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咖啡馆-男人的幼稚病,女人可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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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诗雨冲思敏做了个痛苦的鬼脸。

    “伯母,您好。”诗雨不得不扮成乖乖女。

    “我问你,英语班报了吗?”刘母直入主题。

    诗雨一蒙,含糊道:“……还没呢。”

    “怎么还没报啊?上次吃饭不是告诉你要马上报吗?英语要是不过关,在美国根本找不到工作。我们儿子虽说在那边挣得不少,但他肯定不会允许老婆不工作,在家吃闲饭的。说句不好听的,你到了那边,要是找不到工作,给人家当保姆也得去!”

    诗雨脸色倏地沉下来,思敏一看便知情况不妙。

    “我这几天工作比较忙,没有时间去报班。”诗雨硬硬地回了一句。

    “我这儿有一份新东方的英语复习资料,我给你寄过去。你看一下资料,马上去报名,别再拖了!”那口气不容置疑。

    挂了电话,诗雨仍心有余悸:“真是太过分了,说我到美国找不到工作给人家当保姆也得去!”

    “是有点过分,还没过门呢,婆媳先过招了。”思敏同情地看着她。

    “就冲他这妈,我都不想跟他。”婆媳电视剧看多了,有这样的婆婆,媳妇的美好时代一辈子也别想来了。

    “也不能这么想,毕竟你也不是跟他妈过一辈子。到了美国,他妈想管他也管不着。你还得看刘奋起这个人。”思敏劝她冷静。

    “他这个人我真是有点奇怪,他这么好的条件却一点儿都不自信,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性格却又挑剔,又大男子主义。这么大了什么事都听他妈的。”诗雨一通抱怨。

    “当妈的强势了,儿子一定弱势。”思敏分析,“我倒觉得这样的男人也好对付,你多哄哄他也就过去了。这种男人内心是个孩子,不成熟,需要女人顺服他,给他自信心。这种人本质不坏,也就是你累点,其他还好。”

    “有时候想想能找个他这样的其实也该满足了,可有时又想干吗这么委屈自己,结婚前都这么不愉快,结婚后更别提了,还不如自己一个人。”遇到感情的事,诗雨向来前怕狼后怕虎的。

    “所以说你还是挑,你也别说他挑了,你也挑得厉害。条件好的人都挑。其实我倒觉得你不妨跟了他,至少嫁到美国,不满意再离呗。到了国外你还愁找不着啊,东方女性在国外挺吃香的。我要是能有一个去美国的机会,我早去了。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这个有点损吧,他要是知道我这个目的,还不恨死我。”拿刘奋起当个跳板出国,诗雨可不想背这个骂名。

    “你呀,干吗想那么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你跟了他也未必会离婚,没准儿你们在美国生活得还不错呢。”

    诗雨叹气道:“我可没有这样的预感。我想真要跟了他,他肯定天天就问:饭做了吗?地擦了吗?你不能应付做饭,你得热爱做饭。”诗雨学着刘奋起的口气。

    看着诗雨搞笑的样子,思敏不禁笑出来:“唉,你说你这个个人问题啥时候能解决啊,你都见了多少个了。这个我劝你别轻易放弃,先跟他处着,反正他人在美国,你在这边该见谁见谁,也不耽误。”

    诗雨哀怨道:“你还不知道我,我最不能做到一只脚踩两条船,必须跟这个结束了,才能再接触下一个。”

    “瞧你这一根筋,说你什么好。”思敏也拿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诗雨。

    两人絮絮聊了一下午,思敏计划五一去哈尔滨看老公。说起来,他们也有几个月未见了。诗雨也劝她早些去。双城生活若不主动维系,谁也没有信心保证感情的万无一失。

    周一上班,诗雨特意看了看冯博君的位置仍是空的。她犹疑着拿起电话,这家伙这么长时间养伤还不能出门?

    号码拨通,却被他按掉,诗雨正欲发火,只见冯博君正低调地走进了办公室。诗雨立刻跟过去,走到他跟前,点了点他的桌子,示意他出来。

    小冯表情无奈,只好跟着她下楼。他们来到楼下一个僻静处。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诗雨仔细打量他,眼角的淤青犹在,看样子伤势不轻。

    “我也稀里糊涂的,莫名其妙地就发生了。”冯博君满脸沉郁,他太了解诗雨的个性,并不想跟诗雨说实情,生怕这事在公司闹得沸沸扬扬。

    “根本不是车祸,是有人打你?对不对?”诗雨斩钉截铁地说。

    冯博君垂下头,痛苦地说:“这事你别管,我估计可能是寻仇寻错了,是个误会,现在也没事了。”

    “时间,地点,怎么发生的,你从头说!”

    冯博君拗不过她,只好说:“那天我去一家小饭馆吃饭,吃完出来,就有俩人莫名其妙地就把我打了一顿。我问他们是谁也不说,一句话没说打完就跑了。”

    “你在饭馆跟人争执了?”诗雨奇怪道。

    “没有,就我一个人,有什么可争执的。”

    “他们是饭馆的人?”

    “好像不是,不知从哪儿钻出俩人。”

    “你得罪了黑社会?”

    冯博君有点不耐烦,“什么黑社会,跟你说了也没用,你还非得问。告诉你啊,这事跟任何人都不能说,不然……”他最怕诗雨好打抱不平的个性。

    “又来了,你当时怎么不报警?”

    “想报警的时候他们都跑了,我一想也算了。我断定是打错人了,我什么人也没得罪过。”冯博君回忆着那天的场景,好似噩梦。

    “怎么就算了,当然要报警,不报警怎么破案,没准他们是个什么团伙,警察肯定比你能力强。”诗雨恨不得马上去破这个案子。

    “你以为警察局是你们家开的,想破案就破案,多少命案都破不了呢,别说我这种小事。我要去报警,人家都不给立案。”

    “谁说的,你不报,我报。”说着诗雨就拿出手机。

    冯博君一把夺过来:“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你还报警,有用吗?!你别添乱了!”

    “你怎么那么不相信人民警察。”诗雨气愤道。

    “我还就不相信了,再说挨打的人是我,我还没怎么着,你急什么!”

    “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啊!”诗雨说着硬要夺手机。

    “要急也是我女朋友急,你急什么呀,你这么关心我不会是……”冯博君故意气她。

    “呸!”诗雨狠狠瞪他,“快把手机还我,告诉你,就算你被人打死了,我也懒得管你!”

    两人正拉扯,一辆黑色奥迪从旁驶过,冯博君看了一眼:“是罗总的车,赶紧回去吧,还站这儿等死。”

    诗雨瞥了一眼,赶紧抢过手机上楼了。

    果然半小时之后,罗总把诗雨叫到办公室。

    只见罗总桌子上摆了一套丛书,罗总拿起一本递给诗雨。

    “这是一家文化公司新出的一套科幻丛书,一共二十本。他们计划出两万宣传费,让咱们帮着宣传,你做个策划案。”

    诗雨翻了翻,老实地说:“好的。”

    “这些书你拿回去先通读一遍,周末给我策划案。”

    诗雨点点头,她偷瞄了一下罗总,好像并无异样。正欲转身离开,罗总突然说了句:“以后别在公司楼下拉拉扯扯的,注意公司形象。”

    诗雨定定地站住,心里非常不舒服。眼前的罗士钧还是他几年前认识的那个罗士钧吗?那副面孔分明是一个冷漠的面具。那晚向她倾吐想离婚时不是这个样子,把燕窝送到她手上时不是这个样子,那个关心她、欣赏她的老大哥哪儿去了?她忍耐住,快步走出去。

    把书扔到自己桌子上,诗雨神情萧索。不一会儿,冯博君也被叫进罗总的办公室,不用问,一定也是同样的话。诗雨气得快七窍生烟了,却又不好发作,坐在格子间里,郁闷至极。

    晚上,刘奋起的电话又打来,第一句话便是:“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真被你猜中了,我得了肺炎。”

    诗雨哭笑不得:“我早让你去医院,你为什么不去?!”心里的火恨不得都撒向他。

    “你别这么大声好不好,我得了肺炎够难受的,你不安慰我,还骂我。”刘奋起委屈地说。

    “你都这么大人了,病了不知道去医院啊?”诗雨没好气地说道,“上次我就劝你去,你早听我的也不至于。”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说实话!”刘奋起因这病本来就难受,听诗雨数落他更不是滋味。

    诗雨一气之下将电话挂了。她一句废话也不想说了。

    男人的幼稚病,女人可医不好。也算刘奋起不走运,正赶上今天诗雨气不顺,白天受了罗总、冯博君的气,晚上还要再接着受他的气,她忍不住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刘奋起会打电话跟她道歉。他这样说:“诗雨,我错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跟我妈也说了这事,她批评我了。她也说是我做得不好,你是好意。你还生我气吗?”

    诗雨听完这话,也就没气了,想想他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国外,也没个人照顾,现在得了病,也够惨的。于是她安慰道:“我早不气了,我也有错,昨天我心情不好,所以脾气大了点,你现在怎么样,吃药了吗?”

    “我输了两天液了。我底子好,再输一次就差不多了。你看我咳嗽也好多了。”

    诗雨软下来:“你什么时候回北京?”问完连她自己都意外。有时烦他吧,可有时又想见他,总觉得如果身边有个男朋友的角色,总好过她一个人单打独斗。

    “怎么,是不是想我了?”刘奋起暗喜。

    “是。”诗雨的声音愈发柔软。通常在情绪不好的时候,她最渴望有个男人能陪在身边排忧。

    “你要能来美国多好,我今晚就带你去看纽约的夜景。”

    “一定很美吧。”诗雨想象着那个场景,心里美好起来。

    “非常美!你一定会喜欢!诗雨,我也想你,你要在给我做饭多好啊。”

    又绕到做饭上,刚有点浓情蜜意,瞬间又没情绪了。唉!唉!诗雨连连叹气,应付了两句,上班去了。

    这两天诗雨埋头看那套科幻的书,没理会冯博君。那天他说的话确实把她气着了。是啊,人家女朋友还不急,自己急个哪门子。那天小冯冲她打招呼,她也不理,全然当作陌路人。

    中午吃饭时,冯博君跟她套瓷:“哟,不理人啊,脾气还挺倔。”说着掏出一张电影票,“怎么样,想不想看?”

    诗雨瞪了他一眼,端起托盘,不留情面地转身就走了,弄得小冯尴尬无比。

    下午小冯又在QQ上点她:“怎么,免费电影票都不要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诗雨迅速回了一句:“有电影票不给自己女朋友,倒给别的姑娘,安的什么心?”

    小冯一笑:“就因为你,老问长问短的,我女朋友受不了了跟我分了。”

    “扯吧你。”诗雨压根不信。冯博君嘴里蹦出的话没几句可信的。

    “对于我的分手事件,你要负全部责任。”小冯边打字,边偷偷瞟一眼另一个格子间里的诗雨,只见她把头埋在那堆科幻书里,愁眉不展。

    半天,小冯又发了一句:“怎么,满面愁容,又交不出稿了?需不需要我这个大侠再救你一命?”

    “谢谢!不需要!”诗雨狠狠回了一句。

    冯博君再扭头看了看诗雨,看样子她真生气了。这个时候再惹她可是找死。他把对话框一关,不敢再吭声了。

    周三下班,诗雨约了思敏洗头,最近看书看得两眼昏花,头皮生疼。思敏给她推荐了这家养发馆。

    一进去,果然环境雅致,服务生个个是帅哥靓女,养眼得很。

    从六点做到八点,服务周到,收费合理,乘兴离去。之后她们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思敏也懒得做饭,这些日子,把父母接过来之后,顿顿得她张罗,说到外面吃,两个老人还都舍不得,弄得她天天做饭,叫苦不迭。

    两人边吃边聊,一直到十点多,诗雨才回家。

    一进门,严静仪拉长脸问:“你又跑哪儿疯去了,人家小刘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手机还关机?”

    “没电了。”诗雨解释,“我和思敏去做头了,你不是老让我做做头发吗?”

    “做个头到十点多?”严静仪不悦。

    “之后当然是吃饭啊,回家也没饭吃了。”

    两人正掰扯,家里的电话又响了,严静仪赶紧说:“快去接,肯定是小刘。”

    接起来,却是找严静仪的。她匆匆说了几句,挂了电话。片刻电话铃声又响,这次接起来是刘奋起。她赶紧把电话递给诗雨。

    “你今天一天去哪儿了,我从六点给你打电话就打不通,你怎么关机?”刘奋起着急地说。他最恼火打电话时找不着人。

    “手机没电了,我下班洗头去了。”诗雨又跟他重复一遍。

    “洗头洗那么长时间?”刘奋起跟严静仪一个口气。

    “我从六点洗到八点,之后又去吃饭,吃到十点,到家十点半。”诗雨不厌其烦地解释。这个刘奋起,还查岗呢。

    “跟谁吃饭?”刘奋起再追问。

    “思敏!”诗雨有点绷不住了。她最烦刘奋起这刨根问底的架式。

    “又是她?她不是结婚了吗,怎么还老有时间跟你在一起?她老公呢?”

    “她老公去外地工作了,她当然有时间。”

    “你真的是跟她在一起?”刘奋起质疑道。纠缠他那个老问题又来了。

    “怎么,要不要我告诉你思敏的电话,你问问她。”诗雨压住火。这个刘奋起真没法要了。

    “行,你给我一个。”刘奋起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弄个明白。

    没想到他会真要,诗雨惊住:“你还真打?难道你对我一点儿信任都没有?!”

    “我不给她打也行,你妈能证明你跟思敏在一起吗?”刘奋起退一步。

    “我妈证明不了,她晚上又没跟我在一起。”诗雨忍无可忍。

    “那我还是打给思敏吧。不过,你们是闺密,谁知你们俩是不是早串通好了。”

    诗雨怒了:“刘奋起,我不想跟你吵,现在很晚了,我想早点休息!”

    “诗雨,我为了跟你通上话,我一晚上没睡!从我下班就开始给你打,一直打到现在,现在这边都早上六点了!你知道吗?!”刘奋起也火了。要不是担心诗雨有别的情况,他何必这么夺命连环CALL呢,他是真的在意她。

    “谁让你打的,没人逼你打!如果你对我这么不信任,你觉得我们还适合在一起吗?”诗雨不妥协。她内心不满的小宇宙早要爆发了。

    “你什么意思?诗雨。”刘奋起冷静下来。

    “我说过我不想跟你吵,我挂了。”诗雨生硬地挂了电话。她也不想在电话中说分手,她想把包袱丢给刘奋起,她也知道“分手”二字不能轻易说出口。情急之下,她只好挂了电话。

    这边还没消停,那边严静仪就追过来:“你干什么呀,跟小刘那么大嗓门,人家诚心诚意地给你打电话,你看你这态度。你要吃人哪!”

    “妈,别烦人了。他这样做是对我好吗?他是对我怀疑,对我不信任,这样的人我受不了!”诗雨吼道,她从来都是一点火就着。

    “什么人你受得了?我看没一个人你能受得了的!你就一辈子打光棍算了,自己赶快搬出去,你一个人过去吧,我们也眼不见心不烦。”严静仪跟诗雨一个脾气,谁也不让一句。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这时覃同开门进来:“你们俩又在吵什么?”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又喝酒了?你们这爷俩我真受够了——”严静仪气鼓鼓地坐到沙发上,家里的事恨不得比单位还闹心。本来更年期就不顺,吵完两句,已一额头汗。

    “我快退了,单位请我吃顿饭,你还有意见了?!”覃同今天是喝多了,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令他有点抑郁。干了这么大半辈子,说退就退了。这几个月的人情冷暖,他全看了个遍。那滋味,苦不苦,酸不酸,时不时还透着小恶心,令他厌恶不堪。谁今天惹他,他跟谁急!

    严静仪看这样子,立即调整了心态,她了解覃同,在革命舞台站久了,一下来且不适应呢。虽说她自己还有两年退休,但那种滋味她从老干部那儿早体味出来了。她立刻倒了杯热茶出来:“来,解解酒,这酒毕竟伤身——”

    覃同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只要严静仪温柔了,他也没有急的道理,只是一肚子的话不说说难受。一口茶下肚,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句句透着落寞、委屈……

    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刘奋起的电话,倒令诗雨清静许多。看来外在条件这些因素只是在头几面管用,时间一长,内在因素不协调,横竖都是要分的。刘母口中说要寄的英语材料始终也未收到,看来,母子是一条心了。

    第一个来劝和的是沈锋,显然刘奋起跟他说了。

    沈锋为难道:“刘奋起这个人其实本质不坏,就是有点小心眼。他专门给我打了电话,我看他是真心喜欢你,就是方式方法不得要领。我也说了他几句,不如你主动跟他联系一下,你们也别一下就断了,你说呢?”

    “你不是早劝过我,小心眼的男人一定不能找。”诗雨回道。她有点铁了心。

    “我是说过,但刘奋起毕竟条件不错,人也不坏,他总比网上那些人强吧。再说你们两个家长也见了,别一不对劲就说分手,再处处看看,人都有个了解的过程。”沈锋是过来人,在他看来,交往初期闹点小别扭太正常了。

    “他要想联系我随时可以。”诗雨不想主动。

    “他哪敢再给你打电话,他说他怕你再骂他。”

    “唉,我真服了他,你说他像不像个男人?”诗雨泄气道。她对刘奋起的欣赏已到此为止了。

    “他就是这种性格,但这种性格也有好处。他比较细腻,比较重感情,至少这样的人不会花心,找老公这点最重要啊。你就原谅他这回吧。”沈锋苦口婆心地劝,“不瞒你说,昨天他妈都给我打电话了,又细问了你的情况。我都跟她说了,他妈也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

    “什么?他妈都给你打电话了?”诗雨的眉毛挑得老高。刘奋起的问题,他妈至少要负一半责任,儿子都快四十了,还当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他妈也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沈锋能理解,哪个母亲不操心儿子的婚姻大事,尽管当时他接电话时也吓了一跳。

    “真可以!”诗雨不可思议道,“他妈都问你什么了?”

    “就随便问了问,问你平时有没有夜生活,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去不去酒吧什么的。”沈锋并未全说,挑了几句。

    “过分!”诗雨愤愤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老太太也是关心儿子,我想反正你们真要成了,也是在美国生活,老太太想管也够不着。再说她都快七十了,还能管几年,所以她这个因素你可以不考虑。”沈锋知道诗雨的脾气,顺着她的思路走。

    “那可不好说,他再把他妈接到美国,我还不疯了。”诗雨还是抗拒,她对刘奋起已不认同,再加上这么个婆婆,她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自找难堪。

    “我觉得你还得和刘奋起多沟通,你再给他一次机会。诗雨,这次你听我的!退一步海阔天空。”沈锋笃定地说。他知道诗雨还处在稍一不顺眼就撤退的阶段,但只有已婚的人才明白,这些细枝末节都不是婚姻中该考虑的。只要大方向对了,跟谁过其实都是过,但他不能这么说,他知道诗雨也不接受。

    诗雨也知道沈锋夹在中间为难。她不再坚持,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QQ上碰到刘奋起,诗雨主动打了个招呼。

    刘奋起给她发了个笑脸,算是讲和。

    “你的肺炎好了吧?”诗雨没话找话。

    “是,全好了。其实我现在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刘奋起完全变了思路。这几天他也想了很多,他觉得诗雨并不是他想找的人,这点确定下来,他的思路自然就变了。

    “是吗?”诗雨听这话有点意外。这话的意思和沈锋说的那些似乎不对路。

    “一个人虽然有点孤独,但也没烦恼,就让我一个人孤独吧,你别拦着。我宁愿一个人,也不愿找个不喜欢的。”刘奋起直抒胸襟。

    “一个人久了会变态的。”诗雨半开玩笑。她似乎也有点明白了。

    “可能已经晚了,你千万别重蹈我的覆辙。”

    “你已经变……态了?”

    “你觉着呢?”

    “你在开玩笑?”诗雨觉得他今天怪怪的。要分手也不必这么不走寻常路。

    “吓着你了吧,就看你怎么定义变态了。谁也别相信,只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吧。不知我们认识以来,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一些问题。”诗雨如实说。

    “那就对了,谁都会有问题,我觉得我还好。好的方面多于问题,是吧?对,是这样的!”刘奋起为自己辩解。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是诗雨跟他不合拍,才会发生那些小别扭。

    “我想听听你怎么看待自己的问题。”诗雨把问题抛给他。

    “我比较坦白,比较执着,比较直接,也比较迟钝……迟钝是缺点。”刘奋起今天也想说个明白。

    “我倒没觉得你迟钝。”

    “我感情上比较迟钝,我比较要求公平,尤其是在感情上。”

    “会不会是你要求过多?”诗雨试探地问。

    “我比较喜欢温柔,比较容易被感动。我的心比较软,也比较容易受伤。我知道找一个适合我的女孩儿难是难了点儿,但总会有个结果的。不过,我真的……”刘奋起话锋一转,却没说出来。

    诗雨正犹豫怎么回复他,见他又发了一句:“我对你真的是爱恨交织。”

    “你恨我什么?”诗雨也不生气,反问他。

    “我感觉你对我比较凶,你像个×老虎,而我像个受欺负的可怜的小猴子。”

    “你形容得真好。”诗雨故意道,嘴上已乐了。

    “痴情还受委屈,无处诉说,只好把眼泪往肚里流。欺负别人多爽啊,我也想欺负欺负你,行吗?”

    “我怎么就欺负你了?”诗雨不解道。

    “我真想骑在老虎身上……如果不被吃了,一定要试试!”

    诗雨觉得好笑,这是一个三十九岁男人说的话,怎么看都像个孩子,令她无言以对。

    “有时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面对感情,我就会比较敏感,容易受刺激。所以,一个温柔体贴、温暖包容的女孩儿比较适合我。每天她做好饭等我回来,如果不会做,切好了等我也行。只要我做饭,她能给我按摩,也行。”

    “你长这么大,没遇到一个这样的女孩儿?”

    “还真没有,要不然我孩子今天也应该有好几岁了。现在温柔体贴、温暖包容的女孩儿难道都绝种了?我怎么总遇到×老虎?”

    “你不如直接说母老虎。”诗雨替他说出来。

    “怪我没有服虎之力,只好祈求虎口逃生了,难道老虎尾巴真的不能摸吗?”

    见诗雨没回话,刘奋起又问:“你周末干什么?”

    “无事。”

    “我是不敢再打电话找你了。”

    “你别这么婆婆妈妈了,你是男子汉。”

    “请赐予我力量,不如你倒追我吧。”

    “你在美国,我追不到你。”诗雨回了一句,她觉得这种分手方式也挺好,总比面对面较劲强。

    停顿了片刻,刘奋起说:“我去睡觉了,只有在梦里打虎了。”

    “你不如直接打我好了。”诗雨心里苦笑,这个男人也太与众不同了。

    “我倒是想,不敢,只有在梦里打了。”刘奋起憋足了一肚子委屈,只好在网上发泄出来。

    诗雨已心知肚明,她想了想,回了一句:“对了,我有个90后的同事,人漂亮又温柔,不如我把她介绍给你怎么样?”

    “好啊!我就喜欢漂亮温柔的,快介绍给我吧!”刘奋起正想关机睡觉,没想到诗雨会有此好意,他不免一阵小兴奋,睡意全没了。

    “行,我帮你问问吧,她同意我就把她联系方式给你;如果她不同意,这事就当我没提吧。”诗雨想到的是王猫猫,但她并非想介绍,只想再探探刘奋起的想法,这么一提,她也完全死心了。

    这是诗雨与刘奋起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

    之后他这个人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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