishevski)所说的“不得以被浪打在岸上的鱼,不能游泳的事,来论证鱼是不能游泳的”的话的必要罢。
艺术的一部,就是,我已经说过,惟独文学,是显示着或种的例外的。但其实,虽是文学,自然也要求绵密而且充足的准备。从这见地上,我对于文学院的下了第一的基础的事,衷心为之喜欢,不但如此,这领域里的先天底才能,可以读破了过去的优秀的规范,而将教养的水平自行增高,并且产生鲜明的作品或大杰作,是全然明白的。
当各人对于同侪,给以艺术的感化之际,有着比别的任何方法都好的最完全的“言语”。所以无产阶级便辟头第一,在文学之中,将自己现示了。
我并不想在本文上,来批评底地解剖无产阶级文学的作品。什么时候,我一定要实行的,但做这事,必须依照最确实的根据。我们在现在,已经有了诗人,大体是抒情诗人的完全的团体,这事实,我是可以做见证的。他们在文学史上,有着那地位无疑;那诗坛,也全由青年所构成,正在显着顺当的发达。对于他们,在美文学和戏曲作法的领域上,是还有加添或种有兴味的尝试的必要的(Gastev,Liashko,Bessariko,Pletnev及其他)。倘若无产阶级文学将注意向着正在抗战的,一切的消极底流派,则我们于此,不得不认年青的无产阶级文学,可以代了那些而发达于我们的时代。自然,作为组织的Proletcult,看去好象是没有遂行着那课题。他从自己一伙里,排斥着颇多的诗人。为着教化底手段的无产阶级底探求,他是应该成为活的主体的,但因此之故,也就见得好象没有做到。但是,这是因人间底“太人间底”的各种的接触和误解而发生,决不是起于主义的。
在演剧的领域上,Proletcult正在认真地探求,所以炯眼的人,立即能够看见这方面的大大的成效的罢。自然,Proletcult还没有适当的一定的戏剧作法,他也全然没有出一个独特的自己的演员。这是不足怪的。演剧,原是以优秀的技巧为必要的。而要修得技巧,只好从别人,即做教授的演员和舞台监督,然而我们现在有着怎样的做教授的演员和舞台监督呢?他们就是学院派或写实主义底传统的人们。他们对于Proletcult的趋向,取着否定底态度。所以虽是做着大可尊敬的教授的艺术家们——也没有从要向新的,传单底的,鲜明的,记念碑底而且又是通俗底的东西,勇往直前的无产阶级青年,受着特别的亲近。这些一切的特质,已被写实主义底和学院底演剧,拭掉了或一程度了,或者也可以说,决没有启发。于是乎往那趋向最骚然,并且表现底而又大有生气的左翼的剧坛去了。从迈伊尔呵力特(Mayerhold)起,左翼的人们,在很先前就提倡着愉快的演剧,爽朗的热闹的演剧。这样的演剧,比起气氛和心理底解剖剧来,那是远是民众底的。然而,和这同时,左翼艺术家们又在有产阶级底市场上,作不合于无产阶级的病的竞争,所以他们那里,就有着作为那结果而生的奇狂和颦蹙和浓腻的倾向。因此之故,而虽是用了未来派底挽花纹样沿边的最时行的戏剧,年老的优秀的共产党劳动者们也还是显着非常懊丧的脸,跑到我们这里来,这事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左翼艺术的许多东西,于演剧的方面,是可以适用,也能够中用的,但有许多,却有从看客遮掩了戏剧的真意的通弊。这样的倾向,在未来派的别的艺术的领域内,也在各种的变形之中察看得出来。
共产主义底戏曲作法研究所所主催的,将讽刺底拟狂诗《同志孚莱斯泰珂夫》的精神,做成样式的舞台布置的大失败,我想,是使将来停止这样的倾向的罢。
Proletcult于这倾向的演剧底探求,并非无关心。倘若有效验的毒物,于有趣而质朴的戏剧《墨西哥人》没有害,那么,那毒物至少是将普列德芮夫(Pletnev)的《莱娜》的第一的舞台布置完全毁坏了。但为了这些一切的困难和迷误,Proletcult中央委员会的纯无产阶级剧场,是充满了实现新剧的创造和技术底意义之达成的大奋励以及英雄气的希望。但是,虽然如此,假如现在来毁坏目下已经无力地低头垂手,因为停止了由新政策来定了命运的扶助而失望着的这集团,是直接的犯罪,那么,这事是令人懊恼的。
四 苏维埃主权的艺术问题
大众教化问题,是劳农主权的中心问题之一无疑。教化的概念中,也包含着艺术底教化。为劳动者和农民,又,和在历史上一切时代,有着生活底地充实的势力的新兴阶级的观念形态者一样,为劳动人民的观念形态者,艺术也并非本身就是一个目的。人生当强健的时候,人生决不从艺术来造偶像的,却来造为自己的武器,以及为人生,为那成长,为那发达的一切。
从这一点看来,艺术的内容,便添起特别的意义来了。但不可因此便立刻推断,以为形式是应该当作第二流底的东西。因为在那里面,也含着艺术的魅力。艺术的形式者,原是一面将艺术底形式,附与于各种的生活的内容,一面将对于人心的透彻力,提到异常之高的东西。
生活的各方面的中心底内容,是什么呢——在这里,虽是只关于无产阶级和与之合体的革命底农民而言——那是为了社会主义和最是社会主义底的理想而做的斗争。这内容,是无际限地多角形底的。
这内容,自行拥抱着全世界;这内容,令人用了别的眼睛,注视宇宙,大地,人类的历史。又令人注视自己本身,生活的各瞬间,我们的周围的各对象。
这内容,可以铸造于人类底创作方法的多样的体型之中,也可以铸造为艺术底作品的一切的形式。
大众的社会主义底教化,是教化的中心,大部分也几乎尽于此了,但对于艺术那样的伟大的武器,必然底地也不得不加以注意的。
将这放在念头上,来从别方面考察这问题罢。艺术底教化,是相互地有着连系,而和这同时,又有着相异的两面的。其一面,是使大众知道艺术,别的一面,是将可以成为大众的精神的表示者的那单位和集团,从他们之中,激发起来的倾向。
纵使等待劳动阶级方面的自发的艺术底出现,到了怎地疲倦,我们也能够大胆地相信他们。从劳动者和农民的心中所迸出的东西,总是和在发达的路上的太阳——社会主义有关系的。不过当我们在这里讲起关于艺术作品之影响于大众之际,我们就遇到这样的事实。就是,在我们的治下的艺术,是颇为多种多样,既有价值不同的东西,也有从那内容看来,或从那没有内容之点看来,和我们的理想,都在种种相远的距离的东西的。
因此容易误解,也容易着想,以为将非社会主义底艺术,扩布于大众之中,是不但无益,且将有害的。从由无产阶级所蓄积了的经验上,在这里是毫没有挟什么疑义的余地的,然而总有谁容易陷在这大错误里。现在也有——虽然颇少——无产阶级和农民,陷在这错误里的。然而往往陷在这里的,是和他们合体的智识阶级的改宗者。
但是,已经出现了的社会主义底艺术的实数,目下很有限,倘若以为我们将全艺术引到这样的最小量里来了,那么,这就因为将大众的艺术底教化,放在颇不确实的根据上面了的缘故。
大众的艺术底教化,是应该彻头彻尾,放在广大的根据之上的。
我们已经讲过艺术的形式方面,自能致大大的利益了,惟有习得形式的完全——即可以触到人类的感情,给他喜悦,呼起他的美感和美感的形式,这才能将所与的现象,引进艺术的领域去。
所以倘若我们离开艺术的内容,仅就形式,以及和内容相关联的这形式而言,那大约就即刻懂得,只要是艺术的真正的作品,即实际底地有强力的效果的作品,也无一能被我们所蔑视了。
关于各时代各民族的个人底和集团底天才,各以依社会制度而定了的手段,艺术底地来表现自己的心理这一个问题,到这里已经触到了。而从野蛮人的木头的原始底雕刻和古代的人类底旋律起,经过了在遏罗陀的高潮时代,以至文艺复兴期之间的艺术上的形式和流派的多数,是将艺术课目,直搬到大大的豪华了的。
谁肯来负布告的责任,说是无须教育无产者与农民,到详细地知道人类的过去的一切时机呢?自然谁也不肯的,况且熟知艺术底形式,为增进大众中的人类的艺术底活动起见,是极为重要的事。
内容上虽然不相近,而形式底地完成着的作品,从受动底见地看来,对于劳动者和农民,是只能给与半肉感底性质的漠然的满足的,但在对于艺术底化身的深奥,有着兴味的劳动者和农民,则虽是观念底地,是应该敌视的作品,他们只要解剖底地加以分解,透彻了那构成的本质,便可以成为非常地大的教训。
其次,讲到艺术底内容。
艺术——这是歌咏自己以及自己的周围的,人类的巨大的歌。艺术者,是人类的绵绵不尽的抒情底而且幻想底的一篇自叙传。倘有以为殿堂,神性,诗,交响乐的兴味,在于以文字表现着的巨人底的书籍,而不在和那艺术有直接关系的内容,于是不顾内容者,则那是多么可笑的侏儒呵。
重复地说罢,在强健而生活底的阶级,对于艺术全然是结着老衰底的形式底关系——这现象,是常见于早老底少年的——或则迷进现代艺术的无对象底倾向去,实在是毫无意味的。
艺术者,是借那内容之力,将人类的社会生活,经一个人而使之反映出来的。这社会生活,无论在怎样的时代,也无论在怎样的国民,一定带有支配底势力阶级的印记,或阶级之间的主权争夺战的反映。
在这些阶级之中,有和那为了自由和幸福而使扰乱蜂起的劳动人民,非常接近的阶级,也有仅由那目的和正在遂行这一端,和现在的实状略有关系的阶级,也有对于劳动底理想,在那本质上非深怀敌意不可的阶级。
于是就发生了有使无产阶级和农民,懂得过去的艺术的必要了,但所到达的结论,岂必是这仅以含有他们的精神底内容的艺术的范围为限么?不是的,我想对于国民大众的这样的教育学底态度,是全然应该反对的。我完全确信,我的经验也这样教给我,出于大众本身之中的斗将,对于大众,是并不显示这样自大的,保护人的态度的。这工作,全是文化普及的再发,的复兴。最近为止还是支配阶级的团体出身的文化普及者,正在努力于将觉得为了农民阶级和无产阶级,是教育底的东西,来和他们结合,而智识阶级底团体出身的文化普及者却相反,在现在,在别方面加了太多的盐,为他们大众设了新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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