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良心发现决定选一个便宜点的地方了？”
“怎么可能，我明天要请假，所以最后一天的值班就交给你了~”
“咦？”
“实验室和冻存间的各种设施要好好检查哟~”
“咦咦？”
“还有Boss会在6点左右打长途来公司拜年，要等接完电话再下班哦~”
“咦咦咦？！？！”
……
除夕。
原本熙攘非常的街道，难得冷清下来。
穆小羽在地铁里，看着平日总是挤满了人的车厢，如今却只剩她一人，不免沾上一点空虚的气氛。
宁馨苑。
这个差不多有半年没来过的地方，来往其中的，尽是提前下班回家、准备过年的欢声笑语。
穆小羽站在自己曾经的“家”门口，摸出慕言歆给的“压岁钱”，指尖勾勒着钥匙上齿纹的参差不齐……虽然那个人没明确说过这把钥匙是哪里的，但是，她能想到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
没有一丝阻扰的手感，和门锁清脆转动的声音，都对她的判断，予以着肯定。
然后。
在看到室内的一切时，愣在门口的她，不知为什么，鼻子有点发酸。
视野所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布局。
之前，明明已经被买下房子的人更换过的家具，现在却像被施加了魔法一样，变回了她熟悉的那些。
甚至。
当她关上房门，摇晃在门后那个贴着“慕言歆”的靶子，也一如往常那般，被戳成了筛子。
只不过，很明显的，那张自画像，比起原来那张，要帅气太多了，而且在边缘处，还有一行优雅的字迹：之前画的太难看，我实在不忍重复出来。
将头抵在门板上。
穆小羽能感觉自己的肩头，在不受控制的轻颤。
同样的地点，总会勾出从前的心情。
然后，这份感情和现在的感觉混杂在一起，让刚才沾染上的那份空虚，逐渐变成寂寞。
“嗡——"
垂着头的穆小羽，从外套的口袋中摸出手机，划开接听：“喂？”
“……怎么是这种无精打采的声音？”
听筒那头，低沉的男声让她胸口一颤，稍抬了头，将目光落在面前的大帅哥自画像上，沉默了片刻，她最终还是选择憋着笑。
“在欣赏某人自恋的大作，画的真夸张哎。”
“……有么？”
“嗯，我还是觉得我之前的——”
“嘭~”
突然被推开的门板，毫不留情的撞上了她的额头，不觉退后了一步的她，愕然看着出现在面前人，以及……
同时从手机的听筒中、和从她面前传来的，“魔音绕耳”。
“之前的，什么？”
可怜的寂寞感。
就这样，被大魔王无情的冲刷去了太平洋，悲情的，啜泣着。
“为……什么……你不是、在……”
“提前回来了。”
挂断了手机，慕言歆靠着门框：“怎么了，又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谁哭了啊？！”
原本是要炸裂的人，刚凑上前去准备宣泄一下自己的愤怒，却被慕言歆勾起的笑，以及轻落在额前的久别之吻打乱了步调。
“你晚上是要回自己家吧？”
“啊、嗯……”
“走吧。”
“哎？”
率先走到走廊上，慕言歆一副理所当然：“当然是一起去，难道你要扔我一个人在这儿？会饿死的。”
“那是值得自豪说出来的事吗？！”
完败的拍上自己的脑门，穆小羽无语的跟了上去：“等下，我要和爸妈说一声，万一他们不同意……”
“啊。”
瞥着按着手机的人，慕言歆放缓了步伐：“我下飞机的时候，已经联系过他们了。”
“哈……？”
“也是从他们那知道你来这边了。”
“也就是说……”
“嗯。”
拖着下巴的人很真诚的点了点头：“你被他们出卖了。”
嘎嘣。
攥着自己手机的人，阴沉着脸，任凭青筋小发饰，肆意出现在自己的头顶。
“我屮艸芔茻！！”
……
除夕夜。
应该是什么样的氛围呢。
或许是一群人聚在临海的别墅里，在客套与虚情假意中，淡定的练着瑜伽。
又或许，是在家中的空调底下，裹着被子，小口喝着刚煮出来的巧克力，再被自己的外甥，毫不留情的加以鄙视。
但最正常的版本。
果然是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在电视屏幕上开始播出熟悉的套路晚会时，指着那个突然归来的“别人家的孩子”，往死里黑“自家的闺女”。
主持人拿着台本，开始煽情的鼓动大家一起开始除夕的倒计时。
穆小羽从厨房里探出脑袋，看着慕言歆和毛毛站在落地窗前，在倒计时念到最后一秒的时候，窗外，接连不断盛开了灿烂的烟花。
好像感觉到落在自己身后的视线，男人转过头，对上偷瞄着自己的人。
两人都愣了片刻，随即，她看到他朝自己伸出手，嘴巴动了动，但因为烟花的噪音，她并没听清。
但是。
看着慕言歆温柔的眼神，她叹了口气，小跑到那人身后，用还沾着面粉的手，使劲拍了拍那人纯黑的毛衣：“快来帮忙下饺子！”
斜了眼自己身上留下的那几只清晰的掌印，慕言歆抖着唇角：“你这是，在作死么。”
“哎~大过年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这是报酬。”
“……报酬？”
“嗯，在爷爷他们回慕家之前，把你收留在这儿，不至于饿死街头的报酬。”
……
靳钊这个人。
其实挺靠谱的。
除了，会时不时的，耍无赖。
而原本可以无忧无虑度过春节七天假的穆小羽，在假期中的某一天，再度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慕言歆坐在穆小羽平时的办公位上，随手翻着被她堆在一边的资料：“找到了其他有希望的变异位点？”
“……现在别和我说话，我只想骂人。”
初三。
本来想带一直处于看家状态的慕言歆去一趟庙会，可却在两人准备出门的时候，接到了万恶之源——靳钊的电话。
在传真机面前，等着从海外传过来，据说是“十分紧急的文件”，穆小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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