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凤戏龙女状师-战马之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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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渔嫣走过去,弯腰探看一匹马的眼睛,再往前走,她的欢喜也在四肢发颤,摇摇晃晃。

    “欢喜!”渔嫣抱住它的脖子,焦急地叫阿朗:“阿朗你快来,看它怎么了。”

    “应该是中毒了。”阿朗看着它吐的白沫,浓眉紧锁。

    “大夫怎么还不来?它们到底吃了什么?”渔嫣说着,大步走到马厩里去看,食槽里有草料和水。

    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跑来,用银针给马试了试,连连摇头,“没救了。”

    “这有一百二十匹马啊!”侍卫们急了。

    渔嫣扭头看欢喜,心咯噔一沉,这是御璃骁送她的马!她虽然嘴硬,可昨晚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御璃骁带着她去放狐,也把他自己放进了她的心里。御璃骁给她的面具,给她的马,都是对她的爱的见证。虽然晨瑶也有,明月也有,但只有她的马叫“欢喜”。

    他遇上她,是他的欢喜。

    她遇上他,又何尝不是她的欢喜?

    “一定有救。这是什么毒?还有多少马活着?”渔嫣挽了袖子,跪坐到一匹正在挣扎的马儿身前,“大夫,人能用呕吐之法,马儿能否用?”

    “王妃,真的没救了,”大夫跪到她的身边,小声说:“毒发成这样,一定不是短时间里中的毒。”

    “欢喜呢?”渔嫣指着欢喜。它是脾性极烈的战马,到了此时还不肯倒下,四肢一直在剧烈颤抖,可一双大眼睛开始流下泪来,成串晶莹。

    它一定是痛的!

    渔嫣的心都要碎了。虽然这欢喜才驮着她跑了一晚,但这马儿也是有灵性的,它就这样看着渔嫣,想挣扎着走过来,却怎么都挪不动原本可以高高跃起的四蹄,甚至不能悲鸣一声。

    “阿朗,它有救的,把它带到井台边去,让它吐!”渔嫣起身,快步跑过去,抱住了它的脖子,大声说:“欢喜,你撑住,我会治好你。”

    “晨瑶呢?晨瑶怎么不来?”她又扭头看向来处。

    “晨瑶夫人今儿也病了,此时正在扎针放血。”大夫抹着汗,赶紧回她。

    “我自己来。”渔嫣心中一沉,晨瑶不过着个风寒而已,凭她的医术,一服药就能好大半,怎么会一天一夜过去了,还爬不起来?

    “阿朗。”渔嫣叫上阿朗,让侍卫们帮忙,把欢喜抬起来,往井台边跑。

    她在最前面,埋头跑了一截,冷不防和一人撞了个满怀,抬眼一看,青衫长袍,两边的衣袖上各绣着一枝白色玉兰花,是夜家的,好像正是先前那个转头看她的人!

    “王妃。”他一抱拳,温文尔雅地行礼问安。

    渔嫣仔细看他一眼,生得倒还清秀,只是细长的眼睛让人怎么看都感觉不舒服。此时她懒得多想,扒开他大步往前。

    “这是怎么了?”那人一看众人抬着的欢喜,疑惑地问。

    “马儿吃错东西,中毒了。”渔嫣匆匆说着,继续往前跑。

    “哦。”那人点头。

    “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吗?”渔嫣转过头来,秀眉紧锁。

    “是。”他赶紧抱拳,转身走开。

    渔嫣等欢喜吐过了,掰开欢喜的嘴巴看看,又掏出帕子在它的眼睛上抹了一把,低声道:“应该是一个时辰之前中的毒,还有一线希望。”

    “这也看得出?”阿朗狐疑地打量着欢喜。

    “看马儿的汗和眼泪都是淡青的颜色……死马当活马医吧。”渔嫣点头,大步往井台边走。

    晨瑶不肯出手,大夫束手无策,渔嫣决定一试,若能治好欢喜,其余的马也有希望。到了井台边,她让阿朗拿出一把匕首,用火折子烧烫了,往马儿的四蹄上轻轻一划,欢喜抽搐了一下,污血往外涌出。

    “拿盐来。”渔嫣帮欢喜按摩刀口处,又说。

    一名侍卫飞快跑开,不多久端了一碗粗盐过来。

    “在它肚子和背上用力揉。”渔嫣抓了把盐,揉在欢喜的肚子上。

    侍卫立刻学着他,在欢喜的背上开始揉按。欢喜的眼睛缓缓闭上,眼泪却还流个不停。

    “欢喜。”阿朗吓到了,赶紧推它。

    “不要紧,它是累了,继续,不要停。”渔嫣抿紧唇,全神贯注地开始给欢喜用盐搓按。

    斜阳渐浓,大片血色铺陈,染红了井水。不时有人来说,又有几匹战马停止了呼吸。

    渔嫣还是不肯放弃,继续给欢喜救治。

    “晨瑶夫人已经到马厩了。”一名侍卫跑过来,小声对渔嫣说。

    渔嫣抬头看了一眼,若等她此时来,黄花菜都凉了。

    夜明月也带着夜家的人过来了,见渔嫣在这里忙碌,也没多停留,很快就走开了。

    一身大汗浸湿了渔嫣的衣衫,额角又开始发烫,她停下来,抬袖擦了一把汗,看向欢喜。它看上去好了许多,不再流那些青色的汗水,眼睛也睁开了,柔柔地看着她。

    “晨瑶,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毒?”她转过头,看向正给另一匹战马解毒的晨瑶。

    “若没错,是青桅,应该是草料里混进了这些。青桅常混在稗草里,若不细看,分不出来。”晨瑶低低地说。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若你早来,这些战马情况会好得多。”渔嫣盯着她问。

    “王妃,我是军医,并非兽医,并不是万能的。”晨瑶转过头,冷冷回她。

    渔嫣深深看她一眼,疲惫地站了起来,到小井边打了一桶水过来,缓缓浇到了欢喜的身上,又对阿朗说:“阿朗,你给它洗洗干净吧,我实在没力气了。”

    渔嫣说着,手背抹过了脸颊,两道青青的污渍横过俏脸。

    此时天已大黑,稀疏的月光笼下来,沾湿的裙角粘在她的腿上,隐隐可以看到两条纤细的腿。

    “王妃,你也回去洗洗吧。”阿朗和侍卫把欢喜抬起来,叮嘱他们把浴桶抬进大帐。

    没有侍女,渔嫣掩好帐帘,把自己泡进了水里。累了这一天,尤其是给欢喜那大家伙按了一晚上的背,她胳膊全酸了。

    微烫的水浸过来,让她稍微放松。这事蹊跷,喂战马的事,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否则士兵不可能认不出青桅。留在大营里的战马还有近百匹,随时准备出战,若这些马儿出事,一旦有敌来袭……

    水太暖了,渔嫣泡了会儿,昏昏欲睡。

    一只手突然探进了水里,掬了把水浇在她的脸上,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只是幻觉,而此时外面响起了她方才还在担心的声音。

    “有人袭营!”

    她匆匆从浴桶中出来,刚披上衣裳,就有利箭带着火焰射中了大帐。

    “王爷渡河攻城失利,负了重伤。”

    又有人大喊起来,在营中四下回响。

    渔嫣来不及穿鞋,把腰带一系,面具一扣,冲出了大帐。

    眼前一片兵荒马乱。

    “王妃,这里。”阿朗冲过来,拉着她就跑。

    “是真的渡河失败了吗?他受伤了吗?”渔嫣着急地问。

    “先去安全的地方。”阿朗摇头,带着她匆匆往营后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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