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郎:“我真不懂你为什么那么仇视当今皇上?”
潘惟吉:“如果他赵匡胤和赵光义是凭借力量打败后周的,我无话可说,但他们是巧取豪夺的。先父待赵匡胤和赵光义无话可说,他们却做出这样的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六郎:“你现在的生活也不坏,潘仁美位高权重,你是他心爱的儿子,为何要破坏这一切?”
潘惟吉:“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的生活就已经破坏了,我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修补残破的生活。”
杨六郎:“听我一句话,放下过去的恩怨,只要你能做到,我不计较你出卖我。”
潘惟吉:“你不必废话了,虽然今天我负你,但也是别人先负我在先。我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杨六郎:“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潘惟吉:“不成功便成仁。”
杨六郎:“我无话可说,帮你完成这件事后,你一定要放了如烟和如梦。”
潘惟吉:“我会的。”
杨六郎:“万一你说话不算数呢?”
潘惟吉拔出碧月刀,在手上划了一条刀痕:“你放心吧,杨兄,我是后周皇帝的后人,一言九鼎。”
杨六郎:“好,将来有一天,我们战场上见吧!”
潘惟吉:“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杨六郎:“我当然也不会。”
行至中午的时候,天上忽然乌云滚滚,黑云压在关外上空犹如魔鬼。
潘惟吉:“马上要下暴雨了,我们得快点。”
关外的驿道上黄尘飞扬,“得得”的马蹄声响彻在平原上。
“公子,这次一定是暴雨,不过这雨是从后面追来。我们就跟这大雨比比速度吧!”
暴雨终于落下来。乌云在后面追,他们在前面跑。
等到跑到雁门关的城楼时,居然没有淋到一滴雨。
潘惟吉得意地看着杨六郎:“人定胜天,我说的没错吧!”
杨六郎摇摇头,对守官说:“我是杨令公的儿子杨六郎,请速速打开城门。”
守官见是杨六郎,立即打开城门。
杨六郎:“我得先跟家父道别。”
潘惟吉:“不行,你想泄露军情吗?”
杨六郎:“你真以为那个萧燕燕会给你半壁江山啊!就算如此,你出卖汉人,将来有一天辽国打来,谁给你卖命?”
潘惟吉:“这事情不用你管,到时就算做大辽的一个大王我也甘心。”
杨六郎:“你所做的一切全是因为仇恨,仇恨就像大火,它不会带给你想要的东西,只会毁掉你已经拥有的东西。”
潘惟吉:“杨六郎,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可以推举杨令公当皇帝。我们先杀赵光义,再联手对付萧皇后。”
杨六郎冷笑:“家父绝对不是这种人。你不要痴心妄想了。这次我一定要见家父一面。”
潘惟吉:“那好,杨六郎,我对你仁至义尽,我们一起去见老令公,吃完饭,马上启程。”
杨业见到六郎和潘惟吉很是高兴,马上让人置备酒菜。
席间,杨业责备道:“六郎,这几天你去什么地方了?”
六郎笑道:“我和潘贤弟在关外转了转。”
杨业:“在关外转什么?”
潘惟吉说道:“我们在关外查看地形,以防辽军从小道偷袭我们。”
六郎点头:“辽军上次遭遇大败,一定耿耿于怀,六郎担心他们可能会偷袭雁门关,因为我军在雁门关的守军实在太少了。”
杨业捋着长须若有所思地点头,潘惟吉狠狠地瞪着杨六郎,范云飞一手握剑,一手夹菜喝酒。
杨业看了看范云飞,怪道:“这位侠客是谁,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六郎笑道:“这位是……”
潘惟吉抢先说道:“这位是皇上派来的大内密探,协助侄儿刺探辽国军情。”
杨业笑道:“果然是大内密探,饮酒的时候都剑不离手。”
潘惟吉笑道:“呵呵,这是大内高手的职业病,他们只效忠于皇上,对谁都不相信。”
六郎:“爹,吃完这顿饭孩儿就要上京了。”
杨业:“这是为何?”
潘惟吉:“我们有军机要事禀报皇上,时间紧迫,还望杨伯父海涵。”
杨业:“当然是公务要紧,你们马上就起程了,好酒就多喝一些,好肉就多吃一些。之前潘贤侄和六郎有一些误会,我还担心呢!现在看到你们亲如兄弟,我也感到欣慰。希望你们到了京城,请示皇上增援雁门关。”
潘惟吉:“一定会的,杨伯父只管放心。”
天上下着暴雨,范云飞驾着马车,潘惟吉和杨六郎坐在马车里。一路上,六郎很是担心两个未过门的妻子,心想这风雨交加的天气,她们在山洞里会不会很害怕。
潘惟吉:“明天晚上必须赶到开封!”
范云飞:“从雁门关到开封至少要三天的路程。”
潘惟吉:“我们必须尽快拿到地图,辽军才能早日进军,明晚必须到开封。”
杨六郎也希望早日见到如烟和如梦,附和潘惟吉:“晚打不如早打。”
刚才那顿酒宴,杨业已经看出潘惟吉挟持了六郎,只是他猜不透其中的玄机,潘惟吉为何要挟持六郎?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但从六郎的语气中,可知辽军可能意图攻下雁门关。
杨业想不通,只好书信一封给镇守太原的潘仁美,陈述辽军可能对雁门关有企图,让潘仁美增兵支援雁门关;另一方面,杨业也含蓄地谈到潘惟吉的变化。潘仁美收到杨业的信后,立即书信一封给皇上,让皇上立即增兵雁门关。
宋太宗拿着书信犹豫不决,一方面边关告急,的确是大事;另一方面,如果大肆增兵的话,他又担心那些武将拥兵自重。宋太宗左思右想,给潘仁美回了一封信,大意是现在朝廷粮饷和兵源都吃紧,让边界各州互相照应,度过难关,“咬紧牙关忍一忍,什么困难都能克服,潘卿家和各位镇守边疆的大将军们都是大宋一流的名将,朕对你们有信心”。
潘仁美收到太宗的信,以不知辽军的进攻目标为由,暂时按兵不出。潘仁美当时的想法也有道理:他坐镇太原,辽军进攻哪里他就支援哪里。现在辽军还没有进攻,一旦将兵力全都集中在雁门关,万一辽军攻打其他城池,到时就顾此失彼。
夜已深,乾元殿里还可看见宋太宗的身影,这身影比高粱河之战时胖了不少。
殿下还有一个身躯修长的老者。
太宗:“薛丞相,你觉得辽人真会打过来吗?”
薛居正:“辽人气盛,上次在满城大败,辽朝上下定然不服。他们一定会打过来的,至于什么时候就难说了。”
太宗:“那你说朕应不应拨出兵马支援雁门关?”
薛居正:“雁门关是重地,论理是应该增派人手的,但是杨业是北汉降将,万一他重兵在手,与辽人勾结,可真是祸不及防啊!”
太宗:“说的也是,不过杨业上次救了朕。”
薛居正:“陛下,这不可混为一谈,汉初之时,高祖刘邦和卢绾亲如兄弟,卢绾没什么功劳,刘邦依旧封了他为燕王,镇守边疆。到最后卢绾还是背叛汉高祖。难道陛下和杨业的关系有汉高祖和卢绾那么亲密吗?”
薛居正的话正中太宗的心意,太宗连连称好,说:“朕以为边疆各州的兵马足够抵御辽军了,何况据险而守,形势对我军有利。不必增兵了。夜深了,丞相好好休息吧!”
薛居正是个文人,辩术了得。他没有尺寸战功而位居丞相,对杨业这样的武将自无好感,他深解太宗心意:为了个人权势不惜置边疆于危险之境。
薛居正走后,太宗却还在考虑,薛居正的话确实正中他的心意。但是,他也担心,一旦辽军攻破雁门关,那么宁武关和偏头关就极有可能失守,这样一来,辽军就可以横渡黄河,直取开封。武将拥兵自重确实可怕,但是边关问题更如洪水猛兽,假如不派兵增援的话,万一守将寒心,士气低落。只怕守不住啊!
思前想后,太宗决定去太庙看看。太庙是赵匡胤修的一座宫殿,这里不光供奉宋朝宗祀,也藏着许多皇家的秘密。
太宗也不叫太监,独自走向太庙……
潘惟吉、范云飞、杨六郎三人先潜入御书房。御书房很大,三人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地图的影子。
范云飞:“皇宫这么大,要找一张地图就如大海捞针。”
潘惟吉:“皇宫虽然很大,但是这张地图非同寻常,一定藏在重要的地方。”
杨六郎:“如果找不到的话,你们也别怪我了。”
潘惟吉:“岂有此理,接连找了三天,都没看到地图的影子。赵光义,你究竟把地图藏在哪里?”
范云飞:“公子别急,找不到,我们就继续找,就算把皇宫翻个遍也要找到地图。”
潘惟吉:“实在找不到地图的话,我们就提着赵光义的人头去辽国。”
杨六郎:“范云飞,你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你那两个妹妹还在那里受苦呢!你居然铁石心肠毫不牵挂。三天后,如果还找不到,我要回去救我两个娘子了,你们在这慢慢找吧!”
潘惟吉:“这样找下去,就算找到明年也找不到。赵光义会放在什么地方呢?”
范云飞:“赵光义会不会把这个放在寝宫里。”
潘惟吉:“不可能!有了,我们去太庙看看,那里是宋朝皇帝祭祀的地方,也就是说是宋朝最神圣的宫殿,说不定地图就藏在那里呢!”
范云飞:“行,那我们去太庙吧!”
太宗在灵位前祭拜父母后,又在哥哥赵匡胤的灵位前作揖:“大哥,你不要恨我。你知道,陈桥兵变是我一手策划,没有我这个弟弟,就没有宋室江山。我为大宋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居然不愿意传位于我。世人都说我篡位,我也是有苦说不出啊,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很多人还以为是我杀了你,你知道的,我虽然想做皇帝,但也不会杀你这个亲哥哥啊!不过你的死我确实有责任,那天深夜,你中风病发作,昏倒在地。我不仅没有传太医,反而将你放在床上。告诉宫女宦官不要打扰你,第二天你就死了。听到你的死讯,那是我一生中最悲痛的时刻……”
太宗全没料到屋梁上有三个人在偷听。
潘惟吉小声说:“杨六郎,为这样的皇帝效忠你觉得值吗?”
杨六郎:“我不是为他,我是为天下百姓。”
范云飞:“这狗皇帝还在这里假仁假义,让我一剑杀了他。”
潘惟吉:“先不要,待会儿我们跟踪狗皇帝,或许能找到地图。”
过了一会,太宗起身往太庙的寝殿中走去,三人跟在后面,只见太宗走近一个密室里。
潘惟吉:“地图一定就藏在那个密室里。”
范云飞:“就算不是,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好好看看。”
太宗在密室里呆了一阵,又出来,走进密室隔壁的寝宫里。
潘惟吉招手,范云飞和杨六郎跟着他走进密室里。
密室里非常昏暗,只有一张石桌,一个石凳,一块大理石碑。石桌上亮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
潘惟吉惊讶地说:“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范云飞:“或许是皇帝面壁思过的地方,刚才赵光义忏悔一番后,就来到了这里。”
潘惟吉:“地图虽然没有,但是赵光义的人在这里,云飞,你快把赵光义捉过来。”
范云飞:“是,公子!”
杨六郎:“等等,我答应你们偷地图,可没答应你们杀皇帝。”
潘惟吉:“我们只是问出地图的所在。”
范云飞走进太宗寝卧的房间里。
两名太监惊道:“大胆,你是何人……”
一剑划出了个半圆,两名太监的喉咙几乎同时被划破。
太宗看到黑暗中一个黑影走过来,大惊:“你是谁?”
那人点住太宗身上两处穴道,提着他走进密室:“公子,狗皇帝已经带来了。”
太宗借着烛光,认出了是潘惟吉:“原来是你这个乱臣逆子,潘惟吉,你吃了包天胆,敢私闯太庙。”
潘惟吉一脚踢倒太宗:“现在轮不到你发威,赵光义,你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太宗:“柴荣幼子,没想到潘仁美居然抗旨告诉了你真实身份。”
潘惟吉:“当然不是父亲告诉我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的以为可以瞒天过海?陈桥兵变的幕后主谋就是你这个狗贼,赵匡胤死后,你又将我的亲生大哥柴宗训毒死。你说你是不是坏事做绝?今天,如果你交出要塞防守图,我可以饶你不死。”
杨六郎心想,如果皇上贪生怕死,交出防守图,我就袖手不管,任由他们杀了他。到时,朝中百官自会立贤明仁爱的赵德芳为皇帝。
太宗问道:“杨六郎,你也是跟他们一起的?朕果然没有猜错,潘仁美和杨业都有谋反之意。”
杨六郎:“我是被他们挟持的。”
范云飞剑尖抵着太宗的喉咙:“废话少说,快交出地图。”
太宗:“你们做梦,朕绝不会交出地图的。你们杀了朕,死去的只是朕一人,但如果朕交出地图,纵然活命,断送的却是大宋江山,害死的却是万千黎民。你要朕做历史罪人,绝无可能。潘惟吉,当年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引得万世唾骂,难道你想重蹈他的覆辙吗?”
潘惟吉:“你给我闭嘴,如果不交出地图,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太宗:“你动手吧,杀了朕,你也得死。”
潘惟吉:“云飞!”
范云飞出剑速度奇快,眼看太宗就要一命归西,不料突然出现一剑将范云飞的剑打开。
潘惟吉:“杨六郎,你……”
杨六郎:“我只说过帮你们偷地图,此外我还是大宋的子民,所以有义务保护皇上。”
潘惟吉:“云飞,那就将杨六郎和狗皇帝一起杀了。”
密室之内剑光霍霍,潘惟吉站在一旁也不插手,他深信范云飞绝对有能力将这两人杀掉。潘惟吉走到石桌旁,在石凳上坐下来。忽然对那块黑色的大理石碑感到好奇,这里面莫非藏着宋朝的什么秘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抱起石碑,放在桌上,就着灯光看起来。
看着看着,潘惟吉脸色发白。只见石碑上刻着赵匡胤的亲笔遗训:
一、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连坐支属。
二、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
三、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短短三条遗训中,保护柴氏子孙的遗训居然放在第一位。潘惟吉不禁泪流满面,心想赵匡胤篡我江山虽然不厚道,但当时是乱世,也的确是形势所逼。
潘惟吉叹道:“宋太祖真是自古少有的仁君。”
想起自己做了那么多祸国殃民的事,潘惟吉心里万分懊悔。是啊,赵光义虽然不人道,但现在他是赵宋江山的掌舵者,如果我跟他作对,就是跟赵匡胤作对。除了篡位一节,赵匡胤于我柴家问心无愧,篡位也是事非得已,我又怎么能恩将仇报……
“住手,云飞住手……”潘惟吉叫道。
范云飞:“公子,你怎么了?”
潘惟吉泪流满面:“云飞,我错了,我不能一错再错。赵光义,你给我听着,只要你做一个好皇帝,我认命,请你以后不要再陷害忠良了。若不是看在你哥哥赵匡胤的面子上,今天我一定取你性命。”
说完,潘惟吉拔出碧月刀,朝着脖子一抹,就这么倒在地上。
杨六郎扑在潘惟吉身上,痛哭道:“贤弟,贤弟,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为何要自杀啊?”
高粱河之战,太宗还是很器重杨六郎,所以满城之战委任杨六郎为监军。这次,看到杨六郎和潘惟吉一起进宫盗图,虽是被胁迫的,但心里很不舒服。直到范云飞出手杀自己,杨六郎挺身相救,他才相信杨六郎并无谋反之意。现在,杨六郎又扑在潘惟吉的身上大哭,太宗见着场面越加糊涂,心想杨六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怎么会如此颠三倒四。
太宗骂道:“杨六郎,你居然哭这个逆贼,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杨六郎:“他是我的兄弟。”
太宗大怒:“兄弟,你跟他做兄弟,那你是承认自己谋反了?”
杨六郎:“我没有谋反,在我眼里,兄弟是兄弟,国家是国家。皇上你为了权力置亲哥哥的生死于不顾,又怎么能理解六郎的感受?”
太宗怒发冲冠:“大胆杨六郎,朕一定要将你满门抄斩。”
范云飞的剑指在太宗的眉心:“你是死是活都没准,就想把别人满门抄斩。如果不是公子要放过你,我一定要把你劈成两半。”
说完,范云飞愤怒地将剑归鞘,对杨六郎说:“六郎,咱们带着公子离开这里。”
太宗:“杨六郎,朕命令你割下潘惟吉的脑袋。”
杨六郎抱起潘惟吉的尸体,冷冷说道:“我不会这么做的,皇上,日后,要杀要剐随你便。”
看着两人离开,太宗跺脚大骂:“潘仁美、杨六郎,你们给朕记住,总有一天朕要你们不得好死。”第十五章血战雁门
突然,令人咋舌的场面出现了,最先一队的铁骑进入尖刺埋伏中,战马铁蹄被扎破,昂首嘶嚎,由于速度太快,往前跑了几十米,马匹昂首,士兵们摔进尖刺中,顿时扎得五脏六腑鲜血迸流,惨痛而死。满城之战,辽朝确实很不甘心。短短的时间内,萧咄李纠集十万骑兵,扑向雁门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耶律贤和萧皇后安排经验丰富的李重海为副帅。
宋军在西北边境的驻防军总共不过五万人,雁门关杨业的守军只有五千,潘仁美镇守太原的兵力是两万。
路上,听说辽军进攻的消息,杨六郎试图说服范云飞为宋军效力,但范云飞不同意,表示只想隐居。杨六郎再三恳求,范云飞才决定留守雁门关,等战事一过,便隐退。
杨六郎回到雁门关时,杨业正在操练兵马,见到杨六郎,说道:“六郎,你回来得正好,辽军十万铁骑正向我们冲来,你赶快去太原一趟,请求潘元帅发兵支援。”
杨六郎:“潘元帅的儿子是我害死的,我想他不愿见我。”
杨业:“怎么,惟吉已经死了?”
杨六郎:“是的。”
杨业:“怎么死的?”
杨六郎:“说来话长,爹,这是我两个未过门的妻子。”
杨业看到六郎身后闪出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大怒,狠狠给六郎一巴掌:“国难当头,你还有心思讨老婆。”
杨六郎:“不是,之前我已经答应了两位姑娘。”
杨业:“一身臭气,先滚回去洗个澡,然后穿上铠甲,到校场去。”
杨六郎走后,杨业对将士们说道:“雁门关乃是西北第一道雄关,是进入河东地区的咽喉地带,大家一定要死守。哪怕战到一兵一卒,也不可以放弃。”
这时,下面一个小将问道:“援兵什么时候到来?”
杨业:“我已经修书给潘元帅,大家不用担心援兵的事,就算援兵不来,我们也能守住雁门关。”
一士兵:“可是辽军有十万之众。”
杨业:“打仗不在人多,只要有信心,有士气,有战术,我们一定可以击退辽军。”
副将焦赞:“启禀老将军,城墙上的石头已经准备好!”
杨业:“要越多越好。”
焦赞:“多得已经放不下了。”
杨业:“好,弓箭造得怎么样?”
焦赞:“已经造了两万支弓箭。”
杨业:“继续赶造,越多越好。”
焦赞:“是!”
杨业又招来大儿子杨延平:“你去太原,告诉潘元帅,我准备绕道长城口从后面袭击辽军,你让潘元帅一定要带兵从南面围剿辽军。”
杨延平:“可是父亲,我们才五千人马,如何袭击辽军?”
杨业:“我自有主张,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
杨延平没有立刻赶往太原,而是先找到杨六郎,对杨六郎说:“六弟,我们雁门关才五千人,爹还准备偷袭辽人,你说爹到底在想什么,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杨六郎想了想:“我暂时也想不通,如果我们有两万人马还可以偷袭,待会儿我去问爹,你赶快去太原求援吧!”
杨六郎到校场里组织弓箭手练习射箭。
范云飞自告奋勇前去打探敌情。
晚上,杨业和诸将商讨守城之时,范云飞匆匆进来,说道:“辽军估计还有两天就会赶到雁门关。”
焦赞问:“辽军可真有十万大军?”
范云飞:“辽兵漫山遍野,排成长龙,估计还不止十万。”
焦赞拍着案几:“他妈的,辽人真是欺人太甚,明知雁门关只有五千守兵,居然派这么多人马过来。”
柴将军说:“这么多兵马,可以踏平雁门关,我们守得住吗?”
杨业沉思间,杨延平风风火火赶回来,禀道:“潘元帅已经调集一万五千人马,正沿着山路赶过来。”
杨业拍手:“好,只要潘元帅肯来,我们一定守得住。焦赞,你马上带着士兵们在城楼前方圆五里的地方埋下尖刺,上面铺上草和土掩饰。”
柴将军说道:“好主意,辽兵的优势在于骑兵,这么大片的尖刺不知可以扎死多少辽兵。老将军不愧是名震塞外的杨无敌啊!”
杨业:“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这些尖刺最多扎死几千骑兵。那些石头和弓箭可以帮助守城,为潘元帅赢得时间。真正要退敌,需要潘元帅和我打好配合。”
杨六郎:“不知道潘元帅能不能赶在辽兵之前到达?”
杨业:“赶在辽兵之前不太可能,但潘元帅人马较少,行军速度不会慢的。我们只要坚守两天,一定能等到潘元帅的援兵。今天晚上,大家吃饱喝足,两天后准备杀敌。”
“好,好,等辽人来了,杀个痛快,就算战死也无所谓。”
雁门关内,宋军正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
第二天,杨业出去勘察地形,将军队交给六郎管理。六郎治军不亚于父亲,他将军队分成两批,第一批负责投石,第二批负责给第一批递石头,以此加快投石的速度。六郎设想辽军攻城的速度会非常快,规模也会非常大,投石速度稍慢,就可能有辽兵攻上城,只要有几百辽兵攻上城池,雁门关就会完蛋,因为后续登上城的辽兵会越来越多,宋军人手不够,根本无法杀退他们。
石头用完之后,剩下的就是弓箭,弓箭用完之后,只能拼死守城,等待潘仁美的援兵。
范云飞问六郎:“辽兵那么多,我们能守住吗?”
六郎:“幸好地势险要,雁门关大道前容不下太多的辽兵,只要我们城没破,辽国的大军就发挥不了人数上的优势。范大哥,你武艺高强,有你在这里,我们又多了一份胜算。”
范云飞:“你就叫我三哥吧,放心吧,我与辽人有深仇大恨。”
绵延起伏的勾注山上,旌旗飘扬,光是马蹄声就足以让群山震撼。萧咄李坐在高头马车上,看着这阵势不禁心潮澎湃。
萧咄李对副帅李重海说道:“李将军,你说我们用一个上午的时间能不能拿下雁门关?”
李重海望了望险拔的群山,说道:“雁门关乃是天下第一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要拿下此关并不容易。”
萧咄李笑道:“听说雁门关的守兵只有五千人,李将军太过虑了,只怕我大军未到,那些宋军已闻风丧胆。”
李重海说:“我军兵力和气势都远胜宋军,但宋军据险而守,守将又是赫赫有名的杨无敌,这一战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萧咄李:“我也听说过杨业的威名,就算他再威风,能够挡得住千军万马吗?李将军,传我命令,加快行军速度。”
雁门关守城内,探子向杨业报告:“辽国大军已经逼近关外,明天就会到达。”
杨业:“好,大家今天晚上吃好睡好,明天准备给辽军一个当头棒喝。”
当晚,宋军的提高伙食档次,但是严令禁止喝酒。
第二天上午,辽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雁门关城墙前十里的地方。
看到密密麻麻的辽国铁骑,宋兵无不胆寒,心想今天可能要死在这里了。但是一想到死,反而有种豁出去的精神。
萧咄李站在一个山头上遥望雁门关的城楼,不禁啧啧叹道:“雁门关果然险峻,如果强攻的话,自然可以拿下,但会损伤我军大量的将士。”
李重海点头道:“是啊,现在宋军寥寥几千人,我们不如招降他们吧!”
萧咄李:“杨业会投降吗?”
李重海:“我们如果招降,杨业自然不投降,但是宋军其他人却不这么想,只要扰乱他们的军心,攻城就容易多了。”
萧咄李:“也对,所谓先礼后兵嘛,我们先派使者,以高官厚禄招降杨业。假如杨业拒不纳降,再攻不迟。”
杨业正在布置军务,忽然有人报告说辽国使者求见。
杨业:“传他进来。”
辽使趾高气扬地走进大厅,说道:“我奉萧大帅之命……”
杨业打断他:“你想招降我吗?”
辽使昂头说道:“萧元帅久闻杨老令公的威名,不忍兵刃相接,所以特命我来传话,给老将军一次弃暗投明的机会。”
杨业怒道:“大胆,萧咄李也太瞧不起我杨业了,居然派你这么傲慢的人来招降我。”
辽使颤抖道:“杨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萧元帅看得起你,所以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投靠我大辽,就是裂土封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业:“两军尚未开战,你就过来招降,明摆着看不起我杨业嘛!来人呐,把这个人扔下城楼。”
辽使手指发颤地指着杨业:“杨业,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敢杀我,元帅一定夷平雁门关……”
杨业挥挥手,焦赞和柴将军将来使拖到城楼上,从二十米高的城楼扔了下去。辽军的先锋部队看了心惊胆战。
其中一名幕僚不明白杨业此举的用意,问道:“那个辽使虽然猖狂,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却是古礼,将军此举莫非有什么深意?”
杨业:“十万辽兵攻打雁门关,我军只有五千,士兵难免害怕。我将辽使扔下城楼,一来给士兵们壮胆,告诉他们我们不怕辽人;二来也是浇灭辽军气焰,告诉他们我们一定会誓死守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杨大郎问:“父亲,此举会不会激怒辽军?”
杨业:“激怒他们更好,正好让他们进入我们的埋伏圈。”
果然不出杨业所料,萧咄李听到杨业将使者扔下城楼的消息大发雷霆,立即下令骑兵先锋攻城。
一万铁骑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城楼,一时间大地震颤,行云停步。城楼上,不少宋兵看到这场面腿脚直打哆嗦,一些胆小的士兵拉弓的箭都掉下楼去。
这时,杨业表情凝重地走了过来,说了一声“好”!
一个胆小士兵问:“将军,这还好?”
杨业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大家放松,放下武器,咱们就在城楼上欣赏辽军表演的杂技。”
辽兵仿佛一群犀牛,个个士气高昂,喊杀声响彻天空。
突然,令人咋舌的场面出现了,最先一队的铁骑进入尖刺埋伏中,战马铁蹄被扎破,昂首嘶嚎,由于速度太快,往前跑了几十米,马匹昂首,士兵们摔进尖刺中,顿时扎得五脏六腑鲜血迸流,惨痛而死。
前面部队人仰马翻,后面马匹跟着撞在前面的马匹上,顿时阵型大乱,最前面的一千骑兵都陷入尖刺阵中。战马嘶嚎,人声惨叫。先锋将军只好下令停止进攻,但这么大的一支部队,又是在冲刺中,要想在很短时间内停下来实在困难。等到骑兵完全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三千的骑兵跌入尖刺阵中,伤亡惨重。
辽兵哀声连连,宋军在城楼上欢呼,刚开始那些胆寒的士兵也不觉得那么害怕了,忽然大家都有信心和勇气守住雁门关,对主帅杨业的信心也大增。
杨业的这招“当头棒喝”确实惹恼了萧咄李,死伤三千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数目而已。萧咄李命人先排掉雁门关城楼前的尖刺,正是人多力量大,不到两个时辰便清除了这些障碍。萧咄李又命令将士们吃好喝好,下午攻城。
城门里,杨业也和将领们小酌几杯。
将领们笑道:“老令公妙算,这次真是开门红,给辽兵一个沉重的打击,想来他们不敢再嚣张了。”
杨业笑道:“不谈战事,我们好好喝几杯,下午好戏才真正开场。”
一个副将奇道:“辽军才遭遇挫折,这么快就敢攻城?”
杨业笑而不答。焦赞说道:“杨老将军常年和辽人打交道,你们就不用问了,一切听从老将军的吩咐,自然不错。”
“好,喝酒。”
突然,杨大郎疾步进来,脸有喜色:“父亲,潘元帅率领一万五千人马已经赶到西边山上。”
杨业大喜:“潘元帅来了?他现在在干嘛?”
“正在山下扎营,暂且休息。”
“好,你快去告诉潘元帅,明天中午如果他看到我杨业的军旗,让他从西路进攻辽军。告诉他,只要他出兵,一定可以破辽军。”
“孩儿这就去。”
焦赞拍手道:“好,这一下雁门关可以守住了。”
柴将军不解地问:“潘元帅既然来了,为何不让他进城?这样可以增加我们守城的兵力啊!”
杨业还是笑而不答。焦赞又说:“哎呀,你们真是心急,老将军早有破敌妙计,我们只要跟着他的命令走就行了。”
杨业对杨六郎说:“六郎,你不要喝了,去城楼巡视。今天下午这仗我就交给你,如果损失了超过五十人,军法处置。”
杨六郎:“孩儿遵命。”
杨六郎走到城楼前,远远看到一面硕大的帅旗,帅旗下面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六郎知道,这是萧咄李无疑,看来萧咄李要亲自指挥攻城。
萧咄李拔出剑,挥手一指,最前面的辽兵抬着云梯匆匆往前冲,宋兵准备射箭。六郎伸手制止他们:“让他们攻。”
又有辽兵运着攻城槌准备撞击城门,六郎说:“让他们过来。”
后面的辽兵蜂拥而上。几十个云梯上爬满了辽兵,六郎才挥手:“砸!”
城墙上一排排宋兵搬起石头往下砸,后面一排士兵负责递石头。顿时,就像山崩一样,石头纷纷往下滚,辽兵被砸死砸伤的不计其数。许多没砸死的辽兵,滚下来也摔得半死。
李重海看到这情势,建议萧咄李先撤兵。
萧咄李哪里肯听,骂道:“如果退了还怎么攻,我就不信他们城楼里全是石头。如果现在退了,他们又会搬石头,干脆一鼓作气攻下来。”
萧咄李站在后面,举着剑说:“所有人不准后退,凡后退者斩无赦。”
辽兵看元帅下了狠命令,也只得舍命攻城。
李重海说道:“现在攻城非常困难,就因为城楼上的宋军往下面扔石头。我们不如安排一队神箭手在后面,将城楼下的宋军射下来。”
萧咄李说:“好,这是个好主意。”
宋军没料到攻城士兵中忽然有一队人马放下云梯,拔出弓箭向上射,由于防备不周,不一会儿就有二十多宋兵被射死。六郎见状,连忙命令一个副将带着五百士兵拿着盾牌过来防御,只要辽兵一射箭,这些士兵就用盾牌挡在扔石头士兵的面前。
萧咄李在下面气得大骂,辽兵攻得更狠,城下的尸体堆积得越来越多。
李重海说道:“大帅,不如先缓缓吧,攻城之事再从长计议。”
萧咄李气愤地说:“就算用尸体堆,我也要堆上城楼,我就不信这么丁点的宋兵能挡住我的步伐。”
攻城一直持续到晚上,夜色已黑,没法再攻。萧咄李只好愤愤地下令退兵,他丝毫不怜悯城下的那堆白骨。
晚上,在山上的军营里,萧咄李啃着羊腿说:“明天继续攻。”
李重海点头:“大帅,宋军的石头应该用完了。”
萧咄李:“何以见得?”
李重海:“傍晚时分,我军攻城时,他们没有再扔石头,而是射箭。”
萧咄李:“我早就说过,就算是堆尸体也可以堆过雁门关。”
李重海心事重重地说:“不过我们损失确实惨重,今天损失了六千的兵将。”
萧咄李:“哎,李将军,你不要唉声叹气,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如果拿下了雁门关,这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可以说死得其所。”
李重海点头:“是啊,雁门关一破,我大辽等于就扼住宋朝的命门。只要能破关,再多损失也是值得的。”
第二天,太阳当空。
辽国军旗飘扬,又一次大规模的攻城计划开始了。这天,杨业亲自在城楼上指挥。城墙上搭满了云梯,一阵阵箭雨,攻城的辽兵一波波地倒下,又一波波地跟上,前仆后继。城楼上的宋兵也有被底下辽兵射下来的。
战况激烈异常,辽兵的攻城槌也在撞击着城门。
杨业说道:“火力必须再猛烈一点,这样下去城池会失守。用滚木礌石砸,把烧开的水和油往下泼,让他们有多少死多少。”
这时,一个辽兵爬上城楼,杨业举起铜柄大刀,把那个辽兵劈下城楼。
“六郎。”
“孩儿在。”
“这里交给你了,一定要抵住辽兵的进攻,就算只剩一兵一卒,也不可以退缩。”
“父亲,莫非你要冒险偷袭辽军?”
“除此之外,别无办法,辽兵势大,假以时日一定会攻破城池。潘元帅的一万五千援兵如果和辽兵正面拼杀,也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现在只有出奇兵了。我带领五百敢死队绕到辽兵后方,他们定然不防,只要我扰乱辽兵军心,潘元帅就可以出击了。”
“父亲,让孩儿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守在这里,一旦看到辽兵阵型大乱,立刻带领城内守兵出击。我们三路夹击,辽兵必败无疑。”
范云飞站出来说道:“杨老将军,不如让在下陪你一起,若有危险也好保护老将军。”
六郎欣慰地说:“有范大哥这样的武林高手陪着父亲,孩儿就放心了。”
“那好吧,我们走。”
父亲走后,杨六郎让人在城楼上烧水,水开之后就往下泼,用完之后又继续烧。现烧现泼,开水烧不死人,但是退敌很有效。
一个守将向六郎禀道:“杨将军,敌人像蚂蚁一样多,我们的弓箭已经用完了。”
“那就泼开水,用猛火油柜。”
“都用完了,已经有一批辽兵快要登上城楼了。”
杨六郎握住银枪,说道:“跟我走,谁上来就把谁杀退。”
六郎枪法了得,带着几十名宋兵在城楼上跑来跑去,看到哪个地方有辽兵爬上来,马上过去协助杀敌。
就在六郎一枪将一个辽兵挑下城楼时,一个士兵报告:“城门快破了。”
六郎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说:“用石头堵住城门。”
此时,杨业带着五百骑兵绕过长城口,来到辽兵的后方。他让所有士兵下马,砍伐树枝,然后将树枝系在马尾。士兵们都不明白其中的奥秘,但主将这么说,大家二话不说,照着做。
其时,潘仁美的大军正埋伏在山上的树林荆棘间,潘仁美和两个将领在一个山头上观战。
其中一个将领说:“雁门关马上就要攻破了,元帅,我们还是赶快发兵吧!”
潘仁美冷静地说:“的确,城门就快被攻破,但是杨业说过,等他先偷袭。我们才能发兵。”
另一个将领说:“战场上瞬息万变,杨业那么一点人马,万一偷袭不成功。难道我们在这里坐视雁门关沦陷?”
潘仁美:“再等等,杨业久经战阵,我相信他。”
雁门关大多是山地,漫山遍野的辽兵在狭窄的雁门关之前堵得像是一条长龙,萧咄李表情很焦急,明明自己人多势众,但大军却卡在关隘中,那种心情跟现在人堵车的心情很像。
当杨业骑着大马,挥舞着铜柄大刀,带领五百敢死队从辽军后方冲过来时,大多数辽军吓呆了。他们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有多少宋军,只觉得尘土飞扬,马蹄声响,好像有千军万马一样。
杨业那一招果然奏效,树枝绑在马尾上,五百匹马奔驰起来,树枝拖在地上沙土飞扬,声势也相当壮观。后面的辽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杨业的铜柄大刀就已经切了过来,真如切西瓜一样,杨业所到之处,人头滚地。
辽军后方出现了极大的骚乱,中间和前方的士兵完全不明白后面发生了什么,心情更加混乱恐惧。趁着辽兵阵脚大乱军心惶惶之时,这五百敢死队在千军万马中仿佛入无人之境,辽军这么多的兵马居然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后面辽兵被杀得稀里哗啦,是以混乱中以讹传讹,说宋军有十几万大军偷袭。
杨业的敢死队只有五百人,而辽军就像一个兵马的海洋。杨业很清楚,一旦辽兵反应过来,自己和这五百敢死队会全部阵亡,到时雁门关必会沦陷。此时,杨业还不清楚潘仁美会不会出击,所以他决定冒奇险:所谓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够将辽军驸马萧咄李给杀了,这十万辽军就会变成十万只无头苍蝇,那时候胜算就大得多了。
杨业睁着一双铜铃大眼,搜寻着驸马萧咄李的大旗,终于看到旌旗簇拥之处,一个人坐在高头大马上,正挥剑指挥。杨业心想,此人必是萧咄李无疑,大吼一声,大刀指向萧咄李。五百人一路豪气冲天地杀向萧咄李,由于这五百人个个视死如归,势如猛虎,辽兵早已吓破胆,四散闪开。
不过萧咄李的亲兵和护卫还是相当多,杨业拼死血战,一时之间也很难冲过去。时间拖延了,形势就会变得凶险,杨业纳闷的是潘仁美怎么还没有出兵。其实,潘仁美一直在山头观察形势,他不出兵的主要原因是辽兵虽乱,但是还没有乱到六神无主的地步,自己这一万五千的人马如果冲过去,一旦辽兵反应过来,必定是羊入虎口。再者,潘仁美对杨六郎害死自己两个儿子心有不满,先是潘豹被诱杀,后来是潘惟吉自杀。
范云飞也觉察到形势的凶险,一边杀敌一边对杨业说:“老令公,我去杀了萧咄李,你先保重……”
杨业还没答应,范云飞已腾出轻功,踩在辽兵的人头上奔向萧咄李。萧咄李此时正带着亲兵且战且退,可惜人马拥挤,逃得很慢。范云飞一个凌空腾跃,一剑刺穿萧咄李,接着又转身一剑砍下萧咄李的头颅,拔下辽兵的帅旗。
辽兵见主帅被杀,帅旗被夺,顿时全都吓懵了。军中到处喊道:“元帅被杀,赶快撤退。”
这一撤退,被踩死的比被杀的人更多。站在山头上的潘仁美见状,立即下令全军出击。城楼上的杨六郎也下令将士们出城追敌,许多攻城的辽兵完全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看到里面的守军自己打开城门,无不大惊失色。
六郎带领四千人马,先将攻城的辽兵一一解决,然后和潘仁美的军队合力追击辽兵的大部队。这一战,辽兵死伤枕藉,从此只要看到“杨”字帅旗就闻风而逃。
混战中,潘仁美看到范云飞在挥剑杀敌,出手收手之快世所罕见。潘仁美心想,此人定是范云飞无疑。潘仁美来到范云飞身后,趁着无人注意,画戟刺穿范云飞。
范云飞回头惊问道:“你为何要杀我?”
潘仁美沉声道:“得罪了,范大侠,这是皇上的命令,潘某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雁门关一战,宋军大捷,斩杀辽军三万余人。太宗听了这个消息心里很高兴,对于潘惟吉谋反一事暂不提及,至于杨六郎冒犯自己也没再计较。杨业在雁门关之战功劳最为显赫,被擢升为云州观察使,从此镇守代州一带。
雁门关之战耶律贤和萧皇后引为奇耻大辱,对杨业既恨之入骨,又佩服得五体投地。是以,辽国虽然对雁门关一战耿耿于怀,但始终不敢再轻易入侵雁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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