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你手机上明明有人发短信来说是12点半在迷暮酒吧……”
她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她偷看他的手机吗?
霍以厉没什么情绪的黑眸淡淡掠过她的脸,似乎并不在意偷看手机这个问题:“那是别人让我到迷暮酒吧取的文件,说12点半送到让我拿,我去了一趟后没逗留就回了家,怎么。”
话语说得清淡无破绽,听起来很正常很真实,陆深深抿着唇站在原地不动,原来到迷暮酒吧看到的车子的确是他的,但他也说了,只去了一会就走了。
她心一横,迈开步伐直接朝他走过去,小小的身形很笔直,很认真。
“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第一,我从薄如琛那里听说了,你和季绍扬联盟的事情,你跟他多久的朋友?”
霍以厉眉心淡淡地舒展,看来,她并没有怀疑到那件事上:“不算朋友。”
接着,不等她回答又补上一句,“联盟是为了铲除共同的敌人。”
陆深深明白,抿唇点头:“好,我信你。”
随后,她沉默了半天,才敢呼吸不稳地问出那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我在广厦的职位,是你有预谋的让我退的吗?”
霍以厉料到了她的回答,淡然的目光望着别处,深邃而悠远:“深深,我是为了你好。一旦广厦和霍氏的战争爆发起来,你会受波及……”
终究还是骗不了她,在今晚险些被发现的紧张过后,他不再骗了。
“我说了,我不怕受波及,你为什么……”陆深深有点激动,攥着拳头质问,澄澈的杏眸内有受伤之意。
是的,她知道了,就算霍以厉和季绍扬没有任何联系,好,她相信,她心头的顾虑消失一半。但现在他又突然承认了故意把她逼出广厦,原因是为了她好,她那点不甘心又涌了上来。
“我想呆在广厦,我觉得那样的生活很好,天天有工作的忙碌感、充实感,而且……”她开始解释,开始给他说明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她真的很热爱这份工作。
“跟那个男人一起工作,是你期望的?”
殊不知这个男人冷冰冰的一句话,犹如当头冷水,把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霍以厉抬眸深深地凝视她,脑海中忘不掉薄如琛看着陆深深时的眼神,他听说过太多办公室恋情,他一直在怕,在担心,却一直选择相信她。
但既然现在她戳破了,他也不会再避讳,既然两人把事情都摊开来说了,不如就把旧顾虑与新账一同算了。
陆深深被他噎得一个字说不出来,冷冷地吁出一口气,在他身边烦躁地转圈,“你是什么意思?我期望跟他工作是什么意思?”
“霍以厉,这就是你把我工作退掉的原因?就因为怕我跟薄如琛有点什么不干净?”陆深深又是一阵不敢置信的冷笑。
霍以厉沉默着,不说话,他承认是有一部分这样的心思,但更多的是希望她少受伤害。
他觉得他的女人不需要那么好那么充实的工作,只需要在她身边安心的活着,安心被他宠着。
“深深,我们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谈,好吗?”他抿了一口气,把电脑阖上放在一旁。
“你回答我。”陆深深的声音抖着,没人知道她有多热爱这份工作,为了夺取晋级机会,她每天捧着那本厚厚的书死啃,记下薄如琛给她的一切忠告和要求,她知道自己脑袋不聪明,所以很勤奋很勤奋。
终于,她的工作有了起色,薄如琛赞赏她,夸奖她,给她鼓励,但这个男人……
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却毫不留情地,在完全不通知她的情况下使手段把她赶了出来,直到现在才敛起笑容承认,还说那可笑的理由是因为怕她跟薄如琛有染。
“是,有这方面原因,但是,再说一遍,我担心你受波折,这部分的因素很主要。”
霍以厉能感受得到她愈发沉重不稳的语气,微阖着疲倦的眸,一直重复同样的话给一个不懂他心思的孩子听,他似乎累了。
他爱她成年人的岁数,孩子般的性格,但此刻,他却觉得累得喘不上力气。
也是爱她的代价之一吧。
陆深深咬着唇摇头,唇色泛着青白:“我不懂你那句‘为我好’到底能为我多好。”
霍以厉叹息,无奈地叹息,两指轻轻地捏着眉心,就像在教训一个在青春叛逆期的孩子一般:“商战间的利害关系你不明白,如果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到时免不得误伤你……”
“砰”地一声,卧室门关上。
男人头疼地扶额,喉间发出一声悠远的叹息,修长双腿慵懒地交叠。
第二天,男人从沙发上窝着起身,随意理了把凌乱坚硬的黑发,墨眸底深沉一丝疲倦,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棉毯。
楼上有房门声打开,霍以厉淡淡抬眸,看见她拎着包,穿着照常的工作制服,面色无波地从楼上下来。
经过他睡过的沙发,没有给他一个正眼。
“去哪?”霍以厉眯着幽黑的眸,今天是周末他休息。
陆深深停了脚步,转过身来朝他晃了晃手上的报纸:“面试。”
说着,人已经走出了门,带上一声闷闷的关门声。
男人低叹一声,仰头躺回沙发上,紧闭着晦涩的瞳眸,说她乖也乖,但倔起来,几头牛都拉不住她。
“夫人出去了?”林管家在厨房里煎着鸡蛋和香肠,听到关门声,诧异地走出来一步,但在看到沙发上躺着的颓丧男人时,瞬间明白了什么,默声折身回了厨房。
关了门,暗自叹息,夫人和先生哦,到底还是年龄差别,有代沟。夫人想自己去外面独立,先生却希望把夫人保护在家里,而偏偏,这两个都是固执的。
……
陆深深走在街上,快过年了,中午时分出租车所剩无几,她只能走到车站,还要转好几趟车。
坐在公交车上,她看着报纸上那个偏僻的地名,淡淡地叹了口气。
看着窗外,她眯起水润的黑眸,其实也知道那样对他任性撒脾气是不对的,但他那样怀疑着她,说她这样那样地跟薄如琛有关系……
她就不明白了,他身边环绕的莺莺燕燕也不少,她选择相信他,而他呢?不经由同意和季绍扬勾结一起把她打压出工作岗位。
她为这个工作付出的心血,他应该是比谁都知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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