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亲戚经常来求助 哥们表示要揭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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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兴亮把一堆放在沙发上的衣服捡起来,忽然,一把刀从一件衣服的口袋里掉了下来,他把刀捡了起来,说:“把老婆与小孩送走后,我就在房子的各个角落放着些防身用的刀具,逼急了,我就跟他们拼了。”

    清理完沙发上的衣服后,银兴亮端来一杯水,放到茶几上。他取出一包烟,扔到丁后锋的面前,说:“其实不止是我,还有一些同行也受到天叔的敲诈勒索,只是他们害怕天叔打击报复,所以敢怒而不敢言。据我所知,一些路牌的广告代理权已经被天时达公司垄断了。谁要是参与进来,天叔就会叫人上门闹事。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做药品生意,初时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便委托一家广告公司代理。他这种药品也是刚研发出来,很想在市里占有一席之地,因此他便想通过路牌广告做些宣传。于是,他找到超人广告公司。超人接了这活儿,但没过多久,天叔就叫人暗中使黑了,那些路牌广告全在一夜之间被人砸烂。再修复时,又惨遭毒手。没有办法,超人公司只有与我的朋友中止合作关系。后来,我朋友只好主动找到天时达公司。天叔胃口很大,开出的价码很吓人。事到如今,我朋友已经没得选择了。听说你调查天叔的事,他向我表示,如果记者需要什么东西,他一定会鼎力支持,但他希望你不要点他公司的名字,也不要提及他本人所遇到的怪事。喏,这是他的一点儿意思……”

    丁后锋提高声调:“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银兴亮尴尬道:“……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尽快完成采访报道。天叔把我们害惨了!你看看我这个家,还像个家吗?再这样下去,我那个公司也得关门倒闭了。”

    丁后锋把银兴亮递过来的一个厚厚的信封扔到墙角,道:“记者也不是万能的!你们这么做,只能说明你们心虚!”

    银兴亮眼珠子骨碌一转,用激将法说:“我敢对天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还怀疑你们记者收了天叔的黑钱呢。”

    丁后锋怒叫:“瞎说!你以为我们是非不分啊?去年发生的山西矿难事件,确实有个别真记者收了‘封口费’,其余的那些假记者就待在子虚乌有且根本就没有公开发行的媒体里。个别收了‘封口费’的记者并不代表媒体的主流,他们只是记者队伍中的败类!”

    银兴亮唔唔道:“正因为知道你的为人,我才放心地把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你。前两天,肖如铁也打电话给我,说丁记者是一个信得过的人,他以前跟你的那些恩怨纯属误会。我希望你为民除害!”

    丁后锋自嘲道:“你们以为我是警察呀,是检察官呀,是法官呀!一介书生而已,徒有尖嘴利牙,狂妄之思想,常常在报纸上放放臭屁,以为这些臭屁可以响遏行云,发人深省。有时候,我也常常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警察,跟踪、调查、盯梢等手段全用上了。我曾在暗地里嘲笑警察无能,认为他们如果都我一样下苦功夫,什么案子不能破?”

    银兴亮笑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也知道你们记者的能力有限,只要你揭露天叔的罪行,管保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到时,天叔不死也得脱层皮!”

    丁后锋冷漠道:“我会尽力的。”

    银兴亮走到墙角边,捡起那个信封,放进自己的口袋,想想之后,他又朝丁后锋走去。

    10.

    凌云给丁后锋提供的材料,让丁后锋大吃一惊!

    这份材料上列着天叔的十条罪状:一是涉嫌黑社会组织,以合法公司作为掩护,干着非法的勾当;二是涉嫌开办地下赌场,违法牟取暴利;三是涉嫌容留、组织妇女卖淫,败坏社会风气;四是涉嫌打架斗殴,扰乱社会治安;五是涉嫌非法持枪持刀行凶,纵容不法分子滋事闹事;六是涉嫌洗钱,向赌徒放起高利贷,扰乱金融秩序;七是涉嫌敲诈勒索,伤人致残;八是涉嫌行业垄断,为非作歹……每条罪状下面,凌云还详细地介绍了天叔参与其中。

    例如,凌云在列举天叔涉嫌敲诈勒索之罪时,就写着×年×月×日××广告公司××老板因得罪天叔,天叔亲自打上门来,要求该老板从此不得再在广告行业里混,并趁机要求老板赔偿一笔精神损失费20万元。后来,该老板花钱消灾,息事宁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广告行业,回到县城开起了一个小商店聊以度日。

    凌云在陈述这起敲诈勒索案时,是这样写的:×年×月×日下午3时,××广告公司来了一个“寸头”,此人傲倨地坐在老板的椅子上,把一双脚抬放到桌子上,乌黑锃亮的锷鱼皮鞋显得格外醒目。“寸头”就是天叔,他对该公司的一个进来准备汇报工作的员工说,你们老板去银行领钱了,等下才回来。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临时代你们老板行使半个小时的职责。那员工不知道老板出了什么事,便怯生生地说,你把我们老板弄到哪里去了?天叔凶着脸:你是不是聋了?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你有什么事尽快说,没事就滚出去!现在,这儿由我说了算!你要不是信,就待在这里等老板回来。

    那员工极度疑虑,老实待在办公室。不久,老板真的回来了,手里拎一个袋子,里面放着20万元现金。见了天叔,老板就把钱交给天叔,说这是我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现在,我很后悔当初冒犯了你,不应该接手那单业务。假如我知道那客户是你的,我就不会犯这这个低级错误。三天后,我会离开这个城市回到县城。天叔满意地说,你的表现令我高兴。好,我们之间的一纠纷到此为止。说着,他带着人离开了。

    ……

    丁后锋看完材料后,说:“这材料怎么像个小说啊。”

    凌云比掉进臭水塘弄得浑身脏臭还着急,他大声分辩道:“我说丁大记者,你可别把我想象得那么坏!我要是会写小说,早就到文联去做专业作家了,还待在广告公司做什么。你以为广告公司好待呀,收入又少,天天出去拉业务,被人看作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爱理不理。如果遇上一个刚刚跟老婆吵架的客户,他还会对你莫名其妙地咆哮一通。这些材料我没有瞎编,也没有掺加任何合理想象的成分。我也是学文科的,知道什么可详写什么可以略写,详略得当;知道什么是事实什么是虚假,弄虚作假要承担法律责任。我之所以用××来代替,那是为了保护当事人。这事在我们业内无人不知谁个不晓,你随便去问问,大家都是有鼻子有眼睛地说出一大堆,听到伤心处,你还得掬下一把同情的眼泪呢。难道你不知道天叔是个天怒人怨的恶魔吗?”

    丁后锋说:“能找到那个老板吗?”

    凌云说:“上哪里去找他?他回县城谋生了,县城那么大,少说也有几十万人吧,茫茫人海,我哪里能找到他。你在你们报纸上发个寻人启事,让他主动跟你联系。”

    丁后锋说:“你这材料,水分多多!”

    凌云将了丁后锋一军:“我们群众给你们报料,就是希望你们记者去调查。你们记者不可能让我们去带路、认人什么的吧?”他就差点说出“什么都要我们当事人去做,这么说,我们也可以领个记者证去混饭吃了,还要你们记者做什么?你们记者不就是去伪存真、求证事实么”此句话了。

    丁后锋低声愠怒说:“你这张臭嘴巴比我的还刁蛮!”

    凌云乐了:“哪里够你厉害。你是记者,口才特好。说正经的,天叔这事儿已有警察在偷偷调查了。”

    丁后锋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云说:“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丁后锋不动声色地尖酸刻薄地说:“那肯定是你的材料引起他们的兴趣了。”

    凌云说:“不是的,不是的。早在我写这个材料前,警察早就介入调查了,估计弄得差不多了,可能要收网了。你若在这个时候弄出个一篇报道,哼,他天叔再牛鬼也没有活路了……”

    丁后锋说:“你好像什么都懂。”

    凌云说:“我懂个鬼!我们冯老板比我知道得多了。”

    丁后锋说:“别提你们冯老板,一提他我就来火!”

    凌云说:“他也有难处。”

    丁后锋愤愤道:“他把我当猴子耍。”

    凌云说:“你大人大量就别跟他计较了。冯老板就那德行,经常变幻莫测,让你摸不透他的心思。他明明当面跟我们说好马上给我们发一笔广告提成的,转眼间他又说公司没钱了,或者否认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让你气得一连几天吃不下饭。如果现在文联要招人,我早就投奔过去了。跟着这老板干活,一点儿的劲也没有。受气不说,还天天看他的脸色,遇到他吃了川菜什么的,你还会被他毒骂一遭。你说累不累。哼,他就是恃着自己老婆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班一琦的妹妹,才这么鱼肉我们这些百姓的。他凭什么?就凭他那点水平,给我捡鞋子也不配呢!”

    就在凌云还在骂骂咧咧的时候,丁后锋却接到张大勇打来的电话。挂了电话后,丁后锋对凌云说:“你这材料我先拿着,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再跟你联系。”

    凌云说:“这报道发出来后,你们报社该给我多少钱?”

    丁后锋说:“热心读者奖这一项少不了你的。”

    凌云说:“就那么几百元钱呀?还不如我给有关部门举报来钱,人家每次就给三五千元。”

    丁后锋淡然道:“这么多呀?”

    凌云说:“你以为我哄你呀!上一回,我给烟草稽查支队举报一个烟贩子走私香烟的事,一下子就弄了4000元。还有,给警察……”

    丁后锋说:“我们报社穷呀,发那些钱给你,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

    凌云说:“去!你哄谁呀。你们报社怎么会没钱呢?整版整版的性病广告,整版整版的私人医院乙肝、癌症、妇科广告,看得我们读者昏头转向,几乎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新闻还是广告了。广告这么多,还说没钱?我可是一个广告人哪,知道那些广告的价码不菲,一个整版没三五万元拿得下么?就算打了七折,也还有几万元的进账。算了,我干脆来爱的奉献了,这回免费给你们报料了,什么热心读者稿酬之类的奖金算是送给希望工程吧,反正天叔这人也是个人见人恨,鬼见鬼憎,神见神怒的恶棍,除掉他也是大快人心。对了,我还有很多猛料。等你把这单事情报道后,我再给你整理一些绝对震惊天下的大料!”

    丁后锋说:“下次再写材料时,别像你那张脸一样夸张!”

    凌云一怔,走到自己的摩托车前面,低头往前视镜上仔细端详,果然发现他的脸这么难看——颧骨高,小眼睛,大鼻子,还有两片宽大而向外翻卷的厚嘴唇。他忽然想起曾见过的一个人,那人也有和他一样厚的嘴唇,但那人竟如远古洪荒走来的怪兽一样,见到有个姑娘穿着低胸衣服,露出白白的乳沟,那高耸的胸口在行走之间上下起伏抖动,那人的口水就禁不住从那厚厚的嘴唇上流了下来。他这副尊容,跟那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二样啊!

    凌云暗暗咒骂着:妈的,我原来是这副恐龙模样,难怪没有哪个妙龄少女愿意飘到我的身边,跟我彻夜相拥,缱绻缠绵,共浴爱河。老天,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也只有舅舅磨华生这个号称著名的画家愿意与我相依为命了。那个长得像个小偷的斤木,之所以隔三岔五来找我,跟我称兄道弟,还不是看上我手上掌握的一些线索。

    凌云心说:“妈的,个个都不把我当人看。这个记者所说的话也那么恶毒,就好像我刚刚跟他的女朋友勾肩搭背从宾馆的客房里走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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