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得往前面一点说起。
话说在德川庆喜很大方的把大政归还给了天皇知道,萨长两藩就知道事儿不对了,这么下去,自己以后还是得在姓德川的那手下当小弟,不行,绝对不行。看来,要想出头,那真是有幕府没咱,有咱没幕府。于是,在11月13日,萨摩藩藩主岛津茂久(原名岛津忠义)率部三千人上洛,要求德川庆喜立即开会,具体讨论研究王政复古的事儿。
所谓王政复古,就是由天皇亲自,独立的,自主的掌握政权,而不是之前的把大权还给朝廷那么笼统那么简单,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具体大概是1000多年前的那会儿,日本的天皇是真的自己亲自掌握着政权做的是实实在在的皇上,可后来因为手下家族势力的膨胀以及天皇本人能力素质的关系,导致了原本属于皇权的治国大权旁落,长期被一些大家族给把持着,比如一开始的藤原家,稍后一点的平家,再到现在的德川家,现在岛津忠义提出王政复古,就是要回复到1000年之前,什么藤原家,源家之类的全部闪边儿去,一切听,且只听天皇的,不允许有第二个能说了算的存在。
当然,萨摩藩并不打算搞什么逆时代潮流而动或者是开历史倒车之类的意思,他们的目的相当明确,借着王政复古的大义名分,让一切强权势力靠边站,这第一个得去墙角的,就是幕府。
可以这么说,王政复古是一种手段,为了达到彻底倒幕的这个目的。
在这种情况下,王政复古大令新鲜出炉了。内容总共有5条:
1、恩准德川庆喜之前提交的辞去幕府将军的请求书。
2、废除京都所司代,京都守护职这两个幕府直接任命的职务。
3、废除江户德川幕府。
4、废除摄政关白。
5、重新设立总裁,议定,参与这三个职位的人选。
其中这随后一条,也就是说要临时组建一个新政府的意思。很快,人选就商定出来了,新政府的总裁是号称倒幕第一王爷的有栖川宫炽仁亲王,议定加参与总共有十好几个人,这里就不一一列出了,不过,岩仓具视,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之类的全都名列其中。
从名单上我们能够很清楚的看出,这个新政府说白了是为倒幕而存在的。
人员既定,那么就该开会了。王政复古令出台的当天晚上6点左右,新政府的各成员在皇宫召开了第一次国政会议,会上主要讨论两件事儿,第一是关于长州的处理,这个已经没有任何疑义了,大家一致通过取消长州朝敌的称号然后原谅长州藩过去所犯下的一切错误,让他重新加入到大家的怀抱里来。第二件事儿就比较难弄了,要讨论的是关于德川家的处理。
按说人家都已经很听话的辞去了将军的官位,然后也打算把幕府给关了做一介普通的大名,应该已经没什么地方好再让你抓小辫了啊。
但是岩仓具视则自信满满的表示,这年头,只要他在,没小辫那就是给你梳个小辫都要揪着你不放。
“诸位,庆喜公辞去了将军的职位,还政于朝廷,这本是他忠心不二的表现,可你们觉得,这样做就够了吗?”岩仓具视发言询问大家道。
大家有的说够有的说不够,更多的人则反问岩仓具视本人你说做得够不够。
岩仓具视笑笑:“这当然是不够的了。”
于是下面又有人问你觉得如何才算够?
“应该让将军家把自己所有的领地也交出来,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大政奉还。”
这招比较狠,如果把领地一交,那么德川家的收入那就是0了,手下的家臣,军队都养不起都得遣散,这样一来,那别说幕府了,德川家都得灭了。
由于杀伤力太大,所以当场就有人表示反对,并且怒斥岩仓具视是在搞阴谋搞政变,属于极其无耻的行为,并且他还补充说:“将军大政归还,已经充分表现了他的忠心了,你们非但不奖励,还要剥夺他的领地,你们这群公家,不要以为天子年幼就能肆意妄为了!”
说这话的是山内容堂。虽说他长期以来一直是以温和的佐幕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可现如今看到岩仓具视如此欺人太甚,激愤之下站出来吼了一嗓子。
按说公家胆子比较小,千百年来一听到武士的粗喉咙就会吓得直哆嗦,可岩仓具视作为一名新时代的公卿,胆子比起他的祖先们来那是大了不止一点两点,看着山内容堂,他也扯开了嗓子:“当今天子年龄虽小,可文才武略样样精通,乃是不世出的英主!我今个儿告你,其实这一项项一条条的,全都是圣上亲自审议核定批准的,你说天子年幼我们妄为,那才是你肆意妄言!”
这话一说完,反倒是把山内容堂给吓了一跳,然后大家都转过头去望向首席,年仅16岁的睦仁天皇正稳稳当当的坐着一言不发的看着大家,宛如当年的德川家茂。
山内容堂知道自己失言了,如果再就天子是否年幼无知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万一这个16岁的孩子冒出来一句说什么这就是我自己亲自裁决的之类,那岂不是有藐视圣上之嫌?还是赶紧刹车吧。
于是,山内容堂赶紧道歉说自己说快了嘴没走脑子,请求圣上原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同意把德川庆喜给一撸到底了,会场上的其他几位挺德川的参与者比如松平庆永,德川庆胜之类的依然在顽强抗争着。
于是会场陷入了一片争论之中,对于如何处置德川家,大家意见相左谁也说服不了谁,渐渐的会场气氛开始向小菜场发展了起来,岩仓具视一看情形不对,连忙下令说大家都累了,中场休息一下,喝口水吃点东西出去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然后我们继续。
这个时候已经快12点了,从6点开始这会开了整6个小时还没个结果。
要说这会场的安全工作做的还是很到位的,原本是与会代表的西乡隆盛为了大家伙的人身安全,放弃了这次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会议,亲自带了三千萨摩士兵负责警卫工作,当然,会场里的一举一动他自然也能随时得到通报。
当他得知山内容堂拼死拼活不肯处罚德川家的时候,当即一拍大腿表示道:“现在看来只有把那家伙给宰了,这会才能继续开下去!”
而岩仓具视也没闲着,他找到了艺州藩的世子浅野茂勳,悄悄的说道:“我看这山内容堂如此胡搅蛮缠,那就只能用非常的手段来对付他了。”一边说一边还拿着手指头在脖子这里来回笔画。他这么一说不打紧,浅野家有个家臣叫辻将曹,也是跑来开会的,他跟后藤象二郎关系特好,而象二郎这天也正巧来到了会场,于是辻将曹赶忙跑到后藤象二郎跟他通了个气,并且让他劝劝山内容堂不要这么死挺着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后藤象二郎想了想,觉得自己君臣两个千里迢迢的跑来开个破会,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结果还要横尸会场,那就太不值当了,所以,他找到了山内容堂。
“主公,待会儿开会的时候,您别再帮庆喜公说好话了。”
“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肆意妄为么?”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外面把守的全都是萨摩的亲兵,冲进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我们二人都得上西天,我倒是无所谓,做家臣的本来就有这个觉悟,可您要是有个万一,那土佐怎么办?”
其实后藤象二郎知道山内容堂百分百是个怕死的主儿,可又拉不下这层面子来,所以拿土佐藩之类的说事儿,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恩……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看在土佐父老乡亲的份上……我……我就委屈自己一次了!”
“主公圣明。”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岩仓具视宣布,休息结束,会议再开。这回山内容堂基本就不说话了,除了恩恩啊啊就是点头摇头,刚才的那股子劲儿完全消失了,剩下的那个松平庆永也算是孤掌难鸣,不得不就此妥协,就这样,会议最终确定了对德川庆喜的具体处罚方案:辞官纳地。辞官就是辞了将军一职,纳地就是把领地给上交了。并且决定,因为德川庆喜不在会场,所以由松平庆永负责向他传达会议精神和处罚决定。
收到消息之后,德川庆喜本人倒是没什么过激反应,毕竟也算是意料之中了,可手下的那群家臣们可不干了,再怎么说,你这一纳地,那可就算是把大家每年的工资奖金福利给纳了去了,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呀?于是,整个幕府顿时群情激昂,众德川家臣纷纷上奏将军,要求他坚决不能接受这种丧权辱幕府的协议,不光是幕府的家臣,连其他的幕府亲戚大名也纷纷要求庆喜拒绝这个处罚,特别是会津藩和桑名藩,那更是激动的满腔热血就差喷涌而出,咬牙切齿的表示自己愿意跟萨摩长州这两藩的奸贼决一死战。
看着大家这副样子,德川庆喜很淡然的出了两招:第一,找来松平庆永,让他告诉岩仓具视,这不是小事儿,得容自己考虑考虑;第二,叫来了几个心腹,让他们去散播谣言,说德川庆喜打算亲自点起将兵,征讨萨长的奸贼。
干完了这两手,德川庆喜当天就离开了京都,进驻了大阪城,并且还调来了会津桑名两藩的军队前来一起搞警卫工作——警卫他自己。
新政府的诸位一看好像这事儿要反复,得,那就再开会讨论讨论吧。
23,24连续两天的时间,第二次议政会议召开。在上一次会议中大显身手的岩仓具视莫名其妙的缺了席。于是,山内容堂和松平庆永这哥俩又活分了起来,很快就主导了会议。但再怎么主导,之前已经敲定的事情实在是不太好改变了,只能在一些不被注意的细节上下手脚。比如这个纳地,松平庆永就提议说,这是为了新政府的需要,所以德川家才把领地给贡献出来的,应该给予嘉奖,至于嘉奖的内容,那就给个好名声吧。将军是不能叫了,以后我们大家就叫庆喜公前大纳言大人如何?
众人也没多想就说好,反正大家看中的是你那能产米能种菜能搞房地产的领地,至于你叫什么,只要不自称皇上,基本上都不太会来鸟你的。
于是,松平庆永的第一步算是达成了。要知道,这纳地本来是对德川家惩罚的一种手段,现在却被他偷梁换柱的搞了一下,居然变成了是为新政府出钱出力的壮举,还得受嘉奖,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接下来,松平庆永又出招儿了:“我们一直在说纳地,纳地,可究竟该纳多少呢?”
大家愣住了。
这纳地,难道不应该是把所有的领地都交出来么?这还带纳一半自己留一半的?再看松平庆永那副样子,似乎连一半都不想纳出来。非常遗憾的是,当初大家讨论纳地的时候,由于潜意识里都觉得是把所有领地给交出来,事实上岩仓具视的本意也是如此,所以就没有怎么很实质性的讨论过这个问题,现在算是让松平庆永给钻了空子。
最终会议决定,这个纳地纳多少的事情,留着再议。再议再议,搞到最后基本上就是不议了。就这样,这场在皇宫里召开史称小御所会议的诸侯大会结束了。萨长的计划算是彻底黄了。
不过西乡隆盛他们也不着急,反正大家对于这种结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且也明白,这幕府,不靠武力是绝对没办法推翻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打上一仗吧。当然,得想办法让幕府先动手,然后以此为借口展开全面战争。
一般情况下,要找借口打架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上别人的地盘上去闹事,让一群来历不明的家伙大闹一通,把对方给惹毛了,那就能开战了。数以千百年来,这招类似流氓地痞的招数在中外各界被广泛使用,现在,用户名单上将增加一个新的名字,那就是西乡隆盛。事实上,他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
早在当年12月中旬的时候,江户的各处都出现了一群群手执各式武器火种的家伙,他们四处进行打砸抢,主要是针对跟幕府有密切联系的商人或者是有钱的商人要么就直接袭击幕府公务员的家,带头的那个,叫做相乐总三,是下总(茨城县内)的乡士。他们的根据地,就是萨摩驻江户藩邸,每天早上9点准时从那里出发,四处打砸抢8个小时之后,下午5点半准时下班回去吃饭,风雨无阻,年中无休。在这么折腾了几天之后,幕府终于忍不住了,更忍不住的,是庄内藩。
庄内藩位于今天日本的山形县内,那里是日本鱼拓的起源地,也是世界鱼拓的起源地,所谓鱼拓就是你钓上来鱼之后为了留作纪念,把墨汁颜料撒在鱼身上然后拓在纸上或者白绸缎上形成一个印。他们的藩祖,是被誉为德川四天王之一的酒井忠次的儿子酒井忠胜。这一回相乐总三他们玩大发了,带着一百五十多人就袭击了庄内藩的驻江户藩邸,还在门口放了一把火,烧完杀完,那群人又齐齐的逃入了萨摩藩邸。结果把庄内藩的藩主酒井忠笃给惹火了。
他找到了江户的勘定奉行小栗忠顺,说这帮孙子实在太过分了,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我先来你这里打个招呼,别到时候你说你不知道。
这招民间俗称打预防针。小栗忠顺表示,你要报仇也好报复也好都请便,不过我们幕府最近人手不太够,所以呢,要干什么都得用你们庄内藩自己的人。
酒井忠笃说OK,就这么定了,人我们有的是。他说的人,指的是新征组,就是当年跟着清河八郎从京都回来然后被幕府收编的那个的浪士组。后来幕府觉得发这群人的工资太累,所以就把他们丢给了庄内藩,反正职责不变,都是维护江户治安,只是发工资的老板变一下而已。庄内藩也是有苦说不出,幕府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得养着这一两百人的队伍,好在现如今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也不枉大家伙吃了自己那么多饭。
具体的报复计划是一拳来一脚去:你萨摩不是烧我藩邸么?我也烧你的!
12月25日天蒙蒙亮,新征组全体出动,配合庄内藩原有的驻江户军事力量,将整个萨摩藩邸团团围住,先是派了个代表,叫阿部藤藏的,跑进去说交涉,内容是让萨摩藩把那些躲在藩邸里的闹事者如数送出,引渡给庄内藩。谈判持续了小半天,萨摩人表示,我明天就给您全送出来。阿部藤藏表示多谢支持工作,那我就回去等信儿了。萨摩人说好,我派个人送您出门吧。送的那位叫筱崎彦十郎,他带着阿部藤藏刚走出大门,一群新征组队员蜂拥而上,一声不吭二话不说将其乱刀切死。随即,发动了总攻。
这其实是庄内藩事先说好的,要是见领了人(闹事份子)出来,也就作罢,若是空手出来,那就动手。
萨摩人自然也不认怂,操起武器就进行了还击,双方互相拿着铁炮对射了仨多小时之后,因为房屋都是纯木质结构,挨了那么多下火器,又被人放了火,所以,萨摩藩邸着了。火势还有着越烧越大的苗头。这帮子人再怎么能打那也耐不住火烤,见了此状只能准备跑路。逃跑倒还挺有计划,以20人为单位分一组四散逃走。不过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庄内藩的围追堵截,除了相乐总三在内的28人逃上了萨摩的运输船翔凤丸由水路撤离了江户之外,其余的不是被抓就是被杀,最后总清算的时候发现,萨摩藩那边死64人被捕112人,而庄内藩新征组以及跑来帮忙的上山藩加起来阵亡的不过11人。
这是一场大胜。大胜往往容易激励人心并且让人变得大胆然后想取得更大的大胜。听闻萨摩藩邸被一把火烧成白地的消息之后,幕府上下一片沸腾,大家摩拳擦掌的表示要进一步扩大胜利成果,希望将军发兵攻打京都,彻底消灭萨摩长州,再把天皇给抢到手,挟天子以令诸侯。在这样一种气氛下,德川庆喜也激情了一把,庆应4年(1868)正月2日,他发表了宣战檄文《讨萨表》,正式宣布对盘踞在京都的萨摩长州等藩开战。
当时的京都,基本上已经没有幕府的武装势力了,会津藩和桑名藩去了大阪,原有的幕府兵力也跟着庆喜去了大阪搞警卫,比较惨的是新选组,只有局长近藤勇留在了大阪,其他人都在二条城待命。二条城是位于京都的城堡,也是幕府将军的象征,离开御所非常的近,打个车基本上只要起步费就能到了。
而近藤勇之所以会在大阪,那是因为他走半道上被人狙了,丧失了一部分的行为能力,不得不上大阪疗养去。
这事儿得从第一次小御所会议结束,庆喜刚去大阪的那会儿说起。且说在那时候,新选组被任命留守二条城以备不测,而跟他们一起参与城防的,还有水户藩。既然大家都成了一条壕沟里的战友,那自然得去打个招呼,近藤勇跑到水户藩留守负责人藩家老大场一真斋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这次作战在下实在有幸和贵藩成为战友,让我们共同努力保卫将军吧,也请您多多关照了。”
结果大场一真斋发出了“哼”的一声之后,当场离席撇下近藤勇走出了房间。
个中缘由,不外乎是他觉得近藤勇本来也就是个多摩耕地的土农,现在居然能混到跟他这个高级武士平起平坐共同奋战的地步,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看他现在这副得志的样儿,要不好好治治,那以后还不骑到我头上来了?
望着大场一真斋离开的背影,近藤勇也当场发作,他脸色一下子铁青,猛的站起身子飞起一脚把原本坐屁股下面的坐垫踢飞到远处,然后也愤愤的出了门,之后,新选组便出了二条城,改为防御伏见了,并且把伏见奉行所作为大本营。
一脸好几天都心情郁闷的近藤勇在12月18日的时候拜访了幕府重臣大目付永井尚志,大目付是幕府官职的一种,隶属老中,一般职责是监视各地群藩看看他们是否有不轨的动向,属于重要职位。跟水户藩不同的是,永井尚志对于这位农民出身的新选组局长非常器重也非常尊重,不断的鼓励他要积极向上,努力效忠幕府之类的,把近藤勇心头的乌云一扫而空,立刻就阴转晴了。
出了永井尚志家,近藤勇心情大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哼着小曲儿慢悠悠的往二条城走,在经过伏见街道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记枪声,近藤勇被击中了。
具体的部位是肩膀和胸部之间,幸而打中的是右边而不是左边,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子弹离心脏太近而使得他当场交代了。令人称奇的是,挨了一颗花生米的近藤勇居然没掉下马来,而是凭借着高超的骑术坐着马跑回了伏见奉行所,门口的新选组队员一看,这不是刚刚出门的近藤局长么?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速度还那么快,虽说是老大但也不能超速超那么离谱啊,走近了再一看,近藤勇一手捂着胸,鲜血从指缝里不断的往外流,大家才知道情况不好了。连忙七手八脚的把他从马上抬下来送到干净安全的地方,再找来医生取子弹,忙里忙外老半天,总算是没了生命危险,但必须得静养疗伤,于是大家一商量,决定吧近藤勇单独送到大阪城去好好休养,新选组的指挥大权暂时归土方岁三所有。
而那位打黑枪的哥们儿叫做阿部十郎,是御陵卫士的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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