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杨家将-拥立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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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德昭跟太宗的关系非常微妙复杂,一方面太宗是自己的叔叔,理应尊敬。可是太宗“烛影斧声”总让他心里有个疙瘩,可太宗又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可能反对他。赵德昭清楚皇叔对自己很是防范,自己虽然贵为太祖的长子,但其实命悬一线。可是,在外人眼里自己是除了皇帝之外最有权力的人,碰到这种尴尬事,自己总是很难逃避。宋军高粱河溃败之时,众将士找不到太宗,一时军情骚乱。为了稳定军心,一些人打算拥立赵匡胤的长子赵德昭为皇帝。由于形势急促,来不及细细商议,不过已经得到大多数士兵的赞同。

    在曹彬、潘仁美、宋偓等人的指挥下,宋军退到涿州城。安定下来之后,众将士开始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太宗音讯全无,军中没有首领。这时,一些将士仍然坚持:“军中不可一日无主,皇上现在下落不明,我们不妨暂时立武功郡王为皇帝以稳定局势。”

    “皇帝岂是随便可以拥立的。”曹彬说道,“皇上一定是走散了,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潘仁美问:“武功郡王现在在哪里?”

    底下有人回答:“武功郡王正在府中休息。”

    潘仁美:“记着,你们以后不要再在武功郡王面前提立新君的事。”

    六郎为了摆脱追兵,绕过涿州,来到金台屯。太宗让御医处理好伤口,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由六郎亲自驾着马车驶向涿州城。

    看到太宗一瘸一拐地来到大殿上,那些主张拥立新君的人头上直冒冷汗。

    不过太宗似乎不知道这件事,见到众将士,仍苦笑道:“这次失败是朕的责任,老天已经给朕惩罚了,朕的屁股上中了两箭,大腿上中了一箭。”

    众将说道:“臣等罪该万死,没有好好保护皇上。”

    太宗摆手道:“不关你们的事,这一切实在是天意,天意啊!不过天意倒没有逼朕入绝路的意思,否则为何这几箭偏偏射在朕的屁股上。朕这次能逃脱,还多亏了六郎及时救驾。”

    六郎说道:“全赖皇上洪福齐天,方能化险为夷。”

    曹彬:“俗话说: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只要我们善于从失败中总结教训,他日一定可以扭转乾坤。”

    潘仁美:“皇上,辽军这次击败我们,一定会得寸进尺,臣估计不出三月,辽兵一定会骚扰我边境,我们应当防患于未然。”

    太宗点头:“潘卿说的很有道理,对这些契丹人不能不防。崔翰和孟玄喆你们率领本部兵马留守定州,崔彦进镇守雄州,刘延翰、李汉琼驻守镇州。记住了,只要辽兵犯边,你们应当设伏夹击他们,千万不要孤军深入。既要抵抗辽军的劫掠,又要做到前后夹击,这样才能有效地对付他们。”

    几位将军应道:“臣等一定誓死保卫边境,绝不让辽军骚扰百姓。”

    太宗疲累地点头:“那好吧,其余人随朕班师回朝。”

    说完,太宗便由御医搀扶着回临时寝宫休养。这时,一个裨将跟着太宗,跪地奏道:“小人有机密要事禀告皇上。”

    太宗看这人的眼色,挥手让内侍退下。

    裨将:“皇上可知那天高粱河兵败之后,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宗疑惑地问:“什么大事?”

    “那天我军被打散之后,众将士寻不着皇上,居然有许多人提出拥立武功郡王为帝。”

    太宗怒道:“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

    “武功郡王怎么说?”

    “武功郡王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太宗深吸一口气:“好你个赵德昭,居然一声不吭,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干系吗?”

    太宗赏给裨将一些金银绸缎,暗自思忖,这些武将们有许多是太祖的旧部,情急之中想拥立赵匡胤的儿子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说什么他心里都不痛快。攻打幽州,他原本就是想建立不世的功业,巩固自己的江山,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回京后,一些武将经常光顾武功郡王王府,发泄心头的牢骚。

    “我们跟着皇上出生入死,一点好处也捞不着。攻打太原的战功现在还没奖励,后来攻打幽蓟之地,也夺取了许多州。”

    “原本以为打下太原,少不了要升官加爵,结果却是连封赏也没有。这还不说,皇上还逼我们硬着头皮攻打幽蓟,战士们什么好处都没有,这仗能打赢吗?白白损失了那么多英勇的将士。”

    “俗话说赏罚不明百事不成,以后谁还会在战场上拼命?”

    “是啊,王爷,你是皇侄,这天下本就是你们赵家的。如果你不替大家伙儿说话,就没人敢说了。如果以后没人敢说话,赵家的江山就不稳固了。”

    赵德昭跟太宗的关系非常微妙复杂,一方面太宗是自己的叔叔,理应尊敬。可是太宗“烛影斧声”总让他心里有个疙瘩,可太宗又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可能反对他。赵德昭清楚皇叔对自己很是防范,自己虽然贵为太祖的长子,但其实命悬一线。可是,在外人眼里自己是除了皇帝之外最有权力的人,碰到这种尴尬事,自己总是很难逃避。

    赵德昭虽然不愿意进谏,但还是硬着头皮求见太宗。

    太宗正和李妃在练书法,听到武功郡王求见,说道:“传他进来。”

    李妃说:“你们叔侄俩好好聊聊,臣妾先行回避。”

    太宗点头,让人摆上酒菜。赵德昭进来后,拜道:“臣侄向皇上请安!”

    太宗扶起他:“贤侄免礼,这里是内室,不必拘礼。”

    赵德昭:“谢皇上。”

    “贤侄,我们也难得聚聚,来,今天我们叔侄俩就好好喝几杯!”

    赵德昭:“侄儿今天来是有些要事要禀报皇上。”

    “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不要见外。”

    “皇上,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贤侄,你怎么这么喜欢绕弯子,有话就直接说嘛!”

    “就是关于封赏之事……”

    听到这事,太宗心里就来气,脸上顿时显得不高兴。

    赵德昭不善于察言观色,说道:“高粱河我军失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不能因为这次失败,就连攻克太原的封赏也取消。臣以为用兵之道在于赏罚分明,如果我们现在不赏的话,以后谁还会卖力呢?”

    听到这里,太宗想起“拥立新君”的事,怒道:“等你当皇帝后,再去封赏他们吧!”

    赵德昭听了,脑中轰隆在响,他万没想到皇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看着皇上满面怒容的样子,又说出那么狠的话,赵德昭吓呆了。他踉踉跄跄地告辞,在随从的搀扶下回到王府。

    一路上问随从:“我说犒赏将士,有错吗?有错吗?”

    回府后,家仆见武功郡王失魂落魄,忙问道:“王爷,你怎么了?刚出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赵德昭说道:“你们乱说什么?谁有刀?”

    “你要刀干什么?”

    赵德昭:“算了!你们都回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说完,赵德昭走进房里,关上门,拿了一把刀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赵德昭死后,太宗抱着他的遗体大哭。

    “杨兄,你有没有听说武功郡王被皇上逼死的事?”

    六郎箭伤还没完全好,正躺在床上休息,抬头一看,进来的人却是潘惟吉。

    “贤弟,你的话可是属实?”

    “京城上下都已经知道了,这个假仁假义的昏君还抱着武功郡王的尸身大哭呢!”

    杨六郎:“皇上为何要逼死武功郡王?”

    潘惟吉阴沉地说道:“这还用问,武功郡王是太祖的皇长子,理应继承帝位。高粱河战败之时曾有人要拥立赵德昭为皇帝,显然这事情让皇上耿耿于怀。当今皇上真是个假仁假义之人,有这样的皇帝,怪不得我们会输给辽人。”

    杨六郎:“贤弟,这些话都不是我们应该说的,作为臣子只能竭忠尽孝。至于皇上的私事,我们还是不要说三道四了,免得惹祸。”

    潘惟吉:“你说的也对,不过为这样的皇帝效忠始终有些不甘心。”

    杨六郎瞪起双眼:“贤弟乃忠良之后,出身比我好,奈何说出这样的话?”

    潘惟吉怔了半晌,痴痴地问:“出身?是啊,出身决定了人一生,我既然是大元帅潘仁美的儿子,就应该做个安分守己的官。”

    杨六郎:“贤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潘惟吉:“这倒没有。不过,宋辽这仗我们败得很彻底,依贤弟看,宋辽还会开战吗?”

    杨六郎:“一定会的。”

    潘惟吉:“什么时候?”

    杨六郎:“不会太晚,辽国在高粱河大败我们,总道我们软弱好欺负,这次胜利一定会激起他们的狼子野心。”

    潘惟吉:“万一辽兵再来,我们还能抵挡得住吗?”

    杨六郎:“只要我军准备好,就能抵挡得住。”

    潘惟吉:“可是皇上如此不仁,逼死皇长子赵德昭,不给攻打太原城的将士封赏,将士们又怎么会卖力呢?”

    杨六郎:“其实皇上并非昏君,他所以没有给将士封赏跟拥立新君一事有关。我相信皇上不会故意逼死赵德昭的,一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贤弟好像对皇上很不满啊!”

    潘惟吉:“哦,没有,只是潘某为人耿直,难免求全责备。杨兄,好好静养吧,愚弟不叨扰了,告辞!”

    潘惟吉回家后,修书一封,让家仆乔装打扮后连夜送到辽国。

    沿途碰到辽军,家仆示以萧皇后的令牌,都可顺利通行。

    战事结束后,萧皇后第一时间私会韩德让。萧皇后热情如火,韩德让却沉稳保守,两人之间闹得不欢而散。不过,这也让萧皇后心中更惦记韩德让,她能理解韩德让,作为一个臣子,他是一个忠臣。萧皇后回京后,韩德让仍然留守南京。

    回京后,辽国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大典。这确实是有宋以来辽国取得的最大胜利。

    隔日,萧皇后收到了潘惟吉的书信。书信上说宋军之所以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在高家岭设伏,是因为辽国刺客行刺赵光义,赵光义一怒之下改变原定计划决定偷袭辽军。书信还提供了一个情报,宋军士心不齐,攻克太原后未加封赏,太祖长子替众将士说话,结果被皇帝逼死,现在正是出兵攻打宋军的最好时候。

    看到潘惟吉最后的话,萧皇后嘴角翘起,只见上面写着:“不要忘记你的承诺,立我为后周皇帝。”

    萧皇后对耶律贤说道:“立刻召集群臣!”

    “干嘛?”

    “讨论伐宋的事!”

    洪武殿上,辽景宗耶律贤咳嗽声音响了许久,停下来后,萧皇后说道:“宋军新近打败,南朝皇帝失去军心,不但不给有功的将士封赏,而且还把为将士们说话的侄子逼死,宋军将士个个心里对南朝皇帝不满。诸位,现在是不是攻打他们的最好时机?”

    耶律贤说道:“自从朕即位,宋辽边界一直相安无事。朕没有想到,赵光义在攻克太原之后,竟然跑到我大辽的领土上撒野。不只如此,他还想吞并我大辽。如此狼子野心,如果不加以严惩,岂不是无法无天。与其坐视宋朝发展,不如主动出击。”

    耶律斜轸点头:“对,与其等着被别人打,不如先下手为强。”

    耶律沙说:“以前,南朝是战无不胜的。高粱河之战打破了这个神话,这一战,我们大辽打出了国际声望,以后只怕是宋军怕我们了。”

    韩匡嗣说:“老臣也同意这个看法,时势瞬息万变,以前我们势力弱,只能守;现在我们力量强大了,宋人衰弱了,当然要攻了。”

    萧燕燕微笑:“韩大人说的很有道理,趁着宋人没有防备,我们突然打过去,一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胜利。”

    耶律贤:“皇后说的很有道理,给宋军一个突然袭击,要他们惊魂不定。”

    耶律沙:“皇上就下旨吧,什么时候打?”

    耶律贤与韩匡嗣是好友,想把这个机会给韩匡嗣,道:“好,那么朕就任命燕王韩匡嗣为都统,南府宰相耶律沙为监军,指挥耶律休哥、耶律斜轸、耶律抹只等率本部人马从南京出发进攻南朝!”

    这个命令一发出,大家都怔了片刻,没人会想到耶律贤让医生出身的韩匡嗣为统帅,韩匡嗣医术精湛是事实,为人善良厚道也是事实。但这样的人适合做统帅吗?莫非皇上的安排有什么深意。

    众人猜测间,韩匡嗣意气风发地回道:“谢陛下隆恩,臣一定过关斩将,不负圣望。”

    耶律沙、耶律斜轸等也说道:“臣等一定协助韩大人打退宋军,建功立业。”

    退朝后,萧燕燕对耶律贤说:“不如让臣妾去督军。”

    耶律贤挥手道:“不行,朕一向尊重你,也希望你能知道分寸,你既是皇后,就应该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萧燕燕:“陛下……”

    耶律贤:“不必说了,朕意已决,莫非你要逼朕将‘后宫不得干政’写进大辽律法?”

    萧燕燕杏眼圆睁,不过见耶律贤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马上软下来,双目含情地搂着他,温语道:“是不是臣妾什么地方惹陛下不高兴了,陛下从来没生这么大气?”

    耶律贤扭过头。萧燕燕笑道:“臣妾以后不再干政了,陛下不要生气,让臣妾帮陛下捶背好吗?”

    萧燕燕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泌人心脾,耶律贤闻着有些晕眩。虽然她是自己的皇后,但彼此之间的亲热也着实很少,因为每次亲热的时候,萧燕燕似乎总不太乐意。耶律贤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当然不会为了那点欲望放弃自己的高贵。

    这次萧燕燕主动调情,他难免心旌摇曳,就这样,他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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