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开始干活,首先要做的就是上房揭瓦,先把旧的清除下来给新的腾地方。谭宁月找到梯子,阿虎爬到房顶,开始动手。
谭宁月也想爬上去帮忙,阿虎忙说:“上边危险,你别过来了,我一个人就行,你在下边帮手吧。”
谭宁月虽然觉得自己不会害怕,但毕竟以前没干过这活,上去可能还碍他的事,索性就在下面当小工打下手好了。
谭宁月让阿虎先从小安的屋子那边开始动工,谭大娘和小柔上午在家,已经把该抬出去的东西抬出去,该遮住的地方用布遮住,这样就少弄脏点东西,完工后打扫方便。
今天一下午干不完,阿虎就先只清理了三间屋顶。清理好屋顶,阿虎仔细看看,用的梁子都是很结实的木头不用换,可以直接换新瓦。
谭宁月在下面帮着递瓦片,阿虎把瓦片一排一排整齐密集地放好,两人有规律地配合着,也不怎么说话。
谭宁月虽然看不全上面的情况,但从阿虎沉稳熟练的动作来看,他果然是个很会干活的人,自己不上去跟着添乱是对的。
谭大娘和小柔收拾好出来,站在旁边跟他们说话。谭大娘看见阿虎干活的样子,更是开心,满口夸赞说:“阿虎干啥都在行,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以后谁嫁了你就太省心了。”
阿虎害羞地笑笑,没有说话。谭大娘又对谭宁月说:“你看,我说请阿虎来帮忙没错吧?”
谭宁月也只好笑笑点头,人家的孩子通常都是好的,不过娘说的也没错,阿虎确实是踏实能干的人。
小柔怕谭宁月累,也在旁边跟着递瓦片。正说着话,陈大娘来了,她笑着说:“你们还挺快的,我还想着他俩回来了吗。”
小柔赶紧搬来凳子,让陈大娘和谭大娘都坐,两人一边看他们干活一边闲聊。
谭大娘又忍不住对着陈大娘夸赞了一番阿虎,陈大娘自然心花怒放,嘴里故意连连谦让。陈大娘又很投桃报李地夸奖一番谭宁月,谭大娘也满心欢喜地表示谦虚,两位老人家都表示愿意有这么一个儿子/女儿。
阿虎只闷着头干活,谭宁月在心里暗笑,大概人越上年纪就越爱被拍马屁吧,而且拍起别人的马屁也是越发熟练和理直气壮了。
干一阵子,谭大娘又张罗着让阿虎下来喝水休息,阿虎喝了碗水也不停,又上去接着干。把三间屋顶的瓦都盖好,天色已有些暗了,阿虎下来,说明天接着干。
谭大娘早拉着陈大娘去厨房做饭了,小柔先洗了手,又张罗着倒水给谭宁月和阿虎洗。
小安正好放学回来,盯着一半新一半旧的屋顶看了一会,谭宁月也让他来洗手。都清洗过后,谭大娘便叫去吃饭。大家都坐下,谭大娘高兴地对陈大娘说:“离那么近,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在一块吃饭,以后要多聚聚,人多了也热闹。”
陈大娘也笑着说:“这费什么,只要你们不嫌弃,别管是在你家还是在我家,说一声的事。”
能在一起吃饭,也是一种进展,两位老人都满心期待着以后有更大的进展。
谭大娘说:“宁月,你也不知道让让陈大娘和阿虎。”
谭大娘只得让一下,阿虎轻轻点头,陈大娘笑着应了。看着坐在对面默默吃饭的谭宁月和阿虎,谭大娘和陈大娘开心地对视一眼。
吃过饭,谭大娘又拉着陈大娘说了一会话才散。晚上睡前,谭大娘跟谭宁月说话,状似无意地说:“哎,可惜你命苦,当初要能嫁给阿虎这样的人就好了。”
谭宁月故意顺着话茬说:“现在嫁也不晚,是吧?”
谭大娘没想到谭宁月会这么说,一高兴,脱口而出:“你愿意嫁吗?”
谭宁月心里笑着摇头,谭大娘果然有这个心思。以前谭宁月是没在意过,以为谭大娘只是单纯地喜欢阿虎这样的人,可是这两天看谭大娘的行事态度,分明没那么简单。
谭大娘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谭宁月不知道,她想起以前福贵嫂说过的话。谭宁月因为现在把感情上的事放在一边,就没有在意过,也许阿虎真对自己有些什么,虽然不容易看出来。也许谭大娘发现了,就想撮合两人,谭宁月想起这些天谭大娘和陈大娘那么要好,只怕陈大娘也有这个想法。
谭宁月不禁暗笑自己笨,竟然才发觉。可惜,这两位的心是白操了,若阿虎真对自己有什么,自己也只能默默地抱歉。
谭宁月淡淡地说:“娘,我不是说过,现在没有嫁人的想法。”
谭大娘问:“宁月,你是不是不满意阿虎?”
谭宁月说:“什么满意不满意的,阿虎在我眼里只是个好邻居,我不会考虑别的,娘你们也别跟着白白操心了。”
谭大娘叹口气说:“我是真的觉得这孩子好才这么做的,你别生娘的气。”
谭宁月笑着说:“我没有生气,就是先把话说明白了好,省得娘费了劲空欢喜一场。”
谭大娘劝说:“阿虎人又不错,你们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就有感情了。”
谭宁月平静却坚决地说:“娘,我说过,您以后别再提这事了。”
两个人在一起,对方是好人固然是先决条件,但不只是人好就可以的。谭宁月很注重感觉,如果没有喜欢的感觉,就不可能在一起。
谭大娘只好答应,谭宁月想想,搬到镇上的事早晚都得告诉他们,就现在跟谭大娘说吧。谭宁月一说,谭大娘更是心情复杂,一方面担心万一生意做不好怎么办,另一方面心里的火苗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奄奄一息。
谭宁月说了些让谭大娘不用担心的话,谭大娘知道谭宁月主意已定,不好再说什么。这一晚谭大娘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阿虎又来干活。谭大娘也不和他们说话了,跑去找陈大娘,把事情都跟她说了。
陈大娘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谭大娘安慰她说:“就算宁月现在这么想,不代表以后不会改变主意。而且又没有离多远,你可以叫阿虎常去转转,再说就算你们也搬到镇上也不是太难的事。以后还是有希望的。”
谭大娘想了半夜,反而想通了。陈大娘听了点头,说:“大姐说的是,反正以阿虎的死心眼再喜欢上别人也难,既然还有希望,咱们不能就这么放弃。”
两人商量好,都恢复了气势。
又干了一个大上午,把剩下的屋顶也盖好,谭宁月感激地给阿虎倒水洗手,谭大娘又留阿虎吃饭。
阿虎离开后,谭宁月她们看着崭新的屋顶,都很开心。谭大娘说过几天要再好好感谢阿虎,谭宁月自然答应。
晚上吃过饭,谭宁月把大家都叫到堂屋,说:“小柔、小安,嫂子跟你们说个事,我准备到镇上去开个饭铺,把家也搬过去,以后就住在镇上,你们觉得怎么样?”
小安先欢呼说:“咱们要去镇上住,太好了!这样有空时我就能跟同学一块玩了,以前我怕放学回来晚了你们担心,都不敢跟他们玩。”
小安在村里没朋友,反而跟学堂的同学处得很好,听到能跟他们在一处自然开心。
小柔一开始也很雀跃,但马上有些担心地问:“嫂子,那咱们家里怎么办?咱们的地,还有屋子,都不要了吗?咱们的屋子还是刚修的呢,这样多可惜。”
谭宁月笑着说:“怎么可能不要,这是咱们的家,更是你和小安从小生活的地方,嫂子一定给你们把它守好,我不会让你们没有家的。我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会把屋子和地托付给可靠的人照管,你们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住几天都可以,家里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小柔放了心,便开心地说:“这样的话,去镇上开饭铺肯定好,嫂子的厨艺那么好,我也会努力帮忙,一定让生意红红火火。”
小安赶着问:“嫂子嫂子,咱们什么时候搬啊?”
谭宁月拍拍他的脑袋,笑着说:“正在找铺子呢,别急,也快了。”
小安便说他要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小柔嘲笑他见新不要旧没良心,小安反驳说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看着孩子们这么开心,谭大娘心里的担忧减少了些,有这么懂事讨喜的孩子,就算苦点累点也能熬得过去。宁月现在比以前成熟很多,叫人觉得很安心,自己不懂这些事就不要多管,以后尽量给她帮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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