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碎碎念到颤抖的背景，慕言歆勾了个坏笑：“穆小羽。”
“干嘛？”
“如果这时候有你的同事进来，你准备怎么介绍我？”
完全不吃这一套威胁，她摆了摆手：“没用的~这种根本不可能成立的假设~”
“哦~？”
其实慕言歆，也挺靠谱的。
特别是，当他用意味深长的语调，说出一个尾音上调的单音节时。
“吱啦。”
“哟？这不是小羽么，我还以为今天没人呢~”
我。
屮。
来人，是她新东家的副总，辛苟，主管营销。
虽说这人平时对大家习惯性的笑脸相迎，可或许是被王云云甩锅甩出了阴影，穆小羽总觉得这个身材高挑的中年男人，在暗地里，一直在抢属于靳钊的功劳。
“这位看上去有点面熟啊，是？”
眼尖的男人直接盯上坐在工位上的“少爷”，细眸扫过他那身价值不菲的西服，赶忙上前从怀中摸出名片，双手递上。
“应该是小羽的朋友吧，初次见面，我是Cell-apy的运营主管，辛苟。”
“……”
慕言歆瞥了眼自报家门的男人，本来对递过来的名片没什么兴趣，但想了想，还是看在“穆小羽上司”这份面子上，淡漠着脸接了过来：“言默。”
“啊，言先生，不知您从事什么工作？”
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穆小羽赶忙上前插在两人中间，冲辛苟抱歉一笑：“辛总，他就是卖保险的，和咱们靠不上关系。”
“哦？”
狐疑的看着脸色明显变黑的“言默”，辛苟“呵呵”了两声，还准备再“深挖”出点什么，却被起身的慕言歆打断：“传真拿到了吧。”
“啊、嗯。”
“走吧。”
把穆小羽的外套糊在她的脸上，慕言歆扫了眼文件的发送源，瞬间了然。
巧妙的调整了下站姿，正好挡住身后不时往这边张望的辛苟，男人从容的将文件塞进了穆小羽的背包里，冷情的念着“对白”。
“耽误了我两个小时见客户的时间，穆小羽，损失的保险单就麻烦你买下来当做赔偿。”
“咦？！”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随口黑人。
最可怕的，是黑人不成，反被黑。
特别是，当她从大魔王那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认真”二字。
辛苟安静的目送两人离开研发部的办公室，啧了一声之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萧先生，十分抱歉，我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
慕言歆打开了车内的暖风：“传真的内容，在交给你那个上司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特别是，刚才那人。”
“什么意思？”
握着穆小羽怎么捂都捂不热的手，他往手心呵了热气，抬眼瞄着她缩在围巾里面的脸：“斯坦福的LF实验室传过来的文件，靳钊又这么重视，除了M蛋白的新靶点，还能有什么。”
“可是、辛苟是我们公司的人啊？”
“他是营销的主管，怎么会在那么巧合的时间，出现在研发部的办公室。而且穿的很正式，一会是准备去见谁，或者说，是准备在看到这份传真之后，带着信息，去见谁？”
垂着眼帘，慕言歆似乎把注意全数放在如何捂热这一对冰爪子上，而刚刚在穆小羽眼中“也是没谁了”的精妙分析，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就好像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不值一哂。
“——那照你这么说，辛苟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那个！”
“……商业间谍。”
挑眉，慕言歆放开已经暖回来的手：“不过，Cell-apy靠着我们三家，发展前景不错，我不认为像他那种人会轻易放弃自己现在位置，应该是想把信息透露出去，然后‘嫁祸于人’吧。”
“……呐，慕言歆。”
“嗯？”
坐在副驾驶上的人蹙着眉，一脸真诚：“你到底是学什么专业的？”
“……你觉得呢。”
“我开始以为应该是金融或者管理，后来了解你了之后，发现你对这些专业知识也很在行。”
好奇的歪着脑袋，穆小羽看向轻勾着唇角的大魔王，继续道：“但是今天，又觉得，好像是心理学之类的。”
“很遗憾，都不是。”
发动引擎，慕言歆从后视镜中朝“懵逼中”的人扬了个笑。
“我是，卖保险的时候，自学的。”
穆小羽，感觉从背脊处，一点点泛出阵阵凉意。
如果可以，她很想五体投地的跪在这个男人面前，但是，她不能。
所以，她只能高举双手，合十在头顶：“对不起我错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忘记这个梗吧！”
……
初三的庙会，虽然褪去了些许热度，但人流依旧十分可观。
穆小羽一手紧抱着“十分重要”的背包，一手拽着随时可能被人流冲散的大魔王，穿梭在一个接一个的“小吃”摊位。
慕言歆看着逐渐塞满了自己双手、那各式各样的小吃，脸，又阴沉下去两度：“……我印象中对于庙会的定义，好像和你的不太一样？”
“不要在乎那些细节，一个没有逛过庙会的人，老实跟着前辈就对了。”
分明把庙会当成夜市的人，非但没有为这种“对传统文化的不敬”感到半分愧疚，反而摆出一副“行家”的模样，拍了拍自己旁边的、花坛边缘，大言不惭。
“庙会，就是要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坐在这种地方，悠闲的吃掉那些冒着热气腾腾的小吃，感受发自内心的温暖。”
慕言歆冷笑了笑，强行压制住自己心中想把东西扔她脸上的冲动：“是么，那就麻烦你快点‘感受温暖’，我会把这部分浪费掉的时间，帮你一起算上。”
“——咳、你这个奸商！”
奸商。
么？
大魔王一脸郁卒的坐在穆小羽旁边，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里，捧着数样甜品：“为什么……我要坐在这种地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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