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

    又怎么可能会死心。

    就算是用无理的态度，也想留在她身边。

    所以，当她用迷离的眼神望向他时，慕言歆脑中本就处于边缘的理智，便彻底被轰得连渣都不剩了。

    接触之间，毫无悬念的再一次陷落。

    慕言歆明白，两人间的关系就如同保持着微妙平衡的天平。

    任凭谁再向前一步，天平便有倾塌的可能。

    但如果止步不前，这种平衡，又能勉强支撑到什么时候。

    全是无解。

    清晨，慕言歆在时针指向五的时候，准时睁了眼。

    将手搭在额前，一夜梦醒，疲惫的感觉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起身，眼角却扫到睡相“骇人”的穆小羽，慕言歆挣愣了会儿，随即轻笑俯下身，唇瓣在穆小羽的脸颊上磨蹭了一阵，才满足得重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哥哥，你这个爱好有点变态。”

    不知是不是因为动作过大，导致一直插在两人之间的熊孩子也跟着睁了眼，小正盯上不停朝自己扫射过来的冰冷视线，下意识的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哥哥，昨天晚上我听到姐姐很不开心的叹息声哎，你们吵架了么？”

    “……”

    坐在床边的慕言歆按着眉心，没说话。

    小正太一咕噜从被子里钻了过去，捧着脸，盯了会他的脸：“我们老师说，大人在逃避的时候总喜欢故作深沉。”

    斜了一眼靳岳，慕言歆起身：“老实睡觉。”

    “为什么要吵架呢？”

    换下睡衣的动作停顿片刻，男人稍侧了目。

    “老师说，能找到一个喜欢自己、自己又喜欢的人很不容易，一生总共就那么长，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纠结和吵架上，喜欢，在一起，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你们老师有没有说过，”恢复了手上的动作，慕言歆收回目光：“话太多，会被拖出去喂鲨鱼。”

    系好领带，男人没再搭理试图给他灌心灵鸡汤的正太，只是当他按照以往的习惯，从床头柜里取领带夹时，却发现一排光鲜奢华之中，莫名的，多出了一只。

    素雅的银制品，光面上躺着三只铃兰。

    抛光的亮银，与白金自发的流光之间，差别可谓天上地下。

    铃兰花虽然淡雅，但对于慕言歆来说，不免有些太过阴柔，不算十分适合。

    男人半合了眼眸，手指，从其上轻抚而过。

    ……

    穆小羽是被靳岳用枕头闷醒的，回过神来的人刚想发飙，却瞅见他正指着床头显示6:50的手机屏幕。

    “嗷”的一声之后，瞬间从半梦半醒状态中回了神，穆小羽一把抄起小正太冲出了次卧。

    紧赶慢赶，等她终于把靳岳送进幼稚园的大门时，迟到，于她而言，已经差不多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叹息这个月的工资条一定又会是一片惨淡的人，丝毫没注意到早就停在她身边的豪车。

    车窗降下，里面的人挂着轻浮的笑脸，拍了两下喇叭：“穆~小羽~要不要我送你去公司~”

    欢脱的声音，出自已从车内帮她打开副驾驶门的涧风函。

    穆小羽面对这种完全容不得拒绝的邀请，甚是无语。

    涧风函的车内风格，完全可以用“穷凶极恶的浪漫”来予以形容，而开着车的人，正心情大好的哼着小调：“你怎么会从那里面出来，啊、难道是背着慕言歆在外面跟别人有孩子了？”

    “……怎么可能，是朋友的外甥，暂时寄住在我家。”

    “嘿~？”

    别有深意的轻呵了声，涧风函狐狸般的眼眸下，闪过一丝玩味：“慕言歆可是很讨厌这个年龄的孩子哟，他居然忍得了和这种噪音生源同处一室啊……”

    “哎？”

    全然超出预料的展开，让穆小羽有点措手不及：“我……没听他说过啊，有什么原因么？”

    “原因~好像是以前有什么阴影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涧风函将单边手肘撑在车窗上：“毕竟，我们七岁之前，完全没有交集。”

    “哈？”

    “呵，别摆出那副不能理解的可爱模样，唔……不过与其说是没有交集，不如说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比较贴切~”

    尾音轻挑，涧风函点着方向盘：“你应该知道，我们三家一直以来的纠缠不清吧？”

    “唔，是指你们互帮互助垄断医疗链的流氓行为？”

    “嗯~这个说法可不太雅，”有些不满，涧风函挑了眉角：“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这种‘互帮互助’的友爱场面，一直是建立在利益最大化的立场上，所以在确定继承人之前，完全没必要联络所谓的感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车内空调略低的缘故，穆小羽只感觉用平铺直叙的方式，诉说着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只不过是一场双赢交易的涧风函，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觉黯下目光，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收紧：“你们一直用这种方式相处，不会累么。”

    “累？”

    近乎是下意识的对这个词汇发出疑问，涧风函好笑的分了一抹目光给她：“怎么可能呢，共同的利益，总比‘感情’这种不确定的东西，来的更加稳定，不过——”

    一个刹车，毫无预兆的被踩了下去，涧风函松了松脖颈间的领带，将头凑到穆小羽旁边，男人由下自上审视的目光，让她全身发毛。

    不着痕迹预往车门摸去的手，却被涧风函捉住，男人笑的暧昧，压低了的声音在她耳畔蛊惑道：“如果是你，感情这种东西我倒是也乐意尝试一下~”

    “啊、哈、哈哈哈、涧风函你又在说相声了。”

    强行打破这种环绕在二人间诡异的气氛，穆小羽瞪圆了杏眸，甩开了附在自己手上的温暖手掌：“今天谢谢啦！我就先走了！”

    适时的收回了手，涧风函勾着笑，解开车门的锁：“对了穆小羽。”

    “……？”

    “代我，”男人慵懒的靠在座椅上，眸中星火点点：“像慕言歆问好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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