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娱乐小赌会成瘾 为钱一世做奴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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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阿炮却认为,要让丁后锋把手机开着,不然容易引起猜疑,或暴露了行踪。丁后锋的家人或单位同事、领导若联系不上他,是会报警的,到时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了。开着手机,只要有电话打进来,逼着他接听,并报个平安,就会安然无恙。

    电话是丁后锋的妻子打来的,她问丁后锋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丁后锋迟疑地说,他还有事要处理,暂时还不能回来。

    妻子倒也没觉得奇怪,往常丁后锋也有这种晚归的情况,只是她觉得他在电话那端反应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让人怀疑他怀里正抱着一个美女一样做贼心虚,她有些醋意地问道:“喂,老公,你莫不是在乱搞女人吧……那些漂亮的实习生,我就见她们经常坐在你的车上,这会儿你是不是跟她们在一起啊!还有,上午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来家里,要你还钱。”

    丁后锋说:“去!你跟我那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吗?哪里有女人给我乱搞的!我每天都被工作耗得只有皮包骨,她们看见我这副衰样,躲都躲不及呢。我正忙着,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忙到什么时候。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有人打电话问我要钱?……这事,我回去后再跟你解释吧。”说着,他干咳了两声。

    丁后锋怪怪的声调,让妻子起疑,可她也没再往下寻问,反正她已习惯他的生活了。三天两头,他总是在外面采访、应酬什么的,极少回家吃饭。记者这门职业,就这样子,有了突发事件,刚回到家门又被领导催着赶去现场。水还没得喝一口,饭也没得吃一口,又要去干活呀?你这不是把人整死呀?你得让我进家再说吧……骂归骂,工作总得去做,既然吃了这门饭,你是没得选择的。采访结束后,就在中途吃个快餐,然后再回办公室写稿子,一直弄到晚上9时以后才能回家。甚至有时候刚疲劳地走出报社大门,准备回家休息,此时又有电话叫去采访另外一起事件了。都市报就这性质,记者经常在三更半夜拖着散架似的身子回家,已是见怪不怪了。

    丁妻知道丁后锋近日较忙,便准备收线,此时却听得他干咳两声,便问他是不是感冒了,得注意休息了,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啊……

    丁后锋大声责骂着:“老婆,你开什么玩笑啊。像我现在这种情况,我哪里还搞得动女人啊,忙得脖子都僵硬了……”说到“像我现在这种情况”这六个字时,他特意把声调加重了。

    细心的丁妻心里咯噔一下,说:“……那,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哼哼,看你神神秘秘的,八成是爬在哪个女人身上了。你有力气你就搞吧,只要不把性病带回来,你爱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记住,别让我看到那个女人。若让我见到了她,我就把硫酸泼到她脸上,让她成了一个小孩见了就吓得胆破的妖婆!”

    气鼓鼓地挂断电话后,丁妻坐立不安了。因为她从丁后锋那句着重“强调”的话语里,隐约知道他出了什么意外。他所说的“脖子僵硬”,莫不暗示着他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了?还有,上午那个的电话也让她心里发毛。结婚这么多年,她不是不知道他跟友仔玩牌赌钱的事,但她一直认为,他是在消磨时间,与一帮朋友娱乐而已。有几次,他还带着她到那些朋友家打麻将,几个人凑在一起,边喝啤酒边赌上几手。她见赌注都不怎么大,输赢也都是百把块钱,权当是买菜买酒在一起欢聚的费用。

    有时候,他也跟一帮朋友玩牌玩到深夜。她曾劝着他别那样玩,玩多了,会伤了兄弟、朋友和气。他说了,赌注不大,大家聚集在一起难得这么开心,不会为了几个钱伤了感情的。他对她保证说:“你放心,我不会是那种滥赌如泥的人的。就算赌光了钱,最终也不会把你当给别人做老婆的。”

    他的话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小打小闹地娱乐、消遣,她并不反对,若长此以往,肯定不行。再说,他每次出去玩牌,少不了要喝得烂醉如泥。她可以任由他赌钱,就是难以忍受他酗酒的恶习。每次跟别人喝酒,好像不把对方搞倒就不高兴。

    好在他喝多了、喝高了,没闹事也没干出什么得罪别人的事。只是他喝了酒后,还拼死要自己开车回家,有几次险些弄出事故来。还有,他那“匪气”一直没变——跟随他生活多年,她早已习惯他的腔调了,平日他总是油嘴滑舌的,没说几句正经话,而她也不知不觉地变得怪声怪调起来。看来,“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她有时候想不通自己明明是县城人民医院院长的女儿,从小就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斯文有礼。自从嫁给他,或者说自从与他谈起恋爱,她居然也变得“流氓”且刁蛮古怪起来。与他为一些琐事拌嘴时,她甚至怨恨地骂他,你这人怎么会是记者呢?满嘴都是粗言俚语,妖里妖气,没个正常样,嘴巴一天到晚吞不出个象牙来,看你就是一个十足的流氓相!你跟兵痞有什么两样?

    尽管如此,她还是习惯他那些痞子般的话并无恶意,而且并无伤人之意,害人之心。相反,他的话说得越是痞越是真诚,越是爱她。奇怪的是,他今天的这番痞子话,竟与往日不同。特别是那句“像我今天这种情况”就在暗示她什么:难道他身陷囹圄了,希望她报警。莫非他搞上了女人后,被人家老公生擒了,绑在床头边,用刀子威胁他是私了还是公了,接着就有可能开口索要巨额赎金了。老公虽说嘴巴很贱,也经常带着三五个到报社来实习的女大学生出去采访、喝茶、兜风什么,看起来有些风流,但他风流不下流,从来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难道是另外的事情让他有苦难言了,性命垂危了?

    她想给他发个短信,探问出了什么事,又担心如此一来,倒反把事情恶化了。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啊。她犹豫着,心乱如麻。忽然,她想起前段时间他说过的话,他说自己有一个哥哥、姐姐,这两个人都没做正当生意,早晚都在干黑道买卖,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干。他们还逼他不要报道地条钢厂的事。莫非他这个哥哥、姐姐见他没有屈服,就绑了他?她越想越害怕,骇出了冷汗。

    养父养母见丁后锋这么晚也没有回来,又见丁妻眼里噙着泪,以及急得团团转而无计可施的样子,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便问丁妻。得知事情经过后,养父担忧道:“要不,我们报警吧。”养母也忧虑丛丛地说:“这下可怎么办才好?锋儿没得罪什么人呀,是不是他写的那些文章得罪别人了?”

    丁妻冷静下来之后,决定给报社领导打了一个电话。就在此时,丁后锋却回了电话说,他没事,真的在忙着,可能晚些时候就回来了。尽管如此,一家人还是放心不下。

    很晚的时候,丁后锋回来了。一看丁后锋那像霜打的模样,全家人就问怎么回事,被人绑架了。丁后锋摇头说:“没事,工作太累了。你们也别瞎猜了,也不要太为我担心了。”他坐到沙发上,脸色愈加苍白了,没有一丝血色。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一股脑儿地喝光。慢慢地,他冷静下来了。自一走进家门,他就有一种要昏眩过去的感觉。

    丁妻哪里相信他的话,含泪带怨道:“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听得出来,你向我传递某种危险的信息,希望我报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后锋闪烁其词:“……我见你老是追问我,好像我在外面养了人一样,心里一烦,所以就那样说了。”他当然不会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妻子了。在没能回家之前,他确实希望她巧妙地报警。然而,当呀哥一伙放了他之后,他就认为这事就只他一人知道罢了。没人理会他内心的苦楚与无奈,也没人能替他解脱那笼罩在内心深处的秘密的——这秘密,只要呀哥一伙不提及,他也不会向任何人说起的。

    丁妻又问:“是不是你哥哥、姐姐他们逼着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了?”

    丁后锋大声道:“你怎么这样多疑!我说没事就没事了,怎么这么啰嗦!没事干就去蒙头大睡,别在这里烦我!我还没有死呢,你怎么就这样哭哭啼啼了呢!”

    丁妻整个晚上担惊受怕的,为他吃不下也睡不好,满以为他会理解她的焦虑,好言好语对她,谁知到头来却得到如此待遇,她也火了:“你没瞒我什么?这些年来,你以为你没瞒我什么呀?天天酗酒我就不说了,经常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赌钱,还没把家赌光。你以为偷偷摸摸背着我赌钱,我就不知道了。今天上午,就有人打电话来催债了。你说,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

    丁后锋说:“你少管我的事!几个朋友玩一玩麻将,娱乐一下,这也叫赌博吗?走开,别拦着我!”他拿起衣服,要到卫生间去洗澡。

    丁妻嘤嘤地哭泣着,无助至极。此时,房门轻轻地响了起来,丁后锋知道那是养父养母在敲门。两夫妻争吵,两个老人当然不会进来劝架了。他知道那敲门声意味着什么,他们希望他能让一让妻子,不要动辄对她发火,她为他电话里的那句话已经担心了一天,她絮叨得如祥林嫂一样地质疑他也是应该的。

    丁后锋一怔。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把他当作亲生孩子一样抚育,而他也把他们当他亲生父母一样对待。以老人的阅历,他们是知道他在撒谎的,但他们暂时不会一再追问缘由的。他们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沟通的。他们只是希望他别在半夜时分对自己的女人呵斥什么,要好好跟女人解释,让她消除心中的恐惧与顾虑。

    丁后锋转过身,轻轻把妻子抱了起来,柔声道:“我这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急起来,就昏头旋向,骂起人来。我不该那样骂你。我若有事了,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吗?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

    丁妻追问:“那个追债的电话怎么解释?”

    丁后锋顿了顿,说:“我一个朋友跟人家赌钱了,没钱下注了,他就叫我做担保人,要我向放水佬借钱,想要翻本。最终,他没法还钱,只得躲起来。放水佬逼我还钱了。你放心,我会找到这个朋友的,让他把钱还给放水佬的!找不到他,我就把他老婆绑了,送给放水佬做压寨夫人……”

    这番话,把丁妻逗乐了,也让她稍为宽心下来。贫嘴的他,每次在跟她发生争吵之后,总是说些让她既可气又好笑的废话,让她在啼笑皆非之余,不知不觉消除了怨意与怒气。这也是她自认识他之后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一个最大的原因吧。

    虽说如此,丁妻仍是觉得丁后锋的话难以自圆其说。因为上午打电话来催债的人,一开口就说他欠了多少钱,如果不在一定期限内归还,就放他的血。她起疑的还有,他在向她解释这事儿时,异常心虚,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像蚊子发出的声音一样。

    丁妻颇为疑虑,他怎么这样假话连篇了呢?记得以前,他可是一个正直而善良的人,从来没有对她隐瞒什么。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为何他不让她分担他的烦恼与苦痛了呢?

    当年,丁后锋还是武警部队一个军官的时候,就来到妻子所在的卫生学校给学生们军训。

    当时,丁妻对丁后锋一点儿的好感也没有。凶巴巴的,跟被谁泼了一盆的辣椒汤一样,只要他们一点儿的动作不对,他就震天般吼,有些胆大的男生以为他外强中干,笑嘻嘻的,没有听从他的口令。他直盯着那些男生几十秒钟,趁男生岔开眼神,他就飞出一脚,把男生踢得跪在地上。对于女生,他也不斯文。

    哪个女生若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没进入训练状态,他就站到她的面前,先是瞪着仇人般瞪着对方,而后咬牙切齿地喷出句话“你信不信我一掌把你掴得趴在地上,找不着北”。他把不服从口令的女生从人群中揪出来,命令她沿着操场跑上几公里。

    丁妻虽说没有被丁后锋整过,可她也像其他同学一样对他这副魔鬼一样的教练方法恨之入骨。如果说军训是魔鬼训练营,那么他就是这个连魔鬼都畏惧的营长。他们真想不通学校怎么找来这个人来折磨他们。这种人哪,让人感觉到他跟谁都有仇,一天不发几次火,一天不骂几次人就不舒服。

    说也奇怪,丁后锋每次训练学生时,他那锥子般的眼睛总是有意或无意地盯着她,让她心生寒意,她老是担心自己是不是队列站得不对,或是姿势走样了,生怕他把她从队伍中拉出来再把她活生生地摔在地上。他那目光让她不知所措。

    直至后来,她才敢大胆地接触他的目光。那是军训结束后,她背着行李独自坐车回家看望父亲,刚走进车站,就见到他跟几个兵哥站在车站门口那儿闲聊。他也见到她了,远远地,他朝她打招呼。这是他少有的笑容,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因为他已经不再训练他们,她不再害怕他那如锥子般的目光了。后来,她才知道他来车站接战友。

    她对他一点儿的好感也没有。粗犷的性格,不怎么白净的脸颊,以及颀长的身材,让她觉得他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人。在她的印象中,当兵的,书读得不多,顶多初中毕业,再就是高中仍未毕业就进了军营。闲聊之间,她得知他高中毕业后就进了部队,在部队考上了军校。

    从那以后,他们加深了认识。她仍未毕业,就把自己少女之身献给了他。那一晚,她很惊异,他怎么就这样占有了她那洁白如绸缎般的身子了?她可是县人民医院院长的女儿,家教甚严,养尊处优,怎么跟一个蛮起来什么道理也讲不通的“兵痞”纠缠在一张床上了?在她的择偶观念里,也从未考虑过要找个当兵的。鬼使神差,她就这么跟这个冤家碰撞出感情的火花了。

    思来想去,她之所以毫不犹豫地跟他走在一起,可能看中的也就是他那油嘴滑舌的强调、幽默的个性及敢于担当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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