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骗婚女频换老公 贪财男转眼两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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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势控不住了。赔了老婆又赔钱的买卖,杀猪佬自然不会干的。他真的拿出了杀猪刀下了最后的通谍了:收手,赶紧收手,再不收手,我把你这贱货剁成肉酱!

    如果她不是跟他同一个村子的,如果他不知道凌文武的住址,她也许不会理睬这把闪着寒光的杀猪刀。

    杀猪佬对她太了解,对她家太了解了;而且,他还对凌文武的活动规律了如指掌。她害怕他会做出极端的行动来。

    一切骗局都按原计划进行。

    “记者站”的财务权几乎握在她的手上,出账或入账什么的,甚至账面上有多少钱,她比凌文武还清楚;至于凌文武的银行账号及密码,她闭上眼睛也能倒背如流。果然如她原先所猜想的那样,他的钱比包工头的还多。单单是莫忘本房地产公司打进来的一笔“赞助费”,就是包工头要干两三年的活的总收入。

    她知道这钱怎么来的。接下齐哈哈的投诉材料后,凌文武亲自去“采访”这家公司的老总袁非多。袁非多为了息事宁人,干脆花钱消灾了。

    还有,凌文武到一些私人医院去“采访”得来的钱,也是存在“记者站”的账户上。那些医院都是外地来开的,搞古搞怪的坑骗患者,被他逮住了把柄,也愿意协办“报纸”上的某些栏目,一打进来的钱,都是上万元以上。

    至于其他单位或个人的“封口费”,也是不计其数。

    雇请的“记者”也很能干,东敲西诈得来的钱,除了扣除所得的提成外,也有大部分存在凌文武的账户里。

    正因为创办“记者站”有搞头,凌文武在地震大厦“跑单”后,又搞出所谓的“中国反腐倡廉报驻省城记者站”这样子虚乌有的招牌继续行骗。这年头,也许是贪官或自身不干净的老板、企业太多了,打着这样的招牌出去“采访”,心中有鬼的人是不会仔细甄别真假记者的。

    如果不是杀猪佬瞪着血红的眼睛威逼着她赶紧“班师回朝”,她会永远跟着凌文武做个“记者”下去,毕竟这样的行骗体面多了,比起她用肉体去博那么一点彩礼钱不知道强出无数倍。天天跟着杀猪佬骗东家的光棍又骗西家的光棍,不知那一天被光棍汉逮住了不死也得脱层皮。那样的低劣行骗手段,所得的“报酬”也太少了。而“记者站”的热线电话一响,就是黄金万两……

    既然到了收手的时刻了,她也准备着卷款走人了。偏偏这时候凌文武被人盯上了。

    盯上凌文武的不是警察,也不是新闻出版局稽查人员,更不是那些被他坑骗的受害者,而是他的同学丁后锋。

    那天她与凌文武一从鸡仔的家回到“记者站”,刚刚把“站长室”的门关上,正说着一些私事,就听到有人在“采编室”说话。两间房子是连在一起,仅一壁之隔,说话稍微大声一点,隔墙的人也能听得到对方在说什么。丁后锋的说话声被凌文武听到了,他吓了半死,赶紧拉开窗户,要求她跟他一起躲避。

    她当然知道他要逃路的原因。他栽赃于丁后锋,知道丁后锋找上门来算账了。于是,她也跟着他跳窗而逃了。

    本来,他跟丁后锋也没有仇怨的。同学嘛,朋友嘛,兄弟嘛,往日有些磕磕碰碰的,也实属正常,但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有酒大家一起喝,有应酬大家一起去,有新闻猛料大家一起上,但有几件事却让凌文武记恨在心。

    那一回,凌文武受几个饮料商的“委托”,要收拾他们的竞争对手——市里的一家饮料厂。因为饮料厂的销量很大,占了很大的市场份额,其他饮料公司都快没法生存了。于是,他们瞅准饮料厂有一项食品添加剂超标的机会,要求凌文武替他们出气,打垮对手。

    凌文武那时候已经离开了晚报,在一家所谓的“中国××报驻省城记者站”拉“广告”。他知道光他一家“媒体”的力量仍是不够杀伤力的,因此他想到要利用丁后锋,跟他一起分了到手的那些“酬谢费”。而且,饮料商也希望凌文武策划的“报道”能刊登在影响力最大的都市报上。

    丁后锋不为“酬谢费”所动,断然拒绝跟凌文武合作,并偷偷打电话给饮料厂的主管部门,让他们督促厂家整改工艺。他不想让市里一个名牌企业毁于一篇报道之下。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厂家收回了流通在市场上的超标产品,并改进了生产工艺。

    丁后锋这样做,便断了凌文武的财路了。凌文武知道后很窝火,而他却又装作不知道此事,继续与丁后锋往来。但在内心深处,他对同学的仇恨一直没有断根。这没得说——饮料厂一回收“问题产品”,几个饮料商就要他退回那十万八万元的“酬谢费”。到手的肥肉岂能轻易退回。他信誓旦旦地承诺说:“有人走漏消息了,让饮料厂改进工艺流程了,但这并说明没有机会收拾对方。你们就等几天时间,我保证一篇文章炸翻他们。”

    没过多久,都市报果然报道了饮料厂的问题。消费者在超市买了“问题饮料”,喝了饮料后,上吐下泻,要求索赔。记者就这个案写了半版的文章,让饮料厂猝手未及,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

    那几个饮料商很高兴,但他们也很困惑:既然饮料厂已收回“问题产品”,超市也对那些下架了,消费者怎么还买到那样的饲料呢?纵使超市有时候粗心大意落下一批“问题饮料”,以致让消费者买到了,但也不至于他喝得上吐下泻吧。食品添加剂是超标了,但这与腹泻没有关联的。可能是消费在喝了饮料之前或之后,也吃了其他不洁的食物所致。

    不管怎样,报道一出来,凌文武就打来电话说:“我完成你们的任务了……”言下之意就是,那笔“酬谢费”他收之无愧了,他不会退回给他们了。

    既然达到了整死对手的目的,饮料商自然也就不会要求凌文武退钱了。但他们或多或少也有些怀疑,都市报报道“问题饮料”致人腹泻的事完全是一种巧合。接到报料后,报社就派出记者采访了。而凌文武根本就没有“策划”此事,也没有授意记者捅一捅饮料厂。尽管他说他除了有个同学在该报工作外,还有其他友仔友女在里面做首席记者,但人家会按他的意图去做吗?

    最能说明此事的是,当饮料商问起采写报道腹泻事件的记者是男的还是女的时,凌文武居然反诘道:“你们问那么多做什么?这么刚硬的名字,不是男的难道还是女的?”饮料商就说:“写这报道是个女记者。”凌文武就瞪大眼睛,说:“我刚才是在蒙你们,就想让你们知道打消你们对我的疑虑。我跟她是友女,经常跟她出去喝茶、K歌。”

    按理来说,凌文武拿到不菲的“酬谢费”后,确实乐翻了天,自然也就不会恨起丁后锋了。偏偏他是个小鸡肚肠的人,他认为,如果不是丁后锋背着他给有关部门打电话,而且也不拒绝跟他合作,这其中的过程就不会那么复杂多变了,那么他就还会敲诈到更多的“辛苦钱”、“版面费”。他恨丁后锋没给他面子。这是其一。

    其二是,凌文武一直想策划一个“人造美女”的报道,从市里的一家整形医院那儿弄钱。因此,他要求丁后锋先跟该医院联系,并利用自己所在的媒体炒作一番。丁后锋拖了一年时间,一直没有答应他,他当然有些忿忿不平了。他暗自骂着:“跟我过意不去有个吊用,有钱不会赚才是笨狗一条!”

    平日丁后锋经常用挖苦的话语讽刺凌文武,或者说,丁后锋看不起凌文武借新闻之手行坑蒙拐骗之实的嘴脸。“中国报驻省城记者站”开张当天,凌文武是想让丁后锋前往参加揭牌仪式,以便给他报道一下。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非法记者站在发行量和影响力很大的都市报上露面,变得合法起来;之后,他就可以拿着这个“合法证明”告诉别人,你们都说我们的“记者站”是陋嘢的,你看,报纸都刊登消息了,它是正规的……只要让“记者站”在报纸上“合法”了,他就有更多的机会去行骗不明真相的人。

    问题是,丁后锋没有去给他捧场,连个电话也没有给他解释事由,表示歉意,更加让他恼怒了。这是其三。

    这三件事,让凌文武火上浇油,发誓要狠狠整丁后锋一把,整得他含怨离开正规新闻单位。

    凌文武曾想“策划”一个除掉丁后锋的方案:先是找来一个小兄弟给丁后锋打电话,“哭诉”家里的田地被人霸占了,他要告官,但他没有文化,不认得字,“你得我写个‘苦大深仇’的材料,好让我拿着材料去找有相关部门讨个说法”。之后,再让小兄弟付给丁后锋三五百元的“润笔费”。在感谢对方的同时,再让小兄弟请他去嫖妓。而凌文武事先则躲在宾馆的某个角落,用数码录像机偷偷拍下他与妓女交欢的镜头。而后,他再把光盘寄给有关部门及都市报的老总,让报社老总一怒之下把他开掉。

    但认真细想了几遍之后,凌文武认为此法很难行得通,丁后锋不是那种人,不会轻易跟着他的小兄弟去色情场所的。就在他苦于没有“良策”的时候,陷害丁后锋的机会却不期而来了。

    有一天,凌文武接到梨花县一通讯员的来电,说当地一糖厂乱排污,污水把农田毁了。他在晚报做记者时,就跟这个通讯员有联系。到其他“记者站”去“拉广告”后,他也没少跟此人联系,并把此人培养成的耳目。

    此通讯员写稿水平不高,都退休几年了,但他不好好休息或好好养老,却喜欢写点张三或李四家的是非事,添枝加叶之后再给当事人按个假名,抄了几份往各个媒体寄来。他不会使用电脑,也不会打字,当他的稿子寄到时,都成了明日黄花了。时效是新闻的生命,没了时效,这东西还叫新闻吗?何况,他所写的事都是道听途说的,各家媒体哪里敢用。

    虽说如此,此人对编造新闻仍乐此不疲,有一份事实,却被他添油加醋编成九份事实。好在稿子都没有发出来,要是发出来了,他的官私吃定了,赔得倾家荡产。不过,当他特别是得知凌文武到了“记者站”并主动约他报料或写稿后,他的积极性更是高涨了。凌文武承诺,“只要你报的料被我们采取了,我就给你至少1000元的酬劳”。

    一条料就能拿到这么多的钱,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啊?工厂工人辛辛苦苦地干活一个月也没那么多的工钱;国家公务员的基本工资也就几百元。他心想:“嗨,也该我在晚年的时候发横财了。”没事干时,此人就在县城各个地方转来转去,那样子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狗一样,试图要搜出钞票来。

    还真的让这个通讯员搜出钞票来了。那一回,他见县里各个地方突然出现“有偿收购白条”的小广告,便致电凌文武。

    凌文武认为这料可以搞钱,便带着见习生杀到县城来。他先是跟张大勇联系,以为一个傻瓜农民会乐癫癫送钱上门,没想到反被他讽刺一通。他不甘心,又跑一些乱开白条的单位去“采访”。人家看他面子,便拿出三五百元当作路费打发他。他拿到钱,立即取出50元给耳目发报料费,并说这条料价值不大,稿子发不了,就这点钱。

    那通讯员心里嘀咕着,原先说好不是1000元吗?怎么这么少?凌文武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先生别着急啊,你想有大堆的钞票还不容易。只要你盯着哪个单位的漏洞,一年之内我让你有数不完的钞票。”不管怎样,打个电话就有几十元的入账,对于一个县里的老头来说也算得上奢侈了。

    第一回领了报料费,让那通讯员干劲十足,于是他也到处“招募”没事干的退休老头帮他收集线索,他对那些老头说,他是××报的特约记者,若报上有价值的料会给他们的报料费的。

    说白了,糖厂半夜排污毁坏农田之事就是那些退休老头说的,而退休老头也是听别人说的……

    本来,消息来源是不可靠的,一听就是以讹传讹那一类的事情。作为一个“记者”,无须对此耳食之言感兴趣的。偏不。凌文武偏偏认为这是一条来钱的大料,于是他“追踪”而去。而当他实地调查之后却得知,糖厂的排污池养着许多鱼,只只肥硕鲜活,比桃源江上笼养的饲料鱼还生猛。这样的污水,断然不能毁了农田的。厂里投入的净化污水处理系统的费用,每年都是上千万元。

    见到凌文武装模作样来求证,厂长没有“鸟”凌文武,不仅没给他一杯水喝,还把他晾了半天。因为厂长知道他的来意,一开口就说支持他们的报纸运转下去。正规的报纸如都市报、晚报、晨报、生活报、时报、看点报厂长都不投放广告,对这样的垃圾报纸他更加不感冒了。

    没能大吃大喝,让凌文武异常不快,他暗暗怒骂着厂长不已:“记者到你这儿来一趟也不容易,你多少也得请个客吧。反正花的钱又不是你的,是阿爷的。看你这样子,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皇帝老儿了,我们就是来乞讨的叫花子了。改天逮住你们的鸡爪,我就往死捅,让你们糖厂破产去!”

    郁闷是当然的,他只好把火撒往那通讯员身上。通讯员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了,便请他吃饭。他喝了点酒,就又开骂着厂长。在上厕所的时候,他忽然瞥见一辆小车的车牌号很熟。再仔细一看,奶奶的,是丁后锋的。他怎么跑到县城里来了?此时,他又见到有领导模样的人带着丁后锋进了电力宾馆。啊,他们是去吃饭的。他心想:“这个同学跑到县城来,肯定是搞新闻大料了。好啊,这回我也不会白忙一趟了。哼哼,这家伙专门搞负面新闻,经常做得罪人家单位或个人的事。我为何暗探他在做什么料,然后拿着线索去敲诈被投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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