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明治维新1-芹泽鸭的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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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告诉他,芹泽鸭,壬生浪士组的那个芹泽鸭,四处问京都的商家借钱,但凡碰到不借的,就砸人家的店,自己动手拿钱,影响极为恶劣。

    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

    话说,自从来到了壬生村之后,浪士组经过了几次斗争肃清之后,最终确立了一套领导班子,最大的叫做局长,分别由芹泽鸭,近藤勇和新见锦三人担任。

    新见锦的权力不是特别大,而且他又是芹泽鸭的同伴,所以主要还是由芹泽和近藤两人主持日常工作。

    而其内部,也被分为了两派,一派是芹泽鸭为首的水户派,另一派则是近藤勇为首的试卫馆派,前者也叫芹泽派,后者也能称之为近藤派。

    虽然阶级斗争搞的是轰轰烈烈热火朝天,可整个壬生浪士组的总体情况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穷。

    穷的意思就是没钱,没钱的原因是没人给钱。

    虽说会津藩将浪士组给收编了,并且还送了人家名字,可这名字毕竟不能当饭吃啊,你上街买个午餐,光顶着名号不给人三瓜俩子儿的,谁会给你一粒米啊?

    所以,芹泽鸭和近藤勇数次向会津藩提出,希望能给一点生活费使使,好歹也让弟兄们能有口饭吧。

    会津藩很为难的表示,自己财政也非常困难,所以还请浪士组的同志们坚持坚持,勒紧腰带。

    对此,芹泽和近藤的回答是——请给腰带。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确有其事。

    在收编浪士组之初,松平容保曾经下令召见芹泽鸭和近藤勇。

    但是两人却迟迟不肯去,原因是他们连一套像样的礼服都拿不出。

    知道这事儿之后,房东八木源之丞非常好心也非常大方的拿出了自己的礼服,说是借给两人穿着去见守护职大人。

    可问题在于,源之丞的礼服那自然都是八木家的东西,所以每件上面都理所当然的印着相同的,也就是八木家的家纹,你要让近藤勇和芹泽鸭这非亲非故的两人穿上代表着一家人的,刻有同样家纹的礼服,那看起来就是非常滑稽的了。

    举个不怎么恰当的例子来说明的话,就好似今天你在街头看到两个大老爷们儿穿着情侣装。

    当然,我不是反对说男性和男性之间怎么的,但一让我想到芹泽鸭和近藤勇两人穿着情侣装,实在就忍不住想笑了。

    但也没办法,好歹就这么几件礼服了,你再找也找不到了,于是,两人只能硬着头皮穿了起来去见松平容保。

    这次见面的唯一收获就是,松平容保答应给浪士组的每个成员定做一套统一款式的队服。

    队服是以青葱色为基本色调的羽织,所谓羽织,就是和式的外套。

    然后袖口上有着白色的山形图案。

    款式的提倡者是近藤勇,不过他本来是想做成黑色的。

    这个相当天才的创意源自于日本江户年间轰动一时的赤穗四十七浪人——他们为了给被陷害的主公报仇,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冲入仇人的宅邸,将其成功砍杀后从容切腹自尽。

    在报仇的当晚,这四十七个人统一着装,每个人身穿一套黑色羽织——就是刚才说的那种样子。

    因为四十七浪人代表着江户时代武士的“忠义”,所以对此深感崇拜的近藤勇有一种把壬生浪士组打造成赤穗浪士组的冲动,并且打算先从衣服开始学起。

    芹泽鸭基本没表示反对,但他觉得黑色的不好看,改成青葱色的比较好。

    还没说完土方岁三就跳出来了,表示这种青不青,绿不绿的叶子色,一看就是土巴子,坚决不能要。

    芹泽鸭很轻蔑的笑了笑:“你丫一看就知道不是武士呢。”

    土方岁三相当火大:“你说啥?谁不是武士?”

    其实人家没说错,土方岁三的成分是富农,虽然有钱,但却跟身为统治阶级的武士沾不上边儿。后来因为先加入了试卫馆,又参加了浪士组,才勉强混到了一个武士的身份。

    芹泽鸭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你真是武士,难道不明白青葱色的含义么?”

    土方岁三不明白,近藤勇也不是很清楚。

    他们虽说身份是武士,但跟正儿八经的水户豪族出身,从小受过相当正规系统的武士道教育的芹泽鸭比起来,那基本就算是文盲了。

    旁边的新见锦也跟着芹泽鸭一起笑了起来,然后看着非常窘迫的近藤和土方。

    “芹泽局长的意思是,要让我们所有人都抱着一颗随时准备为国切腹赴死之心吧?”

    突然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芹泽鸭一愣,长期以来,他都把试卫馆派的人当作来自乡下的文盲土著,山寨武士,不想居然还有这等文化人,望眼过去,是一个长的又瘦又白,一副酷似书生的家伙。

    此人名叫山南敬助,是仙台藩脱藩的藩士,相当于近藤派的智囊。

    山南这个姓,要一辈一辈的论起来的话,其实算的上是藤原家的支流,事实上仙台藩藩主伊达氏,也是藤原家之后。

    良好的出身使得山南跟芹泽鸭一样,也有了接受良好教育的条件,而且,比起那个少时不良少年,长大乱来中年的芹泽,山南则更像一个天天向上的好学生。

    20多岁的时候他脱了藩,然后来到了江户,先后学习了小野一刀流以及北辰一刀流等剑术,并且都顺利的拿到了免许皆传,也就是传说中的资格认定证书。

    总之,这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

    望着山南,芹泽当即点头表示:回答正确,多给你做一件当奖励吧。

    之所以要做成青葱色,是因为江户时代武士在切腹的时候,穿的礼服就是这种颜色的。

    不过在此之前的战国时代,切腹的礼服是地地道道的白色,所以也被叫做白装束。

    经这么一解释,近藤和土方也不好反对什么了,只能点头表示默认。

    当天,他们就找到了做和服的专门店并且下了订单。

    顺便一说,帮他们做衣服的那家店,叫做大文字屋,也就是今天日本的大丸百货商店,曾一度在香港也开了好几十年的分店,98年东南亚经融危机的那会儿因经营不下去而撤了出去。

    接着,浪士组又定做了一面大旗,旗子上面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诚”字,从此,这个“诚”也就成了浪士组的标帜,从旗帜到衣服再到袖章,都被印上了。

    穿上了新衣,扛起了大旗,芹泽鸭等人依然觉得不满,毕竟人饿了的时候不能啃衣服吧。哥儿几个还是得弄点钱来,买几个饭团填饱肚子。

    但会津藩并不愿意给钱。

    事实上,这做衣服的钱也不是他们给的,而是京都支持公武合体的商家们所谓的“政治献金”,从头到尾,松平容保就没拿出几块钱来过,当然,这也确实不能怪他们,前面就有说过,会津自己的日子都过的是紧巴巴的。

    事到如今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毕竟活人不能被饿死,芹泽鸭和近藤勇开始想起了生财之道,办法想了一个又一个,搞到最后浪士组甚至还举办过一届相扑比赛来赚门票钱,可忙里忙外忙了好几天,也没挣来几个数。

    最后,他们终于想出了一个短平快的好办法:找人拿钱,应该说是“借”,因为根据芹泽鸭的说法,是绝对会还的,但至于什么时候还,那就没谱了。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操作起来起来其实很困难,你要不信你现在出门左转找一家超市借个两百块试试?

    这是一个技术活,也是个力气活,首先要找对借你钱的对象,这得靠技术;其次,一旦对方不肯,就要给以颜色威胁,这就要力气。

    偏偏芹泽鸭就是技术与力气结合的化身。

    他先四处派人在京都打探天诛组的消息,倒也不是关心他们每天都天诛了谁,而是了解这些人每天花了多少钱,上哪儿花,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最终发现,天诛组过的相当富裕,而这富裕的背后,是一些商家的支持。

    当然,也不白支持,因为很多藩都攘夷,你支持了天诛就等于支持攘夷,这样一来这些藩就会成为你的生意伙伴。

    正当这些商人们盘算着花小钱赚大钱的时候,芹泽鸭上门了。

    开口先要100两。

    店老板很不屑,这哪儿来的家伙啊?穿的就跟大葱似的,走走走,别在我门口瞎转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别打扰爷做买卖。

    芹泽鸭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说是要100两。

    店老板生气了,威胁说如果再不走自己就报警了。

    芹泽鸭笑了,他告诉店老板,自己就是警察。

    老板有些软了,只得告诉对方,自己小本经营,没什么钱的,你要个1两2两的还成,一开口要100两,那不是要了自己的命么?

    芹泽鸭不废话,直接就对老板说,你几天前借给了天诛组的谁谁谁多少多少钱,几天前又给了天诛组多少多少东西,这些个总价值都快200两了,你丫怎么会没钱呢?

    还是说,你有钱支持天诛组,没钱支持我们壬生浪士?

    这个罪名相当厉害。

    因为大家都知道,天诛组在当时其实就是不折不扣的犯罪团伙,你出钱支持犯罪团伙,那就是从犯,先得把你抓进去再说,至于那店,下辈子再开吧。

    芹泽鸭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把扇子猛的往柜台上那么一敲。

    柜台立马就裂了。

    那扇子是纯铁打造,重2斤多,正面写着进思尽忠,反面写的是无二无三大和魂。

    老板当场就服软了,乖乖的转身去拿钱。

    拿到钱之后还没完,芹泽鸭一边笑容可掬的说谢谢,一边还打了一张列有明确借款金额,借款时间,借款人,放款人可偏偏就是没有还款日期的借条。

    这就是传说中的收据,民间俗称白条。

    尝到了甜头的浪士组们开始扩大战果,于是,在各大商铺的门前柜前,都纷纷活跃着一群群穿着青葱色羽织的武士们,他们或诚恳哀求,或拍桌威胁,总之目的只有一个——钱。

    也因此,搞的天诛组一时间都过上了穷日子,因为但凡给他们钱的商家,无不受到壬生浪士的要挟,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撇清关系,不发生金钱往来。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种开自己财源断他人财路的方法,也算是间接维护了京都的治安。

    不过,从此往后,广大京都人民自发的送给了壬生浪士组“壬生狼”的称号。

    在日语中,狼和浪是能发相同的音的。

    对此荣誉称号,芹泽鸭表示,自己做的还很不够,在今后的日子里,他将会努力进取,开拓新的生财之道。

    商家们终于忍不住了,这么下去,还让不让人做生意啊?

    他们纷纷托关系,通路子,找到了会津藩的人,希望这些人能告诉松平容保芹泽鸭他们所做的一切。

    其实松平容保全知道,但同时他心里也是一百个明白,芹泽鸭他们这么做也是生活所迫,归根结蒂还是自己收编了人家却不发工资,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儿,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且说有一天,芹泽鸭带着新见锦等人来到了一家店铺里,这是一家生丝商店,叫大和屋。

    这是一家相当规模的商铺,他们的产品在京都以及周边市场的占有率基本上是数一数二的。

    进门之后,寒暄就免了,直接便是开门见山,要钱。

    对方态度很好,又是端茶又是送水,临了回了芹泽鸭一句,老板不在,咱就是个小伙计,做不了主。

    出人意料的是,芹泽鸭的态度也很好,没有再跟以前一样摸出个铁扇子来吓唬人,而是面带微笑的表示,麻烦你现在就去找你们家老板,我晚上再来。

    小伙计连忙点头应诺,说您就放心吧,晚上老板一定来。

    这就是所谓的缓兵之计,拖你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晚上你要真来了,我接着拖,反正老板就不在了,你还能拿我怎么着?

    吃过晚饭,一伙人真的又来了,小伙计还是老一套:刚才去找了,老板在小老婆那儿不肯回来,要不,老几位明儿再来?

    芹泽鸭一挥手:老板不在,钱总在吧?我们不找你家老板,就要你家的钱。

    小伙计一边笑着一边搓手然后表示,自己实在不好做主,那得等老板来了才能说了算。

    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不是不给,是实在是不好给……

    不给是不是?

    芹泽鸭摸出了那把招牌铁扇子,然后用力一挥,大概四五个人拉着一门大炮就跟过来了。

    你没看错,我也没写错,是大炮。

    这玩意儿是会津藩赠送给浪士组的,为的是勉励他们好好工作,看到大炮就想到会津的恩情,倒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给用上了。

    “生丝商大和屋,你们不但垄断市场哄抬物价,甚至还曾资助尊攘派的不法浪人,简直就是罪无可赦,今天,接受我壬生浪士组一局之长芹泽鸭的惩处吧!”

    说着,他把扇子一指:“开炮!”

    几声炮响过后,也不知道谁乘机又丢了几个火把进去,店铺开始着起了火。

    那时候日本的房子是百分百木制结构,所以火势一下子就变得很大,边上本来还有几个想去救的,可一看到芹泽鸭一副神来杀神佛来屠佛的模样,哪里还敢动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房子被吞没在火海之中。

    芹泽鸭很高兴,他一边拿了个装着酒的葫芦喝着一边还笑着说:“烧吧烧吧,让大火来的更猛烈些吧!”

    松平容保震怒了。

    他怒的不是芹泽鸭烧人店铺,而是那门大炮,会津藩送的大炮。

    用会津藩的东西来搞打砸抢的勾当,实在会让人引起诸如“在客观上帮助了芹泽鸭的破坏”,“用实际行动助长了芹泽鸭的嚣张气焰”之类的想法,而且,本身是维护京都治安的会津藩,现在居然成了破坏治安的帮凶,这顶帽子要真被扣上了,那可不是随便说两句解释一下掩饰一下就能完事儿的。

    而且,芹泽鸭的暴乱行为还不仅限于敲诈勒索。

    文久3年(1863)6月,水口藩的人找到了松平容保,说你们家的那个芹泽鸭四处打劫商家,行为极其过分,还希望您老能多管管。

    同时,他还出具了相关的证据以及诉状。

    要说这水口藩,也是一个百年老藩了,他们的藩祖,是当年帮丰臣秀吉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被授予“贱岳七本枪”集体荣誉称号中的一员,加藤嘉明的孙子,加藤明友。

    松平容保接受了他们的诉请,并且表示,这证据你们先收着,过两天我一定会找芹泽鸭好好谈谈的。

    但还没等过了当天,芹泽鸭就知道这事儿了。

    然后他带了几个人就直冲水口藩的驻京办。来到了大门口,摸出那把铁扇子就往门上敲。

    守门的两个卫兵一时间被吓得不知所措,别说上前阻拦了,就连问个“你是谁”的勇气都没有了。

    芹泽鸭一边砸门还一边大嚷,内容基本上就是什么你们家谁吃了豹子胆啦,敢告爷的黑状,知道爷是谁么?爷乃是壬生浪士组一局之长芹泽鸭大人!

    眼看着这门都要砸坏了,里面终于走出来了个人,说是请芹泽局长别在门外大叫,影响不好,有什么事儿咱里面去谈。

    进门之后,芹泽鸭连茶都来不及喝一碗便又嚷嚷上了,这次他的要求很明确,说是谁告的黑状就让谁出来见他,然后两个人单挑,被打死的那个自认倒霉。

    水口藩没想到事情居然会闹到这个地步,按照他们原来的设想,芹泽鸭再怎么强横也最多就敢凶凶开店的商人,怎么也不敢跟正儿八经的藩士较劲,却没想到还真的闹上门来了。

    这下他们真有些进退两难了。

    要是接着让眼前的这位局长大人闹下去的话,这事儿铁定是要被捅到藩主那里的,到时候,会津藩多半是帮着芹泽鸭,给予自家藩主压力,而自家的藩主,肯定是要给自己压力。

    因为虽说水口藩和会津藩都是藩国,可地位等级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身为一名小藩的家臣,大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于是,他们当即对芹泽鸭表示,那个告黑状的哥们儿脑子不太好使,您别搭理他,要不咱把他手头上的那些个所谓的证据给你,然后这事儿就算是完了,如何?

    芹泽鸭说,不行。你告了我的黑状,接着又像没事儿人一般把东西往我这里一丢,告诉我就当没发生过,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你水口藩真的有诚意的话,那就去找个酒店摆两桌和气酒,再当着我的面给我行礼道歉,把该给我的东西给我,这样的话,我就不再追究了。

    对方想了想,表示同意。

    第二天,由水口藩做东,在京都岛原的花街上,找了一家叫角屋的酒家,摆下了宴席,邀请了芹泽鸭以及浪士组的其他主要领导人。

    会上,水口藩的家臣代表首先向芹泽局长表示了由衷的道歉,并且还俯身磕头以表诚意。

    接着,又将原本要交给会津藩的证据双手奉上。

    一切的一切都进行的相当顺利。

    倒完歉,给完东西,那就该喝酒上菜了。

    正在大家一手拿酒杯一手拿筷子的时候,突然就听得“哐当”一声,回过头看,发现芹泽鸭不知什么时候又把他的那把铁扇子给摸了出来,然后把自己面前的陶瓷器皿给敲碎了,里面的菜肴撒了一地。

    “看什么看?接着上菜啊。”芹泽鸭喝了一杯酒,对一旁惊呆了的侍者说道。

    不敢违抗的侍者只得硬着头皮把该上的菜一盘一盘的端上来,而芹泽鸭也没闲着,人家送上来一盘他就砸一盘,砸完一盘再要一盘,一连砸了好几十个还不嫌够,于是又站起了身子,跑到其他人的桌子上砸了起来,不但砸碗筷,他还开始动手干起了拆迁工,把纸质的拉门给拔了下来,而且还把上面的纸给捅破,接着又在每间客房和包房的榻榻米上到处撒酒,就在他想扩大战果——放一把火的时候,被随同的近藤勇和土方岁三死活抱住,好说歹说算是拖了回去。

    结果是导致了角屋停业七天。

    类似的事情芹泽局长还干过很多,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最终,忍无可忍的松平容保给近藤勇下达了密令:在必要的时候,肃清芹泽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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