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爱同罪-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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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不答。

    燕绥和他在小超市打过一次交道,这人阴鸷,看着不像是单纯的混混。过招时,那狠劲,手下根本不会留情。

    他手上要是有个铁棍,匕首,燕绥未必能毫发无损。

    他不配合,傅征也不客气:“不想说?好办。警察来之前,私怨私了,看看你骨头还有没有现在这么硬。”

    傅征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他有意要给对方压迫感,那气场便如卷低的云层,直压到你头顶压迫得你喘不过气来。

    男人坚持了没几秒,不情不愿道:“李捷。”

    傅征问:“你跟着她干什么?”

    李捷这才敢抬头看他,撇了撇嘴道:“看她漂亮呗。”

    傅征缓缓眯眼,语气低沉又危险:“再问你一遍,你跟着她干什么?”

    李捷没说话,阴着双眼睛,那眼神如淬着毒,在燕绥身上停留数秒,他低下头,摆明了不愿意回答。

    一直沉默着的燕绥忽然问:“认识程媛吗?”

    李捷:“不认识。”

    “那认识我?”

    李捷抬眼,笑了。他一笑那双小眼立刻眯起来,看着贼眉鼠相:“我不认识你,我跟着你干什么?”

    燕绥心里憋着火,面上不显,不疾不徐问:“我玄关的那双鞋子你放的?”

    出乎意料的,他承认了:“是我放的,我还在你小区门口等了几天。你胆子也够小的,再没露过面。”

    燕绥心里的猜测被证实,反而静了,她眉目冷漠地看着他:“图钱?”

    李捷故意看了眼傅征,语气猥琐:“当然图人。”

    燕绥扬手就是一巴掌,干脆得连傅征都没意料到。她俯身,居高临下的拿手指着他,“别嘴里不干不净的,我这人脾气爆。”

    她微沉着眉眼,唇边带笑,看着温柔无害,眼尾却锐利又凛冽。

    李捷看得心底生寒,脸颊被燕绥指甲刮蹭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痛着,可这会也不敢再吱声,瓮着双眼,一声不吭。

    ——

    几分钟后,警车驶进居民区。

    巧的是,出警的民警中有一位是燕绥在玄关发现皮鞋报警后出警的年轻民警。

    他对燕绥和傅征印象深刻,下车见到两人的一瞬,就心里有了底。

    燕绥录过笔录,看李捷被警察塞进后座带走,隔着车窗看到男人满脸凶相地无声放狠话。

    她神色自若,目送着警车掉头驶离居民区,眼前这幕和两年前送走程媛那幕意外重合。脑海里思绪迷离,她理不清也暂时不想管,原地站了片刻,她转身看傅征,秋后算账:“你怎么在这?”

    傅征出现在这里,纯属意外。

    他从郎其琛口中得知燕绥每年今天都会到造船厂,午后离开部队,便直接到燕氏造船厂守株待兔。

    造船厂的门岗是个年逾五十的老先生,暂替值班。

    门岗窗口半开,老先生架着副老花镜边看电视边捧着餐盒解决午饭。从傅征的车停在门口起,老先生就在观察他。

    等吃完午饭,洗完了餐盒,仍不见傅征离开,主动出来询问。

    船厂除了工作人员,鲜少有访客,老先生一听傅征是在等人,便打听:“你等谁啊?我们这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外人没通行证不给进的,我可以进去帮你叫一声。”

    傅征回:“等燕绥。”

    老先生觉得名字耳熟,但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是谁,进去打了个电话,满脸堆笑尴尬地迎出来:“老头记性不好,只记得船东姓燕,不清楚名字。你说得是小燕总吧,得去燕氏集团找她,她不来这里。”

    傅征有那么一秒怀疑郎其琛的情报有误,但仍是耐心道:“她每年今天都会来船厂。”

    他一提,老先生倒想起来了,摆摆手:“今年小燕总不会来这里了。”

    不等傅征追问,他解释:“小燕总和我们这的老李头关系很好,每年今天过来都是来看老李头的。这我不会记错……老李头今年商船归港后就退休了。”

    “那就艘燕安号啊,老船了。名字还是老板娘取的,很得小燕总喜欢,连带着对老李头也是照顾有加,不止允许他随时出入船厂,连燕安号都不再离港远洋了。”

    老先生见傅征不语,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你要么去老李头家碰碰运气。”

    傅征问清地址,驱车过去。

    老城旧址大多具体地址不详,他在巷外的五金店门口停的车,找到居民楼没见燕绥的车,也不好半生不熟的就去敲老船长的门,就在楼道上等。

    三楼的走廊居高临下,能观察到巷口。

    他从发现燕绥那刻起就发现了她身后尾随的李捷,傅征了解燕绥,从她警惕地借助车窗回望起他就知道燕绥已经发现了异样。

    她刻意放慢脚步等李捷跟上,到后来发现对方不掩饰跟踪意图后的加快脚步,傅征几乎是立刻猜到燕绥有意引他上钩。

    这才有楼道里他为了阻止燕绥发出声音打草惊蛇的那幕应急反应。

    可此时燕绥问他“你怎么在这”时,他却连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和燕绥对视了片刻,欲盖弥彰地牵出另一个话题:“你对自己的自保能力是不是过分自信了?”

    被反将,燕绥气定神闲:“不是遇到你,一般人拿我没办法。”

    一般人拿她没办法?

    傅征气乐了,他抬手握住她受伤那侧肩膀,微一用力,看她骤然变了脸色,立刻松了手,嘴上不便宜:“这就是你说的一般人拿你没办法?”

    不等燕绥说话,他回头看了眼还在向邻里解释的老船长,握住她的手腕领着她往楼上走。

    老船长见状,忙暂别了邻里,跟上去。

    临时扔在楼梯上的果篮和香烟还原样摆在原地,傅征一声不吭地替她拎了东西,由老船长在前面带路,他落后一步,牵着她跟进屋。

    “老婆子行动不便,在阳台上。”老船长让两人直接进屋不用换鞋,高声叫了妻子名字,忙招呼两人在客厅坐下。

    傅征没动,他客气的问:“能借用下客房吗?”他回头看了眼燕绥,解释:“她肩膀拉伤了,我替她上点药。”

    老船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忙道:“能能能。”

    他从电视柜下拎了医药箱递给傅征,亲自引到客房门口,本想问傅征“如果不方便可以让老婆子帮忙”,话到嘴边,看平时横得能上天的小燕总乖乖地被牵进去,又把话憋回去,眼睁睁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

    这……?

    第五十四章

    客房不大,除了一张床,一个简易衣柜和一张书桌以外,再没有像样的家具。

    傅征进屋后,把医药箱放在书桌上,翻找适合燕绥伤势的药水。

    医药箱里除了常用的碘酒,棉签和酒精以外,还放着几盒速效救心丸,降血压血糖的西药片,最底层才是跌打损伤用的喷剂和药水。

    燕绥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坐到床沿,拉开领口看了眼左肩。

    刚才还不觉得疼,这会看到肩上一大块淤青,头皮一麻,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反应迟钝,左肩一阵抽痛。

    她“嘶”了声,对着领口比划了下,干脆把领口至左肩的布料撕开一道口子。

    傅征转身,见她左肩半露,细瓷般凝白的肩部红肿和淤青遍布,眉心几不可查地一蹙,往手心里倒了药酒,搓热掌心后覆上她的肩膀:“忍着。”

    话落,他指腹推着她的伤处打着圈的推揉,他的手劲不小,刚用力燕绥就觉得疼,比李捷下狠手拼命想捏碎她肩膀时还要疼。

    她咬住下唇,一声不吭。

    本还有些僵硬的肩膀被他用巧劲轻推,伤处犹如着了火,点点火星四溅,血液似在奔腾燃烧,又痒又烫。

    傅征观察过燕绥,对她的了解没有十分也有八分。她愿意和你亲近时,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可骨子里的倔性比烈酒还要呛人。

    哪怕一排枪口指着,让她承认自己就是个孙子,她也绝对是堵着枪眼折了枪管骂“我艹你妈”的那个万分之一。

    也正因为这样,看她一声不吭忍着疼,傅征才更觉得舍不得。

    ——

    手心里全是药酒的味道,傅征指下的皮肤滚烫,他的视线落在她被自己揉得一片通红的肌肤上,微微一顿。

    她的肤色偏白,这一片红揉在满目瓷白里就显得尤为刺眼。

    他一停,燕绥自然抬眼看去,顺着他流连的目光落在左肩,笑眯眯地开玩笑:“心疼啦?”

    傅征塞回木栓,转身把药酒放回医药箱里,拎起她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亲自给她披上:“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交给我。”

    他不是没看懂燕绥要单独行动的意思,她不想自己小瞧她,觉得她的决定自负又愚蠢,所以即使在燕绥落了下风时也选择不插手。尽管傅征仍旧觉得燕绥这个决策太冒险,起码现在他舍不得再对她说教。

    “明天再推一次,好得会更快。”他回头示意了下门外,“出去吧。”

    “等等。”燕绥拢着外套站起身,拧眉问:“你亲我这事你就不打算给我个说法?”

    不等傅征说话,她又补充:“别说什么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啊,这种话听了我会想打人的。”

    明明是在放狠话,可惜身高劣势,在傅征面前燕绥几乎没什么气场可言。显然她自己也发觉了,燕绥踩住他的脚背,垫高了继续瞪着他:“说话!”

    傅征失笑,怕她摔着,伸手扶住她,垂眸看近在咫尺的燕绥,道:“我不想占时间的便宜,不止放在几百年前。就是现在,我看了摸了亲了,就该要娶你。”

    ……

    这话怎么听着……挺耳熟的?

    傅征提醒:“索马里。”

    燕绥:“……”想起来了,这话还是她在摩加迪沙登机前跟傅征说的。

    她忍不住笑,早忘了调戏他的初衷,问:“你是不是把我每句话都记着?等着翻旧账了一句一句打我脸?”

    傅征当真入神地想了想,答:“不止。”

    不止?

    “有关你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傅征回忆道:“我惊艳你的枪法,问过郎其琛,他说是郎将军领进门,他带你修行的。知道你腕部力量不够,开枪瞄准有个小习惯。一脱离熟悉的靶圈肩膀就会特别僵硬,手指绷直。”

    “还说你胆子特别大,小时候惹你生气,被你碾到差点跳河。”他微微挑眉,笑道:“之前我还不信你小时候能有这么凶,今天信了。”

    燕绥轻揪了下他耳朵,“瞎说。”

    这小狼崽子,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点……跟傅征说她凶!活腻了?

    她清了清嗓子,控制不住的好奇:“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为了摘挂在五楼外墙的风筝,踩着空调外机就上去了。”傅征问:“真没你怕的?”话落,见燕绥眼神闪躲,不再追问:“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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