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计中之计出意外 荒山野岭横尸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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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爷说:“我有这么威?我只是一个打工仔,是贾一平、张顺时随意操纵的木偶。如果我再不离开他们,迟早会成为他们的替罪羊。”

    阿飞说:“这钱分了后,我们各分西东。”

    巴爷说:“那你赶紧去把你妹妹接下来啊,此地不宜久留。”

    阿飞交代巴爷看好余笴笴后,就一溜烟跑上了住院部。见阿飞远去,巴爷的脸上露出一丝奸笑。等了大约十多分钟,仍未见阿飞的身影,巴爷自觉不妙,就发动车子驶离医院。刚要加速而去,忽地瞟见阿飞从墙角处闪了出来,疯了一般拦在车头。巴爷一惊,急忙把车停下,把脑袋探出车窗,说:“怎么这么久,你妹妹呢?”

    阿飞拉开车门,慌乱地钻了进来,说:“她不见了。听医生说,在我到来的几分钟前,她就偷偷地离开了医院。据见到她的人说,她哭得很伤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医生还说,在我到来之前,也有人来找过她。我有一种不祥之兆……”

    巴爷说:“莫不是你父亲来找过她了?”

    阿飞骂道:“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妈个黑逼!这老家伙,害我老妈已经害得够惨的了,现在又来害我和阿芳。难道他想逼我们把这些钱交出去?”

    巴爷冷着脸,说:“据我所知,他是不会动你妹妹的。一开始,他们就把所有精力全放在你身上,哪里有闲心去管你妹妹。怪了,到底是谁把她接走了?”

    10.

    宝马车缓缓地停在红星农场一个破旧的房子前。此时,余笴笴已悠悠醒来。阿飞把她从车上拉下来,她麻木极了,任他把她推进房子。巴爷则打开小车的后备厢,拎下那箱钞票。

    房子很大,有三层楼,装饰极其简陋,房间各处布满蛛网、灰尘。隐约中,巴爷见到有人来过的痕迹,地上有许多人踏出来的脚印,异常凌乱。他想,这破房子只有他和阿飞知道。在落实敲诈计划之前,他们就确定把此处当作他们分赃的最后站点。地上的脚印,莫非就是警察的,警察就躲在附近?

    巴爷悚然不安。环视四周之后,他将密码箱扔在一张桌子上。“咣”的一声,箱子扬起一阵灰尘。巴爷找了一张缺了一个脚的板凳坐了下来,说:“你来分钱,我先歇口气。”他点了一支烟,贼眼转动。

    阿飞把余笴笴推到一张破烂不堪的沙发前,让她坐了下来。余笴笴两眼发直,似乎什么都不想,似乎什么都想。这样的陌生环境,让她惶诧,也让她异常不安。阿飞走到桌子前,把密码箱打开。一扎一扎刺目的花花绿绿的钞票,让他的眼里满是狂喜而贪婪之色。他将一扎一扎的钞票摆成两份。

    巴爷吸着烟,用不到半分钟时间,他就把一支烟吸完了。他用手指轻扣着椅子的扶手,内心跟突地滚过100度的开水一样,脸上的肌肉出现痉挛的印痕。突然,他弹簧般从板凳上跳了起来,用枪指着阿飞:“不用分了,这钱全部是我的!今天,你们就跟脑积水一起葬在这个山沟里吧!”

    阿飞一怔,没有理会,继续分着钱。巴爷忽而觉得手枪的分量比起以往握在手上时有些轻,他一慒,但面对风云变幻的形势,又由不得他去察看手枪出了什么问题。他担心一低头查看手枪的瞬间,阿飞可能会扑上来。

    余笴笴虽说如中了邪的人一样发呆坐着,但当她见到巴爷突然要枪杀阿飞,她吓得尖叫起来。

    阿飞仍然没有忙乱,他扬起头,阴着脸,不咸不淡不紧不慢道:“早就知道你想独吞这笔钱了。刚才,我一转身到医院住院部,你就起了邪念。我仍未到去住院部前,你跟我是同一条心的。当你认为这笔钱已经安全的时候,你就认为我没有用了。我知道大盗和烂仔是有区别的,但我的脑子还不至于已到了发霉、长毛的时候。”

    巴爷抬起枪口,狞笑道:“算你聪明,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阿飞说:“你是说你自己吧。”

    巴爷一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飞坐到一张板凳上,冷冷道:“刚才你也注意到了,这房子有人来过了。稍有点头脑的人,都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巴爷不以为然道:“啊,原来是你设下的圈套。”

    阿飞说:“对,我早在此处设下伏兵。像你一样,我也想独吞这笔钱。但我知道,光我一个人是吃不下这些钱的。我那些兄弟跟我多年了,我没有理由不让他们一起分享这笔钱。”

    巴爷神情沮丧,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唉,我错了。不过……”他摆弄着手上的枪,口气异样嚣张:“我巴爷再傻,也会有所准备的。当你选择这儿作为我们分赃的地点后,我就准备了足够的子弹。哼,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阿飞咳了两声,三字经和一名男子就从楼上走下来,他们各拿着一把砍刀。

    巴爷用枪指着三字经,喝道:“往后退,再不退下,我就杀了你们!”三字经和那男子退到楼梯口旁边。半晌,他们又慢慢逼近巴爷,巴爷咬牙切齿地吼道:“有种!好,我成全你们!”他扣了扳机。枪栓咔嚓咔嚓地响着,却没听得枪声。巴爷看了看,见弹匣是空的;再从口袋取出另外两个备用的弹匣,也发现是空的。巴爷冲着阿飞狂叫:“你做了手脚!”

    阿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子弹,慢慢张开手掌,子弹从指缝之间掉在地上时,发出扑扑的清脆的响声,溅起了灰尘。接着,他又把口袋翻开,又把剩下的几个子弹抖了下来,挖苦说:“你太不了解我了。在公交车站、火车站一带鬼混时,我的鬼手是有名的,比姜锋出名多了。早在从医院出来的路上,我就把你的子弹掏空了。我对你并不信任。这也就是我为何叫兄弟们在此接应的目的。”

    巴爷骤然将手枪朝阿飞砸去,趁着阿飞闪身之际,他冲到余笴笴跟前,扼着她的脖子。阿飞、三字经等人正想追上去,巴爷却取出一把刀子,顶在余笴笴的胸口,叫说:“别再过来!”说话间,他用力将刀子往下压,刀尖刺破她的衣服。他再用力一捅,她就会没命。

    余笴笴被吓得叫不出声。她的脖子被勒得很紧,几乎喘不过气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飞等人措手不及,他们停住了脚步。

    巴爷说:“把那些钱放进箱子里,快!”

    阿飞迟疑着。巴爷用力一压,血水顺着刀口流了出来,显然刀子已经刺破了余笴笴的皮肉。余笴笴痛苦地哭叫着,但哭不出声。

    阿飞一时没了主意,赶紧把钞票放进密码箱。三字经和那名男子见阿飞要把密码箱扔给巴爷,就提醒说:“阿飞,不能这样便宜了他!你以为这是几十元钱呀,箱子里放着的是300万元啊!”他们的言下之意是,巴爷爱干什么都可以,哪怕把余笴笴杀了那也是他的事,但这箱子的钱千万不能让巴爷拿走。

    阿飞说:“笴笴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三字经说:“你犯傻了?有钱还怕找不到女人?”

    那名男子也埋怨说:“飞哥,别管你的马子了,我们冲上去把巴爷做了!”他扬起了砍刀,只等着阿飞发令。

    阿飞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犹豫片刻,阿飞对巴爷说:“你也看到了,我这两个兄弟只认钱不认人。我没有办法,只有依言而行了……”他把密码箱放到脚下,将密码箱踢到离巴爷约五六米的地方。吱的一声响,箱子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印痕。

    阿飞说:“我也认同我两个兄弟的建议。女人嘛,满街满巷都是,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只要口袋里有钱,还怕她们不跟着屁股打转。你只管把笴笴杀了!”

    巴爷倒也没想到阿飞会这样冷酷无情,想想也觉得理解。在道上混的人,什么时候有过怜悯之心?一个靠打打杀杀、偷偷摸摸为生的人,有的只是铁石心肠,岂会有半点儿女之情。300万元是个不小的数目,跟一个相貌算不得上出众但尚有些许青春秀色的女人相比,这两者孰重孰轻,只要是贪婪之人,都会在瞬间抉择下来的。

    听得阿飞如此一说,余笴笴错愕不已。瞬间,她眼里的泪水便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扑簌地掉下来。没有值得怀疑的,她在阿飞眼里连一个筹码也不如。他想要的东西也不过是她眼前扔着的那一箱钞票。

    余笴笴哭叫着,却没有气力,巴爷把她的脖子扼着紧紧的,她脸色苍白,呼吸困难……天昏地暗之中,她见到阿飞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神在她的脑子飞转,出现无数个重影。

    无路可退的巴爷,最终做出丧心病狂的决定,他用力一扎刀子。余笴笴的胸口冒出一股鲜血。余笴笴惨叫着,脸若白纸。此时,三字经和那男子挥着砍刀扑上来;而阿飞也捡起地上的子弹,迅速地把它们装进了弹匣。

    巴爷猛地把余笴笴往前一推,余笴笴顿时撞到冲在前面的三字经。三字经被撞倒在地。那男子不顾一切跳上前去,挥刀就是一砍。巴爷跳到一边,要朝那男子当胸踢来。巴爷的脚力当然是轻飘如纸了,整天待在得天宾馆,早被酒色掏空身子,那一脚当然也就没什么效果了。因此,脚尖刚踢到那男子身上,自己却像一根木头一样跌倒在地上。那男子扬起砍刀,当头就朝巴爷砍去。

    巴爷连滚带爬逃往门外,不敢再战。他一人岂是三个人的对手,再不逃跑,肯定丧命于这破房子里。那男子还想再追出去,阿飞拦住说:“让我来收拾他吧。”说罢,他拿着枪冲了出去。只听得砰砰两声,巴爷惨嚎着倒在离门口不远的土坑里。

    阿飞再赶上前去,补上两枪。完了,他还用脚狠狠地跺着巴爷。觉得仍不解恨,他又用枪对着巴爷的脸部开了几枪。直至子弹打光为止。

    荒山野岭,枪声回荡。除了鸟兽惊飞之外,什么动静也没有。农场离市区甚远,而这个山沟离农场又有一定距离,且在一个四面环山的角落,纵使此地发生了地震,也无人知晓。阿飞把空弹匣扔在巴爷的身边后,又往枪里装了一匣子弹,然后转回房子。他抱起倒在地上的余笴笴,叫喊着:“笴笴……你醒醒!”她哪里还能醒来,巴爷那一刀扎得极深,一直扎入她的心叶,她早就停止了呼吸。怨恨的神色与懊悔的表情,在她那张如尸布般的脸色上凝固了。阿飞紧抱着她渐渐冰冷的娇躯。

    三字经和那男子正打开密码箱,狂喜地把弄着一叠叠的钞票,嘴里不停地狂叫着:“发大财了,这回我们发大财了。哗,这么多的钱,可是我们多少辈子才能赚得回来!”

    阿飞把余笴笴轻放于地,他站了起来,眼里满是凶光杀气。

    三字经瞥见阿飞端着枪朝他们走来,惊懔之余,往后就退。他口吃般叫道:“阿飞,你没有必要值得为一个女人这样做!”

    那男子知道阿飞要干什么了,他张大嘴巴期期艾艾道:“阿飞,这些钱我们可以不要,请你不要把我杀了!”

    阿飞逼近前,一字一句道:“笴笴被巴爷掳来当人质时,你们哪里把她当作我的女人。在你们眼里,她都不如一个小姐,这箱钞票才是你们想要的!”

    三字经脸若尸布,跟被灌进水泥一样结巴地说:“阿飞,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见阿飞抬起了枪,他吓得脸色惨白,急忙拔腿就跑。枪声一响,三字经像飞出去的枯木一样轰然倒在地上,他痛苦地抱着大腿,哭喊道:“你这狗杂种!跟你做兄弟那么多年,你居然都不念旧!为了一个臭三八,你居然把我杀了!呜呜……”

    阿飞又开了一枪,子弹击破三字经的胸腔。三字经蹬了蹬脚,一命呜呼了。那男子惊惧万分之余,也慌慌张张夺门而去。阿飞冲了出去,朝着那人的背后开了一枪。子弹击中那人的肩膀。那人顾不上剧痛,跳过土坑,往树林深处逃跑。阿飞追进树林,沿着沥在地上、树叶、草丛里的鲜血到处寻找着那人。

    在一棵大树下,血迹没了踪影。阿飞站着不动了。这地方不是他们曾经活埋脑积水之处吗?他想:“我假埋了脑积水,配合警察救过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唉,我明明想重新做人,为何这回却起了贪念。警察会不会放过我?”忽然,吹来一股冷气,他的脚尖到头颅,冷飕飕的。

    阿飞准备想到其他地方寻找那男子,蓦地有几滴血滴到他的脸上。正要抬头往树上看去,那男子已从树上跳了下来,双脚踢到他的头上。他头疼欲裂,往前就倒,手上的枪掉在一边。那男子摔在地上后爬了起来,挥刀飞扑而来。

    阿飞侧身一滚,那刀扎在地上。那男子又竭力拔出刀来,继续刺向阿飞。阿飞抓着那男子的手,要夺下对方的刀。无奈,那男子力大无比,阿飞快要支撑不住了,刀尖已经逼近脸部了。阿飞一急,用力啐出一股口水。臭烘烘的黄浊浊的口水,喷得那男子的眼睛睁不开了。阿飞趁机腾出一只手,狠抓着对方那只受了枪伤的肩膀。那男子疼得咧开嘴,松开手。阿飞顺势抓过地上的手枪,对着那男子开了一枪。

    那男子蜷缩在地上,瞪着恐惧的眼睛,不解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话是你经常说的……这回,你没念兄弟之情。”

    阿飞提高嗓门喝叫道:“我爱余笴笴几乎胜过爱我的妹妹。你们宁愿要那笔钱,也不愿意帮她,我会放过你们吗?”言毕,他扣动扳机。那男子顿时中枪死去。

    阿飞折回房子,拿过密码箱,准备开车逃离现场。突地,他见有一个人从他身后闪了过来,仍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脑门就被人用木棍重击一下。瞬间,他惨叫着瘫在地。

    迷迷糊糊间,阿飞见到几个人站在他身边,他们拿着凶器。其中一人拿过掉在地上的密码箱,对另外几个人下了命令:“把他做掉!”就在此时,他见到阿炮从远处走了过来,手里也提着一把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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