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丝袜:散文九篇-城市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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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以前,台湾女演员胡慧中唱过一首歌叫做《城市行囊》,唱得一般,吸引我的是歌手的美貌,此外还有歌名《城市行囊》,多好啊!它意味着“出走”,“出游”,或者干脆“流浪”,对我说来,这些都曾是魂牵梦绕的事儿。

    我小时曾渴望流浪,完全不知去哪儿,也无所谓去哪儿,离开家乡就好,并为此筹备。我从母亲的钱包里偷过钱,每次不敢偷多,也就一两毛,最终我攒到了大约快十元钱的旅资,足以让我想入非非了。

    很多年过去了,如今已到了胡慧中当年的年纪了,我还是没有去真正去流浪过,日复一日地过着和大多数人一样的都市生活。私自的出游也是前后安排妥当,连往返票都买好了。流浪是什么,流浪是不满自身的状况,又无力改变它的一种出逃。我在城市长大,离不开城市,厌倦了城市,城市与我太相似了,我需要感受陌生的远方,重拾我少年的旧梦,但成年的不堪,其一就是犹犹豫豫,我已经无法或是不敢逃脱城市了。

    一人独行时,我常坐在火车的窗边看外面的景色。那些火车旅行,使我形成了一个对未来城市化的近似幻觉的某种预测,那时的城市很少有树林湖泊,到处是街道,到处是穿堂风,时时可听到人声和车的喇叭声,一个人如果走丢了就像一粒沙子淹没在沙漠里了,我不禁又想到了那首《城市行囊》,我觉得我在出差中遭遇到了“流浪”感,这个我少年的旧梦。

    我后来想到,萧山的湘湖,其实是那个旧梦里的一部分。湘湖位于萧山区城西,距西湖二十多公里。虽然在近十几年的快速发展中,萧山已不是原来的萧山,但湘湖却让我想到了自然的纯粹清净。难得的是湖的四周居然没有工厂企业,也就是没有污染源。与西子湖相比,湘湖沉寂,少人知晓,然而,正因此,湘湖离我更近,更真。这种自然本身的美,有待游人的发现和细细品味。你发现了她,她也就发现了你,而对你会意的微笑了。你无视她,她就在你眼前隐身了。何止是山水,人不也是这样吗?

    据说湘湖的湘来自于潇湘,大约是它让古时一位客居在此的官员想起了他家乡的湘江,便把此湖命名为湘湖。

    夜晚的湘湖是安静的,落叶在我的脚下,踩在上面的时候,它才发出了一些声音,我突然觉得我在打扰它,惊醒了它,心中隐升愧意。对于自然,人好像永远是多余的,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进而可以这样说:破坏自然,就是破坏人自己,相反呢,保护自然,也就是人的一种自爱和自尊吧。

    湘湖,作为一个自然美的象征,它也许蕴含在我少时出走的模糊的目的之中?难以说清了,但与之相遇,它似乎平慰了我流浪的欲念。城市的行囊或暂时放下,我可以在此湖畔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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