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月也正盯着她,见她抬头同时眉头轻拧,夜明月脾气又上来了,“王妃,我们都是女人,如今你正受宠,也要为自己留点后路。”
渔嫣抬手,在唇上轻抚了片刻,轻声道:“王爷是什么人,你知我知,就算你有这热情,也得让他心里痛快才成。难不成我还能把他按到你身上去?”
“你……”夜明月咬到了舌尖,论嘴上功夫,她说不过渔嫣。她猛地起来,正要发飙时,渔嫣突然也站了起来,也不看她,只管慢步往外走。
到了帐外,渔嫣抬眼看了看碧蓝的天空,轻声说:“想得到男人的心,就要先了解这个男人,你了解他吗?”
夜明月怔住,她了解他吗?他甚至很少和她说话。她认识他已经有好几年了,应该是了解的吧,毕竟在他身边陪伴了这么久,知道他爱吃什么小菜,爱看什么书,爱听什么曲子,爱赏什么花……
渔嫣转头看她,见她满脸茫然,也不再问,只说:“他若喜欢什么,想得到什么,没人拦得住,也没人能改变他。明月,我答应给你创造机会,我也只有这样的能耐,成不成,在缘分,不在我。”
“王妃能言善辩,我说不过王妃,”夜明月坐回长凳上,双手紧握茶碗,脆声道:“总之王妃帮我,我感激不尽,若不帮,我也没办法。”
渔嫣转过头来,慢吞吞地说:“那我不帮你,难不成你还想和我打一架?是想撕头发、抓脸皮、互咬几口,如同市井泼妇一般打几个滚,从此彻底把自己从王爷的视野里剔除出去?”
“你……”夜明月又噎住了,把茶碗举起来,又重重放回去,始终没能砸下去。她气闷地喘了一会儿,飞快起身,用肩膀撞开渔嫣,大步离开。
“明月。”渔嫣叫了她一声。
夜明月扭头看来,一脸怒意,“王妃还有何吩咐?”
渔嫣冲她笑笑,认真地说:“明月,我从不害人,我答应的事也一定会做到,我以我父亲的名誉发誓,我会为你创造机会。你说得对,我们都是女人,他不应该伤害你们。”
夜明月露出一脸古怪神色,拧拧眉,转身往前走。
远远地,只见几名青衫男子正在等她,见她过去了,便围上前去,几人一起往医馆的方向走。
“明月夫人是带着夜家人来的。”阿朗走过来,盯着那几人小声说。
“他们不是正为王爷打理粮草的事吗?粮草运到了?”渔嫣随口问。
“这个倒不知,不过这些事一向是晨瑶夫人打理的。”阿朗低声道。
“王爷如此信任她,我却什么也做不到。”渔嫣心里又有些酸了。
“呵,王妃不必在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爷心中有王妃便最好。”阿朗犹豫了一下,有些结巴地说。
“呀,阿朗!”渔嫣抿唇一笑,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阿朗,认真地说:“我还真不知道阿朗你心思如此细腻。”
阿朗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声道:“其实是念安姑娘教我如此说的。她把要说的都写在了纸上,让我不时看看,王妃不高兴的时候便说说。”
“这坏丫头!”渔嫣心中一暖,对念安、念恩的思念便怎么都抑制不住了,恨不能立刻就见到她们。
此时那群人中,有一个清瘦的男子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虽然隔得极远,可渔嫣还是为他这一回头的注视感觉不自在。她轻轻拧眉,转头看着阿朗问:“阿朗,我这额上的红斑可好些了?”
阿朗看了一眼,勉强咧嘴,“好多了。”
渔嫣很是惊奇,拎起裙摆就往小井边跑,举着半瓢水照了半天,胎记还是那样,并且依然微微发烫。
阿朗跟过来,犹豫了一下又说:“王妃是否觉得不舒服?不如赶紧请晨瑶夫人看看吧。”
“没事。”渔嫣摇摇头,索性喝了几口井水,一抹嘴,小声说:“挺甜的,用来酿酒应该不错。”
“王妃还懂酿酒?”阿朗笑呵呵地问。
“我是杂家,除了女红,什么都懂一点,酿酒、打铁、牌九……”渔嫣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怎么全是男人们感兴趣的东西?
阿朗也是满脸愕然,嗫嚅着不知接什么话好。
渔嫣扮了三年状师,行走市井,接触的就是三教九流,若不懂点这些玩意儿,如何吃得开走得动?何况打的官司千奇百怪,这也是她搜集证据时要用到的常识。
“我们干什么去呢?”她活动了一下肩膀,无所事事地四处观望着。出征的去出征了,留在大营里的人却并不悠闲,各司其职,忙得脚底朝天。
“回去歇着吧。”阿朗低声说。
“还歇呢,大家都在忙,唯我一人四处游荡,都会说我这王妃像猪了。”渔嫣开着玩笑,顺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柴,在手里把玩着。
“谁敢这样说,我打落他的牙。”阿朗顿时脸色一沉,朗声说。
渔嫣扭头看他,扑哧一笑,小声说:“阿朗你有媳妇吗?我给你说一房如何?这么老实的好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能便宜别人了,念安和念恩你挑一个,还是想都收了?”
“王妃开玩笑。”阿朗看着她明媚的笑脸,黝黑的脸上渐渐涌出几分红晕来。
“真的!”渔嫣促狭地冲他挤挤眼睛。
阿朗干咳一声,冲着河的方向一抱拳,大声说:“我志在报国,儿女私情之事,还是待风云大定之后再提。”
“好啦,他一回来我就和他说,昨晚我只顾着吃醋去了,把你的事给忘了,别失望,这次一定说。”渔嫣笑得更开心了,在他的粗胳膊上拍了拍。
他咧嘴一笑,抱拳说:“谢王妃费心。”
“嗯,是得感谢我。走吧,我回去睡觉当懒虫,这也是做王妃的好处吧。”渔嫣抿唇,转身往回走。
下午。
渔嫣实在闲不得了,便让阿朗教自己剑术。二人到空地里练了会儿,渔嫣又开始头晕,额头发烫。
阿朗去给她拿水,她走到一边的石墩上坐着,心里暗道:莫非自己一发热,情绪一激动,这额角的胎记就开始闹腾?她的好日子还没过上,可不想死呢!
正在发愁,几名侍卫风风火火地从她面前跑过,直冲医馆的方向。她叫住一个,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
“有三十多匹战马突然死了,还有三十多匹开始吐白沫,属下去找晨瑶夫人过去看看。”
战马对士兵来说就是生命。渔嫣赶紧起身,水也不喝了,叫上阿朗就往马厩跑。
临时搭起的马厩里,有上百匹战马,此时已有三十二匹合上了眼睛,浑身僵硬,还有三十多匹正在地上挣扎,站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喂马的士兵跳着脚,急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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