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日没夜的通宵，没完没了的灌下各种口味的咖啡。
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打开手机，去看看屏保上，那个让自己不得不拼下去的理由，然后，双手紧握住那根救命稻草，咬牙，挺下去。
可是，那会的她，只要一门心思把堆在桌子一角的资料啃下肚就足够了。
现在的穆小羽，却是在医院、家、公司三点之间来回穿梭，之后再挤出时间，去把成山的资料吞下去。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以前，根本不了解穆小羽。
不过转念一想。
她，不一直就是这样么。
只要认定之后，就不偏不倚，直奔目标。
穆小羽，不是一直都这样么。
吞下马克杯中最后一口咖啡，穆小羽揉了揉眼睛，正准备起身再去给续上一杯，一扭头，正对上吉大手诡异的热泪盈眶。
这一幕太过刺激，以至于穆小羽差点把杯子直接砸过去：“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干嘛？！”
“总有种，养了那么多年的闺女，终于要出嫁的感慨，妈妈，有点伤感。”
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吉飞飞顺手捡了只抱枕，按在怀里来回揉捏：“如果慕言歆那个王八蛋敢欺负你，我就把他像这个枕头一样，蹂躏致死！”
全然懒得吐槽“妈妈”这个称呼，穆小羽把手搭在椅背上：“好好好，如果有一天我被欺负了，还请你务必帮我出头~”
“啧，你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真让人不爽。”
翻着眼皮，吉飞飞嘟起嘴：“虽然我不想怀疑他，但是……我总觉得吧，你们的关系，进展的有点快。为了保险起见，我劝你还是留个心眼，要是按照我以往的套路，开头一帆风顺的感情线埋够了伏笔，之后，就要开虐了。”
“……吉大手。”
“嗯？”
“你不怕被你虐的角色，托梦回来吓死你么？”
“呸呸呸！”
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腾起来，吉飞飞手撑着腰：“子不语怪力乱神！”
穆小羽咯咯咯的笑得欢脱，可内心，却抑不住泛起一丝不安。
“说起来……有件事，我觉得有点在意。”
想起那天在医院，慕言歆听完自己以前曾经高烧过一场之后，他的态度，很奇怪。
虽然紧跟着就发生了徐卿的事，让她没机会问清楚，可她总觉得，就算自己再去问，八成，也会被他含糊带过。
“什么事，来来来，说给妈妈听听~”
白了眼燃烧起八卦之魂的人，穆小羽起身，朝她灿烂一笑：“秘密。”
“……穆小羽。”
“干嘛？”
“我发现，你最近，性格变恶劣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近墨者黑？”
捧着杯子的人歪着头，眨巴着眼睛想了会儿，才笑道：“慕言歆可不是墨。”
“哦哟，会护犊子了，有进步！”
“呵……他是黑洞。”
吉飞飞扁着嘴，看欢脱跑出去续咖啡的死党，在心中，悄悄划掉了纯洁小绵羊的标签，顺便，给她盖上了“腹黑老狐狸”的戳。
……
慕言歆扫着穆小羽打印成册的资料，又抬了眼，看着她脸上清晰可见的黑眼圈，心情很是复杂。
他不想否定她的付出。
但是，他更不愿意看她疲惫的模样。
合上资料，他揉了揉穆小羽的脑袋：“还有很多时间，不用着急。”
躲着像她头顶袭来的“魔抓”，穆小羽反抓过他的手，眼中泛光：“怎么样，你觉得有可以参考的地方么？”
“Induced pluripotent stem cells，这个概念很新鲜，或许有用。”
并非是故意针对穆小羽这个人，才去予以肯定。
这份文件，是让慕言歆打心底觉得有可取之处。
其实，之前梳理DL-13号文件的时候，慕言歆就知道，在她身上，还有尚未挖掘的潜力。
而这次，便是一个完美的证明。
收回手，慕言歆靠在床头，眼神向下一扫，目光，落在她一直提着的纸袋上：“所以，你想什么时候才给我揭秘里面的东西？”
“啊，这个~是惊喜哟~”
乐呵呵的从袋子里面捞出一套睡衣，穆小羽献宝一样递到慕言歆面前。
如她所说，这份“礼物”对慕言歆来说，的确是个惊，但有没有喜，就不好说了。
可全然沉浸在喜悦心情中的穆小羽，显然是没注意到，从她把衣服拿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慕言歆的嘴角，就在不受控制的，抽着筋。
睡衣的手感很好。
纯棉的质感上，还隐约泛着栀子花的香甜味道，这是穆小羽最喜欢、也是慕言歆一直眷恋的味道。
只是。
捧着印有一群羊驼的睡衣，慕言歆在内心，百转千回了好几个版本的措辞，想来委婉的表达这衣服品味、真差。
最后，他掀着眼皮，吸了口气：“穆小羽，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啊？”
“结婚时候的婚纱，请你，让我来选。”
“……哎？”
她觉得，自己八成是产生了幻觉，不然，怎么会感觉眼前的慕言歆，笑得有点贼？
而且，婚纱、什么鬼！？
……
M-gene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根据穆小羽找到的思路，尝试用诱导干细胞的概念分化出成熟、并且具有生理功能的心肌细胞。
这样得到的细胞，不仅能大大减少前期需要投入的资金，还可以为后期的临床实验，提供更为可信的数据。
慕少卿看着慕言歆传真给自己的计划书和实验方案，不得不承认，这个叫做穆小羽的小姑娘，真是一块璞玉。
其实，“诱导干细胞”这个概念，已经提出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人把它同临床检测联系起来。
毕竟，稳定且高效的定向分化方法，不是那么容易摸索出来的。
好在，M-gene是个财大气粗的集团。
慕言歆看着慕少卿的回复，虽然只有“值得一试”这四个字，但他看的出来，自己那个精明的爷爷，对这个计划，十分期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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