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疑犯忽而全失声 狱霸牢中暗行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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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谁也没有想到,押送罗达回省城的警车出了事故,翻落到山谷中,罗达当场死亡,两名押送的警察也受了重伤,全身骨折,气息奄奄。下雨路滑,急于赶路的押送人员又把车子开得很快,轮子一打滑,一时控制不住,车子飞速地冲下了深谷。

    车荣福赶到现场时,被撞得严重变形的警车已被吊到公路上,正等着运走。他站在那道长长的深深的刮痕边,看了又看,心想,车子在打滑前,司机曾试图控制着方向盘,要把快要滑向公路护栏的车子打向路中央。如果滑向护栏,再冲下山沟,不死则伤。虽说司机控制了方向盘,无奈迅速太快,车子不听使唤,硬是顺着惯性侧翻着冲烂护栏,坠落山谷。

    他找到负责处理此事的一名交警,警车车况良好,不存在任何故障,纯属意外。他疑虑重重,认为这交通事故发生得太突然了,似乎是有预谋的一样。他疑虑的原因还是,罗达在跟他走出别墅客厅时,跟他说的一些话,以及交给他的一些东西。

    但是,交通警察事故中队的鉴定结论却让他无话可说。

    更让他无话可说的还有,几天后,被关在女子看守所的胡静蕙突然妊娠反应,呕吐得十分厉害,于是看守所派人将她送附近的医院检查身子。回来后,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丧失了记忆,以前的事全部忘掉了。医生对她的胃进行检查,发现她的食物里有致人神智错乱的药物。

    他知道她为何突然“失语”了,因为有人害怕她的供词了。

    胡静蕙在医苑餐厅被警察带走后,被送去了女子看守所接受审讯。按法律规定,孕妇、产妇或哺乳期的妇女违法犯罪时,可酌情进行监视居住处理。但胡静蕙是个重大的犯罪嫌疑人,涉嫌组织妇女卖淫、做假口供等犯罪,不宜以此方式处理。

    警方认为,尽管她主动认罪,不仅供认出危多利,还举报牛顾伟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等线索,但她知道的内幕太多了,有些人可能不会放过她。采取监视居住的做法,可能会导致她身遭不测。于是,警方让她呆在看守所内,对她进行特殊照顾和特殊保护。谁知,她最终还是被人暗算了。

    同时被暗算的还有瘦三和吕八妹。他们分别被看守所的疑犯殴打,几乎成了植物人。调查组问及他们为何人所伤时,他们害怕得只知道痛哭,浑身发抖,一直不敢开口说话。显然,有人在殴打他们的时候还威胁他们,如果他们说出主谋,他们有可能就会遭到毒手。

    在看守所内,山狗也被打得大小便失禁。一看到有人朝他走来,他就恐惧地叫喊:“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被打得最惨的要数江十伯及其手下。据说,他们在上厕所的时候突然被人蒙住脸,三五个人一齐涌上去就毒打不停。那些人还留下话,说若乱说一句话,你们就横尸在里面。

    “枪王”李石伦也遭到威胁,有人在他洗澡的时候把他的衣服撕成碎片,并放出话来,“你贩卖枪支肯定是死罪了,但你若是乱说半句话,可能还没有被枪毙之前就死在床上了”。

    同样是发生在看守所内,被羁押的谭禄明和陶豹也被人蒙着头进行殴打,浑身是伤。

    在各个看守所内发生的事太震惊了。显然,有人要让这些嫌疑犯翻供或缄默不语。

    最让人不解的是,被羁押的董大桥居然没有人伤害他。仍如当初一样,他一直没有供认自己的罪行。难道看守所所发生的一系列恶性事件都与他有关?专案组决定提审他。

    然而,当专案组与他接触时,却发现他什么事情也记不清了。一检查,他也像胡女一样似乎吃错药了,神智突然昏乱起来。送往医院检查时,确认是被人在饭菜里下了药。

    随着专案组一步步深入调查,案情基本明了,各个看守所内的“守头”参与了伤害事件。但各个“守头”拒绝透露受谁指使。不用猜测,几起事件是有人遥控各个“守头”行凶的。

    遥控各个“守头”的人是谁呢?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这几起事件会不会有看守所民警参与呢?专案组艰苦而细致地调查着,基本上排除了民警参与的可能性,并确定有人在外面遥控“守头”,他通过探监的渠道或其他途经秘密下达暗号和送进了药物。各个“守头”接到暗号后,便组织手下对收审的疑犯下手了。

    奇怪的是,受伤住院的呀哥和山楂一切正常。正常是可以理解的。医院里全天候有警察监视着这两个人,可疑人员无法靠近他们的。

    情况汇报到省厅等有关部门后,有关领导就后悔不已,像这些疑犯,就应异地羁押,不该让他们关在本地的看守所。市里从未发生过类似的案子,经验不足,所以造成如此被动局面。之后,有关领导指示把所有重大犯罪嫌疑人转往往外地羁押。

    在车荣福的直接指挥下,专案组锁定了一个关键人物——欧阳天高。就是欧阳天高遥控各个“守头”的。然而,情势却急剧发生变化,当专案组迅速赶扑沙井赌场时,欧阳天高却被人杀死在赌场的一个房间内。

    那时,赌场的赌徒正赌得疯狂,突然传来一个“过牌女”的尖叫声。大家朝发声望去,见到欧阳天高趴在一张桌子上,背后插着一把刀,大摊的鲜血一直从桌面上往下流着。

    原来,当天欧阳天高从暗道上来后,就到这个房间喝茶。之后,有几个朋友进出房间。他招呼着,还跟他们聊天。不久,几个朋友离开了,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看着电视。

    一个过牌女专门负责管理这个房间,她以为房间空着了,便准备安排其他赌徒进来开赌。她一推开门,就见到欧阳天高一人坐在真皮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电视,就想退出去。但她觉得他的眼睛有些不对劲,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面前的茶杯周围溢满了水,还流到地面上。

    于是,她上前去用抹布擦着桌面。无意中,她瞧见他有些异常,以为他中邪了;再看窗户,也没有关好。她上前去把窗户关上。在转身时,却听到哗啦一声响。直直地坐着的欧阳天高居然倒到了桌子上。他的背后插着一把刀,血水早就把沙发渗红了……

    她惊呼起来,冲出房间。听得出了欧阳天高被杀,赌徒们吓坏了,急忙四处逃路。若在以往,这里出现这等事,会有打手前来处理,赌徒会继续往下赌。问题是,死者是赌场的高层管理人员,群魔无首,局面自然就难以控制了,他们当然要一走了之。若警察闻讯前来办案,赌徒自然逃脱不了赌博的罪责。

    赌徒一哄而散时,那些打手、管理员在发呆几分钟后,见大势已去,于是趁机捞一把了。他们发疯般哄抢赌场的现金和财物。为了抢夺一些摄像头、不锈钢杯等东西,他们甚至大打出手。场面相当混乱。有不少的人受伤。

    “哄抢事件”也波及赌场外那些从事皮肉生涯的女子。凡是按摩院、美容院、桑拿室等涉黄场所的物品,她们也发疯般抢夺着。之后,她们便人走房空。

    半个小时后,昔日这个疯狂而热闹的地下赌场顿时安静下来。

    车荣福来到赌场的大堂时,见到自己及其他同事的相近贴在墙壁上,就知道赌场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防止他及其他同事扮成赌徒混进来后将他们一网打尽。他想:“我们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端掉赌场的,没想到它居然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罪恶历史。”

    走进赌场,他见到地上的物品一片凌乱。相对来说,沙井赌场的设备比不上罗达在财源达大酒店地下室所开的赌场。但此处房间众多,可以想象得来此赌博的人不少。但哄抢事件一发生,这里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通往暗道下的门口大开着,各种物品被人扔得七零八落。而总控制室里值钱的东西,也全部被人拿光。电视机、录像机、对讲机等设备,一个也没剩。地面上散落着被人踩烂的一盘监控录像带。

    车荣福想,赌场存在这么长的时间,败坏社会风气,与当地派出所监管没有到位是有关系的。此前,他就听斤木汇报说,赌场经常有官员进出,其中就有沙井镇镇长白去飞。外界也风言风雨地说,有警察入了干股,为赌场开了绿灯。至于警察是否如此,斤木也没有弄到确凿的证据,但他却弄到惊人的材料。赌场老板是欧阳天高,有人跟他合作,有不菲的股份。

    不管怎样,赌场反复被查处,又反复地死灰复燃,这也说明当地警方没有作为,没有动过脑子想想如何整治。如果作为了,如果没有动过脑筋了,百姓会这样怀疑吗?车荣福认为,青山路发廊一条街的治理方案并不是最佳的,为何沙井镇派出所此前就设想到用这个办法呢?

    正想着,一名警察带着那名过牌女来到车荣福跟前。她见欧阳天高死于房间,吓得花容失色。见其他人在逃路前都哄抢赌场里的东西,她也拿了几样东西匆匆离开。她先是躲到友女楚如花那儿,而后又要乘车逃回老家。然而,当她仍未来得及坐上车,就被警察当场抓获了。

    抓获她对于确定欧阳天高被何人所杀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她是这个房间的服务员,当天一直进出此处,知道是什么人在跟欧阳天高聊天。

    案发后,警察就到处抓捕并传唤赌徒,同时也拘捕赌场的打手和管理员,并一一对他们问话,但他们并没有说出有价值的线索。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欧阳天高何时被人杀害。特别是总控室的那些人,一直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他跟朋友聊天,朋友离开后,他站了起来。再坐下来后,他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如果不是过牌女惊恐地尖叫,他们还以为他喝着茶,看着电视。

    过牌女一直哭着说不是她杀的人,她之所以要逃路,那是因为她怕被抓去坐牢,她在赌场为赌徒服务已有一年时间了。

    车荣福说:“进出房间的都是谁?”

    过牌女说:“共有三个人。一个是皮一张,一个是他的朋友,另一个是白鸽。”

    车荣福问:“白鸽是谁?”

    过牌女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经常来赌钱。听人说,他是个官员。”

    监控录像带被人踩烂了,无法修复,但存放在电脑硬盘上的录像资料还有备份。专案组民警调阅备份录像时,确实见到三个人跟欧阳天高聊天。皮一张和他的朋友所在的位置正是摄像头的正方,因此清楚无比地看到他们的面目。而另外一个叫白鸽的人却背着摄像头,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相貌。

    而白鸽正与欧阳天高并排在同一个位置,也即摄像头无法监控到的角度。或者说,白鸽完全有条件在这种情况下出手杀害欧阳天高。

    过牌女说:“白鸽话不多,一只手老是放在口袋里,好像里放着重要的东西。”

    车荣福疑虑地想,莫非就是这人杀了欧阳天高?可从录像上来看,皮一张他们三个人神态都很正常。聊完天后,他们就离开房间,而欧阳天高也还送他们到房门。

    问题是,那个叫白鸽的人始终没有把相貌对准着摄像头,他口袋里难道藏着凶器?他为何不让人看清他的脸也呢?难道是他下的手?可是,这是不符合实情呀。因为他离开时,欧阳天高还活着。

    如果不是白鸽,那么肯定另有他人。车荣福异常困惑,到处查看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他走到窗台边,心想:“这人就在皮一张、她的朋友和白鸽离开后,就躲在窗台后面,趁欧阳天高不注意,就爬了进来下手了。像白鸽一样,此人对赌场的情况异常了解,知道摄像头的盲点在何处。”

    此人到底是谁呢?难道他跟白鸽联合谋害欧阳天高?

    很快,专案组也依法传唤了皮一张和他的朋友。尽管皮一张往日异常嚣张,可见到了警察,他却双腿发软。他的嘴唇哆哆嗦嗦着,所说的话也没有一句是连贯的。

    皮一张说:“大家都知道我是在赌场放水的,但我没有谋害欧阳天高。我干吗杀掉他呢?他的赌场生意好了,我的高利贷生意也跟着好起来。实话实说,我至今都没有伤害过谁……”

    车荣福说:“这么说,马车六是自己砍掉自己的手脚了?”

    皮一张额头顿时弹出冷汗,说:“……那是欧阳天高他们干的。我只是在旁边看着而已。”

    车荣福说:“据调查,你也参与了敲诈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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